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李程灿有什么能耐,从前左不过是那些太太小姐们想和他吃个饭,他傲的哦,露面都不愿意的啊。”
“那又怎么样?现在这不也是乖乖来巴结傅总了吗”
“我怎么一点没觉得那小子好看”
“你要是这么说,那你可能是瞎。”
“但是我跟你说,这小子挨了这些事可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傅家的大小姐才被搞得....”
“闭嘴吧你,议论这些事,想死啊。”
洗手池水阀被关闭的声音,还有交错急促离开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夏晚意识到人已经都离开了,这才打开门走了出来。刚刚由于第一次进男厕所带来的局促感已经被听来的墙角冲刷了大半,打开水龙头偌大的水花溅出,在昂贵的西装上留下了来不及躲闪而沾染上的痕迹。
夏晚低声说了句shite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袖口的水渍,手忙脚乱的处理完再抬起头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沈舟?”
这小子成天不学好,不好好练习,好家伙天天在这浪费生命呢,夏晚想到这脸上的表情又黑了几分。
沈舟的表情倒是错愕,“李程灿?”错愕过后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露出了讥笑的表情,“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呵呵,装的倒是挺像。”
虽然是小声嘲讽,但夏晚却听得清楚,正是当时夏某人学网络热梗在朋友圈夸李程灿的话:别人向他扔泥巴,他却用泥巴种荷花。
你小子在这讽刺谁呢啊。
“把你那怨妇的表情收收吧,本身长得就像个小白脸,说个话酸的像个怨妇似的。”夏晚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洗手间。
留下沈舟一人在风中凌乱,这语气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啊?
还没走出洗手间几步就听到身后沈舟追上来的步伐伴随着他的那句:“李程灿你给我站住。”夏晚停下脚步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沈舟从幼儿园开始就只会这一句叫嚣的话,转过身去:“我站住了,你要怎么样?”
对上急刹措手不及的沈舟不知所措的眼神,夏晚有些憋不住想笑。
沈舟心里:这家伙怎么让人毛毛的,这感觉还莫名的熟悉什么鬼。
“我就是想说,你第一天来阿里克斯,这里我可比你游刃有余的多,你要是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沈舟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且别扭,“你最好跟着我。”
“你?”夏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写着‘就你?’两个字。
“李程灿你大爷的你看不起我?”
“就您那不足90的智商,我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靠,我真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沈舟气的转身就要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指了指夏晚:“你粉丝知道你李程灿是个这么能言善辩的人吗?我还想着她能随着谁了,难怪说话那么得理不饶人。”
“她?”夏晚皱眉,这老登说的不会是我吧。
不过,怎么觉得他们俩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沈舟怎么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啊。
再回过神的时候沈舟已经不见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心脏几乎快要共振,空气里弥漫的酒气和烟味让人呼吸不畅。夏晚侧身站到一旁的台球案前,随意推了两把,实则余光一直注意着主位的动向。
“李程灿,你小子台球打得不错啊,之前怎么没发现。”夏晚侧过头去是个面熟的男人,可惜叫不出名字,只能配合的笑笑。
此刻主位的沙发上闲杂人等明显少了许多,只剩下蒋西庭和他的助理坐在傅川身侧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苟言笑的傅川竟然也露出了笑意。
夏晚放下球杆,捏了捏大腿上的肉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径直走向主位。
见李程灿回来,蒋西庭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坐过去。夏晚笑了笑,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坐在了蒋西庭对侧。
“程灿,你怎么没和大家多玩一会。”
夏晚没接话弯起嘴角,暗色迷蒙的光影里漂亮的眸子格外清澈,此刻透露着一股蒋西庭从未在李程灿眼睛里看到过得狡黠。他哪里知道这个如假包换的李程灿,可并非他眼里那个可怜到让他拿捏住痛出,为了不伤害他人也不愿意回击的,他口中的傻子。
顿了好一会夏晚拿起了酒杯,眼睛落在蒋西庭身上片刻却依旧没有接蒋西庭的话,转头看向了顾川:“傅总,不知道上一次西西尔酒吧差点倒闭正好被您接手的时候,您有没有仔细看过账本。”
傅川抿了口酒,抬眼看向夏晚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忽明忽暗,“当然。”
夏晚刚要开口,不出所料蒋西庭果然出声打断:“程灿你居然还知道西西尔是傅总的产业啊,知道这件事的人业内也没几个,你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要来帮傅总和蒋总,我总得有点诚意不是?”
蒋西庭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露出了笑意:“那自然是更好,不过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你说这些倒显得有点见外了。”
夏晚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沉默了片刻,余光见蒋西庭捏着酒杯的关节微微发白,似是有些颤抖,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不过我今天既然能来,就是想帮两位好好做事的,之前说的话大家就当是我喝多了乱讲的。”夏晚见傅川的神情了然,伸手倒了一杯酒示意了一下,一仰而尽,“相信傅总很快就能看到我的能力。”
耳边的音乐轰鸣,傅川拿起酒杯示意自己碰杯的那一刻,夏晚松了口气。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脑海里浮现出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的那句,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
既然如此,老天爷看似玩笑的决定也不过是,
让夏晚以不堪的灵魂,替他作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