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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盛极一时的诸神文明,最终都去了哪里,诸神的回归究竟是光明还是末日。随着主角一路的奇遇,一层层剥开神明的面纱。
主角:文远,关武 更新:2023-03-21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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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文远,关武的其他类型小说《无神世界之神隐娑婆》,由网络作家“锦鲤老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曾经盛极一时的诸神文明,最终都去了哪里,诸神的回归究竟是光明还是末日。随着主角一路的奇遇,一层层剥开神明的面纱。
战争是人类历史上越不过去的一道墙。19世纪末期,国际形势风云诡谲,欧洲资本主义发展到了最终阶段,不可避免的向帝国主义过渡。各国积累的矛盾日益增多。伴随着俄德两国的彻底交恶,本就矛盾重重的西方白人世界变得摇摇欲坠,一时间,人人自危,备粮备战,呈现山雨欲来之势。
到了1907年,《英俄协约》签订,三国协约宣告成立。欧洲正式进入协约国与同盟国两大军事集团对立的局面。
1914年夏天,斐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被狂热分子枪杀,协约国与同盟国以此为由,正式开战。这次战争波及之广,参战人数之巨,影响之大,前所未有。英法德意俄奥等国纷纷入场,打得不可开交。
1916年7月,阿拉伯大起义,一支被打得落荒而逃的德国十五人顾问团,慌不择路的向东逃跑。历经十多天的亡命之旅,为数不多的食物与淡水全部告罄,众人在沙漠中,断水断粮,再加上环境恶劣,众人饥渴难耐,濒临死亡。垂危之际,侦查人员发现了一处庞大绿洲,总算解除了水粮皆断的危机。
绿洲的植被非常茂盛,一眼望不到边,与万里黄沙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是生机盎然的生命世界,一边是干燥酷热的死亡地狱。
绿洲当中有一条河流经过,将整个绿洲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山石落差处,有一条瀑布,水流落入下方的水潭。众人饱饮了清水,捕捞潭中的鱼充饥。
在瀑布旁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古朴的岩石建筑。顾问团中,有一位精通古代历史文化的埃尔温勋爵,观察许久也无法确定这个建筑的年代与用途。
建筑整体外形如同一座神庙,依托山体岩石建造,巨大石门朝向东方,石门紧闭,门的两侧有两条距离地面超过两米的狭长的窗口。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太阳即将沉入黄沙,夜幕快要降临。庞大的绿洲之中,不时传来各种生物栖息的声响。连续几日风餐露宿,几位年纪比较大的专家已经憔悴不堪。指挥官坎恩下令众人进入神庙内部休整待度过这个夜晚之后,再向北方行进。
几位年轻成员合力推开尘封已久的两扇对开的巨大石门,足足有五六米高大的石门,远没有想象的沉重,埃尔温认为门后肯定存在古老的机关,久经沧桑还依然能够起到助力的作用。门后一片漆黑,并且没有明显的“通堂风”,这意味着内部是“死胡同”。众人点燃临时制作的火把,火光驱散了黑暗,令人倍感安心。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有些斑驳不清的壁画与古老文字,埃尔温仔细辨认,初步判断是比较古老的古希伯来语言的分支。由于岁月的侵蚀,壁画与文字几乎无法辨认。
众人继续向内探索,直走了近50米才豁然开朗。尽头是一处巨大空间,一座奇特的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雕像足足有5米高,虽然能看出人型整体的轮廓,但是看不出五官与身体细节特征。有一位年轻成员认为,这似乎是一名被处以火刑的罪犯,身体正在燃烧。
雕像身后十米左右,竖立着一个高达三米的巨大圆环,圆环及其底座的用料明显不是建筑内同样的石料,居然有点像是金属,并且,圆环上雕刻着奇特的“花纹”,埃尔温认为,这种雕刻更像是古代巴比伦地区曾经出现过的,某种雕刻在祭祀场所或者物品上的“铭文”。圆环的一侧有一个巨大石台,上面雕刻着与圆环同样的“铭文”。
经过仔细辨认,埃尔温给出结论:这座遗迹的年代久远,恐怕要追溯到一千年前,风格古朴,细节精巧,其中巨大圆环与石台,对比整座建筑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后来人建造的,这种非金非石的独特材质,需要将样本带回德国,经过实验室的检测才能确定它的具体成分。
“这座遗迹充满了神秘与奇幻,我甚至无法想象它的用途。”埃尔温勋爵这样说道。
夜幕降临,一行人各自占了一处地方休息。连日来,顾问团队历经磨难,担惊受怕,自打进入沙漠地带就没睡过一个囫囵个儿的觉。一路上丢盔卸甲,装备物资也基本上都丢的、消耗的差不多了,长年养尊处优的“专家”们,已经是叫苦不迭。指挥官坎恩相对年轻很多,一路携老提幼,也是筋疲力尽,吃过烤鱼后,就早早的在一旁睡去。其余众人也各自鼾声如雷,就连门口警戒的士兵也昏昏欲睡。
埃尔温没有睡意,他毕生研究古代历史,并且对很多欧洲地区的古代神话传说有所涉猎。这座遗迹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仔细观察了雕像,似乎没有哪个部族的神灵或是图腾是这样的。
他近距离观察石台,在石台上发现一个凹槽,内部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石头有着黯淡的紫色荧光。埃尔温以为这是某种“萤石”,并没有过多在意,他把目光全部聚集到石台的雕刻上,并且注意到,石台上的“铭文”全部相连贯通,彼此呼应联系。
他用手抚摸着石台上的古老铭文,雕刻内容精密而工整,完全不像上古造物。上古时期,因为没有冶炼金属的技术,所以绝大部分雕刻都显得简洁粗犷,而石台与圆环,不仅材质奇特,上面的铭文精细的如同当代工艺,更兼复杂奥妙。埃尔温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无意间触发了某种古老的机关。
霎时间,石台上的花纹全部发出紫色的光亮,同时,竖立着的巨大圆环也亮起同样的紫色光亮。伴随着光亮,埃尔温注意到,整个石台似乎正在从紫色的“萤石”中汲取能量,能量通过“铭文”的通路传递给圆环。
原本已经坠入梦乡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吵醒,被眼前这如同神迹一般的神奇景象所吸引。
圆环吸收能量达到峰值后,圆心位置突然出现一个非常亮眼的紫色光点,光点快速扩散,很快便撑满整个圆环,远远看去,就像一面紫色的鼓。
接下来,便发生了让所有人毕生难忘的一幕——紫色的光幕中,缓缓的走出一个高大人影,这个人影浑身燃烧着赤红色火焰,一股热浪瞬间充斥整个空间,众人被滚滚热浪逼的纷纷后退,坎恩立即拉开枪栓,准备开枪射击。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好似远古魔神的巨人,与那座雕像所刻画的完全一样,人们无法看清那烈焰下的五官容貌,也听不清他如同恶魔般的喃喃低语。只有埃尔温勋爵,似乎听懂了他的语言。
坎恩终于没有忍住,用手枪向这位浑身冒火的诡异人型射击,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没有对其造成任何伤害。魔神扬起手,挥动手腕,甩出一团烈焰,将坎恩瞬间点燃,赤红色的火焰从坎恩的口鼻与浑身上下的毛孔中喷发而出,瞬间便将毛发烧焦,衣服也被烈火灼烧。
伴随着坎恩痛苦与绝望的哀嚎,魔神迈步来到埃尔温面前,俯视着这位早已经魂不附体的老头,高大的身躯对比人类,如同成年人看着脚下的婴儿。
他发出古怪的音节,埃尔温的脑海中响起那让人心生畏惧的古老语言,而且只有埃尔温能听到,并且听懂了他的言语。其他人心生畏惧不敢靠前,只远远的看见他们似乎在交谈。过程中,埃尔温回头看了看大家,拼命的摇头,之后又交谈。此时,坎恩已经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气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埃尔温看着被烧焦的坎恩,最终下了很大的决心,艰难的点了头,火焰巨人也非常满意的点了头。
随后,这位巨人将燃烧的双手伸向埃尔温,一团火焰脱离巨人钻入埃尔温的七窍中。
惊慌的众人冲上前试图拯救这位年迈的勋爵,火焰巨人抬了抬手,热浪将众人推翻在地。火焰钻入埃尔温的七窍之后,这位老人从最初的慌乱,到后来很快回复了平静。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诡异不已。
埃尔温面向顾问团的其他成员,挥了挥手,众人的身体中,一团团略带紫色的气息便从七窍中缓缓飞出,慢慢进入埃尔温的七窍中。很快,年龄最大的两人便倒地不起,失去了呼吸与心跳。有人想要转身逃跑,只是似乎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几分钟后,整个遗迹之中,除了燃烧的巨人之外,就只剩下埃尔温勋爵一位活人。并且,这位原本有65岁的老人,看上去如同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燃烧的巨人非常满意,对埃尔温说了些什么,便转身走回了紫色的圆环中,并且挥了挥手,将地上的14具的尸体,席卷带走。
紫光褪去,神庙中又恢复了昏暗,只剩下黯淡的营火。
埃尔温如获新生,活力充沛。整个顾问团仅剩他一人。第二天一早,返老还童的埃尔温整理好能用的物资,离开了神庙,沿着河流一路向东。
历经半个月,他遇到了带着大批货物的伊犁商队,是从阿富汗地区归来的驼队。埃尔温隐藏身份,谎称自己的商队遇到了沙匪。最终在驼队的帮助下,埃尔温离开了沙漠,抵达了沙漠边缘地带的草原。直到这时,埃尔温才知道他一路东逃,竟然横穿阿富汗,到了中国领土的西部。
彼时,中国刚刚结束复辟的闹剧,国家四分五裂,军阀混战。埃尔温经历很多困难,回到德国时,一战已经结束,同盟国战败。
重返青春的埃尔温苦于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无法直接回到自己家族,万般无奈之下投靠了自己一位在柏林的好友——古生物学家兰米尔教授。兰米尔也是皇室的勋爵,颇有财富。埃尔温来到他的庄园,将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讲给了兰米尔。兰米尔收留了自己的这位挚友,之后的几年,两人在柏林共同研究了许多古代文献。
直至七年后,兰米尔教授感染霍乱去世。他没有子女,将自己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埃尔温。
又七年后,埃尔温来到巴黎,寻找一位神秘的“人物”,并在此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火眼。
火眼迅速壮大,在十年间,便成为了欧洲最顶级的隐形财阀,涉及钢铁,军工,制药等诸多行业。其背后,还有更为隐晦的“神秘力量”。
世事变迁,岁月转换。看似和平的世界,在看不见之处,依然暗流涌动。
2005年,已经复员两年多的文远与关武二人,折腾了一大圈,也没做成什么大事业。关武时常对一起在过街天桥上摆摊儿卖皮搋子的老汪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终于有一天,老汪没忍住回怼道:“你这鸿鹄啥时候挪挪地方?我看你俩卖的这些个鞋垫子苍蝇拍儿,也不赚啥钱,不如给我腾地方我多加个收购名烟名酒的摊儿。”
彼时,一阵阵秋风吹过,在一旁一直不太做声的文远有些坐不住了,抽了抽即将冒头的大鼻涕,拉着关武,收了摊儿离开了过街天桥。
“走,咱俩老胡同烤点大筋,喝酒去。”
二人来到老胡同烧烤,店主一看又是这二位,尤其是高个儿那个,喝点酒山南海北的扯犊子。这大中午就来了,估计得喝到晚上。
哥俩找了个离门远的地方坐下,点了东西,要了两打啤酒。啤酒先到,兄弟俩斟满碰了一个。
“三哥,依我看这摊儿也确实不赚钱,咱哥俩还是赶紧研究研究改投他行吧。上次大哥说,让咱们跟着他收停车费,一年高低也整个七八万。”关武把一粒花生米扔的老高,张嘴接住,嘎巴嘎巴的一通咀嚼。
文远摇摇头,说道“武儿,不是我矫情,我就是觉得,那个活儿他娘的一天天跟别人找别扭。土地都是人民的,凭啥停个车还得给他交钱?这理说不过去。”
关武点点头,说也是,这玩意挺缺德的。要不去二舅的粮店送粮吧,挣的不多,但是好歹有车开,一台面包车。二舅生意做的大,现在都开始往超市送货了,过两年不得成沃尔玛大润发的供货商了。
文远干了一杯,说道:“小武,上次陈豁子说的那个,出国的事儿,你还记得不?”
