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话不要说,把我师父的文书交给玄奘养父母,然后带玄奘出来,咱们连夜往回赶。我感觉不太对劲,所以抓紧回寺里,明白了吗?”
玄慎对悟惠好一阵叮嘱,因为不想和玄奘扯上因果,所以叫悟惠上前沟通。
这一路上,玄慎十分小心谨慎,手里的杀虫剂频繁使用,就算路上遇到只和他无仇无怨的小蜜蜂也要喷一下。
也就是蜜蜂不会说话,不然它一定会凑到玄慎耳边,对他大吼一声“妈卖批”,一尾针炸烂玄慎的帅脸。
“明白,小师叔。”
悟惠信誓旦旦答应下来,翻身下牛车,去敲门。
不多时,一个老妇人推开院门,正是玄奘的养母姜氏。
姜氏看来者是一圆脸和尚,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要迎悟惠进门。
谁料悟惠一捂肚子,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大娘,小僧……小僧借茅房一用。”
牛车上的玄慎一拍脑袋,长叹一口气。
“关键时刻你是真拉胯啊!”
姜氏给悟惠指出茅房的位置,折回来跟玄慎说话。
“两位小法师可是金山寺来的?”
玄慎只能点头答应:“是。大娘您便是姜施主吧?”
“老身姜氏,请小法师进屋坐坐。”姜氏说着,上前要扶玄慎下牛车。
玄慎翻身下车,却拒绝了姜氏的邀请,“姜施主,我师法明令我们二人过来速速接玄奘师兄回寺,师命难违,就不坐了,玄奘师兄可在房中?等悟惠从茅房出来,我们便启程回去了。”
“流儿就在房中,可天色已晚,路不好走,还请小法师留下歇一歇脚。”
玄慎还想拒绝。
姜氏走到牛前,用手抚摸起了牛头上的毛,说:“连着行路,你们受得了,这牛儿可受不得啊。它被驱赶着行路,怎么也得吃饱草料,喝足清水才行。只是它本分忠厚,说不了人话罢了。”
牛用脸蹭了蹭姜氏的肚子。
玄慎看着姜氏的表情,只能感叹法明真会选人,一下子就挑中姜氏做玄奘的养母,这是真慈悲。
“麻烦了。”
“不麻烦。”
姜氏引着牛进了院子,卸下牛车,去后院准备草料。
玄慎在井中打了一桶水,倒进食槽给牛喝,顺手也摸了摸牛头上的鬃毛。
手感还行。
悟惠很快就从茅房也出来了。
玄慎把一颗药丸扔给悟惠。
悟惠手忙脚乱接住药丸。“这啥啊?小师叔。”
“糖球。”
“嘿嘿。”悟惠傻笑两声,将药吞下,“没早上的那颗甜。”
早上那颗是开悟丹,这颗是补足气血强身健体的龙鳞丸,用了玄慎330点功德,口味当然不一样。
玄慎对自己师侄还是可以的。
姜氏也回到了前院,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草料的高大青年。
青年面容端正,表情平和,一看就是玄奘。
姜氏让玄奘去喂牛,对玄慎和悟惠说:“两位小法师,折腾了一路,进屋说话吧。”
悟惠一脸懵逼,不是说连夜往回赶吗?怎么又进屋了。
进了屋,便见到了玄奘卧病在床的养父江严,和他简单问了句好。
江严是个落榜秀才,在私塾教书为生,玄奘的寄养家庭文化素养这一块是不差的。
落座,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有啥可聊的,玄慎便开口问。
“江施主这是什么病状?”
仗着自己有台手机,玄慎以往没少给山下村子里的人治病,土法提取的青霉素、大蒜素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简直就是神药。
反正玄慎是大病治不了,小病治不死。
倒也在村里人心中立了个财神爷转世兼药王爷转世的名号。
“唉,肚子上长了个大肿块,说是连着五脏六腑,早先也没人见过这样的病状,郎中那边没什么法子。”姜氏的表情一下就落寞了。
肿瘤啊,那我没办法治。
戳到人痛处上的玄慎也沉默了。
暗自查阅起治疗江严病症需要多少功德值或业障值。
使用功德的造物全是用于修行的。
别看悟惠连经书都读不明白,可他毕竟也有修为在身,是个正经的十信位之不退境佛修,才能服下玄慎给他的丹药。
连开悟丹这种低级丹药都难以直接用于凡人,就是说玄慎这个不入门的佛修都食用不了。
更别说那种能救一将死之人的神药了。
业障造物能满足玄慎救人的欲望,最便宜是用4000点业障制造出能一滴三光甘露神水,也就是观音玉净瓶里的水,能根治百病。
要是用功德制造还行,玄慎敲个一千多下手机就出来了。
可用这业障去制造,那玄慎就没啥办法了,更何况制造出之后还会被观音感知到。
气氛更尴尬了。
尴尬持续到了玄奘喂完牛进门。
“还是聊聊流儿的事情吧。”姜氏开了口,唤玄奘过来坐下。
“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悟惠,把我师父的文书拿出来。”玄慎吩咐道。
悟惠照做,眼睛一个劲在玄奘脸上看。
“这新师叔样貌倒是不输我小师叔太多,但还是小师叔更好看些。”
悟惠是直言快语了。
玄慎则感到一阵恶寒,悟惠这小子不会是男铜吧?哥们可是取向正常,还想着继承曹丞相遗志呢!以后可得和他保持点距离!
玄奘接过文书仔细观看,越看表情越悲伤,看完全文,眼泪已经滴了下来,跪在了姜氏面。
“母亲,今日过后,我怎会不是江流,竟然是玄奘了?”
姜氏搂住玄奘的头,哀叹道:“命该如此罢了,但你我母子一场,你又怎会不是江流呢?你可知,我与你父没有孩子,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好儿子,我们心中是多高兴呢。但终究是佛家救下你的命,又资助你长大,这快乐我们也曾享受过一番了,也是时候回去侍奉佛家了。”
悟惠也说:“没事的,新师叔,我这人就是一个随和!你若喜欢我叫你玄奘师叔,我便叫你玄奘师叔,你若喜欢我叫你江流,那我便叫你江流,不影响的。”
玄奘依然在姜氏怀中痛哭。
“儿啊,养育之情,也是一劫啊。度过这一劫,你才进一步看清自我。”
躺在床上的江严突然开口。
悟惠还在插科打诨,说:“新师叔,你的事情寺里都流传过,你是顺江而下所以乳名江流儿。但你可知,我这位小师叔玄慎,同你一样,也是顺江而下。可江流儿这乳名已经被你给用了,所以长老们便给我小师叔另起了个乳名,叫做江流二,哈哈哈哈哈。”
玄慎狠狠瞪了悟惠一眼。
我的乳名很好笑吗?
而且,这个场面大家都在哭,你哈哈在那边笑,你觉得氛围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