在重重尸海包围下,沈馆馆却睡的比猪还要香甜,周围一片漆黑寂静。
剑拔弩张之际,一顶白花花的轿子,在八个身强体壮的怅尸扛着,脚步飘飞,不带一丝声音。
轿子上坐着的男人,不发一语的俯身打量着摇椅上的沈馆馆,他来都来了,空气如此阴凉刺骨,一般人早就受不住了,偏她却如鱼得水,安逸的好似在晒太阳。
小小年纪如此镇定自若百毒不侵,倒是个坐禅的好苗子,可惜入了魔宗,这姣好你面容看着就碍眼,日后不知道祸害多少男人。
本着我佛慈悲为民除害的心思,谢江抓了一把佛珠,毫不客气的往沈馆馆脸上弹射过去。
感受到危险气息的沈馆馆也不瘫着了,心神领会的从脑袋底下掏出金枕,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权当板砖往对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砸过去。
“砰——”
伤害相抵,飞沙走石。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却出奇的贱到一路上,打人先打脸,骂人先骂娘。
“你麻痹,光头大兄弟,你不讲武德啊!”
……沈馆馆又把金枕头捞了回去。
【叮!来自尸林枯骨之主谢江的481点MMP入账。】
守财奴的乐趣就在于金银财宝本身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枕着金枕睡觉,她连做梦都能笑醒。
沈馆馆:等等,她莫不是还在做梦!?
啥情况啊,深更半夜还有男妾坐着轿子主动来侍寝的?
再环顾一下周围,数不清的血红眼珠子看过来——
“哼,妖僧,玩的还挺花,一看就是不守妇道的。”
沈馆馆这副贞洁烈妇的模样,直接把谢江气乐了,猩红的眼尾微微一挑,漫天佛陀都因此黑了脸。
“信不信本座把你炼成怅尸?”
“哎呦,分分钟立地成佛的那种吗?”沈馆馆来了兴趣,果然是同道中人,大半夜的来找她技术交流。
既然如此,大家同是天涯刨尸人,这个面子她必须得给。
谢江一看她这个不可描述的神色,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果不其然,只见沈馆馆一改之前瘫天瘫地的模样,出奇的精神抖擞,诺大的金枕在她双手之中揉搓均匀,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很快的她就徒手捏出了金铃铛。
她沈家靠着这手绝活,不知道送了多少僵尸落地归根,后来末世来了,她就用金铃铛控制丧尸,大家都亲切的称她为“暴君”。
上朝了,上朝了——
随着诡异的铃声响彻云霄,震荡的空气都格外的清新。
距离最近的谢江,只觉得他心梗都犯了。
他都如此,身后的怅尸更是脆弱不已,伴随着铃声,它们双膝沉重的一跪,先给沈馆馆磕了三个响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们在这敲锣打鼓给她配音呢!如此天秀的乐队,怎能不惹人发指?
“够了,别晃了,晃的本座头疼。”
“哦哦,不好意思,调儿晃错了。”沈馆馆过于腼腆的一笑,别的女人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却让万千尸兄胆战心惊。
“你居然还有调儿!?”谢江忍不住惊疑。
“那当然,你瞧不起谁呢?我又不是五音不全……”沈馆馆觉得受到了侮辱,又摇头晃脑晃了一波,没多久在后院给她干活的尸兄便蹦蹦跳跳的蹦哒了过来。
——脚步很轻快,画面很温馨。
尸海:这才几天啊,咋还不会走道了?
“哈哈,每天跳一跳,身体倍棒。”沈馆馆知道尸兄变异的太厉害,在原主人面前多少收敛了一些。
该说不说,他的怅尸质量上乘,不像蓝星末世的丧尸,一个个脆皮的很,蹦跶一下不是掉眼睛就是掉胳膊腿的。
她这个主人可以混吃等死,但她的兵必须得精神抖擞。
所以,她真的很感谢他……
看她这致敬的眼神,难道不够诚恳吗?
谢江:特么的,真是谢谢了。
“这位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不问而取示为偷?”
谢江身体微微一侧,漫天白色纱曼随风飘荡,明明是剃了度的佛陀,却不务正业的养了这么多怅尸,跟谁俩装蒜呢!?
呵,为虎作伥这个词儿,就是为你而生的吧?
“我跟你讲,你说话注意点,我这顶多也就算是黑吃黑。”
嗯!?哪来的黑虎?
只见那黑虎矫健的身躯埋进深坑里,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好酒。
沈馆馆怒了,老娘刚让人埋下的,太阴险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喝。
“本座这才叫黑吃黑吧?小丫头,承让了。”谢江微微一笑,笑的极为浪荡不羁。
“笑屁,显你牙白啊?”
谢江:“……”
“咕噜噜,这酒酿的可真不错,老四啊,你俩半斤八两,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不把这丫头片子给娶回去得了,权当老衲我喝喜酒了。”黑虎撅着屁股喝飘了,啥胡话都敢说。
谢江翻了翻白眼,法相宗唯一的明妃宫是为大师兄苏牧野设的,他们四大佛子各有各的道,他可不会轻易触碰旁人的领域,尤其是大师兄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
“三师兄若是真心喜欢她,怎么不扒了她的皮?莫不是舍不得了?”
谢江冷笑不已,真以为装的虎头虎脑的,您就毫无破绽了吗?啧啧啧,又不是不知道白虎,跟谁俩装纯么?
众所周知,虎豹尊者宋容止乃千手观音座下弟子,修的是千手禅,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美人皮上绣花。
巧手扒人皮,花样送温暖,他佛室内展示的人皮灯笼就挂了几百个,各个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老四,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三师兄这是让着你。”
沈馆馆有点毛骨悚然,很难想象她竟然在一只黑虎身上看到了慈眉善目,莫名有种被诡异的白毛老头子盯上的错觉。
【eye啊,我怎么感觉他俩越说越不对劲?这是要把我开膛破肚啊!】
【恭喜宿主,您终于长大了,知道怕了。】高挂在空间里,阿撒托斯之眼很欣慰。
“也是,我哪有三师兄下手快。”谢江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卷着一缕白色纱曼,端庄的坐在轿子上,笑眯眯的道。
“不,男人不能说快。”
沈馆馆举起手,兴致勃勃的道,“我知道,全文最快的男人,大师兄苏牧野是也。”
“……”
【阿撒托斯之眼裂了,事实证明,它放心的还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