关武说道:“那个钱给的确实到位,但是咱得去非洲啊三哥,人生地不熟,语言也跟不上,再说了,非洲都是黑娘们儿,兄弟我欣赏不来啊。”
文远说道:“咱们是去给工厂当安保,一个月合人民币一万多了,工厂九成都是中国人,怕啥语言跟不上?挣几年钱,回头娶个大胖媳妇儿,美死你得了。”
关武一边剥大蒜,一边咧嘴:“三哥,我还是得意瘦点儿的,前凸后翘,盘儿正条儿顺,咱们小区楼下包子铺那个小茹,听说最近跟男朋友闹分手呢,我看她就挺好,白净,要啥有啥,还能干,那小包子包的,嘿!”
文远把半瓶啤酒拿起来吹掉,关武也拿起来跟上。
“武儿,自打从部队回来,就觉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儿。可能我这个人就喜欢过那种有人告诉我该干什么的日子。到了社会上,没人指挥了,反而啥都不会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太操蛋了。”
关武不以为然,不同于文远闷吃吃的性子,关武融入社会极快,复员回来不到半个月,小区附近的餐馆商店修车铺,没有不认识的。他见文远每日沉闷,也是时常开导。
陈豁子是文远同年一个班的战友,本名叫陈知达,家里在官面上有点能量,复员后开了个典当行,其实就是放小额贷款的。这个人很仗义,在部队时就跟文远关系非常好,回来后几次邀请文远兄弟俩去他的典当行上班,其实就是搞催收。文远看不起这种活儿,就一直婉言谢绝。陈豁子看文远与关武这哥俩,始终在社会上晃荡,正好赶上他爹的一个老战友——红顶商人刘长征,在非洲办了好几个工厂,急需国内去人维持工厂安保,退伍军人最好,工资非常丰厚,于是赶紧联系了文远。
今天在过街天桥的地摊儿上,老汪的两句话戳在文远的肺管子上,文远觉得,就算是混日子,也得给自己混出点儿名堂来,否则,都对不起关武整日将自己二人标榜成“鸿鹄”。
关武见文远去意已决,于是决定同去。俩人立即给陈豁子打了电话,约好见面。
当天晚上,陈豁子在海鲜鲍翅酒店订了一桌,三人喝了个尽兴。酒到酣处,陈豁子说道:“三哥,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非洲那边不太平,别看是当保安,去了之后都要真枪实弹子弹上膛,要不然,凭啥一个月一万多。”
一听这话,关武居然有点儿兴奋,连忙问道:“真枪实弹,是手枪54,还是?”
陈豁子做了个双手端枪的姿势,关武立时明白意思。
文远的心里早有准备,所以没有关武表现的那么大惊小怪,只是说知道,都明白。
随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在刘长征那边挂了名,刘长征的“长征集团”给两人办了签证,哥俩告别了老娘——文远父母已经亡故多年,没有其他亲人,关武家中有个老娘,文关二人是一起长大的,又是拜把子兄弟,文远也跟关武妈叫老娘——老娘老泪横秋,说你们两个不省心的,说走就整这老远,到了那边赶紧写信打电话,别淘气。
二人几经辗转,在途良久,到达了非洲南部。这里并没有如同关武想象中的一片黄沙,反而与中国北方大部分城市气候相近,而且时间正是南半球由春入夏的季节,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一位名字叫做唐剑飞的保安队长接到文远关武,三人又坐了将近一天的车,才抵达巴尔干达斯。
一路走来,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唐剑飞对二人介绍当地的情况:政府军与非政府武装之间,打了一年多的仗。一开始政府军势如破竹,将非政府武装一路打出了边境线。后来,非政府武装改换了领导人,拉倒很多“国际友人”的赞助,反扑回来,将政府军给打的节节败退,如今这个国家是各占一半的局面,几个隶属于政府军的城市的军营都有点蠢蠢欲动,政府军的形式挺严峻。
关武问道,这对工厂的影响不得老大了?
唐剑飞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尽管放心,咱们中国的工厂,不管是哪一方都要给面子,哪怕是无法无天的非政府武装,将来打下帕罗宫(相当于这个国家的白宫),建立政权也要哈着点咱们。”
三人的车远离城区,来到郊外的旷野,一座占地巨大的工厂如同钢铁巨人一般,伫立在广袤的大地上。整个工厂全部由钢筋混凝土建筑的高大围墙保护,围墙上拉着电网,并且配有岗楼,岗楼上有荷枪实弹的人员把守。
进入工厂内部,一派祥和景象,环境优美,整个厂区如同一座巨大的公园,生产与生活紧密结合。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工厂内,中国工人只有不到三成,主要做技术,剩下七成都是本地人,主要做一线。安保不仅都是中国人,而且都是退伍兵。唐剑飞介绍道:“这里的安保由咱们主要由保安队负责,全是中国人,必要时可以‘全民皆兵’。同时,这里与最大的华人雇佣兵团‘名剑’长期合作,大使馆方面也能给予很多‘帮助’。”
文远彻底明白了,刘长征这工厂,压根儿就不完全是自己的。
当天,俩人就入了职,发了服装后,又到后勤处出了最主要的物件儿:皮实耐造的06式冲锋枪,以及一百发子弹,一把毫米的64手枪,4个压满的弹夹,一把军用匕首。
文远心说好家伙,这哪是来当保安的,这是特么来参加第三次世界大战来了,就是64手枪的威力确实太小,好在轻便,能凑合着用。
最初的半个月相安无事,文关二人排入班次,不在话下。
这日清晨,文远与关武马上就要换岗休息了,东区4号岗楼全域广播,有大量非政府武装运输车向工厂东门聚集。
和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所有保安除必要留守位置,全部东门集合。
刘长征得到通知后也第一时间来到东门附近的保安室,在监控中观察门外动静。
东门是工厂的主门,设有多层路障,门口岗哨最多。非政府武装打着他们独有的旗帜,将运兵车一辆一辆的停在距离东门约100米左右的位置上。一辆美式“欢乐吉普”上,走下来一位中校军衔的中年黑人,徒步走到岗哨前,对岗哨保安说道:“我是康斯达,蓝军第二军团的一名中校,也是刘的老朋友。把刘叫出来,我要跟他谈谈。”
唐剑飞带着另外两名全副武装的保安,一路保护着刘长征来到康斯达的面前。几分钟后,刘长征转身跨入厂区大门,门外所有的蓝军全部撤退。文远只看了一眼刘长征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挺麻烦。随后,唐剑飞宣布,15个车间全部停工,全员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唐剑飞在给各队分派任务时,文远跟关武被派去警戒一处不起眼的独栋宿舍楼。这个宿舍楼靠近北侧围墙,是几位专家的宿舍。文远与关武就坐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上,轮流打盹儿。毕竟之前刚刚执了夜岗,文远预感,如果要出事,恐怕就是今晚。
午饭时,宿舍楼里面的几位专家都去食堂了,来了两个4队的保安过来,要进去送饭。
文远对关武说道:“咱们楼里,恐怕有个不得了的人物,别的宿舍楼都没有派人单独警戒,只有这里特殊。并且,还有人专门给送饭,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关武也小声说道:“半夜时候,从进料的北门开进来那两辆吉普,三哥你还记得不?那俩车就停在这边来着。停了一会儿就走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会儿,没多久,刘长征也来到这个宿舍,上到楼上,过了许久才出来,不知道是见了谁。
之后始终没再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其余各队虽然仍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人员却略有松懈。入夜后,各处值守也不在话下。
直到凌晨两点多,文远与关武二人在沙发上坐着聊天。文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二人悄悄来到宿舍楼门口向外查看。厂区各处看似正常,宁静的初夏夜空显得格外宁静。
“不对劲儿,三哥,北门那边的探照灯好像不动了。”
文远突然将关武拉入阴影中,绿植树丛后面隐蔽。
果然,几条人影静悄悄的从北墙翻了进来,墙上的警报没有被触动,估计是被破坏了,电网极大可能也被剪断了。关武注意到,这些人不是白天围住东门的“蓝军”,这些人的武器清一色美国造,比蓝军装备精良太多。
关武小声说十有八九是老唐常说的雇佣兵。
几个人迅速隐蔽,向各个建筑渗透,文关二人也不敢怠慢,趁机撤入宿舍楼,马上在通讯设备上全域广播。关武通报了半天,无线电中没有任何回应,文远说道:“不用管了,应该是带了干扰设备。咱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宿舍里肯定有重要人物,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暴露。”
很快西侧传来了枪声,两方已经交火了。从枪声来判断,潜入的雇佣兵肯定不在少数。接着,各处都响起了枪声与手雷爆炸的声音。
整个厂区日常生产的工人就有一万多人,地方大,房屋多,雇佣兵搜寻过程会比较长。文远心中希望,最好是在敌人排查到这栋宿舍前,工厂保安队就能将雇佣兵尽数剿灭。
可惜事与愿违,很快,一支5人队就摸了过来。关武看这个情况,也不动声色的在掩体后瞄准,随时准备开火。
5人队很快就来到宿舍前,正要进入,突然几声枪响,两人瞬间被爆头,剩下三人立即开枪还击。
双方火力都很猛,形成短暂的僵持。
很快,楼上楼梯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文远心说不好,转身就要进入楼梯间截下闯入的敌人,雇佣兵一边也突然加紧火力压制,将文远给逼了回来。
突然楼上响起枪声,居然是熟悉的06冲锋枪的独特声音。文远不记得楼上还有其他保安队友了,只是这个声音让他安心不少。正好一名佣兵想趁机突入,被关武逮着机会,一个点射给放倒了,文远赶紧趁机进入楼梯间,来到二楼。
走廊里两名佣兵正在试图攻入一个房间,地上还有两具佣兵的尸体。文远毫不客气,两个点射,瞬间解决掉佣兵。关武也抓住机会,退入楼梯间。
关武吹了声口哨,一长一短,询问文远的情况,文远也回了一长一短,表示没事儿。这是二人独特的暗号,小的时候在木材厂那边玩,经常打架,时不时的也排兵布阵,哥俩就用口哨远距离交流。
文远看着房间木门上的弹孔,说道:“里面的人还好吗?”
