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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写实+套路多+三观正+幽默搞笑+轻度爽文前世路宁远是个超级大冤种,中了村长安排的仙人跳,被迫娶他女儿张德美为妻。当接盘侠,家产被夺,三娃非亲生,最后连命都搭了进去。重生后的路宁远要做三件事:一,折腾前世老婆张德美一家。二,搞事业。三,一边搞事业,一边继续折腾张德美……
主角:路宁远 更新:2023-03-30 0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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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宁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冤种,快去折腾前世老婆》,由网络作家“巴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商战写实+套路多+三观正+幽默搞笑+轻度爽文前世路宁远是个超级大冤种,中了村长安排的仙人跳,被迫娶他女儿张德美为妻。当接盘侠,家产被夺,三娃非亲生,最后连命都搭了进去。重生后的路宁远要做三件事:一,折腾前世老婆张德美一家。二,搞事业。三,一边搞事业,一边继续折腾张德美……
“出线了,我们出线了!”
“提前两轮,国足首次杀入世界杯决赛圈。”
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嘶吼声,隐隐约约传进了路宁远的耳中。
“开什么国际玩笑,国足现在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论搞钱,他们绝对是专业的,但踢球就算了吧。
不是每一种牛奶都叫特仑苏,但是国足这支球队真的特能输。
就这样的水平,还想提前两轮杀入世界杯决赛圈,怎么可能,提前两轮为荣誉而战还差不多。”
路宁远躺在床上,捏了捏发胀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嘲讽道。
突然,他脑子轰隆一下,腾的坐了起来。
国足确实进过一次世界杯,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啊。
睁开眼,一台古董电视机映入眼帘,脑袋大、屏幕小、画面还是黑白的。
电视机后面的墙上贴着几张球星海报,有大罗、小贝、巴乔和巴蒂,都是自己年轻时喜欢的球星。
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呢,这不就是我年轻时住的房间么。
哈哈,我没有死。
严谨地说,我是死后重生了。
回到了2001年。
路宁远转头望向身侧,一位年轻女子正躺在自己身边,长的十分貌美,瓜子脸,五官精致,面若桃花。
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只见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白皙的身体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胸口还纹着一只蝴蝶,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展翅欲飞。
再看自己,同样也是如此,八块腹肌下,三条腿一览无余。
路宁远的目光顿时冒出了火。
但,这不是欲望的火焰……
而是愤恨的怒火……
前世的路宁远,年轻时不是赌鬼人渣,临死前也没能成为商贾巨富,按理说,他这种人并不具备重生的条件。
但上天终究还是给路宁远破了个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前世被迫害的实在太惨了。
惨到千古无二,天都不收的那种。
而迫害路宁远的,正是现在身边躺着的这个女子,他的前世老婆张德美。
还有她的娘家人。
张德美人如其名,长的十分貌美,和偶像剧《行星菜园》的女主角颇为相似,是十里八村公认最漂亮的姑娘,
但她的人品又和美貌形成了鲜明的反比,堪称渣女天花板。
婚后张德美恃宠而骄,好吃懒做,不工作也就算了,连家务活和孩子也不管,花起钱来却大手大脚,还要补贴给娘家人。
路宁远养了个祖宗,还乐的屁颠屁颠,他觉得,这是娶女神为妻应该付出的代价。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路宁远发现,三个儿子全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老大还是九个月的早产儿。
很显然,是张德美婚前就怀了野种,找自己接盘来了,婚后又继续出轨。
就是潘金莲复生,恐怕都要直呼一声好家伙,拜她为师。
头顶着呼伦贝尔,冤种榜天字第一。
路宁远终于觉醒,不肯再做大冤种,提出了离婚,要张德美带着三个野种净身出户。
可是张德美早就把家里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娘家,还恬不知耻的说:
“路宁远你还是人么,孩子们喊了你那么多年爸爸,你居然偷偷去做亲子鉴定这种事,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我生了三个儿子,已经很辛苦了,你居然在意他们不是你的。
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么,那些生不出的,不一样抱养别人的孩子么?”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张德美的娘家人也没一个好东西。
她爸张成海当过村长,老奸巨猾,幕后黑手。他大哥张德高是村霸,因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坐过牢,出狱后不知用什么办法,弄了张精神病人证,更加无法无天。
她妈许百合、大嫂张爱珍,是村里著名的泼妇。
她还有个龙凤胎弟弟张德帅,和她一路货色,是个好吃懒做不要脸的渣男。
堪称“满门忠烈”。
这帮畜牲不仅不指责张德美,反而把路宁远狠狠揍了一顿。
甚至还威胁他:你个怂货,要是敢把事情说出去,我们就弄死你。
路宁远确实怂,要是不怂的话,你们敢这么欺负他么?
但怂,不代表智商低。
路宁远读过高中,98年参加高考虽然落榜了,但也才差了几分而已,要是放到大学扩招后,上个一本应该没问题。
既然硬碰硬不是对手,那我就来个曲线救国。
路宁远继续装怂麻痹对方,暗地里却开始学习权谋,并且收集了许多张家父子的犯罪材料。
张成海偷税漏税。
张德高放高利贷,暴力催收。
张德帅组织失足妇女进行皮肉交易。
足够把张家男人全部送进去,和小签做伴。
剩下三个蠢女人,那还不是随便拿捏,夺回家产更不在话下。
可令路宁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举报材料竟然落入了张家的保护伞手里。
然后张德高竟然直接冲到他的家里,把他给杀害了。
路宁远临死前,还有些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张德高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杀人偿命,你就不怕死刑么?”
只听张德高大笑道:
“路宁远,你以为只有你懂法么,我在牢里的时候,也是天天学法来着。
就你那怂样,还想造反,实话告诉你,我这张精神病人证,就是为你准备的,要不是爸一直拦着,我早就把你干掉了。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知道不?”
“你的神经病是假的,骗不过法医。”
“就算骗不过去,那又怎么样,别忘了德美现在还是你的老婆,她可以给我出具谅解书,我死刑不了,到时候再花钱打点一下,办个保外就医就出来了。”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恶人懂法,比流氓有文化更可怕。
……
这时,睡梦中的张德美突然呢喃了一声,把路宁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一会,张德美的家人就会冲进来,诬赖他灌醉了张德美,趁机行不轨之事。
然后以此为要挟,让他必须拿出全部家产为聘礼,娶张德美为妻。
可惜当年的路宁远太年轻,还是个黄花小伙,不知道醉酒后不能开车的道理。
稀里糊涂的中了仙人跳。
想到这里,路宁远咬了咬牙,暗道:
前世的我,真是太幼稚太懦弱了。
现在既然重生了,就不能再让张家人的阴谋得逞,不仅如此,还要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都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那么大的仇,让他们家破人亡,不算过分吧。
打定主意之后,路宁远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张德美。
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说这女人的人品烂到了极点,但相貌和身材还是很诱人的啊,尤其是她现在刚满二十,各项身体指标都处于巅峰。
前世张德美总是以各种理由排斥夫妻生活,一年下来也亲热不到几回,而且一点都不配合,和死鱼没什么区别。
在外面反倒嗨得很,还搞出几个儿子出来。
路宁远越想越气。
要不然,趁此机会上车驰骋一番,过把瘾再说。
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灵魂穿越时空,和年轻貌美的前世妻子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想想都觉得刺激。
这次再也不怜香惜玉了,就用尽吃奶的劲,把油门踩到底,应该能在张家人赶到前完事。
说不定还能把她肚子里的野种送去见上帝。
但就在路宁远准备插进车钥匙,付诸行动的那一刻,理智还是让他停住了。
上车容易下车难啊。
这可是违背妇女意愿,触犯法律的事情,真要是干了,就等于让张家人拿住实柄,彻底被动了。
虽说我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张家的阴谋,但万一还有B计划呢?
