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路宁远回到病房,坐了一会,估摸着张德高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
他把中指伸进了自己的喉咙,用力抠了几下,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五颜六色喷了一地。
然后脚下踉跄着走到楼道里,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几个白大褂很快跑了进来,为首的医生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医生,我头晕,恶心,脑袋说不出的难受。”路宁远闭着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昨晚到今天早上,不是好好的,拍片也没看出什么来啊。”
白大褂们围在一起,各自发表看法,商量了好一会,最终得出了几种结论:
有可能是伤到了神经……
也有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甚至有可能是脑干受损……
至少是轻微伤,严重的话,就是伤残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涉及到了刑事责任。
“小伙子,你的伤情可能恶化了,我们医院设备条件有限,无法确诊,你必须要转到市人民医院去才行。”领头的医生说道。
另一位医生则问道:
“你昨天晚上说自己摔得,可这分明是被人打伤的,现在看来问题严重了,必须要报警,你的家人在哪,有没有联系方式?”
路宁远艰难地摇了摇头。
“医生,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你们帮我办下转院手续,顺便再报个警好么,谢谢你们了。”
……
很快,路宁远就被救护车送到市人民医院,主治医师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用各种仪器对他的头部仔细检查了一番。
紧接着,两位民警走进了病房,询问起昨晚的情况,除了张德美之外,路宁远把当时在场的人全告了。
还顺便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我听说下午张家村要和胡家村聚众斗殴 可能会出大事。
下午三点,派出所民警来到张家,把许百合给带走了,至于张德高和那几个混子,则不知所踪。
市刑警队的几台车子,也紧随其后,开进了村……
傍晚,路宁远的伤情报告也出来了。
大毛病肯定是没有。
小毛病其实应该也没有。
基本上就是简单的皮外伤……
看着一直喊着头晕的路宁远,白大褂们犯愁了。
一位年轻的实习生奇怪地问主治医师:“老师,他会不会是装的?”
主治医师已年逾五十,毕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思索再三后回道:
“他是不是装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被人打了,还受了伤,我们也无需较劲,以免给医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医生毕竟是个严谨的职业,他们也不敢打包票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说是疑似神经损伤,建议路宁远再留院观察几天。
这就够了,路宁远平静接受了诊断结果,他的第一目标是解决掉张德高。
张成海虽然老奸巨猾,但也有个弱点。
他是村长,必须注意影响,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以慢慢对付。
张德美张德帅和张爱珍,那是一窝草包,不足为惧。
唯独张德高这个疯批,太无法无天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必须要先除掉。
只有把他送进监狱,路宁远才能消除后顾之忧,放心地展开后续报复行动。
至于许百合,神经损伤也足够她吃一壶了,只要自己继续装下去,并且不接受调解,关她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嘿嘿,前世看了那么多法外狂徒张三的普法视频,可不是白看的。
到了晚上,大壮领着潘婷,找到人民医院,带来了新的消息。
潘婷一进门就扑了上来,仔细端详着路宁远的伤口,神情十分关切。
“阿远,你是不是伤的很严重,都转到人民医院来了。”
“我没事,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主要是皮外伤,不严重。”路宁远抚摸了一下潘婷的头发,温柔的回道。
“那就好,张成海一家人真是太无耻了,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不过老天有眼,张德高马上就要完蛋了。”
潘婷愤愤不平的回道。
此时的她,对那家人还没有任何好感,倒是对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很看不惯。
“是么,张德高要完蛋了?”路宁远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把眼光投向大壮。
只见大壮上前一步,激动的抓住了路宁远的手,说道:“远哥,你太神了,今天真的出事了。
但有一点你没说对,胡家村不是有人重伤,而是死了一个人了,还是张德高亲手捅死的。”
路宁远立马呆住了。
怎么会死人了?
难道记忆有错?
不可能啊,前世路宁远每次看到大壮,总会勾起这段往事,绝不可能记错。
再说了,张德高要真捅死了人,怎么会才判五年?
“你说的是真的?”路宁远一脸的不相信。
“千真万确,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躲在不远处看着,亲眼所见。”
路宁远沉思了一会,大概明白了,他想到了一个人。
张德豪。
难道这个人的劝架属性真有这么强大,就因为他不在场,导致场面失控,打死了人?
没错,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真是天助我也。
救了个不想干的人,却歪打正着,给张德高挖了个巨坑。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十年起步最高死刑,现在是严打时期,张德高这条小命八成是交代了。
花生米真香。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
路宁远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疯狂大笑,甚至唱起了歌。
这举动把潘婷吓了一跳,她赶紧扯了扯路宁远的衣服,制止道:“阿远,这是医院,不能大呼小叫的。”
“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路宁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情绪。
接着问大壮:“张德豪没在现场吧。”
他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
“当然没有,两边打起来的时候,他跟我在一起看戏呢,对了,他也来了,说是要亲自谢谢你。”
果然不出路宁远所料,“哦,那就好,他人呢?”
“就在外面。”大壮边说边走向门口,“豪哥,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