此时木门打开,是一名身穿黑色正装的高大黑人。文远见到,地上还躺着一位同样的黑人,一动不动,估计是凉了。
这位正装黑人快速的观察了门外情况,见文远与刚上来的关武都是工厂保安,才放二人进来,随后继续关上门,并且用重物将门口的位置堵住。
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套装的黑人女子正端坐在远离门口的一处椅子上。
“看来,主要就是保护这位了。”
文远对着楼梯口的位置指了一下,然后深出两根手指头,表示那里还有俩敌人。黑人保镖心领神会。关武小心的贴近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工厂中心地带跟北仓库已经火光冲天,形式不容乐观。文远用十分生涩的当地语言,询问这位黑人女性,是否要保护她撤离
文远与关武解决掉几名佣兵,来到这位身份特殊的黑人女子面前,文远直接问是不是要先保护她撤离此地。关键是,文远的英语也是半吊子,跟人家连说带比划,比划了半天,对方才搞明白他的意思。
这名女子正是这个国家现任总统的女儿,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的外交长——伊莉莎。她年轻时曾经在美国的海军陆战队受训,回到非洲后主张拥抱强国的外交方式。她在军队中也有大校的军衔,在军民之中声望非常高。前夜,巴尔干达斯的守备军突然倒戈,部队围堵了帕罗宫,枪杀了伊莉莎的父亲,总统文森特·霍德曼。伊莉莎在护卫的保护下,才冲出重围,以另外两路人作为诱饵,在夜色的掩护下逃到了刘长征的工厂。
刘长征在巴尔干达斯能够建立这样大的工厂,多仰仗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刘长征与霍德曼,伊莉莎等国家首脑有着深厚的情谊。如今伊莉莎遇到了巨大困难,刘长征非常果断的伸出了援助之手。
另外,这次帕罗宫武装政变的幕后黑手,是国务卿艾萨克罗,这个人并非蓝军的支持者,是典型的鹰派作风。他曾经多次请求总统启用某种特殊的“武器”来对抗蓝军,达到快速结束这场内战的目的,却都被霍德曼拒绝了。到底什么样的“武器”,能够如此快速的解决内战呢?霍德曼又为何拒绝这种武器呢?
伊莉莎心中清楚,这个“武器”一旦使用,这个国家就会万劫不复。
当然,这些事情文远并不清楚,目前攻入长征集团工厂的雇佣兵,不能确定是否已经发现了伊莉莎,自己无法与其他各队人员联络,如果再不撤离,情况将会变得非常糟糕。
伊莉莎毕竟也算是军人,临危不乱,面临如今的状况,当机立断,撤离工厂。此时,一直在门口处观察的伊莉莎的保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外面聚集了非常多的敌人。
门是走不了了,关武立即来到窗前,窗外是工厂的北侧围墙,外面虽然枪声不断,窗下却一直是一块真空地带。关武推开窗,攀住窗台,跳下二楼。脚下是刚刚长出嫩芽,枯黄与青翠相争的草坪。
随后接应伊莉莎,还有黑人保镖。此时,宿舍正门也爆发了大规模枪战,文远分析认为,应该是工厂武装终于集合起来,向这边支援了。本来刚刚集结并且准备强攻的佣兵们,就这样被火力牵制住了。
文远事先在门口做了个简单的手雷陷阱,之后才从窗户攀爬至一楼草坪。
四人紧贴墙壁,向最近的4号库前进,那里有几台工厂安保专门用来巡逻工厂外围的皮卡车,文远的目标就是利用车辆从南门离开工厂,尽量离开巴尔干达斯。伊莉莎表示,西面军营的指挥官是她的旧部,非常可靠,但是距离较远。
很快,西门也被突破,关武问老刘(刘长征)怎么办,文远遥望中心楼,那边交火更加激烈。
砰的一声,之前房间里文远布置的陷阱触发,手雷爆炸,不少木石碎片崩出窗户。
“咱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位老黑,虽然不知道她是干啥的,老刘把她安排在这儿就是为了隐藏目标。”文远一边检查弹药,一边说道。“咱们的目标就是到4号仓库取得车辆,护送目标离开。”
4人沿着墙壁,悄悄来到4号库的后方,整个过程并没有被发现。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窗户。关武先爬了进去,接着是保镖,然后是伊莉莎,文远断后。
仓库内一片寂静,4人立即上车。文远在车旁边看见几个防爆盾牌,拿起来扔在车斗里,自己坐在车斗中躲在防爆盾牌之后,给关武打了个手势。关武一脚油门儿,搭载柴油发动机的东风皮卡如同一头蛮牛一般,撞开仓库的卷帘门,直冲南门。
途中多人试图拦截,都被副驾驶上的保镖击退。
关武也是发了狠,油门踩到底,从各种建筑中绕了个圈,甩掉不少人,硬是从火力网中冲出条路来,突破了南门的封锁。
车辆沿着公路一路向西南遁走,后面很快就有敌人车辆跟上。文远在车斗中开枪阻击,虽然说是公路,但是路面崎岖不平,车辆颠簸不堪,文远一边喊着“你小子开的稳当点”,一边尽量点射,减少弹药损耗。车辆来到岔路,关武对路况也不熟悉,向右边猛打方向踩油门儿,文远趁机将一块防爆盾牌用尽吃奶的力气给扔了出去,自己差点从车上掉了下来。后面一辆吉普正好在转弯时轧在倾斜的盾牌上,再加上崎岖不平的路面,车辆瞬间侧翻。另一辆车紧追不舍。文远沉住气,抓住机会,一轮点射,打在驾驶位的挡风玻璃上。虽然是防弹玻璃,也依旧被打出了蜘蛛裂纹,几乎丧失了视野,很快就被甩开。
直到这时,众人才松了口气,文远瘫坐在车斗里,赶紧检查弹药。
关武此时尴尬的喊了一声:“三哥,咱们有点麻烦。”
文远也没听清楚关武喊的啥,他的注意力被天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了。天上有两个闪着光的红点,在距离地面大概三四十米左右的半空。
文远拍了拍车窗,指了指天上:“无人机。”
正好车开到了一片风化石林,关武果断脱离公路扎入石林。
石林内部山石林立,高低错落,再加上风大,被密集的石柱干扰后空气流动十分紊乱。无人机在空中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奈何地面上也不平坦,车子也开不快。文远趁机打下了一台,仅剩的一台无人机也慢慢被甩开。
皮卡车慢慢停在一朵“石蘑菇”下隐蔽,文远跳下来问,怎么停了。
关武指了指油表:“不知道谁用完车没加油,见底了。”
文远前后看了看,再看看手表。凌晨三点半。这时,保镖吱吱哇哇的说了一堆,哥俩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听懂。保镖见两人听不懂,就不停的重复着一个词。
关武疑惑的说道:“这个老黑老是‘戴门戴门’的,难道是说这里有钻石Diamond?”
文远却不这么认为,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说道:“我猜,他是说这里是‘魔鬼城’,在美洲也有一片风蚀石林,被当地人称作魔鬼城,我猜他说的应该是‘demon’。”
不管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最终还是得下车徒步行走,伊莉莎也不得不下车。关武确定了方位,估算了与公路的距离。文远说道:“咱们大致沿着公路方向行进,但是要远离公路,敌方根据咱们行进的路线,大致也能推断咱们的目的地,所以不能走公路。”
文远连说带比划,又在地上画,伊莉莎居然懂了他的意思。四人准备上路,保镖拉住伊莉莎两人一番交谈,伊莉莎眉头紧锁,看上去非常矛盾。伊莉莎对文远说了很多,文远听着意思就是,石林是一片危险的区域,千万不要进入中心区域。
四人立即上路。天空微亮,行进间深一脚浅一脚的,速度不快。文远估计,要到达伊莉莎说的军营,至少也要三个小时以上,这期间还不能迷路。石林内,高低错落,时而巨石遮挡,时而石柱相连,在其中基本无法达到直线行走。
半个小时后,天色基本已经大亮。这时文远注意到,很多风蚀的石柱上,都有血红色五角星的标记。伊莉莎与保镖黑人见到这些标记,不仅产生一丝担忧。
这个风蚀地带,地形大致是圆形,在科特岩山的东部尾系,占地直径约四十公里,面积巨大。在二十世纪之前,这里始终由一个古老的古代部落占据。中央地区有一部分能够耕种的土壤,土壤中能够生长一种特殊的植物。人类服食之后,短时间内会变得体型巨大,头上长出魔鬼一般的角,而且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一天之后,这个人类就死亡,变成一堆腐烂臭肉。1910年,葡萄牙殖民者踏上这片土地,曾经一度派遣军队围攻这里,拿着洋枪炸药的一百多名士兵全部有去无回,葬送在这个石林里。之后,非洲土地上历经战乱,直到目前这个国家建立,这个石林中的剽悍部族逐渐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外面的人进入这片区域,就会消失在这里。当地人认为,这片区域已经被魔鬼接管了,是天神也唾弃的死地。
当然,文远与关武并不知道这些,伊莉莎的保镖曾经在这附近的部落长大,直到这里是禁忌之地,所以非常抵触。虽然,科学技术突飞猛进日新月异,但是,古老的传统与信仰根深蒂固的生长在每一个非洲人的心中。伊莉莎作为这个国家的政要,自然也清楚这里的情况,而且,她知道的远比这更多。
工厂这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佣兵付出了惨烈的代价,除刘长征所在的中心办公楼以外的地方全部攻破。华人佣兵“名剑”抵达工厂,里外合力,将这个号称“乌鸦”的佣兵团剿灭,只有少部分逃离。
恢复了通讯网之后,刘长征立即试图联络文远或者伊莉莎,此时的文远一行已经远在八九十公里之外的石林中,接收不到无线电。
刘长征通过之前与伊莉莎的交谈内容推测,伊莉莎离开工厂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西边的军营,路上距离约一百七十多公里。
名剑这边立即增派人手,向西沿公路搜寻。同时向其他方向也增派车辆搜寻。
名剑本次任务的负责人——朝露,给刘长征回馈了一个信息:乌鸦佣兵团的雇主是美国人,目标是伊莉莎。“蓝军”虽然也拉到了美方的“赞助”,但是这次行动与蓝军没有关系。
文远一行人已经连续步行了两个小时,四人在隐蔽之处略作休整。关武用胳膊肘碰了碰文远,文远顺着关武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风蚀岩柱后面居然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只露出一个肩膀。
文远给关武使了个眼色,关武立即明白,手枪子弹上膛,文远也持手枪,悄悄的摸了过去。
那个人一直没动,文远隐隐的感觉不太对,径直走了过去,用枪口轻轻碰了那个肩膀一下,那个人直接就倒了下去,给文远吓了一跳。待看仔细,这是一副尸骨,只有上半身,而且没有头,骨骼多处骨折,身上的白大褂也沾染着成片的污黑的血迹。
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人人头皮发麻。文远不想节外生枝,但是,在这荒山野岭,这突然冒出来的半截尸骨确实让人非常不安。
关武说道:“这地方恐怕有野兽出没,咱得小心点了。”
文远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鸟不拉屎,老鼠都不来的地方,怎么会有科学家在这被啃食?”文远用枪口指着白大褂上的铭牌,上面写着“r”。
黑人保镖走上前看了看,面色越发古怪,回头与伊莉莎对望了一眼。伊莉莎的神色也略显慌张。文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问个详细,却有怕问了也听不明白。结合之前黑人保镖说的“Demon”,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总之,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文远一挥手,众人赶紧离开此地。关武在前,文远收尾。
临走前,文远回头看了看,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着自己,就好像被人从背后盯上一样。
众人一路向西,按照事先既定方向行进,感觉上应该行走超过十五公里以上了。然而这片风蚀岩形成的石林依然看不到头。
关武突然停住,打了个手势,四人立即警戒。关武指着地上一个黑色的东西,文远一看不仅后背发凉——那正是一台损坏的无人机。
四人面面相觑,文远心说见鬼了,这东西正是自己之前打下来的那部无人机,难道几个小时四人都在转圈?原本线性方向的物理概念瞬间被颠覆,再加上文远一直以来的不安感觉,还有那被吃的只剩个腔子的尸骨,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寻常。
文远虽然性格冷静镇定,此时也不免有些慌,毕竟这一切他无法解释。关武嘟囔道,咱们这是遇到外国鬼打墙了!
