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丁一决定立即去找老袁,我俩驱车赶往城阳老袁的住所。老袁租的是一间地下室,一个月120块。
等到了老袁的住所,铁将军把门。再去劳务市场找他,又没见到他的人影。丁一恨恨的说:“这老家伙躲着咱们。杨姨今天晚上回来,等她回来再说吧。”
忙活了一晚上,都很疲惫,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赶到老陈家,范丽丽和陈正的母亲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两人情绪都有点失控。陈正的母亲更是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7
终于熬到晚上,我和丁一早早地就赶到了火车站接杨姨。
等到杨姨从车上下来,也顾不上多说话,直接上了车,一路飞奔。在车上,我简单的和杨姨说了一下情况,杨姨皱紧了眉头。看的出来,她也很疑惑。
只听她喃喃自语:“这事也忒怪了。”我问杨姨:“是不是上了身,或者是被迷了魂?”杨姨说:“好几种可能,这并不是让人感到蹊跷的,我主要是考虑老袁说的那句话,这里面有因果……袁师傅说的话看似轻飘,其实从来没有一句是虚的……”
到了陈家,一家人起身相迎,让到上座坐下,还没等问问题,杨姨就一摆手:“我都知道了,把小陈的一件贴身常用的东西拿过来。”
陈正有两个品相很好的核桃,整天在手心里搓过来揉过去,弄的油光铮亮。
杨姨拿出一只碗和一只香炉,倒上一碗清水,放上三只筷子。然后写了一张符,烧成灰放入清水中。筷子斜着插在水里。杨姨把核桃放在碗里沾了沾水,摆在碗前面。烧了三炷香,举着香作了三个揖。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里。
杨姨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三炷香的香灰。突然,两边的香噗啦一声同时冒出了火头。杨姨把烟一扔,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功夫,奇迹出现了:只见那三只筷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杨姨在说话,但是没有声音。
等到三炷香烧完,筷子一下倒了下去,杨姨也浑身一哆嗦,跌坐在沙发上。
陈正的父亲给她端来一碗茶,杨姨喝了口茶,看向两个油光铮亮的核桃,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陈正的父亲小心翼翼的问:“大师,情况怎么样?”杨姨缓缓的说:“找不到他,……你家,”她转头看向范丽丽,:“可能被人下了诅咒。”范丽丽反应过来,惊恐的问:“我家?怎么回事?”
杨姨:“是东南亚的降头术。你买二手房,是怎么买的?”
范丽丽想了一会,说:“当时买的时候也不是很看好那套房子,但是签字的时候就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就签了。签出来的字,都不像是我的字体。”
杨姨点点头:“那是有人用降头术的咒语驱使着你选择那套凶宅。好让你不得安宁,严重的可能精神会出问题。包括陈正的失踪,可能都是他下害手。”
范丽丽呆愣良久,才问出一句:“怨不得我最近老觉得头上好像有虫子爬,原来是这个原因。是谁这么狠毒,要这样害我和陈正?”
杨姨:“如果没有目的,就为了害人,我就可以对付得了,但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范丽丽想了一会,说:“也没记得有什么事啊,难道是陈正得罪的人?他在局里,这事应该是不可避免。”
杨姨说:“不是他的事,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对不起别人的事?”