毕竟从法律上说,即使把我送进去了,张家也可以要求民事方面的赔偿。
更何况张成海现在是村长,肯定会利用手上的权力,搞些见不得人的动作,到时候家产还是得没。
要知道这帮畜牲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了,还没开始复仇大计呢,就直接去吃牢饭了,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男人,要是把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又怎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算了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抓紧时间想对策吧。
虽然路宁远的大脑改变了主意。
但腿哥却好像有着不同的想法。
只见它高举造反大旗,向路宁远抗议,要求尊重腿权。
路宁远试图以德服腿,和它摆事实讲道理,普及法律法规,痛陈利弊,却毫无效果。
无奈之下,只好给它戴上金箍圈,念起紧箍咒,严厉谴责无组织无纪律的造反行为。
好一阵子,腿哥才在他的反复压迫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缴了白旗,低头认输。
这个刁民,吃硬不吃软。
穿上衣服,路宁远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都重生了,系统在哪里。
像我这种情况,难道不该给个“冤种觉醒”系统么?
通过复仇任务获得大量奖励,然后成为战神,或者神豪,开启人生巅峰?
算了,不给就不给。
带着未来的记忆回来,本来就相当于金手指,要是再来个系统,那别人还活不活。
直接大结局也没啥意思。
慢慢折腾,才能让对方爽到极点。
路宁远又陷入了沉思。
…………
“汪汪汪……”
楼下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惊动了路宁远。
应该是张家人到了。
他连忙按原样躺好,又把被子扔到床下,让张德美一丝不挂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砰!”
陈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许百合、张德高和村里几个混子,鱼贯而入。
瞬间,眼珠子全都不会转了。
张家母子傻了眼,尤其是许百合,嘴巴张的老大,塞两个高尔夫球进去都应该没问题。
床上的被子哪里去了,路宁远为什么会穿着衣服,我明明把他全脱光了的啊。
混子们则直了眼。
张德美可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啊,平日里,最多只能在梦里幻想对她怎样怎样,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真身了,那还不得大饱眼福。
若非有张家母子坐镇,恐怕他们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充分施展一下自己的特长。
众人闹哄了好一会,才在张德高的拉扯下,依依不舍地退到了楼下客厅。
路宁远在许百合的摇晃之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故意迷迷糊糊问道: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
咦,这不是许姨么,你怎么在我家里,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此时的许百合已经火冒三丈,她一手拽着路宁远的胳膊,一手指着床上的张德美,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我为什么在这,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呀,这是什么情况,德美怎么光溜溜的躺在我床上,怪不好意思的。”路宁远明知故问。
他故意伸手摸了一把,“还真是德美呀,不是幻觉。”
“德美今天说去给同学过生日,晚上一直没回家,现在没穿衣服躺在你床上,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阿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路宁远一脸的无辜。
“我也是一起参加生日会,喝醉酒睡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更不知道谁把德美弄到我床上了,还没穿衣服。
这么做,不是要毁我和德美的清白么,这种人太缺德了,生儿子一定没屁眼。”
“你……”许百合的脸已经胀成紫红色,像块即将变质的猪肝,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事情就是她做的,现在被路宁远当着面往死里骂,也无法反击,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你说气人不气人。
她强忍着火气,把被子捡起来,盖在张德美身上,然后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们去楼下吧,有事要和你说。”
一踏入楼下的客厅,路宁远就发现几双眼睛全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恐怕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张德高一把攥起他的衣领,凶狠地说道:“路宁远,你个狗日的,把我家德美弄回家,还把她给那个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把德美哪个了?”路宁远一脸疑惑。
“你说哪个了。”张德高手上做了个猥琐的动作。
“冤枉啊。”路宁远一脸害怕地说道:“德高哥,我也喝醉了酒,什么都没干。
再说你们也看到了,我是穿着衣服的,怎么干那个?”
“什么都没干,那为什么把德美的衣服脱完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干完了又自己把衣服穿上了。”
张德高咬牙切齿,继续质问道。
“真不是我脱的,我也是被许姨弄醒了之后,才知道她这样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路宁远学着电视连续剧里的样子,手指并拢,举在头边,一脸严肃地发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路宁远对天发誓。”
几个混子顿时集体哄笑起来,你一句我一句。
“路宁远,你那是发誓么?”
“我还以为是皇帝颁发圣旨呢。”
“还特么奉天承运,真神了。”
“本来挺严肃的事情,你是要把哥们都笑死啊!”
……
“不好意思啊,我一时紧张,没有发挥好,念错台词了。”路明远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继续。”
“今天有人把张德美放在我的床上,还脱了她的衣服,不管那个人是谁,生儿子世代为奴,生女儿世代为娼,他自己也要头顶生疮脚底生脓,肠穿肚烂而死。”
这回把张德高也骂进去了。
路宁远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事绝对是他们母子一起干的,儿子抬人,当妈的脱衣服,分工合理。
嘿嘿,不骂白不骂。
骂了也白骂。
有本事你们打我。
就怕你们不打我。
路宁远骂完之后,还假惺惺的问许百合:
“阿姨,您看我这个誓,发的还有诚意么。
要是觉得不行,我再研究研究,发个更毒的?”
此时的路宁远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这演技,简直无懈可击。
你们不是会演么,劳资比你们还会演。
唉,劳资没报考个啥艺术学院,去圈里发展,真是行业一大损失。
“可以了可以了。”
许百合连忙阻止,再让这小子研究研究,怕是老张家的祖坟都要保不住了。
“我们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不管怎么说,德美今天没穿衣服睡在了你家里,传出去,你让她还怎么见人。”
呵呵,你们折腾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早就等着呢。
路宁远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道:“那您看,应该怎么办。”
许百合则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思虑再三后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和德美结婚,问题就解决了。”
“阿姨,这不太合适吧。”
一旁的张德高立马炸了,一把揪住路宁远的衣服,“什么,德美这么漂亮,你占了大便宜,还不乐意。”
许百合也在一旁吓唬道:“难道要我们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别别,我没有不愿意,我喜欢德美好久了,做梦都想娶她。”路宁远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太草率了,德美会觉得委屈。”
“嗯,我也知道你喜欢德美,而且人品还不错,老实本分,才决定让德美嫁给你。”许百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嘛,德美的长相摆在那里,万里挑一没错吧,提亲的人把我家门槛都快踏破了,现在又受了委屈,所以聘礼要多给一些。”
“多给一些是多少?”