早上六点十五分,文远与关武护卫着该国政要伊莉莎,在风蚀地带的石林中遇到了诡异的“鬼打墙”。文远三个小时之前击落的击落的一架无人机,居然在此刻出现在众人前方的路上。
文远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此刻,每耽搁一点时间,就会增加自己一行人的危险。他先是确定了位置与周围环境,确定没有迷失方向走回原来的地方,之后走到无人机坠落的位置,仔细观察一番。
这部无人机是美产雏鹰级桨式远程侦查机,机身携带卫星定位,超远程无线电遥控系统与高清摄像,适合远程跟踪,侦查,全天候作业。桨式无人机灵活性强,适合复杂的环境,勤务效率非常高,缺点是续航短,而且抗气流干扰的能力较差。四人驾车刚刚进入石林地区时,这种无人机就被空气乱流裹挟的四处摇摆。文远也正是趁着侦察机稳定机身的机会,一个点射将其击落。
面前这台无人机,机身明显缺失,而且变形非常严重,在剩余的残躯上,文远没有找到被自己点射击中的位置,并且,他发现,机身似乎是被蛮力撕扯后,破坏成了两部分。
文远起身四处搜寻,其余几人也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果然,在四十米外,文远找到了无人机的另外一部分。在这一半机身上面,也同样没有被子弹击中的地方。
“这不是我打下来的那个,这是另外一架不知去向的无人机。”文远转过身,对跟上来的三人说道。“问题是,这东西整机要超过二十公斤,而且是在在天上飞,是什么东西能够把它从天上给抓下来,带到这里,并且撕成两半儿的呢?”
关武跟着回答道:“搞不好是个大老雕。”
文远心想,这个“雕”的力气可真是不小。随即说道:“按最初的时间推算,咱们应该快要到地方了,可能最初的路线导向不准确,导致绕了弯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咱们没机会休息了。”
关武看了看伊莉莎与她的保镖,说道:“No time for rest. Go!”
文远在前面带队,这次由关武断后。四人刚刚出发没多远,就听处在最后位置的关武突然喊了一声“我操”,文远转过头来,刚要问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就见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只长有巨大肉翅的人型生物,一双锋利的下肢紧紧抓住关武,冲天而起,带起一阵恶风。
文远这一惊非同小可,只两秒钟,这怪物就已经飞到半空了。文远想要开枪射击,又怕伤到处在下方的关武,此时已经顾不得伊莉莎二人,赶紧向着怪物与关武的方向急追。伊莉莎二人四目相对,也只好跟在后面。
关武身材魁梧,一米八五的个子,体重至少有一百七十斤,那怪物一身怪力,拖着关武依然能够飞的极快,石林的地面满是碎石,非常影响奔跑速度,文远眼看着怪物就要从视野中消失,悲愤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想到那个只剩半拉骸骨的人,还有被撕成两半的无人机,文远已经不敢想了。
突然,几声枪响,天上的怪物明显趔趄了一下,随后就打着转儿的往下掉,文远看得清楚,奔命似的向怪物下落的地方跑。
抵到近处一看,怪物与关武双双跌落在一架带有“”字样,并且落满灰土的帐篷上,帐篷已经被压塌,灰尘都扬了起来。文远红了眼,赶紧冲上去,看到怪物腹部好几处刀伤枪伤,腿部也都是深深地刀伤,现在一动不动,已经奄奄一息。关武躺在一旁,灰头土脸的喘着粗气。
“三哥,我操,这蝙蝠也太他妈大了,差点把它武爷爷当皮豆给嚼了!”
文远见关武还能贫,心才算落了地,赶紧上前把他给拉了起来,前后转圈看看,除了一些擦伤,确实没有大碍。
“这个,估计就是你说的‘大老雕’。”文远松了口气。
关武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说道:“别说了三哥,越说越后怕,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伊莉莎二人此时也跟了上来,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这里是一处美军的秘密据点,有多处废弃的帐篷,还有两台军用卡车以及一些设备设施。周围各处都有尸骨残骸,这些残骸几乎没有完整的,所见之处皆触目惊心。
文远小心翼翼的走到怪物旁边,仔细观察这个奇怪的生物。其身体大小约与成年人类相当,头部形状像人却长了一张大尖嘴,头顶长了一双带有螺纹的弯曲的硬角;身上的皮肤如同撕裂开一般,露出里面粗壮的肌肉纤维;上肢与肉翅长成一体,整体看上去确实非常像蝙蝠,双腿肌肉外翻,粗壮有力,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腿,长着鳞片;其身后还有一条尾巴。
一个词在文远脑海中浮现——恶魔。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向那个黑人保镖,想起他之前似乎非常抗拒进入石林,并且多次重复“Demon”这个词。看来他知道很多,但是双方没办法深入的沟通。
伊莉莎与保镖见到这个“恶魔”时,神色非常的复杂,惊恐中还带有一些迷茫。
关武悄悄提起机枪,眼神看向上方,轻轻的“嘿”了一声,文远立即警戒,眼前的一幕令人倍感绝望!
林立的风蚀岩柱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满了“恶魔”,还有不少正在天上盘旋,一时之间遮天蔽日,随时要俯冲下来择人而噬。这些“恶魔”体型如此巨大,但是飞动时几乎无声无息,让人很难察觉。如果是在夜间,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文远的机枪只剩一个弹夹,面对这些足足有四五百只的恐怖怪物,手枪的作用比一把砍刀也强不了多少,可以忽略不计。回头看关武,一脸的混不吝,机枪也只剩两个弹夹。
“他娘的,拼命都拼不过啊!”文远感叹。
此时,天上盘旋着的“恶魔”们有意让出了一片区域,一只与其他怪物明显不同的“恶魔”正在缓缓下落。它体型更大,别的头上都是双角,它头上是六角,它身上的皮肤似乎更加完整,并且隐隐约约有金色的花纹。
关武忍不住说道:“这是他们老大来了,要不咱们跟它谈谈,把那俩老黑给它们留下当早点,咱们哥俩就不打扰了。”
文远知道,关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不会真的抛弃这俩人。
伊莉莎见到这种场景,知道再默不作声,四个人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伊莉莎从衣领中,掏出一个带有五角星图案的古怪吊坠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吊坠的中心位置有一块紫色的石头,微微的发出荧光。
这一刻,所有“恶魔”都躁动不安起来,天上最大的那一只“头目”,扇着翅膀落在伊莉莎的前方,并且蜷缩跪在伊莉莎的身前。
这荒谬的一幕把包括保镖在内的三人全部惊掉下巴,关武没忍住说道:“有这个不早拿出来,武爷爷裤裆都热乎了。”
伊莉莎口中说着古怪的语言,似乎在与那“恶魔”沟通。一番交涉后,不知道伊莉莎说了什么,那怪物抬起头,仰天一声嗷叫,声音响彻风蚀岩地带,震得四周山石掉落。随后,它用力扇了两下翅膀,慢慢腾空而起。其余“恶魔”也跟着起飞。
伊莉莎松了口气,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对文远解释了几句,内容文远大概只听懂了一些:这是第一次,以前也没见过他们。
双方都明白,说多了对方也听不懂。
文远看了看天上的怪物,又看了看四周,废弃的秘密据点,还有满地残缺的骸骨,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砰!一声枪响,这边半空中一只飞得最高的“恶魔”被了爆头,污血混合着脑浆四处飞溅,身体抽搐着往下掉。怪物头领一声怒吼,领着数百只手下朝枪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伊莉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文远大概明白,应该是有敌人追了上来,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射杀了一只“恶魔”。
此时众多怪物已经投入远处的石林,能听到那边枪声杂乱,夹杂着怪物的嘶吼与人类的惨叫。众人似乎已经看到人类与怪物之间互相拼命,修罗场般的悲惨场面。
文远看到旁边停着的两台六轱辘柴油军用卡车,赶紧检查了一番,其中一台的油箱里居然还有大半柴油,并且车胎还有不多的气,勉强够用,只是不知道多久了发动机还能不能用。
关武在满是灰尘的驾驶室座位下面,找到了摇把子,与黑人保镖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才把车给摇的发动了起来。虽然发动机的声音难听,但是好歹算是能用。
文远招呼大家上车,挂上一档,车子在一声声的吱嘎声响中,居然动了。这车不知道是转向助力坏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助力,方向盘异常沉重,好在最终还是动了起来,好过操着一双筋疲力竭的11路奔命。
车子沿着建立这个营地时留下的临时道路行驶,十分钟左右看到了公路。这车速度不快,跑了没多远,卡车冒着白烟,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声响,便熄火了。
卡车年头太多,发动机内,机油与冷却用水基本上都没了。能坚持跑了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临走前,关武在座位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日记本与两张彩色照片,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与妻子女儿,男人胸前铭牌上,隐约就是r,另一张是这个人与另外三个男人的合影。关武见没什么值钱的,就想直接扔了,文远心中一动,还是让关武将物品妥善保管了。
四人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追兵追上了,只是蒙头就往前走,走了没多远,迎面来了好几辆车,是名剑追上来接应的人员。因为四人走的是近且难走的山地与风蚀地区,接应人员一路到了西军营也没能找到伊莉莎一行,就沿途折返。西军营的指挥官托姆里奇上校听说了情况,立即亲自带队沿途搜索。正好迎面遇到刚刚从石林闯出来没多久的一行人。
如果没有那台六轱辘的破卡车,还真就不会这么快就赶到公路上。
佣兵这边因为有无人机提供的信息,反而一路追进了石林,只不过风蚀岩地带的情况复杂,车辆几乎不能通行。佣兵侦查员找到了文远一行遗留下的皮卡车,确定了四人徒步进入了石林,于是命令全员进入风蚀地带,搜寻伊莉莎。处在前端的一组佣兵遭遇了“恶魔”,立即开火,后赶上的佣兵也纷纷加入战斗。佣兵虽然手中有枪,但是恶魔的数量是绝对优势,并且行动灵活,力大无穷,一旦冲入人群,就是一场屠杀。
伊莉莎见到托姆里奇,赶紧上前把事情说清楚。托姆里奇的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充满疑惑。
名剑这边的队长“君子”赶紧联络了“朝露”,说人已经找到。
几人分别上车,先是护送伊莉莎到了军营。路上,君子收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石林那边派去的侦察部队报告,有足足三百人的乌鸦特战部队,在风蚀岩地带全军覆没,并且死状惨烈。
同车的文远与关武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在石林的遭遇。
之后几天发生的事更加魔幻了。一直以来,对抗政府的蓝军,居然拥立伊莉莎为国家的新总统,由蓝军与西军共同讨伐这次政变的罪魁祸首——原国务卿艾萨克罗。
与此同时,中方的外交部强烈谴责艾萨克罗的恐怖主义行径。
