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到这话表情复杂,忙把刘墨拉到隔壁关上门。莫明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只知道刘墨晚饭时匆匆走了。
父亲在天井小院儿里坐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把莫明喊了下来。
“来!你也大了!陪我喝点酒”父亲坐在餐桌前倒酒,面上看不出表情。旁边是那个常年用来放置诡卦辞的玉匣子。
莫明赶忙坐下“刘墨他走了?你们在房里……”
“刘墨说你修了古文翻译?”父亲微微的笑着问打断了莫明的话。
莫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大一选选修课的时候在刘墨的怂恿下选了这个。
“那你看看诡卦辞上的纹路”父亲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玉匣子里拿出了诡卦辞。
莫明接过后起身准备去往父亲的工作室。
“回房,天窗”父亲没有抬头吐出几个字又继续小酌。
莫明看了一眼父亲,回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半个小时后莫明回到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菜,都是他喜欢吃的,父亲也只是喝酒多半的菜还是给他留着。
“只认得一些,部分水葬的记载,还有一个小形状像是地图”莫明嘴里都是菜鼓着腮帮子兴奋的跟父亲说着自己的发现。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种!拦不住”父亲大笑,下一分钟收起笑意“明明,一起下墓去吧”
莫明先是呆住了,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了。自从那日诡卦辞发了光,动了指针,连父亲都有一些不真实感。
愣神的片刻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看着父亲认真的目光,爬满了皱纹的脸颊略显沧桑,眼神复杂,既担忧又严肃写满了对儿子的不舍却又有一些些认命的淡然。
莫明感觉到一股力量推了自己一把,都不及细想,脱口而出说“我去”。好奇怪!骨子里貌似有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而且每个细胞都对父亲的这个提议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这股力量让他觉得他必须要去。
“好吧”,父亲看了看儿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命运的召唤岂容你我拒绝!
于是第二天清晨,父亲去了工程院辞了工作。接着连续几日父亲都很忙碌!领着莫明买了好多东西!有洛阳铲,火折子,手电筒、飞虎爪、荧光棒、压缩饼干等等。
出发的那天,来了好多人!其中就有刘墨和他叔叔刘奇。连那个带着大公鸡的男人也来了!依旧是拿着铁笼,认真看一下今天里面的鸡貌似有点特别,鸡冠上有三点黑色!
莫明觉得有趣慢慢靠了过去。
“阿飞叔,别担心,这不带着三凤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刘墨倚在大门边上,轻松的说着,他叔叔刘奇在他身边,依旧戴着眼镜,看不出什么表情,就是,好像还是没睁眼。
原来那个男人叫阿飞叔,莫明回想起那天刘墨陪自己初次去穴楼的情景。刘墨表现得就如同初次见面一样。也可以理解,毕竟刘墨除了个性有点不拘小节外为人还是很低调的,大学四年都没有人知道穴楼姓刘。
“可是……”
“咳咳……”刘奇咳了两声“你同学来找你了小墨。”
刘墨看见他笑着跑了过来,边跑边回头“阿飞叔你就别担心了!叔叔的卦象你还不放心吗?那就没错过!此行大吉。你们回去吧”
队伍出发了,目的地是石川县老界岭。
“喂,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别害怕我陪着你”刘墨跟他一辆车,看他有点晃神,过来搭话。
“你懂盗墓吗?”莫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墨沉默了10几秒。
“生在穴楼有些事注定会懂的,你也一样。这些人都是之前跟着你父亲的兄弟,每次都是穴楼集中联系,都是可靠的人,你大可放心”。刘墨忽然之间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突然转为了严肃,手摁了摁莫明的肩膀。
“不,不是这个,你为什么……?”
刘墨打断了他:“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会参合进来?我们穴楼拥有多少宝贝你应该能想到!你觉得是哪里来的?
我祖上是北派刘氏土夫子传人,鬼影听说过吗,那是我爷爷。你我两家是世交,这次诡卦辞出了大动静,我们穴楼肯定要参与。有你父亲和他的弟兄们在,我家里很放心”。
莫明愣愣的看着刘墨,才发现自己一直不太了解这个好兄弟。
靠近石川县不远那诡卦辞纹路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指针不断地颤动着。最终他们来到了石川县老界岭。指针在一阵狂颤后停住了,纹路上的光芒却愈发闪耀。
刘墨一路还给他讲了许多,有南派和北派啦,有南北恩怨啦,有静城鬼影啦!当然了也给他讲了讲土夫子的基本装备怎么用和进入墓里的一些基本忌讳。
岭上树木丛生,秋天的薄薄的暖阳洒在他们有些疲惫的脸上,此刻他们已经从山底爬到了半山腰,诡卦辞此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上边的指针震裂。
父亲举手停下了队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诡卦辞,确认后让大家开始搭帐篷。
莫明不解,刘墨笑了笑答道“我们只是探墓,不是玩命,露营的面儿还是要有的,我可不想挨枪子儿!”
莫明恍然,笑了笑连忙上去搭手。
很快帐篷群就出现了,各个帐篷颜色不同错落有致,貌似很有章法。
刘墨像能读心一样“这是个阵法搭起后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
话刚落就听见父亲喊了一声,探穴!
莫明的思绪给拉到了眼前。眼看前方,两个人动了起来,刚才在车里刘墨给他讲过他两,那个虽然胖胖的但是身手却很灵敏的叫赵纯。另外一个瘦瘦长长的身穿褐色衣服把自己包的很严实的人叫李如。
他们开始用螺纹钢管钉到山崖旁边,搭起了链道。其他人开始搬动一些仪器,莫明只认得测氧仪。这些高科技在地上还有用,下墓后基本废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明他们听见下面发出喊声。
“这里有氧气”
父亲和刘墨同时起身,刘墨回去车里拿出出发前的那只鸡。
三凤!莫明记得它名字。
刘墨把鸡放下去,不一会儿上来后看了看鸡的眼睛,对莫怀说“叔,三凤没反应可以下”
父亲点头,朝身后挥手大家陆陆续续的往悬崖下爬。
悬崖下别有一番洞天。一些古朴的泛着白的棺材,在石头缝隙里随便的摆着,没有任何规律,下边的土地上长满了青苔,一个硕大的裂缝在悬崖下横亘着,既像个容器,又像是个吃人的血盆大口。
旁边有一些细小的声音在回响着,细细一听像是水流声。
最底下是个平地,上边尸骸遍布,应该是前段时间地震引起的动荡让下边的陪葬佣从地底翻了出来,他们的衣服都因为长久的腐蚀而爬满了虫子。
这时队伍前面的赵纯喊了一声
“前边已经没路了”
队伍停了下来。
“别说话,听”父亲忽然让大家安静。
只听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马蹄声,细细一听貌似还有士兵冲锋的呐喊,好像是千军万马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