“二十万。”许百合伸出俩指头,晃了晃。
“这也太多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张德高两眼一横。
“没说不愿意。”路宁远装傻充愣。
“我只是觉得你们家也不是很富裕,如果给了我二十万的话,恐怕以后就没钱给德帅娶老婆的,他还没结婚呢。”
“……”
全场无语,甚至有人差点晕倒。
张德高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抬手给路宁远脑袋来了个大比兜。
“特么想啥呢,你娶老婆,还要我们家倒贴给你聘礼。”
“我说错了么,按照村里的习俗,应该是谁提亲谁下聘,现在是你们家提出来结婚,当然是你们出聘礼咯。”
路宁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再说,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说男的必须出聘礼啊,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男女平等。”
“……”
众人顿时又集体无语,无言以对。
有人甚至气的笑了。
这话说的好像还真有道理,挑不出毛病。
许百合毕竟年长,社会经验更丰富,率先找到了说辞。
“宁远,新社会男女平等不假,但生孩子还得靠我们女人吧,再说,将来德美生出来的小孩是姓路的,又不姓张。”
路宁远心里冷笑一声,孩子都不是我的种,姓路有个屁用。
嘴上便说道:“这事好办,以后德美生了小孩,不姓路就是了,他爱姓啥姓啥,我无所谓的。”
“……”
所有人的脑海都冒出了三国演义里,诸葛村夫的那句经典台词: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只是,这太奇怪了。
路宁远一贯老实巴交,在村里没少被欺负,是公认的怂货,连吃席都喜欢坐小孩那桌。
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难缠。
罢了罢了,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给他吃罚酒了。
张德高抬手又是一个大比兜,“小子,你以为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就真是文化人了,歪理一套一套的。”
其他几个混混也围了上来。
谁知路宁远大喊一声:“等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噗呲一笑。
“德高哥,你性子怎么还是那么急,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给你说声对不起,千万不要生气啊。
能娶德美,是我三生有幸,哪能再问你家拿钱呢。”
还不等对方回应,路宁远转瞬间又哭丧起着脸。
“只不过,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我家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父母出事走的早,留下那点钱,这些年早花完了。
我现在给超市开车,工资也不高,别说二十万了,就是两万也拿不出来啊。
要是两千,倒可以凑凑……”
“拿不出钱没关系,你家里不是还有房子和地么,也能值不少钱,可以当做聘礼。”
许百合终于彻底摊牌了。
今天这出戏,是老狐狸张成海精心策划的,有两个目的。
一是给女儿肚里的野种找接盘侠,
二是吞掉路宁远的家产。
九十年代初期,路宁远的父亲抓住机遇,跑出租车率先致富,在村里买了不少田和地。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天夜里,有两个男人要包车去外地,母亲担心父亲的安全,主动跟车做伴,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抢劫犯,双双被杀害,抛尸荒野。
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路宁远就此成了孤儿,也继承了颇为丰厚的家产。
除了万余元存款外,还包括一栋三层楼房,两块闲置的宅基地,十几亩水田和自留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这些家产,给路宁远招了祸。
除了存款被路宁远用于读书和生活,其他的全部在张家的胁迫之下,当做聘礼,最终记在了张德美的名下。
……
“那不行。”
路宁远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家的房子和地不能给你们。”
“有种再说一遍。”张德高愣了一下,上来又是大比兜,还连续几个。
“看我不弄死你。”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没用。”路宁远终于不再装了,强硬的顶了回去。
“房子和地是我爸妈留给我的,祖宗家业,怎能随便拱手送人。”
这回张德高终于彻底忍不住了。
“行,你小子嘴巴厉害,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兄弟们,给我打。”
他一声令下,几个混子就围了上来,手脚并用,噼哩啪啦殴打起路宁远来。
但他们看上去虽然凶狠,出手却很有分寸,用掌不用拳,用踹不用踢,而且主要攻击皮糙肉厚的屁股、大腿以及后背部位,总之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看着热闹,实际伤害并不重。
来之前,张成海已经有过交代,今天主要是吓唬路宁远,点到为止,不能真把人打坏了,万一有个好歹,计划也就流产了。
众人打了一阵,许百合上前制止了他们,又开始唱起了红脸。
“好了好了,我们是来讲道理的,有事说事,打人干什么。”
路宁远等得就是这一刻,他趁势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抱住许百合丰腴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姨,我知道错了,您让他们别打了。
可是,如果我把房子和地都给了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娶了德美,我们以后住哪啊。
呜呜……”
“宁远你别怕,阿姨在这,他们不会再打你了。”许百合变成了一个和善慈祥的阿姨。
“你的房子和地,我们老张家不要,拿它当彩礼,只是走个过场,说出去,大家都体面,最后还是要让德美当嫁妆带回来的。
只要你和德美结了婚,把户主的名字改成她就行了,这不还是你们两口子的财产,怎么会没地方住。
你不但没损失,还白得了个漂亮老婆,有什么不好?”
