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一颗培元丹,许由用锻体枪法来催化药力,这是非常痛苦的过程,特别是现在这副孱弱身体。
但与能顺利活下去相比,所有痛苦便不值一提了。
锻体枪术共分十三式,非常繁复潦草,毫无章法,许由的神魂相比于普通人肯定是强大的,可读取后光是将它重温一遍就费了好大劲。
每一式却都暗含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等十几种手段,却要用最潦草的行式展现出来,有种违背常理的感觉。
其中最难得要数步法,步法之凌乱之别扭委实让人难受,超过一百八十度的侧旋对于许由现在的身子来说基本上等于自残。
不过以许由的见识来说,这些别扭的违背常理的招式,似乎又暗含晦涩难懂的玄妙。
许由以长竹矛为枪,一招一式认真的演练,只是想尽量保持标准动作,动作就只能沦为龟速。
当十三式演练完毕,整个骨架子似乎都要散了,且逐渐催化的药力在他拥堵僵化的经脉中流转,滋味委实不好受。
没有休息,接着开始演练第二遍。
第二遍的感觉就没有第一遍那么别扭了,只是药力大幅度的被催化,身体迎来了最艰难的洗礼。
如抽筋拔骨,如万蚁噬身。
毛孔里流出来除了汗水,还有污血夹杂其中。
许由几乎要咬碎嘴里东倒西歪的牙,依旧强撑着演练,并且在不断加快速度。
在他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温热从背脊发散出来,传遍三万六千毛孔,瞬间让身体舒爽了起来。
演练十遍之后,第一颗培元丹的药力基本被彻底消耗掉,收了势许由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充满了酸腐的泥垢,身体还有一种莫名的轻盈感。
这感受有些像是洗筋伐髓,虽远远还够不上洗筋伐髓强度之万一,可它却比筑基期的洗筋伐髓细腻,润物细无声。
这让许由忍不住有些激动,接着吞下第二颗培元丹……
……
当朝阳切碎晨雾,打在破庙的时候,残垣断壁的破庙竟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破庙的院子里,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头手拄长竹矛矗立着。
破庙,孤叟,长矛似乎融为了一体,就像是这座山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地与天融为一体。
六颗培元丹,一百一十二遍锻体枪术修行。
从第一遍约莫半个时辰,到一百遍时盏茶功夫,速度在有意无意之间加快,每一式随着不断演练,逐渐镌刻在了许由的骨子里。
没有了之前的别扭,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酣畅……
而从第一百遍后,背脊骨开始灼热,像是藏着一条暴躁的火龙。
释放出来的力量也一次比一次强悍,甚至蔓延到了长竹矛里,许由也算见多识广,以纯肉身力量灌注外物却闻所未闻。
这让他也更加期待石书后续的内容,可惜神魂已经结茧,能动用的仅仅一丝残余的神魂之力,这还是修行了这锻体枪术的结果,否则能动用的魂力只会更少。
又炼制了一炉培元丹,才钻进洗过之后依旧有一股酸腐味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时分。
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算来应该有百年没有真正这样睡过觉了。
挥了挥长竹矛枪,精力充沛,力量爆炸,恨不得现在便去找一只初级妖兽练练手。
这种来自自身筋肉骨膜的力量,确实和丹田中玄之又玄的灵力不同,就一个字——稳!
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后,继续循环嗑药修行,所幸有极道丹鼎这样的造化品宝物辅助,不然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从中午直到深夜,期间又炼制了一炉固本培元的丹药,只是药材越来越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鼎出的丹药也越来越糟糕。
“砰!”院中一块石头随着许由的长竹矛至,瞬间四分五裂。
是时候去弄点钱来花花了……
不多时,月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过大山,最后没入了龙泉村。
……
已是三更天,马府西院依旧灯火通明。
“三爷,来嘛,喝我这杯!”大厅内,马先河左拥右抱,三个妖娆艳丽,衣着曝露的女子正在争相服侍。
“好好好,还是红儿最体贴!”
“三爷,您不喝我这杯吗?”另一个女子娇嗔道。
“哈哈哈,喝,都喝!”马先河仰着脖子将辛辣的酒水灌进肚子。
“三爷真是海量!”
众所周知,马家三爷马先河有三大爱好,分别是打架、敛财、喝花酒。
花酒还不是一般的酒,至少得三鞭,有时候五鞭。
今晚的马三格外高兴,因为花了重金,把县城春月楼的头牌漱玉娘子给接来了,这事他可是惦记了好一阵子了,漱玉娘子一直没有应他。
这次终于逮到机会,五鞭酒都不够尽兴,他准备一会儿整吞一根,否则就觉得那十两银子白扔了……
“姐们们别着急,奴家要和三爷和交杯酒……”三女中最为美貌的漱玉娘子,妖娆妩媚含羞带嗔端起酒杯,软糯糯的说道。
马先河本就是色中饿鬼,哪里受得了这刺激,顿时更加精神了。
“交杯好,交杯好……喝了交杯酒,你可就是三爷我的人了!”
“哎哟……奴家不一直是三爷的人吗?”女子楚楚动人的模样,直接让马先河按捺不住了。
“既然是我的人了,那现在便将你就地正法……”趁着五鞭酒的劲头,他准备先上一垒。
‘噼里啪啦’一阵杯盘坠地之声中,夹杂着马先河的浪笑以及女子们欲拒还迎的求饶声。
可就在马先河将漱玉娘子摁在桌上撕扯衣服时,耳根子一动似乎听到外面传来奇怪动静。
马先河是个十分机警的人,立刻停止了手里动作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漱玉还在等马先河的狂风骤雨,却不见马先河继续动静,便问说:“怎么了三爷?”
马先河摇了摇头,朝着门外喊道:“阿福,阿福……”
片刻后外面却毫无动静。
这让马先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也顾不得穿上衣服,转身便到墙边将钢刀摘下提在手里。
“三爷……怎么了三爷!”
“别吵吵……”马先河呵斥一声,便准备出门查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双扇门却被推开了。
立时,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开门风扑面而来,将马先河的酒意瞬间惊散,苍朗朗拔出钢刀:“什么人,出来!”
话音刚落,拎着一杆长竹矛,身型佝偻的许由缓缓走了进来,他手中竹矛尖头正滴滴答答流着殷红的血……
“是你……许,许老狗?”马先河先是一愕,旋即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