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虹突然杀了回马枪回来是三人没想到的，让李程灿更加没想到的是有一天竟然要在自己家藏起来，不过好在夏晚没有自己那么高的个子，在她的身体里还算好藏。
仓促间两个人分别被夏晚塞到了衣帽间的两个大柜子里。
蜷缩在衣柜里几乎没有亮光，李程灿却意外的觉得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得到了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安全感。
不过，也可能不是因为这个。
回想起夏晚刚刚说的话，坚定又充满希望的样子，这种表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自己脸上出现过了。
她甚至比我自己都还要相信我自己。
看来夏晚比自己更适应李程灿这个身体，想到这竟然觉得有点好笑，现在这个情况算是不幸中的幸运，还是不幸中的更加不幸呢。
李程灿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我说，兄弟我能问你个问题不？”右边的柜子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嗯”
“你这个衣帽间.....还有洗手间的香薰是什么牌子呀？”
李程灿也没想到徐一心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蒂普提克。”
“是你粉丝送给你的吗？”
“是”
“你粉丝品味很好哈哈”
在黑暗里因为视觉的阻塞导致嗅觉格外敏感，李程灿深吸了口气，佛手柑和青柠的味道瞬间贯穿了整个呼吸道，清淡却不清冷，很难得的清爽和温暖并存。
见李程灿没回答，徐一心觉得没趣，嘟囔了一句“夏晚干嘛呢，这么半天老巫婆怎么还不走。”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时间显示，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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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灿，作为你曾经的经纪人我只劝你最后一次。你自己算算这笔账，你就算还得起违约金，在这个圈子他们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混不下去。何必呢。”
夏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她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杨虹，谁知道好像是夏晚没有回应的态度激怒了她。杨虹站了起来尖着嗓子喊了一句：“现在除了我，你看看还有谁愿意帮你啊，也就是我还来劝你，你自己还看不清形势吗？”
夏晚转了转眼珠计上心头，赶忙开口道：“虹姐，我心里都明白，只有你对我最好。”
听到这话杨虹愣住了，没说完的话也被噎了回去。夏晚见状立马趁热打铁，一边安抚杨虹坐下来慢慢说一边还给杨虹倒了杯水。
“姐，你也知道...我最近...哎，确实状态很不好。”夏晚一边故作伤心一边说着还捂住了胸口，瞥见电视反射的美男落泪夏晚都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就这小模样，谁能不心疼啊。
杨虹的态度果然柔和了许多：“小灿啊，不是姐说你，你何必和公司那么强硬呢。其实只要你松口很多事情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可是姐，我现在...”
“你也知道那都不是问题，公司做这些也是不得已，蒋总心里还是很疼你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还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不，比你原来还要红。”
夏晚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要控制不住了，强压下自己的恶心讪讪的笑了笑：“姐，这些话其实你下次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让你费心了。”
“蒋总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特意回来一趟主要是要亲自把这个给你。”一本干净的翻页夹递到了夏晚手里，不等夏晚翻开来看杨虹便起了身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像是不放心什么又扭回头说道：“小灿你要是想清楚了，明晚五点之前给我答复。”
看着翻页夹内容的夏晚低低的回复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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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一刻才开始有了进入李程灿世界的实感，今天这一天仿佛做梦赶场一样充满戏剧性的短暂快乐，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了。夏晚看着白纸上墨色的文字，桩桩件件，捏着页脚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夏晚真的明白过来，
分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可现在看客们伸手指摘，把他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逍遥快乐，本该庇护他的公司却因为无端揣测扯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多年，李程灿到底为这些人做了什么。
公司眼里的摇钱树，资本家眼里会下金蛋的鸡，粉丝眼里笑容灿烂的完美男嘉宾。他像是一个被包装精美的礼品，在合适的时间被摆放到合适的位置，360度无死角的展现给别人。
不是说要追梦，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吗。
把他捧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此刻却把他钉在高高的架子上，让他日复一日受人指摘。不为别的，是告诫、是警告，告诉所有人他们需要的不是有思想的礼品，不能顺从的下场就是抛弃。
明明是夏末，可夏晚却感受到了无尽的凉意。
窗外无边的夜色擦满了整片天空，
灰黑色的云遮住了最后一丝皎洁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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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送李程灿回家的路上
徐一心一边腹诽夏晚把她一个身价不菲的人当苦力使唤，一边偷偷用余光瞟身旁一直一声不吭的人。
李程灿正看着夏晚手机屏幕上的小字出神。
徐一心瞥了一眼他看着的手机屏幕，以为是他解不开锁屏，“密码是你生日。”李程灿侧过头看她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嗯”
“你看出来夏晚是你粉丝了吧。”
李程灿诚实的点了点头。
“因为客厅那张照片？”
是也不全是，李程灿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味道。”
在她给我扣上帽子的一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像是春日午后带着薄荷味的风轻抚过阳光晒过的大片玫瑰，温暖的拥抱里是在阳光下馥郁芬芳绽放的味道。
徐一心许是没有听清没再追问，只是自顾自的说：“夏晚就是那种认准了事就会一直往里冲的二百五，你别让她失望。”
见李程灿没有答话，徐一心觉得有点尴尬，又接了一句：“反正...在你俩换回来之前我会按她说的照顾你的。”
月光笼在车窗上，映在李程灿沉默不语的眸子里。
来串小丸子的微博账号置顶是这样一段话：
喜欢李程灿的这些年里，我从未见过他申斥他人或是因情绪失控、因争抢而失了体面。因为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成长成了一个，绝不会因为不公和胁迫弯下脊背委屈求全的人。但我也曾亲眼看到他为行动不便的陌生孕妇主动弯下腰身绑鞋带，在寂寂无名时无数个不公的黑夜里暗自伤神却从不抱怨。虽不争抢却敢于争取，公正的得到自己应得的一切，他像一簇不会熄灭的光，明亮却不会灼伤他人。成名后依旧如一的温和对待每个人，无论老幼、无论地位，一视同仁。他的温柔像神爱众人，其心性之坚韧我敬他甚过爱他。
可是，徐一心同夏晚说过很多次，
善良、温柔这些种种和欲望并不冲突。
是夜，三人相顾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