特么的。
路宁远心里暗骂道:“劳资前世就是不懂法,信了你这番鬼话,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结果是个大陷阱。等家产到了张德美名下,还有我的份么。”
前世,路宁远结婚后没几年,长宁就开始大搞基建,市区范围向东大面积扩张。
张家村周边规划了大学城和经济开发区,突然变成了城中村,身价倍增。
路宁远家更是黄金地段,就在大学城正门的马路对面,便盖起了三栋六层高的楼房,总建筑面积多达三千多平米。
底下两层商铺搞餐饮,加盟洋快餐,三楼是KTV,四到六楼则是快捷酒店,深受大学城的情侣欢迎,生意异常火爆。
坊间戏称其为“张家炮楼”和“精绝古城”。
张成海注册了一个餐饮娱乐公司,自己担任集团老总。
三个子女分别负责一块业务。
当然,不是让他们负责经营,以他们的智商,也没有经营的能力,只是负责收钱而已。
倒是路宁远这个本来的主人,名义上虽然是个副总,管着一大堆子人和事,却都是些苦活累活,一点实权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个给张家打工的赚钱机器。
但心里骂归骂,眼前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而且要演得像。
“阿姨您说的是真的?”路宁远摆出一脸天真。
“当然是真的,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会骗你。”
“那好,我相信您,具体应该怎么办,您说了算。”
许百合看了看张德高,两人相视一笑,今天的计划圆满成功。
路宁远这小子就是嘴上功夫厉害,骨子还是个软蛋,区区一顿打,还没下重手呢,就立马就老实了,乖乖把家产拱手奉上。
这么个怂货,以后还不是由着老张家随便拿捏,德美肚子里的娃,也算找到了接盘侠。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找先生算算,选个好日子,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对了阿姨,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我记得好像有规定,男的法定结婚年龄要二十二岁,我今年才二十一,年龄没到,应该领不到结婚证。”
路宁远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的掰起了手指头。
“那没啥,咱农村里不讲究那个,你们可以先办酒,结婚证等你年龄到了,再补办就是。”
许百合愣了愣,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那办酒席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至少要几千块吧,我拿不出来。”
“放心吧,你叔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开开心心抱媳妇就行了。”
“那太好了,许姨,你和成海叔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加倍报答你们的恩情。
我爸妈如果在天有灵,也会亲自感谢你们的。”
路宁远“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好孩子。”许百合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摸摸路宁远的头。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把手松开,我带你去镇上的诊所检查一下。”
路宁远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许百合的大腿,舒展了一下筋骨,暗道:
这老娘们基因真好,四十好几的人,依然美艳性感,张成海那老狗真是性福。
就是生了三个子女,估计没啥包容感。
而且骨子里坏掉了,连带着几个子女们也都跟着不学好,白瞎了好皮囊。
嘴上却说道:“又没什么大碍,不用去诊所了,我自己擦点红花油就可以了。”
眼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许百合转身上楼,片刻后,又带着迷迷糊糊的张德美下楼,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了路宁远家的大门。
看着他们走远了,路宁远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狞笑,看上去颇为吓人。
呵呵,一家人。
鬼特么跟你们一家人,一群畜牲。
对付坏人,手段要比坏人更狠才行。
他从角落里拿出瓶啤酒,闭上双眼,咬着牙一狠心,砸在了自己额头上。
伴随着一声脆响,瓶碎、酒洒,一道鲜血混着酒水缓缓淌了下来。
随后,路宁远用毛巾擦了擦脸,点亮手电筒,骑上院子里停着的凤凰二八大杠,径直出了村子,直奔七八公里外的长宁市区,住进了市第三医院。
躺在病床上,路宁远辗转反侧,苦思冥想,在脑海里疯狂搜索着当年的记忆。
只有搞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才能对症下药,安排好后面的复仇计划。
夜越来越深,他的意识也渐渐迷糊起来。
突然,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对他说道:
“路宁远,恭喜你获得重生,现在,你打算怎么对付你的仇家。”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我要他们家破人亡,不得好死。”路宁远咬牙切齿的回道。
“很好,但还不够好。”
“为什么?”
“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希望才是。”
“我知道了,死太便宜他们,要让他们一直活着,却永远看不到希望,倍受折磨。”
“大错特错,你要让他们一直有希望。”
“为什么,这我就不明白了。”路宁远奇怪的问道。
老人笑了笑,挥舞一下长袖,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长宁市第三医院位于市区边缘地带,背靠着一座小山包,院内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是个治病疗养的好地方。
天一亮,路宁远便出了病房,走向楼道尽头挂着的公用电话。
他插上电话卡,拨通了传呼台,“你好,请帮我连呼三遍这个号码,让他尽快给我回电话。”
等了几分钟后,公用电话的铃声响起,路宁远拿起来:“是大壮么?”
“是我,远哥你有啥事,拼命扣我。”
“你现在赶紧到市第三医院来一趟,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啥事这么重要,电话里不能说?”
“别废话,快点过来,我等着你呢。”
挂了电话,路宁远下了楼,到医院门口的早点摊子上叫了碗三块钱的蛋炒饭,一边吃着,一边回忆起往事。
大壮全名叫张徳壮,今年二十,长的魁梧粗壮,一身腱子肉,为人挺讲义气,可惜太耿直了,脑子不会转弯,有点一根筋。
算起来,他还是张德美的远房亲戚,都属于张家村德字辈的年轻人。
几百年前,张家的祖先就迁到了这里,村子也因此得名,据说他们是一代大儒张载的后人。
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村里的张家祠堂修的挺宽敞,里面确实供着张载的牌位。
走进祠堂大门,一抬头就能看到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也不知道哪一辈,两兄弟分了家,成了大房和二房。
张成海家属于大房,人丁兴旺,占了村里总人口一半还多,近几十年来愈发显得得势,连续好几任村主任,都是大房的人当选。
他们完全忘记了祖宗的训诫,平日里仗着人多,霸占着村里最好的资源。
大壮家属于二房,人丁凋零,只占了村里约20%人口,已经逐渐被边缘化。
剩下的将近30%,则是外来户,更是没啥发言权,路宁远家就在此列。
大壮从小就和路宁远关系不错,是穿着开裆裤玩到大的铁哥们。
路宁远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就学了驾照,在市里一家超市仓库当司机。
大壮读书不行,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但有一身子力气,平日在镇子周边的建筑工地上打零工。
虽然两人的见面时间少了许多,但感情一直很好。
闲暇的时候,他们会经常凑在一起,去镇上打台球,逛游戏厅,去村外不远处的翡翠湖游泳钓鱼抓小龙虾。
有时也会聊聊村里姑娘和寡妇。
甚至还去录像厅观摩过几次武林前辈切磋武艺,有次差点被警察蜀黍给抓了。
这大概是他俩一起干过的唯一坏事了。
其实这也不能算坏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男人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对异性有点憧憬和向往呢。
最起码,他俩的道德水准,要比某些大明星和腐败官员要强上百倍。
可后来大壮出事了。
村里以张德高为首,有十几个混子,经常惹事生非,偷鸡摸狗,有时还会因为一点小纠纷,和周边几个村子的混子打架斗殴。
尤其是胡家村,两个村子以翡翠湖上游的小河为界,数百年来以来为了水的事纷争不断,都快成世仇了。
进入二十一世纪,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随着城里建筑业兴起,原本一文不值的河沙,突然成了抢手货,可以卖钱了。
但因为小河的流向问题,只有胡家村那边有好几处可以挖沙的河滩,而张家村这边却一处没有。
看着对面赚钱,张德高眼红了,他认为既然小河是两村共有,那河里的沙子也应该共有,赚了钱要对半分。
胡家村的人当然不干,于是彼此间的矛盾愈发加剧。
就在今天下午,双方又约了一场架。
张德高怕人手不够,在村里多叫了些年轻人助阵,大壮虽然不是流氓混混,但毕竟也姓张,又长的人高马大,也就算了他一个。
这种场面,大壮经历得多了。
去了就是各种叫板,你瞅啥,有种你动我试试,然后互相推搡……
但真正打起来的情况并不多。
他去凑个人头,站那摆个架势,就有几十块钱和一包烟拿,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这次出了意外,两边没有控制住火气,真打了起来,张家村将对方一个人打成了重伤,把事情闹大了。
按说农村之间,为了争地争水,打架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死人,一般都是村委会出面,私下赔点钱就能解决。
可现在偏偏赶上了严打,警方重拳出击,把参与斗殴的所有人都抓了。
最终,张德高和几个牵头的判了五年,其他人一到三年不等,大壮虽然只是凑数的,没有动手,但也未能幸免,被判了一年。
刑期虽然不长,但大壮的身份变成了刑满释放人员,这年头是很不光彩的,他出狱后到处被人歧视,也找不到正经工作。
无奈之下,大壮只能破罐子破摔,跟着个狱友去夜总会看场子,结果在一次拉架过程中,被人用空酒瓶重重砸在了后脑上,伤了脑子。
从此以后,大壮变得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疯癫,啥正经事都做不了,成天在村里闲逛,成了一名令人唏嘘的“守村人”。
路宁远虽然不忍,但自己也有苦衷,帮不了大壮太多,只能在闲暇的时候陪他聊聊天,再时不时给他塞点零花钱。
既然现在自己重生了,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把大壮也拉出苦海,这件事,比报复张成海一家更迫在眉睫。
……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大壮骑着同款二八大杠来到了院门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他一看见路宁远,就瞪大了眼睛,“远哥,你头上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没什么大碍,走,去我住的病房,我有事要和你说。”
回到病房,路宁远关上门,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一定要保密,回去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
大壮带着疑惑,点了点头。
“张德高是不是要你今天下午一起去跟胡村人打架?”