范丽丽想了一会,说:“没有吧……”虽然她说没有,我们都听出了她并没有斩钉截铁的否定。
杨姨:“好好想想。可不能遮遮掩掩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范丽丽迟疑着说:“难道是那件事?”几个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8
她接着说:“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们院里来了两个产妇,一块来的,那晚就是我自己一个医生值班,其余都是护士,两个孕妇的家属一个给了两千块钱的红包。那一个是婆婆陪着来的,没给红包。
结果两人几乎同时破了羊水,我只能给一个接生,我就让护士把那个给了红包的推进手术室,让那个没给红包的再等等,我想很快给这个接生后,马上接生另外一个,没想到,出来的时候,那个竟然走了,护士说他们等不及,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后来家属来闹,才知道那个产妇在转院的路上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没保住,院长也是跑了很多关系才把这件事摆平。”
杨姨长叹一声,说:“不确定是不是她那边,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是她的丈夫或者是父亲。”范丽丽说:“当时闹得时候她的丈夫没来,听说是出海做船员没在国内。”杨姨:“嗯,明天丁一先去院里,查查她家的信息,再去局里找陈正的同事,查查她家的情况,住在哪儿,都弄明白了,咱们再商量怎么办。”
第二天,我和丁一赶到医院,调出了那个孕妇的登记信息,接着又去她所在地的派出所查她家的资料,一直忙到下午,才回来。又去杨姨家接上她,到了陈家。
范丽丽已经好几天不去上班了,这时候情绪很不好。到了之后,陈正的父亲沏上茶,几人喝了一杯,丁一就拿出手机,把复制的那家人的资料给杨姨看,那家人是崂山区一个村子里的,公公婆婆卖早餐,蒸包,媳妇(当时去范丽丽医院的孕妇)在一家私企上班,丈夫出海两年回家一次,日子并不是很宽裕。
杨姨看完把手机递给范丽丽:“你看看当时是不是这家人。”
范丽丽刚接过手机,立刻脸色就变了。
结结巴巴的说:“这个男的,这个男的……”丁一过去,看见范丽丽指着那个女人的丈夫,说不出话来了。
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个男的是我们医院去年刚招的保安……”丁一和杨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他了。
9
杨姨问范丽丽:“这个人还在你们医院上班吗?”范丽丽点了点头。
杨姨说:“他之所以没离开医院,可能是想看看你们被报复之后的惨状,再说,又没有理由抓他。即使硬强的抓了他,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害人。”
杨姨沉吟了一会:“这件事,你也有错,但从另一角度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那么严重的后果。但对他来说,那是灾难性的,无法接受。所以他处心积虑的想害你和你的家庭。他可能在值班的时候,悄悄地把蛊毒(蜈蚣,或者蜘蛛互相残杀后,制成干粉)放进你的口袋,鞋里,或者是掺在你喝的茶里……”说到这里,只见范丽丽惊恐的睁大眼睛,一下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杨姨过去,拿出一颗药丸,让她服下。范丽丽服下药丸,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杨姨继续说:“他可以用咒语把怨灵招到你家,也可以在你选择房子的时候,左右你的决定,让你选择这样的凶宅。那双井底的绣花鞋,肯定就是他放进去的。只要是你家人看到它,就能被鬼遮眼或者是失魂。”
范丽丽满腔怒火,愤愤的说:“这人也太狠了,直接想害死人啊,杨姨,无论如何你要帮这个忙啊。”
杨姨说:“嗯,先给他一个警告,你和陈正也被他报复的不轻了,如果他还一条道走到黑的话,咱们也只能下狠手了。”
10
第二天,范丽丽医院的院长找那个保安谈话。(这是范丽丽和他商量好的)我,丁一和杨姨趁机打开了他的储物柜。里面有他的衣服,鞋袜和洗漱用具。在柜子的最里面,是一个手提包,打开手提包,里面竟然装着一只塑料罐子,类似于存钱罐的那种。罐子的口紧紧的扎着红布,奇怪的是,红布中间被剪子剪开了,朝外翻着,留下了一个小口子。