伊莉莎新成立的临时政府,深得人民的拥戴,很快以一边倒的优势夺回了帕罗宫,并且逮捕了艾萨克罗。
伊莉莎随后宣布,原蓝军最高统帅皮亚罗,与原西军指挥官托姆里奇分任新的国防部长与国务卿。
在对艾萨克罗的审讯中得知,美国一直觊觎巴尔干达斯地区的某种特殊力量。在多次与政府交涉后,没有得到对这种力量开发并研究的权限,于是转而支持反政府武装。美军提供了大量的制式装备给蓝军,但是当美军的顾问提出要针对风蚀岩地区进行勘探时,被皮亚罗当场拒绝,之后,在蓝军的整体指挥权上,美军的顾问也被冷在一旁。
而艾萨克罗不同,他欣然接受美方的各项条件,认为“民主,自由”的美国是人类的最终出路。美国在风蚀岩地区秘密建立的临时据点,就是得到了艾萨克罗的帮助。这一切都是在瞒着帕罗宫的前提下进行的,不过后来发生了重大变故,美军的秘密据点被“神秘力量”攻击,彻底失去了联络。
美方想要借政府军的手除掉越来越不听话的蓝军,于是多次要求艾萨克罗以国务卿的身份加速战争的进程。已故的原总统始终试图以和平方式解决与蓝军之间的矛盾,人民的归于人民。艾萨克罗被美方逼得太紧,策划了政变,试图掌控政府的话语权。除了总统以外,还要除掉在军民之中声望最高的伊莉莎,才能真正把控政府,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艾萨克罗主动向蓝军放出消息,伊莉莎潜藏在中国人的工厂中,蓝军首领皮亚罗在得知原总统被杀害之后,反而释怀,于是派出人员希望能与伊莉莎和平对话,共同建设国家。刘长征无法判断皮亚罗的真实意图,并没有交出伊莉莎。艾萨克罗见皮亚罗态度暧昧,就与美方联络,由美方出面,雇佣“乌鸦”,在中国工厂渗透作战,抓捕伊莉莎。
艾萨克罗需要的是伊莉莎手中的一样东西,也就是那个五芒星“吊坠”。
结果,文远与关武一路保护伊莉莎撤离工厂,扰乱了艾萨克罗的计划。伊莉莎也阴差阳错,知道了五芒星吊坠的用途。
关于这一部分,还关联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伊莉莎在短短一周之中,就拨乱反正,联合了蓝军,逮捕了政变的国务卿,重新建立政府的权威,展现了过人的政治才干。伊莉莎事先通知了刘长征,文远与关武兄弟俩目前在帕罗宫的总统医院中疗伤休养。
其实两人就是有些擦伤,关武身上有些摔打的淤青。两人每天在帕罗宫后面的医院里无所事事。奈何此处距离刘长征的工厂有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没人送哥俩儿回去,二人也懒得自己走,干脆就在这儿休养,权当假期。
这日,伊莉莎忙完公务,带着一名中国女翻译来看望文远二人。寒暄之后,伊莉莎邀请二人到宴会厅用餐。席间,伊莉莎屏退除了翻译以外所有的人员。文远知道,这是要说些秘密了。
伊莉莎为二人讲述了一段当地的历史。
巴尔干达斯附近地区,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十几个部族。历经几百年,多个部族之间摩擦争斗,联合吞并,最后只剩下三个部族,分别是拉卡族,佩里族,乌族。佩里族人口最多,乌族土地最肥沃,拉卡族在山里,占据风蚀岩地区,人数最少,但是最为剽悍。三族之间和平了很多时间。
之后,佩里族东进,打败了乌族,两个部族合并成了一个,只有拉卡族,占据山脉。佩里族多次进攻拉卡族,但是,山脉受到一位古神的庇护,外来士兵只要进入广阔的风蚀岩地带,就会迷失方向,被骁勇善战的拉卡族战士逐个击破。
后来,葡萄牙人打了进来,在这里建立了殖民地,统治了近五十年。葡萄牙人被英国人赶走了,英国人继续把这里当做殖民地。他们听说拉卡族领地中有“古神”的传说,随行的神职人员代表教皇,宣布其为异端,拉来了枪炮,进攻石林。那一天,火枪兵屠杀了拉卡族大量的勇士。年迈的族长将一件神秘圣物交给了一位勇士,让他带领妇孺逃出了这里。
之后,并没有发生英国人一边倒的战况。拉卡族剩余的男人,服下“古神”的秘药,化身地狱恶魔,将侵略者全部杀死。但是,这些勇士却再也不能变回人形,也永生永世不能离开石林。英国人在石林中失去了大量的士兵,被奴役的人们发动起义,赶走了侵略者,之后在这里建立了国家。附近很多部族慢慢的都融入这个国家,包括拉卡族仅存的妇孺与那位勇士。
后来,世界风云变幻,历经一战,二战。到了现代,一名德国人认为,这片山里存在着某种不寻常的力量,组织了一群美国专家进到石林深处搞研究,那时候,我的父亲刚刚当上总统,他对历史了解的十分深刻,他认为那段难辨真假的神秘过去,就应该掩埋在历史的坟墓里,父亲就是拉卡族的后代,当年那个拉卡族勇士离开石林带走的圣物,就是我随身携带的“拉卡之眼”。
伊莉莎将贴身佩戴的“拉卡之眼”取出来,放在手心中,给文关二人看了一看,又贴身收好。
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拉卡之眼”的功能与作用,几乎完全不可考,只留下一些晦涩难懂的拉卡语言的隐喻与暗示。
艾萨克罗同样是拉卡族后裔,所以他也知道“拉卡之眼”是一件特殊的宝物。并且,他通过多年的研究,解读了那些晦涩的拉卡语,知道,石林中的恶魔,可以被这个拉卡之眼操控,没有拉卡之眼,恶魔们就永远不能离开那里。他多次要求父亲,动用石林里的特殊力量,解决皮亚罗的反政府武装,统一整个国家。然而,可怕的并非是恶魔,而是制造恶魔的方法。
这个方法会让这个国家走入绝望的深渊。
伊莉莎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到窗边,窗外是精致的花园,盛开了许多不知名的花朵。
伊莉莎接着说道:“石林中心地带,有一处巨大的坟墓,传说,其中埋葬着‘古神拉卡’的圣体。拉卡族也因此得名,并且世代守护此地。坟墓之上生长着一种神奇的‘草’,一年四季不会枯萎,也不会开花结种子。拉卡族人发现,误食这种‘草’的生物,都会发生巨大变异,温顺的山羊会变成吃人的怪兽,人要是吃了,会变成嗜血的恶魔。只有世代相传的拉卡之眼,能够控制这些变异的怪物,传说,拉卡之眼真的是‘古神拉卡’遗留的眼睛。拉卡是温顺谦和的神,他坟墓上的草却能将人变成恶魔。”
文远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插嘴,还是没忍住问道:“艾萨克罗是想要大量制造恶魔充当士兵?这他娘的不是妥妥的反人类吗?”
伊莉莎说道:“其实,蓝军本来就是我们的同胞,先前有英美等国家暗中影响,制造矛盾,分裂这个国家,说到底还是因为拉卡的秘密。父亲深知这一点,当然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国民变成恶魔去啃食同胞。”
于伊莉莎而言,艾萨克罗比美国人与皮亚罗蓝军更加不可饶恕,国仇家恨。
“在回魂节这天,要将这位前国务卿公开处决。”伊莉莎说道。“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车,两位可以随时离开,我有一个请求,两位务必答应。”
文远回答道:“总统阁下您请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伊莉莎微笑道:“不是什么难事,希望二位能对石林中发生的事,以及‘拉卡之眼’的事情保密,不要说给任何人。这股神秘的力量,任何人都不应该觊觎。”
二人离开帕罗宫,路上,关武问文远:“这黑娘们儿不让别人染指这个秘密,自己就不会动心?”
文远说道:“只要她还想在国际社会立足,就不会动用这些授人以柄的手段。不过是一些牛鬼蛇神的伎俩,被大国冠上恐怖主义的名头,几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都给你平了。”
说完之后,文远看了看车窗外,仿佛自言自语道:“也许吧,谁知道呢。”
回到工厂,刘长征赶紧来看望二位。这次工厂被“恐怖分子”袭击,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幸亏保安人员文远关武,处事果断,保护政府要员安全,值得嘉奖。随后被问起前后细节,二人如实回答,隐瞒了石林恶魔与美军据点这两件事。
因为名剑方面与刘长征共享了信息,风蚀岩石林中,乌鸦佣兵团全军覆没,死状惨烈至极,几乎没有一个囫囵个儿的尸首。刘长征想要询问其中细节,文远与关武只是装作不知道。
刘长征追问无果,也只好作罢。随后又对二人说道:“这次两位功劳不小,有没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尽力去办。”
文远只是客套的说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工厂修复,恢复生产,同时对遇难者的家属进行了慰问,发放了大笔慰问金。
进入八月份时,老刘将文远与关武兄弟二人调到了肯达尔的另外一家工厂,做了保安队长。
与干燥的巴尔干达斯不同,肯达尔地处热带,赤道以南,地中海南岸附近,气候闷热潮湿。
总瞰附近地形:小赞布特尔河以北,有两条山脉相交,一条起于地中海南岸,向东延伸至苏尔特湾,另外一条从突尼斯向南直至加特地区。两条山脉在肯达尔东北地区交汇,雨林茂盛,地形复杂。赞布特尔河的众多支流如同毛细血管一般渗透着整个山脉,附近地区雨量充沛,其植物的种类之丰,生长之盛,整个山谷如同绿色海洋。其中各种生物繁衍生息,种类繁多。
肯达尔属多民族融合地区,民风淳朴物产丰盛。当地的治安也相对较好。这边的工厂规模要小很多,同样雇佣了大量当地的工人。
在这里工作期间,二人结交了一位当地黑人麦尔达。
麦尔达是工程师,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通各国语言。他曾在英国留学,期间自学中文,法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之后又到中国工作过两年,期间学习了许多中国文化与日韩文化。回到肯达尔后,一边工作,一边又学习了许多古代语言,可以说,麦尔达就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活字典”。
文远与关武赶上休班,就会到麦尔达家里一起喝酒。关武用工厂里的边角废料,让车工师傅帮忙打造了一个烧烤炉,将东北“BBQ”文化引入肯达尔,当地好多居民纷纷模仿,掀起潮流。
肯达尔地区文化繁杂,不同族群杂居,当地人特别注重传统,各种节日都要隆重对待。因为工厂工人多是当地人,每到各种节日,工人就要休息庆典,工厂也就不得不停工。所以,肯达尔工厂完全不按照双休以及国际休息日来作息,都是按照当地不同部族的节日来排休息。有时候刚刚放了一天假,上了两天班,就又要放一天假。
这天正赶上休息日,文远与关武也受邀来到麦尔达家中。麦尔达是布塔族,在当地算是少数民族,家在河边,有独立的庄园,一家子将近六十口人。布塔族崇拜雨神泽帕,其同时也是水神,婚姻之神。第二天就是祭祀泽帕神的日子,麦尔达全家都在做准备,只差一样关键的祭品——十环蛇。
十环蛇的习性特殊,平日在雨林中几乎见不到,喜欢盘踞在干燥的山石地带。每年都要由已经成年的儿子,代替全家去人捕捉这种奇怪的毒蛇来做祭品。今年正好要轮到麦尔达,关武听说能够进山,也跃跃欲试,想要同去。
“三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去水源地摸老头鱼,在树趟子里发现一条‘野鸡脖子’?嘿,我上去就给抓住,给大哥二哥吓得鞋都跑丢了。还得是你胆大,根本不怕。”
“野鸡脖子”其实就是东北的一种蛇,看着普普通通,一米多长,确是有剧毒的毒蛇,咬上基本就要交代。提起这事儿,文远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心说你个夯货,老子那是不怕吗?老子吓得腿都软了,根本跑不了。
“老娘还是打轻了,那次要是被咬,你也就没有后来这些糟心事儿了。”
布塔族世居此地,都是捕蛇的高手,麦尔达笑道:“听上去文是怕蛇的。其实蛇很好抓,只要有诀窍,手到擒来。”
文远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一声,不置可否。奈何关武在旁一个劲儿的撺掇,文远也拗不过,说道:“去也行,注意安全。”
当晚,二人就住在麦尔达家中,麦尔达的二姐还给关武亲手做了一个捕蛇专用的皮袋子,皮子用特殊的草药浸过,蛇入其中就会被麻醉,昏昏欲睡,却不会死。关武一阵道谢,对文远说:“按来说,我还是喜欢白点儿的,但是怎么越看这黑妞儿越顺眼?”