“嗯。”大壮又点点头,“吃了中午饭就去。”
“你不要去,会出大事的。”
“不会,我去就是凑数,又不动手,出事也算不到我头上,还有钱和烟拿,干嘛不去。”
“这次不一样。”路宁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挑明,“对方会有人重伤,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要判刑坐牢。”
“不可能吧,有这么严重。”大壮一脸惊讶,“下午的事情,你现在怎么会知道。”
路宁远一时有些语塞,总不能告诉大壮自己是穿越回来的吧。
他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推测的。”
“电视新闻里说,现在正是严打时期,所有犯罪行为都会被严厉打击,像聚众斗殴这种事,属于恶性事件,肯定要严判重判的。
只要是伤了人,就可能会被判刑,先不说轻重,为了几十块钱去冒坐牢的风险,不值当。”
“有道理,我听你的,下午不去了。”大壮露出一脸傻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孺子可教。”路宁远再次关照道:“记住,这件事不准跟村里任何人讲。”
“好。”大壮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远哥,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
“你既然知道会出事,为啥不让我告诉别人,这样大家不是都逃过一劫了么?”
听了这话,路宁远咬了咬牙,回道:“你知道我头上的伤是谁打的么?”
“谁打的?”
“就是张德高带人打的,昨天晚上。”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打你?”
“这个说来话长,我等会再跟你说,反正你记住,张德高如果被抓坐牢,那是他活该,你不准去阻拦他。”
“好的,我明白了。”大壮点点头,但想了想又问道:“那其他人怎么办?”
路宁远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冷冰冰回道:“人各有命,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些不想干的人,我为什么要去救他们。
再说,他们中很多本就不是好人,就应该让法律去惩罚他们,救了他们,反而会害了更多的好人。”
大壮被路宁远的神情吓了一跳,但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远哥,帮我再救一个人呗。”
“谁?”
“张德豪,我的远房堂哥,同一个太爷爷的。”
路宁远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
张德豪比自己大三四岁左右,但交道打的少,彼此间不熟悉。
只知道他挺有本事的,不仅是二房年轻人的主心骨,甚至在大房那边也有一定的威信,就连村霸张德高都对他十分客气。
斗殴事件发生后,张德豪也被当做主犯之一,同样判了五年。
相比张德豪而言,路宁远对他的弟弟张德杰更为熟悉。
张德杰曾经是张家村的大名人,读书非常厉害,按老人的话说,建国后几十年,十里八村都没出过那么牛的人,要是放在古代,怕是能中个进士。
但张德豪这次意外入狱,不仅毁了自己,同时还把弟弟也给连累了。
这孩子高中毕业后顺利考上了国家政法大学,本可成为国家栋梁,光宗耀祖,谁曾想因为哥哥入狱的事情,政审不合格,被勒令退学。
张德杰最终回到家乡,在镇上当了名小学代课老师,连个编制都没有。
张德豪出狱后,无颜面对亲友,就跑到外地一个黑煤窑里去打工。
没过多久,噩耗传来,煤炭发生了塌方事故,他不幸死在了里面。
想到这里,路宁远心软了一下,但瞬间又坚硬了起来。
我是重生回来复仇的,不是来当救世主的。
大壮是死党,当然非救不可,没什么可说的。
但张德豪和我又没有什么交情,下场好不好关我屁事,他既然选择了和张德高一起当混混,就应该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
倒是张德杰因此耽误了前程,确实有些让人于心不忍,可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哥呢,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但这些话路宁远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于是搪塞道:“就因为他是你的远房堂哥?”
“也不全是。”大壮连忙说道。
“德豪人很好的,做事有分寸,从来没干过坏事,村里出去打架,有几次,都是他安排得当,调停的好,才没有真正打起来。
再说他平时要干活养家的,并不是真正的混混,虽然人家说他是张德高的军师,但在我看来,他是为了盯着张德高,少给村里惹祸。”
“既然这样的话,我给你个面子,把他也救下吧。”
路宁远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但马上又反问道:“问题在于,你告诉了他,他再泄露出去怎么办。”
“远哥你放心,我一定叮嘱他。”大壮开心的回道。
“那好吧,我给你个面子,把他也救下。”
路宁远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张德豪是不是好人,与我何干。
真正能打动路宁远的,还是张德豪的劝架属性,如果让他去了现场,说不定反倒控制了局面,把张德高给救了。
不救他,就可能让张德高逃过一劫。
路宁远可冒不起这个险。
当然,或许张德杰也让他起了一点恻隐之心吧……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路宁远额头的伤口上。
当大壮听说是张家逼婚的事情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远哥,这是好事啊,张德美这么漂亮,你干嘛不愿意?”
“你是不是傻,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张德美她现在已经怀孕了,想让我喜当爹。”
路宁远一脸鄙夷。
“原来是这样的,真不敢相信,张德美平时装的挺高傲的,竟然是这种烂货。”
大壮听罢同样是一脸鄙夷,还不忘往地下唾了一口。
“远哥,既然都这样了,你干嘛不报警,把张德高和许百合都抓起来再说。”
“再等等,先不报。”
以路宁远受伤的程度,撑死了就是个轻微伤,现在报警,把张德高抓起来,也就拘留个一段时间。
反而让他去不了下午的斗殴现场,间接帮助他逃脱了五年的牢狱之灾。
傻子也知道应该怎么选。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快到中午了,大壮便起身告辞,他要回村通知张德豪。
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远哥,你被打住院的事情,通知潘婷了么?”
