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宋妓的歌舞天下第一。
生长在江南水乡的女子钟灵毓秀,明眸皓齿,唐国诗人杜甫就曾经作诗夸赞“隔户杨柳若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临安府作为宋国都城,更是美女云集,满城春色,闹市中青楼勾栏,鳞次栉比。
凤仪阁作为临安府三大青楼之一,每年都会引得各国商贾名流纷至沓来,争相一睹美人风采。
“跳得好,赏!”
风姿绰约的花魁一曲舞罢,引得满堂喝彩,坐在楼上雅间的刘理也跟着击掌叫好,自怀里掏出一张钱票丢了下去。
“花魁姑娘舞姿虽美,但形单影只,略显冷清,再来几个舞伴岂不美哉?”
风韵犹存的鸨母扭着腰肢上前捡起钱票瞄了一眼,看到“一百两”的面值,顿时笑容满面的挥手招呼。
“再来几个姑娘给公子献舞。”
立刻有几个肤若凝脂的女子迈着婀娜的步伐登上舞台,翩跹起舞。
但刘理并不满意,蹙眉道:“本公子的赏钱只能加三五个姑娘么?”
鸨母陪笑,扭头招呼:“再来几个。”
又有四五个粉妆玉琢的姑娘登台,并不算大的舞榭看起来已经有些拥挤。
刘理却依旧不满意:“不够。”
鸨母的笑容缓缓褪去:“区区一百两银子,公子有些强人所难了,凤仪阁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凤楼窑子。”
刘理击掌大笑:“哈哈……一百两银子?小爷何曾这般吝啬?你再看看。”
鸨母一脸疑惑的从袖子里抽出刚塞进去的银票,仔细端详了起来。
只见上面清晰的印着【乾坤钱庄票据:黄金一百两,凭票支取,伪造必究】等文字。
“一百两黄金……”
鸨母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凤仪阁贵客虽多,但出手如此阔绰的却没见过。
楼上的刘理露出得意的笑容:“是否强人所难?”
“姑娘们,都给我出来……”
鸨母定了定神,扯着嗓子高呼:“所有姑娘都出来给公子献舞,台上满了就给老娘在台下跳。”
不过片刻功夫,凤仪阁里的近百名姑娘迈着婀娜的步伐走了出来,将偌大的厅堂站的满满当当,
正在凤仪阁里欣赏歌舞的商贾名流纷纷侧目,不知道这公子是何来头?一出手居然就是一百两黄金。
“啧啧……一百两黄金,这可是中等商铺一年的收入,莫非家中产矿?”
“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怕是也经不住这般挥霍,除非他爹是皇帝!”
“花一百两黄金看青楼女子群舞?多半是脑袋被驴踢了。”
满堂宾客一片哗然,哂笑声此起彼伏,既然有人出风头,大伙也乐得看热闹。
刘理对七嘴八舌的议论置若罔闻,走出雅间来到雕栏前驻足,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大笑着撒了下去:“接着奏乐接着舞!”
满堂一片惊呼,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欢呼着、蹦跳着,仰着头、举着手去抢漫天飘洒的银票。
“发财了……我抢了张五十两的银票!”
“我这张一百两,这公子是财神爷派来的散财童子吧?”
“我抢了两张一百的,这哪是散财童子,分明就是财神爷嘛!”
满堂嘲笑变得雅雀无声,大部分商贾的脸色都惊讶的白了。
目测他们眼中的败家子至少撒了近百张银票,即便按照每张五十两计算,那也是五千两的巨资。
如果一百两和五十两的各占一半,再加上赏赐给老鸨的一百两黄金,这败家子抬手就送出了一万两的天价赏银。
就算凤仪阁贵为宋国三大青楼之一,门庭若市,要赚够一万两银子也需要半月的时间。
刘理笑着招手带动气氛:“姑娘们跳起来,跳得好了还有赏。”
凤仪阁大堂里的近百名女子疯了一般翩跹起舞,甚至就连鸨母也加入进来。
顿时有人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叫嚷:“你们凤仪阁生意还做不做?来几个婊子陪老子饮酒。”
刘理冷哼一声:“今天小爷包场了,欣赏歌舞的随便,喝花酒狎妓的改日。”
“有钱就了不起啊,我看你是讨打!”
看到刘理身边只有两个随从,一帮忍了许久恨得牙根痒痒的公子衙内摩拳擦掌,围上来准备以多欺少。
刘理扫了一眼身边的随从,耸肩道:“张统领?”
