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会在京城?
她不是应该随楚家被流放了吗?
恰好这时,楚冉也抬眸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楚冉眼神闪烁,随后朝许漱玉勾唇一笑,走进诊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许漱玉闻到了楚冉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脂粉味。
许漱玉呼吸一窒,猛地回头。
却见楚冉腰间挂着一块莲花形玉佩,随着她的走动摇摆着。
许漱玉久久回不过神来。
失神地回到马车,素霜问:郡主,回府吗?
许漱玉鬼使神差决定道:不走。
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到隐蔽的街道,许漱玉一直等在那里。
等了一会,楚冉便出来了。
这时,一辆熟悉的马车驶入许漱玉的视线,停在医馆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谢徐深。
许漱玉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楚冉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如同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许漱玉的心底,血流成河。
她的预感,成了真。
谢徐深一向冷淡,可如果那个人是楚冉,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马车很快消失在许漱玉的视线。
她死死攥着手,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失态,只有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许漱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畅映阁的,满脑子都是医馆前的那副场景。
她坐在妆奁前,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许漱玉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谢徐深的场景。
皇家春狩,少年意气风发,一箭双雕,拔得头筹,也深深俘获了她的心。
没成想,七年时光,白驹过隙,满眼春风百事非。
许漱玉拿出妆台最深处的盒子,打开后,两捋黑发映入眼帘。
那是两人的结发。
许漱玉拿起结发,悲伤目光落在盒子底下的婚书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屋内风吹过,烛火闪烁。
不多时,谢徐深回来了。
屋内一片冷寂,他蹙了蹙眉,走进内室。
听到身后的动静,许漱玉回过头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谢徐深,我们和离吧。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
两人四目相对,谢徐深蹙眉冷斥:你又在胡闹什么。
许漱玉站起来,语气坚定:若我不是胡闹呢?
谢徐深望着她殷红眼眶,移开视线,语气有些讽刺:你离得了我吗?
许漱玉一怔。
谢徐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想清楚,若你不是首辅夫人,你现在恐怕连郡主的身份也保不住。
许漱玉脸色骤白。
七年前,父亲荣亲王的封地夷陵黄河堤溃,百姓死伤过万。
圣上勃然大怒,召父王进宫面圣,甚至想要褫夺其亲王封号,虽然最后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可父王回到王府便吞金自尽了。
从此荣王府没落。
谢徐深的话将她点醒。
她没了父亲,可还要照顾精神不清醒的母亲,根本就离不开谢徐深的庇护。
谢徐深嗤笑一声,眼神黑沉:听懂了?
那就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词第二次。
许漱玉攥紧了手,连嘴唇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