文远笑说:“你这胎里带的孤寡命,如今想要祸害非洲同胞了?”
关武拍着大腿说道:“嗨,我就是那么一说,说起来,小茹好看多了!等放大假回去,看看小姑娘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
文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茹”是谁,等到想起来时,不禁有些感叹:“咱们出来至今,也大半年了。你不说,都快想不起来老娘包的酸菜馅儿饺子是啥味儿的了。”
哥俩儿躺在用树油浸过的藤蔓编制的大床上,突然惆怅了起来。关武说道:“干满一年,说啥也得回去看看老娘。”
天还没亮,麦尔达就准备好一应物品,以及防蛇虫鼠蚁的自制药膏,一罐火油。文远担心遇到猛兽,除了匕首外,还带着他的64,以备不时之需。
清晨,麦尔达带着文远与关武,一行三人一路向北进山。初始的两三公里还有路径可循,再向北就得脱离原有的山路,穿过高低错落,由藤蔓灌木与高大乔木共同交织的绿色树网,几乎每次脚步落地,都会有各种蛇虫鼠蚁,小蜥蜴青蛙四处乱窜。麦尔达的姐姐是布塔族的巫医,将事先配置好的驱蛇虫的药膏给三人涂抹全身。雨林中的蚊子,又大又毒,叮上一口,就要肿馒头那么大个包。再加上各种五彩斑斓,有腿儿的没腿儿的毒虫,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毒蛇,不涂点药,基本上进去就要凉凉。
麦尔达一路上,一边走一边给文远二人科普:十环蛇习性比较特殊,不喜欢潮湿环境,只能在两山交汇的相对干燥的地区才能捕捉得到,这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个性特征,比较像是外来物种。
关武一路上十分兴奋,见到啥都倍感稀奇,不是问这东西有没有毒,就是好奇那玩意能不能吃。麦尔达也乐于解释。三人一路交谈,兴致盎然,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个小时,一条小溪旁边,有一块巨大岩石,岩石上非常平整干燥,三人在石头上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这条溪谷再向东走一段路,就不远了。”麦尔达说道,“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一会儿的路要比之前更加难走。”
三人喝了水,吃了些事先准备的鳄鱼肉干。文远向东北方向望了望,遮天蔽日的树木交错之中,只能望见零星的天空。
麦尔达指着南边说道:“这里原本曾经有过一条小路,通往一座波妾司人的神庙。西班牙殖民时期,占领了赞布特尔河以北直至地中海沿岸的大片区域,并且屠杀了大量的波妾司人。后来,英国的海军也打到这里,西班牙人被迫撤出这片地区。英国人曾在这山里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建成了两座教堂。这期间又有大量的波妾司人被抓去做了奴隶。这让原本人口众多的波妾司一族,人口锐减。二战之后,英国在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都逐步被放弃,这片区域才重新回到当地人的手中。直到一九六五年,最后一名波妾司人因为肝癌,在加特去世,至此,波妾司人便彻底的从历史上消失了。”
麦尔达不禁感叹,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多少部族被无情的淘汰,包括现在肯达尔地区的纳亚嘉族,布塔族等,都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尘埃,也许哪一天就会彻底消亡。
文远也不胜唏嘘,感叹布塔族人的与时俱进,麦尔达跟他的众多兄弟姐妹几乎都受过良好的教育,麦尔达的姐姐麦劳琪虽然是部族的巫医,但却在英国读过皇家医学院,是名符其实的现代医学博士。
三人正准备起身,关武突然低声说道:“别动!”文远与麦尔达都停下身,随着关武的眼神瞧过去。水中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匍匐在文远的身后。
麦尔达带着文远与关武兄弟俩,进入山中捕捉十环蛇,中途在水边休息,一条黑影静悄悄的靠近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匍匐在文远的背后。三人起身要走的时候,被关武发现,忙叫大家别动。
文远忙问什么情况,麦尔达仔细看了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这只是一条小鳄鱼,一般不会攻击人类这么大的动物,看样子,应该是吃饱了在水面上懒得动,就随着水流漂过来了。”
文远回头看了一眼,那条一米来长的鳄鱼,懒踏踏的漂浮在水里,根本都懒得看这几个“恐怖直立猿”,原来是虚惊一场。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阵凉飕飕的风在茂密的树林中吹动。麦尔达说道:“咱们要动作快一些了,看上去是一场暴雨。”
三人收拾了东西继续前进。途中,依稀能够看到各种石头雕刻,这些残破的雕刻,有的掩埋在满是腐殖质的泥土之中,有的倒塌碎裂,看不出原来的形态。
据麦尔达讲述,这里曾经是波妾司人生活的地带,这些雕像或是一些古老的遗迹,都是波妾司人遗留下来的“曾经存在的证明”。这片地带的植被非常茂盛,代谢极快,现如今还能看到露出来的一些残垣断壁与石头雕刻,再过几十年,可能就彻底掩埋了。
三人一路行走了十多分钟,乌云越来越厚。再加上林中植被茂密,天空被树冠遮挡的七七八八,三人感觉天都黑了。
麦尔达看着天空,乌云就像湿透了的海绵,随时就要暴雨倾泻,在这样的山林之中这样的天气会非常危险。
终于,一颗比饭豆还要大的雨点砸在关武的头上,一场罕见的暴雨降下。一时之间,如同江河倒挂,雨大到让人睁不开眼。
原本就松软的土地很快就泥泞不堪。三人试图寻找遮蔽暴雨的地方,奈何雨下的太大,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伴随着一声声炸雷,雨完全没有要小一些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三人的视线已经完全不能继续前进,就连说话都要把三颗脑袋凑到一起才能听清。
三人躲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下边,小小的一块区域,只能容纳三个人贴着岩壁站立,但是身体还是会被雨水打湿。好在脑袋暂时不会被雨点砸的叮当响。
“他娘的出门儿忘看天气预报了,这是雨神老爷高兴了还是生气了,下这么大的雨。”关武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一边抱怨。
麦尔达也是无奈,说道:“这种天气确实非常罕见,这片地带虽然雨量充沛,但是很少下这么大这么急的暴雨。而且,现在还没到台风到来的时候。”
文远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了看前边,发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山坡往下滚。
“什么东西?”
其余二人顺着文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快跑,山体滑坡!”麦尔达一声大叫,拉着两位就往身后跑。
原来,山上有一处地方,原本有一块巨大的山石,随着岁月变化,被风化的非常严重,已经被分割成多个部分,每个部分都布满裂缝,裂缝中又落入尘土,长满各种植物与苔藓,其中还栖息着各种小型动物。逐年累积下来,裂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早已经摇摇欲坠,这一场倾盆大雨,将山石缝隙充满,泥土也充分吸收了水分,大大增加了这一块如同山头一般的风化石的重量,其根部终于不堪重负断裂倒塌,风化石裂成好几块一路滚下山坡,其中还裹挟着大大小小的石子与泥土木屑,其状势不可挡。
麦尔达说是山体滑坡其实并不准确。但是这个情况与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大的风化石比火车头还大,小一点的也得十几吨重,哪怕是崩下来的小石头打在头上,也是一下一个血窟窿。这种情况下三人哪还敢逗留,赶紧顾头不顾腚掉头就跑。
奈何两侧一边是峭壁,另一边是暴涨并且湍急的河流。三人除了往山坡下跑,根本没有其他的活路,短短的时间里,原本阳光明媚一派和谐的山林,变得如同凶兽降世狂暴无比。
三人在大雨中狂奔,一头扎进了一片古怪的树林,所有的树都没有叶子,并且,树与树之间紧密相连,越往里面生长的越密集。整个树林就像一个巨大的网络。三人一路奔命到此处,山石已经快要打到后脑勺了,只能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这片树林,寄希望于这片树林抵能挡住身后那要命的山石。
这些光秃秃的怪树,最开始碰到势大力沉的巨大山石,就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撞倒撞断。随着怪树越来越密集,大块点的石头慢慢被拦住,直到压倒了不知道多少这种怪树,这些风化了的山石给还是被阻挡了下来。
三人也精疲力竭跑不动了,认命了一样,靠着这些没叶子的树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在山石最终被挡在了树林之外,不再前进。
雨势稍微小了一些,原本的去路被山石彻底挡住,行不通了,上山上不去,来时的路因为雨下的太大也找不到。麦尔达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带领文远关武在这片古怪的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走了大概五分钟,陡峭的石壁上居然有一处被树林挡住的洞穴。三人赶紧遁入其中,躲避风雨。
三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裤衩里都是水。此时被冷风一吹,三人冷的直哆嗦。因为感觉到有风,文远意识到这个黑漆漆的“洞穴”内部应该有很大的空间。
麦尔达看了看天色,不禁苦笑,瞧这乌黑的云层,这雨恐怕要下到日落才肯罢休。
文远对麦尔达说道:“既然这雨不会那么轻易就停,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把衣服烘干再说。这里面应该有极大的空间,咱们看看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关武与麦尔达都表示赞同,文远打开军用防水手电,发现他们身处之地并不是洞穴,而是山体岩石上,一条自上而下裂开的裂缝。裂缝贯穿整个山岩,直通山体内部。
关武用力的“嘿”了一声,感觉里面有回声,空间应该很大。三人一路向内,感觉走了大概二十米,空间豁然开朗,里面居然是一处人造建筑。文远用手电上下左右的照了一遍,感觉整个空间大约有五六百平方,至少七八米高,墙壁上有很多壁画与文字。
麦尔达仔细辨认墙壁上的信息,看了半晌,不禁大惊失色:“这里是波妾司人供奉邪神之处,咱们快快离开!”
文远与关武陪着麦尔达进山捕捉十环蛇,路上遇到罕见的暴雨与山体倒塌。为躲避风雨,遁入山体之中,发现了一处人造遗迹。
麦尔达拉着文远与关武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里应该是波妾司人祭祀邪神哈帕斯的神庙,哈帕斯是泽帕神的死对头,不折不扣的恶魔。这种不祥之地咱们赶紧离开。”
文远一边安抚麦尔达,一边说道:“现在外面狂风暴雨的,哪有去处?再说波妾司人已经彻底从历史的舞台上谢幕了,只是遗留了一个空壳子在这里,不足为惧。”
关武在靠近一侧墙壁时,发现了几个木制箱子,十分干燥,应该是当年存放祭祀用品的木箱,里面的东西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箱子。关武上去三下两脚,就把一个比人都大的木箱踹成一堆木头,然后拉过麦尔达,将他携带的火油倒出来一点,用打火机一点,就燃起了临时的篝火。整个空间被温暖的火光充斥,麦尔达也冷静下来,稳定了情绪。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难道就是泽帕神为了让我到此才降下的吗?”麦尔达认真的观察四周,不禁发出了疑问。
三人围着火堆,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省得生病,在这荒山野岭的,生病是非常危险的。
文远问道:“波妾司人为什么会供奉一位邪神?神明难道说,不应该都是好的吗?”