“还没来得及,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要是时间有的多,就顺便过去和她说一声好了。”
“行,远哥那我走了,你有事再扣我。”
大壮刚一离开,路宁远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潘婷是路宁远的邻居和初中同班同学,今年二十,和路宁远一样,也是父母双亡。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事故去世,然后跟着奶奶和叔叔一起生活。
只不过她那叔叔怕老婆,婶婶的人品又不行,平时对潘婷很苛刻,从小就当丫鬟使唤,家里地里的活一样不落。
潘婷和路宁远同病相怜,自然成为极好的朋友,关系不比大壮差。
曾经还有不少村里人开玩笑,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后肯定会成为两口子。
两人最终没有发展成恋人,有很多的因素,但最重要的阻碍,一定是潘婷的婶婶。
在她看来,潘婷是女孩子,迟早要出嫁的,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把潘婷父母留下的田和地占为己有。
但这事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潘婷不能嫁给本村人。
一旦潘婷嫁给路宁远,那些田和地就跑到路宁远家去了。
所以她千方百计的破坏两人的关系。
只不过到了后来,潘婷婶婶的算盘还是落了空。
因为张成海一家又出手了。
他们真的是贪得无厌,吞并了路宁远家的家产,还要吃潘婷家的绝户。
就在路宁远和张德美结婚办酒席那天,潘婷被邀请为伴娘,没想到遭遇了婚闹。
几个混混喝的半醉,借酒劲强行非礼她,身上扒的几乎只剩内衣裤。
路宁远当时同样被闹,自顾不暇,没有发现此事,是张德帅及时出手,阻止了这场闹剧。
事后,他又对潘婷嘘寒问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与此同时,张家还发动村里的长舌妇集体pua潘婷,说了许多诸如“女孩子身体被人看了后就不好嫁人”之类的话。
潘婷从小吃了很多苦,性格外柔内刚,她内心不喜欢张德帅一家人,所以一直抗拒着,不肯就范。
但关键时刻,路宁远的一句话害了她。
“婷婷,我们从小就好,虽然没能在一起,但能够成为一家人,其实也不错。”
就这样,潘婷稀里糊涂地嫁给了张德帅,还乖乖的把父母留下的房和地直接并入了张家。
婚后没多久,张德帅那个畜牲就露出了真面目,把潘婷晾在家里,四处沾花惹草,甚至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搞。
这日子还怎么过,潘婷提出了离婚,可张德帅却又耍起了无赖,坚决不肯答应。
潘婷也是硬气,为了换取自由身,竟然放弃了大部分家产,只要回了老房子那一小片宅基地。
多亏了这块地,后来村里拆迁,赔给了潘婷一套房和一个门面。
她在门面房里开了间餐馆,生意不错,倒也算衣食无忧。
但或许是被张德帅伤的太深,让潘婷对爱情婚姻产生了恐惧感,此后她一直也没有再嫁,打算孤独终老。
这一切路宁远难辞其咎。
当年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话,潘婷大概率是不会嫁给张德帅的,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苦难人生。
想到这里,路宁远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对张家的恨也更深了一分,他咬了咬牙,暗暗发了个誓:
“前世欠潘婷的,这一世必须要好好弥补,不把张家那帮畜牲整的家破人亡,我誓不为人。”
不过,既然自己不会娶张德美,那么闹婚的事也就不会发生,可以先放一放,静观其变。
还是先处理掉眼下的事情吧。
路宁远再度陷入了沉思,重生回来后,他脑子几乎一直在高速运转,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
张成海全家齐聚一堂,面面相觑,又都默不作声,只听见张德美抽泣的声音。
许久。
“小美,你别哭了行不行,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张德高性子急,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需要他为我好,反正你们就是说破天,我也会不嫁给路宁远的,你们还把我放到路宁远的床上,传出去让我怎么见人?”
张德美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张成海接过话,“路宁远有什么不好。”
“他好歹是个高中生,在村里也算个文化人了,还会开车,个头相貌也过得去。
而且他家里盖着楼房,还有那么多田和地,这样的条件,我们村里找不到第二家,你嫁给他是去享福了。”
“我不稀罕,路宁远那么怂,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张德美反驳道。
“我男朋友俊晔,酷的很,跟霆锋一样。”
“就那个烂仔,别说他像霆锋,就是像德华也没用,还酷呢,我看是内裤的裤吧。”
一个大男人,不去工作赚钱,成天游手好闲,到处瞎逛,一头黄毛留得老长老长,还带个耳环,不男不女的样子。”
“什么耳环,那叫耳钉,很酷很时尚的。”
“狗屁时尚,我不懂虚头巴脑的玩意,我就知道他那副欠揍相,走个路都张牙舞爪、东倒西歪的,看见就一肚子气。
再说了,你说路宁远怂,那他的男子汉气概又在哪里,你怀孕了,连面都不敢露,直接跑的没影了,难道让你一个人生下来养大不成?
一个男人,老实本分不叫怂,没有担当才是真的怂。”
张成海也开始上火,语气激动了起来。
张德美被说到了痛处,顿时又大哭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路宁远。”
张成海听她大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气呼呼的走到一旁抽起了烟。
许百合见机接过了话茬:
“小美啊,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
过日子和谈恋爱是两码事,不一样的,你喜不喜欢路宁远不重要,关键他喜欢你,能对你好就行了。
再说你那个什么俊晔,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不扛事,你才怀孕他就跑了,将来要是结了婚,你有的吃苦头嘞。
路宁远就不一样了,老实可靠,你说他怂,怂才好嘞,你和他结婚后,就可以当家做主,随便拿捏了。”
张德美听这话似乎有些道理,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带着疑问的大眼睛看着大家。
这时,张德帅也说话了。
“姐,妈说的没错,路宁远除了怂之外,没别的毛病,关键他家条件好啊,还是个孤儿。
你放心,这事爸有计划,你嫁过去,让他拿家里的田和地当彩礼,过段时间你再找个理由和他离婚,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就算不离婚,你也可以让路宁远赚钱给你花,然后拿着钱去和你喜欢的人快活去啊。
人财两得,多美的事。”
“小帅,你胡咧咧什么,我有说过这话么?”
