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想了一圈,似乎在s市的商圈里,没有姓叶的显赫人家,看他刚刚的言谈举止,多半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复仇机器,周家多年来树敌众多,想弄死他们的又岂止一两个?这世上向来不缺有钱人,更不缺跟周家有仇的有钱人。
“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我是谁的。”叶景行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不着急,先养好身体,这是一场硬仗,身体才是本钱。”
“好的叶先生,您说了算。”
叶景行仍然没有透露他的计划,林月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男人。
她原本以为他跟周齐昇一样傲慢无礼精明邪恶,但她想错了,刚刚这姓叶的还特意道歉,这说明他的品质中至少保持着谦卑,而有这一项品格的人,往往都不会太差。
叶景行离开房间后,林月才徐徐地松了口气,紧绷的后背也松泛下来。
她闭眼伸手捏了捏鼻梁,再睁眼时,已是满脸的疲惫,她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床上,窗外美好和煦的春光与她无关,她将盖住左脸的头发尽数往后拢,微微阖眼想要感受一下太阳的温暖,然而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伴随着地狱般的过往席卷而来,父亲在跳楼前含泪与他道别的样子,如洪水猛兽要将她吞噬。
林月几近颤抖地捂住双眼,死咬着牙,剧烈地呼吸着,仿佛在与什么做艰难的斗争,半晌,眼泪才透过她的手掌流下来。
她想,计划已经开始,她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边,叶景行出了房间门,发现冷溶早就在客厅等着了,见叶景行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叶景行往外走。
冷溶压低了声音道,“刚刚小露跟我说,林月多半不是个善茬,你可别引狼入室。”
“证据呢?”叶景行不紧不慢地,掏出烟来,脸上有一丝笑意。
“我也是这样问她,她说现在还不好说,等去医院再做个全身检查,就真相大白了。”冷溶耸耸肩,很明显,他觉得闵小露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林月在圈子里素有美名,性格好长得漂亮,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我妹妹那么难伺候的人,见过林月一次就说喜欢跟她一起玩,现在林家遭难,林月一个弱女子要扛起所有,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她还毁了容……”
“弱女子……呵。”
叶景行的话言简意赅,表示他不信林月只是个弱女子。
“有些时候,别人越觉得她弱,她反而越强大,等你真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说不准她已经拿好刀子要了你的命。”
叶景行拍拍冷溶的肩膀,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冷总,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眼科大夫,要不安排他见见你?”
“至不至于啊,”冷溶不相信,“林月这处境还能干啥?”
“或许这就取决于她想做什么事吧,但无论是什么,我都很期待。”
叶景行将烟点燃,半倚在墙边,他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徐徐地吐出一团烟雾,他眼底流转着一丝丝希望的光亮。
半月后,周庆山六十大寿的消息传出,本地新闻已将这场盛事提前播报,届时商界名流都会参加,场面空前热闹。
林月经过半个月的休息,身体已经好了一些,所幸她底子好,从前没少锻炼,再加上叶景行找了一堆人伺候她的饮食起居,现在,基本活动已经无碍,从表面上看,只有半个月前被刘蛮他们揍过的痕迹了。
但叶景行这半个月来,只来看过她一次,不,确切地说,是来拿忘在这里的车钥匙,顺带瞅了她一眼。
周庆山寿宴的当天,叶景行终于又来了。
正巧,电视里正在直播周宅寿宴的画面。
“你是要穿裙子还是穿带裤子的套装?”
叶景行一进门,看见林月正对着电视出神,此时播放的,是周齐昇正在接受采访。
“小周总,听说您今年给周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啊。”一名女记者意味深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