麦尔达一边给衣服翻了个面继续烤,一边解释道:“并非如此,在我们当地有很多相关的传说,这个哈帕斯,是北方地区侵入的邪神,以吞吃奴隶与信徒为乐。后来在一次与其他神族交战时,哈帕斯背弃盟友,趁乱吞吃了四位同一级别的神,他的力量也变得非常强大。后来,泽帕神与其他几位神祇共同讨伐,才将这位邪神赶回了地狱。十环蛇是哈帕斯留在这个世界的耳目,也是他的信使。期间有一位神拉卡,陨落在大陆的中部平原地区。传说他死后,尸骨留在一处风蚀岩里,尸体上能够长出一种特殊的草,服用后能让人变得力大无穷。”
说到这里,文远与关武的内心颤动了一下,互相间对了个眼神儿。
麦尔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接着说道:“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外面围绕着这个岩山生长的,并不是什么‘不长叶子的树’,咱们看见的这一棵挨着一棵的,其实是同一棵树的树根,这是一株孟加拉大榕树,他的主体就在神庙的上方的岩壁上。下面这些都是它的‘气生根’。这是非常特殊的‘独木成林’现象,一棵树的气生根,就像一整片树林。”
“当年葡萄牙人殖民这片土地,首先受到迫害的就是波妾司人。因为它们人口基数最大,反抗的也最激烈。葡萄牙人屠杀了大量敢于反抗的波妾司人,用大量山石堵住了这间神庙的大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的信仰崩塌。”
文远一边听麦尔达讲述那段尘封的历史,一边起身检查了一圈,之前因为光线昏暗,并没有注意到,在这座遗迹的南侧确实有两扇巨大的石门,看样子相当沉重。
麦尔达从火堆里捡起一根燃烧着的木头当做火把,走近一侧的墙壁,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这些文字非常特殊,不属于我们当地的语系,这是一种古希伯来语的分支。这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发现。”
麦尔达认认真真的查看墙上的壁画,关武只管坐在火堆旁边看着柴火。文远用手电向上照亮,认真观察了这个对开的巨大石门。石门约有6米高,下面的地面上有些年久失修的轨道与机关,应该是助力用的。他试图推开大门,然而巨大的石门纹丝未动,看来果真如麦尔达所言,门已经被葡萄牙人从外部封死了。
等文远转了一圈,回头看向火堆,只有关武在那脱了臭鞋在烤袜子。文远连忙问道:“老麦呢?”
关武站起来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说道:“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人能哪去了?难道自己出去了?”
文远赶紧沿着墙壁找到进来时的缝隙,对着里面喊了半天,没有一丝回应。哥俩顿时慌了神,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二人赶紧在整个空间内一点一点的分头寻找起来,文远沿着进来的裂缝一直逆时针找到被封住的大门口,地下,天上,都仔细看过了,依旧没有发现,忙问关武怎么样。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文远喊了两声关武,却没有听到回应,等他回头时,关武也不见了。
这下文远彻底炸庙了,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子弹上膛。心中也疑惑,凭空消失的二人会不会是被潜藏在这里的猛兽给拖走了。
之后又觉得不会,无论什么猛兽,也不会把健壮如牛的关武悄无声息的就给拖走。想到这里,文远脑海中瞬间又闪过那个“恶魔”将关武抓着飞走的画面。
难道这里有恶魔?
文远将麦尔达留在篝火旁边的火油随身带好,拿了一根火把,沿着墙壁,小心翼翼的一路观察,试图找到二人消失的秘密。文远无意中看到,墙壁上的壁画内容里,讲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这是一面会吃人的墙壁!
壁画上,有几个人正在靠近一堵墙,其中一个人居然被墙给“吞”了进去。从这个人的衣着特点来看,应该是贱民或者奴隶之类,似乎是作为“祭品”被墙吞掉的。
这是一段连续的画,第一副图像是两个拿着火把戴着高高帽子的人,押解着一个“祭品”,来到神庙中的墙边,下一副图像是“祭品”在靠近墙壁时,有一半身体就被卷曲墙壁,两个戴高帽子的人跪倒在地,第三幅是整个人被墙壁完全吞入,两个高帽子的人起身走出神庙。壁画的后续内容向后延伸,文远一边用手电照亮,一边移动,想要看到被墙壁吞掉的人最终去了哪里。
正仔细看时,就听一声叹息:“得,三哥你也进来了,这下,咱们仨都被困在这里了。”
文远吓了一跳,见到关武就在自己年前不远处,身后还站着麦尔达。
文远不禁有些恼怒道:“啥时候了还跟我扯这个蛋,害得我以为你俩被墙壁给吃了。”
麦尔达说道:“不是我们不回应你,是我们发出的声音,你在‘外面’听不到!”
文远没听懂,问道:“什么‘外面’?哪个‘外面’?”
麦尔达回答道:“文,你先冷静一点,我们说的‘外面’,是墙壁的外面,咱们因为一些原因,被墙壁给‘吃’了,现在困在‘里面’,走不出去。刚才你在外面说的话我们能听得见,我们在里面大声的喊,要你不要靠近这边,但是你一点都没听到。”
文远心说净扯淡,打着火把四周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文远专心看壁画的内容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走进了一个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全部都是各种古老的壁画与文字。最关键的是,这个走廊之前并没有被发现,而且,身后两侧墙壁,居然诡异的合拢在一起。
关武感叹:“上次在石林是假的鬼打墙,这次恐怕是真的了,而且是货真价实的‘鬼打墙’。”然后对着那一面诡异出现的墙壁说道:“这真他娘的有墙。”
三人在一个死胡同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又聚在一起了,这是一条有些弯曲的长廊,两侧都是墙壁,满是雕刻与壁画,沿着墙壁向上看,一眼望不到头,视线所能抵达之处非常有限,无法分辨其高低远近,看不到顶。通道的一端是文远进来的方向,那边越来越窄直到两边的墙壁彻底合而为一,没有出路,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来这里的。另外一端目前还没探索,里面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
三人一时之间没了章程,文远记得,自己就是沿着墙壁,一路看着壁画,就突兀的走到这里。关武则是自己是沿着墙边一点一点的找过来,然后就莫名其妙的也走进了这里。麦尔达说,自己是一直在看墙上的壁画,看到两个人将一名奴隶带到墙这边,然后就走到了这里。
三人的情况就差不多,都是在不知不觉之时就来到这里了。最为诡异的是,在这里能够听到外面的一切声音,麦尔达听到文远关武在找自己,于是大声的回应,但是对方好像听不见自己声音。直到关武靠近这个地方时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听见,然后关武就从那个两边墙壁的夹缝中走了出来。
等到文远靠近时,麦尔达意识到他们遇到了超自然现象,于是大声的提醒文远不要靠近这里。文远因为寻找伙伴心切,在神庙中仔细寻找,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个地方。
文远与关武不信什么神灵,只是看着合在一起的墙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麦尔达指着墙壁上的壁画说道:“文,你进来时看到的是壁画的哪部分?”
文远抬头看了看,指着“祭品”被吞入墙壁的那里说就是这。这时,文远发现,这两边的墙壁似乎在动,因为,这壁画之前的部分全部已经被闭合在里面看不到了。而且,文远感觉到,两边的墙面正在以非常缓慢速度在合拢。
文远说出了他的发现,麦尔达说道:“这一点我在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这段古怪的走廊,就像是一条装满了水的消防水管,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把它卷起来。咱们最好赶快撤离这里,万一合拢的速度加快,这里会非常危险。”
文远与关武也深表赞同。三人看了看手里的火把,熄灭了两根,只留下一根,然后自己在前面开路,关武垫后。
麦尔达说道:“我进来的时间最长,在你们进来之前一直在解读墙上的文字与壁画上的信息。墙壁上记录了很多与哈帕斯有关的往事。比如,哈帕斯有多重化身,是统领‘边狱’的军团长,是地狱君主路西华最忠诚的奴仆。它追随君主通过圆环样式的‘天门’降临这个世界,统治地上的一切‘物’。后来经历了多次战争,第一次是天地之战,地狱的诸多统帅,公爵,魔王,军团长等在路西华的统领之下,与天使厮杀。战败之后,路西华重回九重狱,留下七十二位魔神,为所罗门王开疆扩土而效力。第二次是一场内战,七十二柱魔神因为失去了路西华的制约,彼此残杀。第三次是最特殊的一次,所有恶魔与天使,还有很多其他的未曾见过的神,或者魔鬼,与来自东方的仙人的战争。最后的结果是,东方的仙人打败了诸神与恶魔,将他们赶回自己的领域,并且撞塌了好似通天巨柱一般的一座高塔。”
关武说你先等等,这个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麦尔达说道:“我在留学期间,除了自学各种古代语言以外,连带的学习了很多古代历史,传说,诗歌等等。因为各种古代语言都是通过这些传说流传至今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传说。它的内容让人感到疑惑,因为,这里面出现了多个神话传说体系当中出现的神明与要素。要知道,任何宗教为了保证信徒的高度崇拜,必须要有纯净的信仰体系,比如《圣经》中不会出现任何‘真主’或者‘宙斯’,他们不是一家公司的,不能混谈。排他性是宗教的重要特点。”
此时麦尔达突然停下脚步,叫住文远。他接过文远呢火把,凑近墙上的壁画,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这里,咱们看到过。”
文远仔细看看了看,确实如此,壁画又回到了最初的墙壁吃人的那一段。文远清晰的记得,这部分壁画有一些油彩剥落的地方,其中一块形状像是蝴蝶。随着文远莫名进入这个廊道,那一部分内容应该已经在合拢的墙壁中了。
关武说道:“果然是鬼打墙,咱们是不是原地转圈圈了?”
文远看了看对面墙壁,问道:“这边的内容与之前一样吗?”
麦尔达看了看,说道:“不,这边的内容是新的,之前没有出现过。这边现在讲的是恶魔军团乘坐巨大树叶横跨地中海,来到非洲的事。”
文远说道:“我想,咱们大概是掉进了‘钥匙圈’里面了。”
关武一脸疑惑,问道:“什么钥匙圈?”
文远说道:“钥匙圈效应,又叫杨氏效应,是指物质在某种特定的约束下,无法逃离的状态,就像你用钥匙圈穿过钥匙,钥匙最终进入圈内就不会从圈里面自行出来。如果咱们确实遭遇了这种特殊的空间现象,那么前面通道的尽头处,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
麦尔达点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前进呢?”
关武用大拇哥指了指身后缓慢合拢的墙壁说道:“恐怕也由不得咱们。”
三人无奈,阻止不了墙壁合并,只能继续向前。走了大概一百步左右,通道到了尽头,果然一片豁然开朗。三人走出通道,文远在通道出口墙壁的位置,做了多个记号,分别在通道里面两侧墙壁上,以及通道外面通道口两侧的墙壁上。
关武点燃了剩下两根火把,将黑暗尽量驱散。此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比外面的神庙大厅要大一倍还多。雕刻风格与外面一样,具备波妾司人的特点。整间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石台,石台后面矗立着一个高大的圆环。圆环后面十米左右,有一座高大的雕像,单从身型样貌就能判断出,这位就是壁画上频繁出现的来自“边狱”的,路西华的军团长,魔神哈帕斯。
麦尔达望着那个矗立着的圆环,喃喃自语道:“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啊!”