这名虎背熊腰的青年当即挺身向前,自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晃了晃,厉声道:“我乃禁军统领张宪,奉旨护卫梁王爷,谁敢无礼?”
顿时满堂哗然,由惊讶变成了惊吓。
“啊……他爹竟然真的是皇帝,怪不得挥金如土!”
“贵为王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来这种烟花之地?”
“咱们大宋只有四位王爷,晋王、魏王、燕王、秦王,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梁王?”
刘理听到了议论声,背负双手高声道:“我乃蜀国皇帝刘玄德三子,梁王刘理刘奉孝是也!”
“原来是刘备的儿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怪不得挥金如土,原来花的是蜀国百姓的民脂民膏!刘玄德英雄一世,竟然生了这等儿子,真是虎父犬子!”
“别发牢骚了,赶紧走吧,小心被禁军抓进大牢,隔壁王屠夫可是一直惦记你婆娘呐!”
大部分人悻悻的的离开了凤仪阁,但还是有一些文人打扮的儒生留下来陪着刘理欣赏凤仪阁的歌舞。
这场舞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作罢。
鸨母吩咐凤仪阁最美的花魁白玉京服侍醉醺醺的小王爷入寝,五十名禁军在子时将凤仪阁团团围住,保护蜀国王爷的安全。
一名依依不舍的书生边走边吟诵:“挥金如土小梁王,醉生梦死刘奉孝!投胎是个技术活,选爹当选刘玄德!”
自此,刘理在临安府名声鹊起,世人皆知蜀国小梁王一掷千金,刘奉孝挥金如土。
“小王爷,醒醒,日上三竿了。”
次日天色大亮,门外响起少年随从的呼唤声。
头脑昏沉的刘理这才在花魁的闺房中缓缓坐了起来,嘴里呢喃一声:“这一夜可真快。”
凤仪阁的花魁白玉京笑靥如花的走上前来服侍刘理更衣,“后厨已经为小王爷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赏!”
刘理自袖子里掏出仅剩的一张三百两银票递给了花魁,朝门外的关索吩咐道:“维之,小王身上没钱了,你再回府取一万两银票过来。”
“又是一万两……”
饶是白玉京贵为宋国三大花魁之一,听到此话也是头脑发懵,嘴唇发干。
皇帝的儿子就这么任性?
怪不得世人都抢着做皇帝,简直是为所欲为!
“小王爷尽管在凤仪阁里玩乐,玉京日后只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理凡夫俗子。”
白玉京温柔的挤进刘理的怀中,含情脉脉的说道。
门外的关索笑嘻嘻的道:“白姑娘对不住了,醉月楼的花魁秦时月数日后要选赎身之人,我家小王爷用过早膳就去那边探探路。”
白玉京满脸失落,不甘心的跪在刘理面前,梨花带雨的央求:“小王爷,妾身已经委身于你,请小王爷为玉京赎身。”
不等刘理开口,关索抢着道:“人家秦时月可还是处子之身,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家王爷的。”
白玉京委屈的道:“玉京也是卖艺不卖身。”
刘理抬手阻止了争辩的两人,悠然自得的道:“去问问鸨母需要多少银子赎身,能够集齐宋国三大花魁也算是一桩美谈。”
白玉京喜出望外,立即喜滋滋的下楼找鸨母商量去了。
十七岁的关索挠挠头道:“奉孝兄不嫌白玉京年龄大么?”
“才十八而已。”
“说大也不是太大,但不算昨夜侍候奉孝兄,只怕此女早非处子之身。”关索满脸遗憾的摇摇头。
刘理哑然失笑,抬手摸了摸关索的脑门:“维之你脑子有毛病吧?跑到青楼里来找处子之身?那秦时月也未必就是真的处子之身,风月场上的话听听就行。”
关索作为刘理的亲从,自从三年前就跟随刘理来到临安,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谏这位蜀国的皇子堕落于声色犬马,否则将来回到巴蜀少不了挨老爹的骂。
“收青楼女子在身边,传到成都,只怕会惹得陛下震怒,也有损皇子威仪。”
刘理长叹一声,凄然笑道:“不知者以为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知我者方知我是送到宋国的质子,天知道哪天就会丢了性命!我那慈祥的父皇心里只有霸业,又怎会在乎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