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空那间屋子黢黑的木墙上已经划了整整六十道印子,原本单薄的粗布衣服也被换成了稍厚一点的,也不知道是几手货,好几个补丁。
天气开始转凉,似乎是进入到这个世界的冬天了,李玄空倒是没觉得冷,直接把旧的给了黑娃。
两个月的时间,李玄空已经会说吃饭、睡觉、走、是、不...等等一些简单单词,这些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不知道字,不知道发音规则,能记住这些,他都佩服自己。
种植地已经收完,现在做些收尾工作,摘了罂粟果的杆子要拔掉,和李玄空知道的收取方式不一样,这里是将整个果子摘下来收走。
很显然减产严重的情况被发现了,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对着一群人破口大骂,被骂的人群中就有他认识的老头和络腮胡。
中年男人走后络腮胡等人走了过来,李玄空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接下来挨骂的对象应该就是在地里工作的人了。
老头倒是没说太多,语气也还算可以,络腮胡这货就不一样了,破口大骂、唾沫横飞、张牙舞爪,那架势像是要吃人一般。
“嗯,小本本记上,这货又骂了贫道一次,很凶的那种”,虽然自己还可以再次将他扎成猪头,可上回那口血着实还是有点吓到了李玄空,现在还不太敢扎小人儿。
不然这络腮胡的猪头脸就不要想好,李玄空保证让他无缝衔接,一直猪下去,至于嘎了对方,现在本子上记的这些还不至于。
有了减产这回事以后,老头和络腮胡还有另外几位,每天监工的时间都长了不少,也用心了些。
这有什么用,不专人盯着李玄空明年减得更厉害,信不信。按理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应该这样做,可在李玄空心里,罂粟这玩意儿就不是好东西,能灭掉一颗是一颗。
再者,给黄世仁打工都没这么凄惨,那豪华城堡庭院里的人也被记在了小本本上,“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干饼和糊糊的味道,哼”。
能拥有这样一座庄园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李玄空不知道,但有必要弄那么多保镖吗!修围墙还不行,全天都有人 站岗巡逻,个个都是盔甲长剑的,热武器倒是没见着,看来也属于违禁品。
就是这些爱岗敬业的保镖们打消了李玄空想看看围墙外面的心思,人太多暂时还打不过,“贫道先苟住,发育一波再说”。
李玄空这一排的木屋有些已经在里面生起了火堆,难怪墙壁黢黑,好在他还不怎么需要,就这么大点地方,烟尘能熏死人,这些人虽说看起来就比地球人要高大些,但一个个的还是面黄肌瘦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
有一次李玄空就看见过一个两米多的盔甲壮汉,别人腰挎长剑,他后背别着一把巨斧,还是双刃的那种,看起来分量就不轻,后面跟着几个小弟,应该是个小头头,那模样拽的二五八万似的,骚包得很。
经过几十天的摸索,李玄空对身体里的灵气有了更深的了解,现在也不光在丹田内旋转,慢慢的扩展到其它地方循环流动,虽有所损耗,但每日补充的量要远远超过它的。
身体内部通过灵气时那种疼痛也变成了舒适感,偶尔量多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点点挤,多来几次也就适应了。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李玄空的动作变得更快、更加有力,一拳挥出能听见拳劲的声音,妥妥的跟电视上那些武林高手一样。
就是没地方练手,木屋周边但凡粗一点的杂草都没能逃过毒手,更不要说树了,狠了狠心的李玄空干脆打起了石头的主意,。
自我膨胀的他吃到了苦头,石头是打烂了,他的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禁感叹“物理老师说的没错,作用力是相互的,打别人,他痛,你也痛”。
怎么样才能打别人痛自己不痛成了又一个研究的方向,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记录了很多东西,可以说他的生活过得很充实,这也是他暂时不想离开的原因之一,“人生地不熟的,平静一点也不错”。
又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天空下起了雪来,这段时间里也就下过寥寥数次的雨,如今下雪四面透风的木屋更是待不住人的。
饶是硬挺住了的李玄空也有了寒意,使劲将粗布衣服裹紧也无济于事,越缩越冷,干脆甩开膀子干活,动起来还暖和点。
不要的苗杆已经被拔完了,现在的任务是重新垒土垄,周围的人都是冷的半死不活的,哪还有心思专心干活,天气好的时候都在摸鱼,何况下雪天。
李玄空和这些就显得格格不入,一把小锄头舞得飞快,埋头一阵输出,他可没心思在乎周围的人的目光,自己多做了活,他们就能少做些,依李玄空这段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可不会感激你,还会在心里骂你傻X。
“贫道可不管这些,咱自己高兴就行”,李玄空撅着屁股卖力的挥动着锄头被远处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看在了眼里。
对着一旁的络腮胡说了几句话便走向了远处,然后络腮胡气冲冲的来到地里面,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几个摸鱼明显的人就抽。
众人见状纷纷埋头加紧干活,生怕做的慢了挨上鞭子,李玄空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看,络腮胡打人是常有的事,只要没来招惹自己,他可管不着。
自己是道士又不是菩萨,可不负责救苦救难,下雪天黑得早,李玄空这些做工的也提前下班了,就是一个个的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上次帮过他的那人不着痕迹的靠近聊些,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很对词汇依旧没能听懂,但其中“你、不要、小心”等等还是大概听懂了。
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在结合这些人别样的眼神,大概意思是“自己今天做的不对,要小心一点”,尽管李玄空不怎么在乎,心里面还是挺暖呼的,嗯,小本本记上。
至于这群臭鱼烂虾们的报复,不是他李玄空自大,所有人一起上他都不带怕的,最好别找事,不然他可要实验实验最近的心得,多难得机会不是。
况且自己又不是故意卖弄,冷了就活动活动怎么了,挨的鞭子是络腮胡抽的,又不是他李玄空,所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关贫道屁事”。
“哎,出家人不能随便说粗口,三清在上,贫道无心之失,见谅,见谅”,回到小黑屋,好同志黑娃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一块正在燃烧的木炭,示意李玄空找些干柴来生火。
既然如此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屋后的杂草都被薅的差不多了,只能走的更远一点,这玩意儿烧得太快,还是得木头树枝类的才行。
一时半会也不好找,李玄空有点后悔将周边的小树树给祸害了,不然也不用走这么远,寻找柴火的同时还得留意脚下,踩到那玩意儿才恶心。
这片地方还没怎么来过,杂草树木还挺多的,大力出奇迹,逮住就是一顿薅,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难道说有野兔子?”