张成海见他越说越不像话,顿时急了,赶紧出言制止。
“爸,你是没说,但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妈都告诉我了。”
张德帅又坏又蠢,随口就把许百合给卖了。
许百合颇有些无奈,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家里也没有外人,反正就这么回事,说开也没什么。”
张成海气的叹了口气,干脆不做声了。
唉,这个瓜婆娘,一点分寸都没有,这事能让孩子知道么,以后家里有的乱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德美总算大致明白了些,用她那装满豆腐渣的脑瓜想了半天。
路宁远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确实不差,人品相貌也不错,只要以后他不阻止自己自由的追求爱情,嫁他也是可以的。
关键他还能马上结婚,掩盖自己未婚怀孕的事。
至于那个俊晔,平日兜里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有时候买烟买水都要她花钱。
耍朋友可以,结婚的话,别说彩礼、金银首饰和房子了,恐怕连买床垫和摆酒席的钱都拿不出来。
“爸、妈,小帅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许百合立马回道。
“那好吧,我同意嫁给路宁远,你们张罗吧。”
吃完午饭,路宁远回到病房,坐了一会,估摸着张德高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
他把中指伸进了自己的喉咙,用力抠了几下,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五颜六色喷了一地。
然后脚下踉跄着走到楼道里,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几个白大褂很快跑了进来,为首的医生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医生,我头晕,恶心,脑袋说不出的难受。”路宁远闭着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昨晚到今天早上,不是好好的,拍片也没看出什么来啊。”
白大褂们围在一起,各自发表看法,商量了好一会,最终得出了几种结论:
有可能是伤到了神经……
也有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甚至有可能是脑干受损……
至少是轻微伤,严重的话,就是伤残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涉及到了刑事责任。
“小伙子,你的伤情可能恶化了,我们医院设备条件有限,无法确诊,你必须要转到市人民医院去才行。”领头的医生说道。
另一位医生则问道:
“你昨天晚上说自己摔得,可这分明是被人打伤的,现在看来问题严重了,必须要报警,你的家人在哪,有没有联系方式?”
路宁远艰难地摇了摇头。
“医生,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你们帮我办下转院手续,顺便再报个警好么,谢谢你们了。”
……
很快,路宁远就被救护车送到市人民医院,主治医师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用各种仪器对他的头部仔细检查了一番。
紧接着,两位民警走进了病房,询问起昨晚的情况,除了张德美之外,路宁远把当时在场的人全告了。
还顺便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我听说下午张家村要和胡家村聚众斗殴 可能会出大事。
下午三点,派出所民警来到张家,把许百合给带走了,至于张德高和那几个混子,则不知所踪。
市刑警队的几台车子,也紧随其后,开进了村……
傍晚,路宁远的伤情报告也出来了。
大毛病肯定是没有。
小毛病其实应该也没有。
基本上就是简单的皮外伤……
看着一直喊着头晕的路宁远,白大褂们犯愁了。
一位年轻的实习生奇怪地问主治医师:“老师,他会不会是装的?”
主治医师已年逾五十,毕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思索再三后回道:
“他是不是装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被人打了,还受了伤,我们也无需较劲,以免给医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医生毕竟是个严谨的职业,他们也不敢打包票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说是疑似神经损伤,建议路宁远再留院观察几天。
这就够了,路宁远平静接受了诊断结果,他的第一目标是解决掉张德高。
张成海虽然老奸巨猾,但也有个弱点。
他是村长,必须注意影响,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以慢慢对付。
张德美张德帅和张爱珍,那是一窝草包,不足为惧。
唯独张德高这个疯批,太无法无天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必须要先除掉。
只有把他送进监狱,路宁远才能消除后顾之忧,放心地展开后续报复行动。
至于许百合,神经损伤也足够她吃一壶了,只要自己继续装下去,并且不接受调解,关她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嘿嘿,前世看了那么多法外狂徒张三的普法视频,可不是白看的。
到了晚上,大壮领着潘婷,找到人民医院,带来了新的消息。
潘婷一进门就扑了上来,仔细端详着路宁远的伤口,神情十分关切。
“阿远,你是不是伤的很严重,都转到人民医院来了。”
“我没事,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主要是皮外伤,不严重。”路宁远抚摸了一下潘婷的头发,温柔的回道。
“那就好,张成海一家人真是太无耻了,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不过老天有眼,张德高马上就要完蛋了。”
潘婷愤愤不平的回道。
此时的她,对那家人还没有任何好感,倒是对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很看不惯。
“是么,张德高要完蛋了?”路宁远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把眼光投向大壮。
只见大壮上前一步,激动的抓住了路宁远的手,说道:“远哥,你太神了,今天真的出事了。
但有一点你没说对,胡家村不是有人重伤,而是死了一个人了,还是张德高亲手捅死的。”
路宁远立马呆住了。
怎么会死人了?
难道记忆有错?
不可能啊,前世路宁远每次看到大壮,总会勾起这段往事,绝不可能记错。
再说了,张德高要真捅死了人,怎么会才判五年?
“你说的是真的?”路宁远一脸的不相信。
“千真万确,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躲在不远处看着,亲眼所见。”
路宁远沉思了一会,大概明白了,他想到了一个人。
张德豪。
难道这个人的劝架属性真有这么强大,就因为他不在场,导致场面失控,打死了人?
没错,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真是天助我也。
救了个不想干的人,却歪打正着,给张德高挖了个巨坑。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十年起步最高死刑,现在是严打时期,张德高这条小命八成是交代了。
花生米真香。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
路宁远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疯狂大笑,甚至唱起了歌。
这举动把潘婷吓了一跳,她赶紧扯了扯路宁远的衣服,制止道:“阿远,这是医院,不能大呼小叫的。”
“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路宁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情绪。
接着问大壮:“张德豪没在现场吧。”
他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
“当然没有,两边打起来的时候,他跟我在一起看戏呢,对了,他也来了,说是要亲自谢谢你。”
果然不出路宁远所料,“哦,那就好,他人呢?”
“就在外面。”大壮边说边走向门口,“豪哥,你们进来吧。”
只见了张德豪一面,路宁远就立马知道,自己救对了人。
年约二十五六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三七分头,国字脸,印堂宽阔,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眼神清澈大方,充满了智慧,却不带一丝狡黠。
说白了就是八个字:相貌堂堂,一脸正气。
路宁远前世毕竟活了四十多岁,有一定的阅历,深知相由心生的道理。
假如在解放前,让张德豪去干汉奸特务,那肯定第一个被抓。
没办法,气质太出众了,一看就是个地下工作者。
再看看大壮那傻大个,唉,算了不提了……
张德豪的身后还跟着七个小伙子,路宁远基本都认识,全是张家二房的,只不过有些名字叫不出来。
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有水果和各种各样牛奶饮品,成箱的雷碧、哇哈哈和旺子牛奶,甚至还有一袋大白免奶糖……
呵呵,清一色的农村特产。
只见张德豪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路宁远的床前:“远哥,我谢谢你。”
“要不是你让大壮来救我,我这辈子就完蛋了,哪怕不死,也得在牢里呆上一辈子,你是我的大恩人。
从今往后,我张德豪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皱下眉头,就不是人养的。”
话音刚落,剩余的七个年轻人也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感谢远哥的大恩大德,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任凭差遣。”
这一幕让路宁远傻了眼,但他脑子一转,很快就猜出了大概情况,把目光投向了大壮。
多半是这小子善心发作,不仅拦下了张德豪,还顺便救了这几个人。
唉,这小子嘴巴还是不够严,幸好没有坏了我的大事。
这场斗殴,本来只是有人重伤,判的还不算重,现在死了人,性质就恶劣了。
张德豪身为主犯之一,就算没有亲手伤人,八成也要十年起步,搞不好还是无期。
其他人嘛,三五年的牢饭肯定也跑不掉。
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举动。
只是动静好像闹得大了点,搞的跟天地会铁血少年团面见陈总舵主似的。
路宁远赶紧让大家都起来,有话好好说。
又问张德豪,“他们几个怎么回事?”