文远与关武分头行动,看看这间巨大的大厅中是否有出口。只不过,这次二人都小心翼翼,随时回头查看同伴的位置。麦尔达则激动不已的径直走向石台,近距离观察这座被岁月遗忘在此的遗迹。
整间大厅都很干燥,许多雕刻与油彩都比较好的保留了下来。麦尔达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有了很多发现。文远与关武也有一些发现。
文远发现了许多生活中的陶器,形制古朴简单,有瓶瓶罐罐,还有些盘子碗。这证明,这间大厅之前是有人居住在此的,但是到底是祭祀,囚犯,奴隶,还是这位哈帕斯本人,目前还无从得知。
关武在大厅的角落里,也发现了一间暗室。暗室的石门半开着,里面不太大的地方,堆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木箱。绝大部分的木箱是空的,有些里面有存放着一些祭祀用品,瓶瓶罐罐。其中一个相对精致的木盒中,里面存放着一个卷轴,巴掌宽,油漆的木轴,卷在一起跟大腿一样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着也不像是纸张。
文关二人都没有发现额外的出路。
三人碰头,说了各自的发现,麦尔达根据二人的发现也说了一些他的观点:“这间大厅是专门侍奉邪神哈帕斯的特殊房间,在西班牙人到来以前的岁月中,应该是有专门侍奉邪神的祭祀,或者奴隶之类的人长期在此生活。这里只有一个入口,没有出口。”
关武说道:“我们找了好半天,您倒是早说啊。”
文远则好奇的问:“什么叫没有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我们想办法从入口出去不就得了?”
麦尔达摇摇头,说道:“我刚才仔细的观察了石台上面的雕刻,再加上之前的壁画上的内容与文字,已经有了一些推断。还需要再看看关带回来的那个卷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卷轴上应该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麦尔达接过卷轴,在石台上缓慢铺开,看了一会儿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人皮卷轴。”麦尔达说道。
原本帮麦尔达扶着木头部分的关武一个激灵,赶紧撒开了手。文远乐了,说道:“想你关家大郎,何等英雄人物,好汉行径,如今怎听了人皮二字,竟肝胆俱裂?”
关武打了个哆嗦,说道:“三哥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我啥时候‘肝胆俱裂’了?就是一听说是人皮,心里膈应了一下子。”
麦尔达没功夫听哥俩扯皮,他认真的辨认人皮卷上古老文字,时不时抬头思考一会儿。关武说,老麦这一出,怎么像是街边坐个小马扎给人算命的?
文远让关武去再准备一些木条,充作火把,不要打扰麦尔达。关武来到小密室,如法炮制,把木箱踹开,费了半天劲,弄了六七个木条。
麦尔达转身来到那个立着的大圆环处,上下仔细观看,时不时用手抚摸上面的花纹,又来到墙边,一点一点的仔细查看上面的各种壁画与文字信息。
“咱们的来路,现在也不见了。”麦尔达说道。
文远来到墙边,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他原本以为,墙体的合拢,可能是其中一侧墙壁向另一侧滚动,才形成一面贴合一面宽松的通道环境。最后就算两侧的墙壁彻底合拢,最终也能找到一个遗留的“缝隙”。
然而,现实是:原来的入口彻底现实不见,整面墙全部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隙。文远之前留下的4个不同的记号,全部出现在上面上,原本通道口外面的两个在两边,通道内侧两边墙上的在中间,中间还有大概七八米左右的一个大的间隔。这让文远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常识,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
麦尔达并没有理会发愣的文远,他在此来到石台边,认真解读卷轴上的文字。
“上面写了咱们应该怎么出去吗?”关武有些不太耐烦的问道。
麦尔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现在的情况,真的是糟透了。”
文远走过来,让麦尔达说的详细一点。麦尔达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首先,这间神庙的建造年代大概在公园前九百年左右,这个时间大约是所罗门王死后的一段时间。诸多魔神有的回到故土,有的占领某个地区作乱。有的甚至开启了内战。哈帕斯就是在这个时期来到这里,以血腥暴力,征服了附近的部落。泽帕神与之为敌,有结合了其他本土神祇,最终将它驱逐回自己的老家。
但是,世上还留有它的信徒,也就是被恐怖手段吓破了胆的波妾司人。哈帕斯的祭祀圣殿被信徒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并且定期对他祭拜,祭祀以血肉。波妾司人选出年轻的女子充当神庙的庙妓,送入这个有进无回的祭祀大殿,专门安抚并引导被送入此处的“祭品”。在一定时间之后,新的庙妓进来,原来的就会同样被当做祭品,贡献给哈帕斯。
关武找到的人皮卷轴,是历代庙妓在被充当“祭品”之前,剥下后背的皮肤,用人血书写其生平事宜的悲惨记事录,熟制之后,与之前的缝合在一起,再与之前的缝合在一起制作而成。
这个祭祀一直延续直葡萄牙人占领了这个地区,封死了哈帕斯神庙的入口,之后的波妾司人也逐渐被奴役,屠杀。直到后来,波妾司人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这座神殿也随之掩埋在此。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把咱们三人卷了进来,可能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有人来到这里了。神庙最后的维护,历史并不久远,所以,至今还能看到较为清晰的壁画油彩。
文远与关武经历过风蚀岩石林的事件之后,对待世界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他们世上没有神这种东西,但是当他们亲眼见到无法解释的事情时,也难免会产生疑惑。尤其是,这次哈帕斯的相关事件中,还关联着“古神拉卡”。
文远说道:“虽然不知道该怎样理解这些古代的传说,我们也尊重他人的信仰。但是,我们始终坚信,一切超出常识的事件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麦尔达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们布塔族信仰泽帕神,是因为世代生活的地方太小,与外界没有更多的接触,是小范围,小世界里的信仰。随着世界在变化,眼界在开拓,虽然泽帕神依旧是我们亲近的神祇,但是思想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麦尔达走到那个大圆环处,用手抚摸着圆环上镌刻的铭文,说道:“而且,我现在知道有些流传在各个部落之间的传说,很有可能都是真实的历史。”
文远打断了麦尔达的感叹,对二人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咱们被困在这里的原因了。”
文远用手抚摸着自己在墙壁上做的记号,说道:“如果说,这面墙壁从头到尾都是完整的,从来没有分成两边,你们觉得如何?”
麦尔达刚刚还沉浸在对遗迹与历史的感叹中,听到文远这样说,也思考起来,说道:“你是说因为某种原因,咱们像是一颗石子坠入水银一样,从上面掉进去,又从下面掉出来,但是水银本身却没有任何破裂,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麦尔达的话,反而把文远弄懵了,说道:“我是这么说的吗?我的意思是,咱们可能因为触发了某种特殊条件,从高能的一边落入了低能的一边……好像就是你说的意思。”
麦尔达说道:“之前我就在想,是怎样的特殊力场,能够将现实的空间扭曲,然后让咱们深陷其中,又脱离出来。这个现在确实无法可想。文远实际上是第一个经过那片墙壁的人,他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被墙壁吞进去呢?后来,我是第一个进入墙壁的,然后是关,最后是文。”
关武也说道:“会不会是咱们三都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导致这个结果呢?比如,抽烟?”
麦尔达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抽烟。”
文远突然间想到:“火把!是火把!也就是热量!”
麦尔达也恍然大悟,说道:“的确如此,火把燃烧产生大量的热能,咱们三个都曾用火把照亮在墙壁附近停留过。而文第一次到那个墙壁的时候,使用的是手电筒,热量低了很多。壁画上,押解‘祭品’的两个波妾司人也是拿着火把。”
文远补充道:“这座古老的神殿有许多神秘且诡异之处,说不定就有某种能量场能够扭曲空间,平时不能触发,但是一旦有热能,就会触发,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将钥匙圈的入口掰开,钥匙才能进入钥匙圈。火把就是这个手指。”
关武只有这部分听明白了,说道:“嗨,不就是说用火烤一烤就能开路嘛,咱们烤一烤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关武把手中即将烧尽的火把举起来,靠在墙上烤了起来,样子有些滑稽。然而烤了半天,墙壁纹丝未动,一点变化都没有。
“难道烤错地方了?”关武喃喃自语,火把也马上就要烧到手了。
拉起撅着的关武,说道:“甭费劲了,热能只是一个诱因,也就是打开通道的钥匙,还有一个主因。水只能从高处流向低处,能量也只能从高向低,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在通道内时,通道只有一端在合拢,其实并不是合拢,只是空间恢复了原状。咱们手中的火把因为热量极高,就会向低能量的一面坍塌。整个通道就像是一个微型的‘虫洞’,等到咱们从‘虫洞’走出去之后,能量恢复了平衡,虫洞消失,空间恢复了平静。这个过程是单向的,无法逆转,除非这个封闭的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边的能量远高于墙的另一面,咱们才有机会再次通过‘虫洞’回到外面。”
麦尔达很疑惑文远为什么能想到这一点,文远说道:“是因为‘声音’。你们俩都说,在被墙壁吞入以后,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声波也是一种能量,即声波能穿入虫洞,但是,反过来,你们在里面大声喊,我却听不到,说明这种能量只能从一端向另一端,就像滑梯上的玻璃球,一定会从高处滚落向低。”
麦尔达仔细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关武听了半天也没太听明白,说道:“三哥你就说咱们怎么出去吧,这里面气氛太压抑,而且闷得慌,我是待不下去了。”
文远与麦尔达摇了摇头,共同表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但是,关武的一番话也提醒了麦尔达,他提醒二人,这个空间如果足够密闭,恐怕三人即将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氧气。”麦尔达说道。“这个空间如果不与外部大气相连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因为氧气不足,窒息而亡。”
这一点文远反倒并不担心,说道:“应该不会,这里有庙妓在此生活,就一定不会有缺氧的问题。况且这里这么多年保持封闭,咱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却并没有窒息的感受。”
话虽如此,久困于此也不是办法,三人分头寻找出路。虽然空气够用,但是整间大殿没有任何光亮,全靠火把照明。文远推测,这里应该处于某处山体之中,因为空间被扭曲,无法估算距离外面有多远。甚至,也不能确定这间大殿到底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三人搜寻无果,又回到石台前,各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麦尔达看着一端滚落在地的人皮卷轴,慢慢入了神。关武将第三根即将燃尽的木条扔在地上,重新点燃了一根,说道:“就剩最后两根了,没了还得去拆木箱。我是拆不动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文远手中的火把也即将燃尽,他把木头扔在地上,等到燃烧殆尽后,没有继续点燃新的火把。麦尔达的火把也燃尽了,关武为了为了帮助麦尔达解读人皮卷,将唯一的火把举起来帮助麦尔达解读卷轴上的文字。
文远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坐在石台旁边的地面上,默不作声。麦尔达将整个羊皮卷全部看完,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关武问道:“怎么样?有办法解决吗?”
麦尔达刚要说话,文远突然说道:“这是什么?”
文远坐在石台下,回头的功夫,发现石台下方有一些十分微弱的紫色的荧光,之前因为都拿着火把,并且没有注意到这里,没人发现这个荧光。文远要关武将火把拿远一些,关武退到十米开外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整个石台都被一种独特的铭文图案所覆盖,这些图案就像刻在电路板上的电路,光线非常暗时,能够发出十分微弱的紫色荧光。这个荧光非常的弱,难以发现。
关武立即熄灭了火把,大殿瞬间陷入黑暗之中。大家的视线很快恢复过来,在近乎完全黑暗的情况下,这些紫色的荧光愈发清晰。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紫色的荧光,通过遍布大殿地面,墙壁,穹顶的铭文图案,在整个大殿中流转。其中一条铭文线路,就是从石台直达三人进来时的入口位置,在四个记号的中央附近,正好有一片复杂的铭文与之相接。
文远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猜想,说道:“虽然不知道这种紫色的荧光代表什么,但是它也许——不,它一定与这一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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