这可是好东西呢,如果抓住了自己和黑娃不就可以开好几顿荤了,李玄空完全没想过,来了这么久连一只耗子都没看见过,怎么可能还有兔子存在。
栖身上前,用手扒开杂草,一个人影慌忙站了起来,快速提上裤子,一溜烟的跑掉了,天色已经擦黑,李玄空也没看得太真切,就一片白乎乎的影子,身形挺熟悉,应该认识。
话说换做以前李玄空的动作可能还没这还没快,修炼出灵气以后,动作敏捷了不少,让人家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冒冒失失的扒开了草丛。
李玄空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也没看见啥,就是有点可惜不是野兔子,开荤的这是个事儿又泡汤了,自己还好,人家黑娃还小得多补充营养。
夜间烤着火打坐的李玄空发现自己的屋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正疑惑这么冷的天谁不好好的在屋里待着,跑到外面闲逛,自己的屋子处于末尾,一般很少很少有人走动的。
起初李玄空并没有理会,谁知那两人居然摸摸索索的在屋子后面停了下来,一小会儿之后又离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细小的破裂声传来,跟李玄空早些时候烧杂草一样,果然出来一看,自己的木屋墙脚被放了不少杂草,现在正冒着浓烟。
这显然不是为了让李玄空有烤火,明显是有人想烤了他,还真是有仇不过夜啊,就是不知道是下午挨鞭子的还是被自己看光了的,想想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后者应该不至于。
心思也忒歹毒了些,也不动脑子想想,这木屋差不多都是挨着的,自己这间燃起来了旁边的能安然无恙?一旦控制不住还不知道会烧掉多少。
用小锄头将火灭了,木质的墙壁还没啥事,挺好,不然本就漏风的再破些洞还怎么住人,来上这么一出,李玄空感觉睡不踏实,谁知道还会不会在放一次。
索性就打坐修炼算了,只要不把脑子费得那么厉害,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不把这两人逮住收拾掉,始终是个隐患,有句古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李玄空越想越气,这还没过几天安心日子,整这样一出,逮着了不打完一整套八极拳都不解气。
放火的人连续好几天都没在出现,这就弄得李玄空很蛋疼了,甚至害怕那两人看他没睡觉不敢来,还躺床上装睡,结果还是没再出现。
也许人家回头是岸了也说不定,又或者在等下一次机会,总之这件事情像光脚踩到了粑粑一般恶心着李玄空。
心情不好还挖什么地,一个劲的观察周边的人,看看究竟是谁做了亏心事,连续观察下来,总共有三个人在逃避自己的目光。
他也在疑惑帮过自己的那人怎么也躲着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那晚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另外那两个挨了鞭子的人,奇怪。
正杵着锄头迷思苦想的时候,耳边传来鞭子呼啸的声音,本能反应之下身体躲了躲,一根皮鞭抽在了李玄空面前的地上。
络腮胡生气了,这个家伙居然敢躲,在这个地里面还是第一次出现,一时间居然忘了抽第二下。
李玄空也反应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络腮胡,耸了了耸肩膀,然后开始挖地,刚才想得太专注,都没发现这家伙过来了。
本就生气的络腮胡见到这一幕肺都气炸了,躲是什么意思,轻蔑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无所谓般的耸肩更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没能抽中是吗!
谁给他的胆子,“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是络腮胡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挥舞着皮鞭用尽全力再次挥下。
“还来,没完没了了是吧,已经很给面子了,这不都在干活了嘛,还想怎样”,李玄空再次躲了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络腮胡,想要让他自个儿识趣,别没事找事。
“又躲,还敢瞪我,反了,反了天了”,络腮胡气得手都在发抖,一时间脑袋充血,握紧拳头就冲了上去。
李玄空见状也是来气,“还真没完没了是吧,贫道忍你很久了”,本就因为放火事件烦心着,眼前这家伙还揪着不放,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当真好脾气就是软柿子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气势汹汹的络腮胡对着李玄空的脑袋挥出了拳头,别说现在,就时以前的李玄空都能轻松躲过去,见对方真打,自己也不想再忍着,后发而先至,一记直拳,又快又准,准确命中络腮胡的鼻子。
众所周知,鼻子算是脸上比较脆弱的部位,被打中是非常难受的,络腮胡被打的退了好几步,鼻血和眼泪齐流,这还是李玄空故意控制了力道的,要是使出全力,仅仅这一拳就能让他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