张德豪靠了过来,附耳说道:“远哥,你不要怪大壮,他也让我保密来着,是我自作主张。
这些人平时没干过坏事,和大壮一样,都是我叫去临时凑数的,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要出事,当然要把他们拦下,这是我的责任,良心总要过得去才行。
所谓积善缘结善果,他们都是无辜的,救下他们,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什么损失,还能积大德,何乐而不为呢?
说不定哪天,会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路宁远盯着张德豪的双眼,只看见满满的真诚,不由心中一动。
这个人真的不错。
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七个人的事,他完全可以把这些人情据为己有,现在却要用悄悄话的方式,告诉自己。
这说明什么?
他把人情送给了自己。
知恩图报,明事理不贪功,有担当还讲良心,确实是个正人君子。
想到这里,路宁远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说道:“德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没有救错人,以后你也是我兄弟,和大壮一样。
还有,别再叫我远哥,你比我还大几岁呢,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宁远。”
“好,宁远,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张德豪也挺豪爽,点了点头。
寒暄了一阵,众人便打算先行离开,这么多人呆在个小病房里,不合适。
张德豪刚出门,旋即又单独回来了,问道:“宁远,你头上的伤是张德高打的。”
“嗯。”
“你们有过节?”
“有过节。”
“那你这几天千万别回村,张德高没被警察抓住,现在不知所踪。”
“什么?”路宁远惊的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会让他跑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参与打架的人已经在回村的路上,全部被抓,唯独张德高例外,他亲手捅死了人,没敢回家,当场就跑的不知所踪。”
“来医院之前,我还特地去他家看了眼,有便衣警察蹲守,很显然,人还没抓住。”
路宁远狠狠的“艹”了一声。
弄了半天,让张德高这个正主给跑了。
这年头还没有开始实名制,更没有遍地的摄像头,要是让他跑出长宁市,想再抓住他,岂不是大海捞针。
“德豪,你觉得他跑出长宁市没有?”
张德豪摇了摇头,“依我看,大概率没有。”
“他去打架,身上应该不会带什么钱,而且他一米八几的大个,衣服上可能还有血迹,站在人群里太显眼了,肯定跑不远,估计正躲在哪个没人的旮旯角落里呢。”
听了这话,路宁远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现在警察肯定已经在车站码头,以及各个交通要道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张德高还在长宁,他就跑不掉了。
忧的是,这货已经杀了人,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到医院里来找自己的麻烦。
张德豪真是聪明绝顶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担忧。
“宁远,你不要怕,你能想到的,警察也想得到,我上来的时候,特别观察了,医院门口也蹲着便衣。
只要张德高敢在这里露面,立即就会被抓。
他要想找到你,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你回村的路上碰巧遇到,二是半夜三更偷偷摸进你的家里。
只要你不回村,就是安全的。”
路宁远想了想,觉得张德豪的话逻辑紧密,很有道理,稍稍安心了些。
……
张德豪等人走后,路宁远和潘婷、大壮聊了一会,忍不住打起了哈哈,昨天晚上就没睡,实在是扛不住了。
大壮和潘婷抢着留下来陪护,两人争了老半天,互不相让,路宁远干脆让他们都回去,明天再来就是了。
现在还不是和老朋友叙旧的时候,事情已经出现了重大变化,必须养精蓄锐,再赶紧想出新的对策。
刻,乱锅粥。
婆拘留,杀踪,媳哭哭啼啼,角落,蹲守衣。
切束策。
,,庆祝计划即功,怎副景。
沙躺姐弟,,,怎睡。
伙干啥啥,啥啥剩,游闲、喝玩,辈底啥孽,废。
基完蛋,躲辈,虽废,歹份薄业,。
嫁,肚丢爹野,找饭票,饿。
坐吧?
,深刻识,宁。
唉,切尽掌握,宁竟弄伤,警,复杂。
思虑半,决跑趟医院,探探宁。
,跟,婆弄,计划推。
,早算,肚久。
……
二早,拎袋,宁病房,切:“宁,怎伤,严?”
宁装副灿烂容,:“叔,您。碍,医,院观察,院。”
“,婚,,谁,弄伤。”
“叔啊。”副惭愧,假惺惺。
“叔,您哪,哥故,,怪。”宁,假。
“怎派抓,案?”
“叔,啊。”宁连忙摆摆,装脸辜,苦思冥。
“哦,,医院,肯医术,误伤,案。”
“,嘛,,坏,啥肯跟叔商量,故闹,,完,示非嫁。”
“妹,,。”宁顿愤慨,暗骂。
,宁称,味。
,备胎,盘侠,饭票;朋,负责买单背锅;司,劳怨螺丝钉,升职薪永排……
怂配。
愤慨归愤慨,,故装。
“叔,,嫁,。”
句句,飙演技,。
掌握帝视角宁,严误判,控制局,件完挽。
歹算谋深算,宁毛,怎,务急,婆弄。
“宁,既,派况,,,,怪怜。”
“?”宁反。
“,,碍,治纠纷,肯签谅,。”
“哦。”宁,:“叔,句,讲讲。”
“瞧,跟叔。”沉。
宁摊,:“医院,欠医药费,怎办?”
未,设系列计划。
包括抓,弄臭,丢掉村,财散尽、败裂。
包括识储备,干番业,、妹妹、潘婷,甚壮富足。
,计划废,五:
复仇搞钱。
完局,莫,钱坑,启资。
“啊,伤,医药费肯啊。”
舒,钱。
,伸指:“除医药费,拿千块钱,买补补。”
宁默,千块,。
,嫌啊,算,,“千,千怎?”
宁依态,既狗急码,思考。
钱!
沉,犹豫良久,咬牙跺脚,摊右。
“五千,叔五千,宁,,叔交医药费,千,拿钱。”
,宁勉强。
“叔,钱,,毕竟伤脑袋,遗症,钱。
院,跟派,争取阿姨,?”
,宁市底层资百,六七百,哪怕皇粮务,千。
五千块,盘胃菜,确算,细流嘛,、、五慢慢掏。
,拿钱,百合,麻痹,暂必担暗毒,保。
村,寻找算计,怎算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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