杨姨和丁一交换了一下眼神,杨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钱,用针扎破指尖,滴上几滴血,从红布上的口子,把铜钱放了进去。我仿佛听见了一声闷叫。杨姨用一个回形针把口子封起来,等了大约五分钟。才把针取下来,打开口子,用手机的手电往里照。好奇心驱使我和丁一争先恐后的朝罐子里看。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两人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一只被烤干的的猫尸,蜷缩在罐子里,缝隙里填充着大米。
杨姨用一只镊子把铜钱取出来,把罐子按照原样放好。又把他的柜子整理了一下,才和我俩离开。
两天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保安自杀了,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喝下一整瓶百草枯。据说痛苦挣扎了一个上午才断气。
丁一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了杨姨。在电话里,丁一对杨姨说:“保安也挺惨,家里还有父母和老婆,……这事是不是可以画个句号了?”杨姨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钻牛角尖,本来是想把他的邪术给破了,他能收手作罢,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这事情更难办了。从他行事的方式来看,不仅仅是范丽丽,只怕是咱们也要有麻烦了……”接着叮嘱丁一再画几张符给范丽丽送去。
没想到,隔了一天就出了意外。
那天晚上,约摸十一点多,范丽丽给丁一打来了电话,我和丁一的床对着头,虽然没有贴在听筒上,但还是听到了范丽丽在电话里既惊恐又绝望的尖叫:“丁一,丁一,快来!那个保安从窗户往屋里爬……”
11
等我和丁一接上杨姨,赶到陈家,范丽丽已经被送往医院,陈正的母亲搂着孙女在客厅里发呆。
据她说,他们听见范丽丽在房间里尖叫,等到打开门,才发现范丽丽已经从楼上跳了下去。他们住的是三楼,她和陈正的父亲跑到楼下,范丽丽已经昏迷不醒,陈正的父亲叫了几个邻居,把她送去了医院。
杨姨和我俩一起赶往医院,找到范丽丽的病房,看到她,几个人都觉得事情不妙。
只见范丽丽脸色铁青,紧闭双眼,嘴角往外泛着白沫,陈正的父亲用餐巾纸不停的给她擦拭。范丽丽似乎没有任何知觉,直挺挺的,一动不动。陈正的父亲说了范丽丽的伤势。左腿粉碎性骨折,右腿也是骨折,不过情况稍好点。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杨姨脸色凝重,示意陈正的父亲给换个单间病房,陈正的父亲去交涉了很长时间,院方才同意,还额外加了二百块钱。
杨姨指着范丽丽的脖子,对陈正的父亲说:“这里有东西,得先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不然就算是伤治好,人也醒不过来了。”老陈问:“是什么东西?”杨姨:“很小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看不大出来。”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刀片,在范丽丽的咽喉处割了一个小口。只见一块尖尖的东西露了出来,竟然是一截猫的爪子。杨姨用一个小镊子夹出来,放在一块手帕上。对陈正的父亲说:“这就是南洋邪术,降头,这个东西作怪。只有拿出来用符水破邪,小范才不至于有危险。”陈正的父亲连忙道谢,请杨姨尽快施法。
杨姨要伸手去包里拿东西,突然停止了动作,侧着耳朵听。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熙攘的说话声。
回头往病房门看去,只见几个警察趴在门玻璃上,示意屋里开门。丁一看了看杨姨,杨姨点了点头。
打开房门,几个警察径直走到杨姨面前,其中一个语调平和的问杨姨:“你是杨桂芬吗?”杨姨:“我是杨桂芬,你们有什么事?”我才知道杨姨全名是杨桂芬。
警察看了一下范丽丽,发现了被杨姨割开的脖子上的小口子。转头对杨姨说:“杨桂芬,有群众举报你非法行医,大搞迷信活动,看来所言不虚啊。走吧,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陈正的父亲站起来对几个警察说:“我是市局刑警陈正的父亲,是我要求她给我儿媳妇诊治的。”
其中的一个刑警说:“陈正,我认识他,但这个事有群众举报,我们就得调查啊,这样,我们先带她回局里,争取尽快调查清楚。”
杨姨收拾了一下包,对陈正的父亲说:“没事,我跟他们去。丁一,你照顾好你表嫂。”
一行人送杨姨下楼,快出医院门的时候,杨姨突然站住了,回头朝病房楼看,几个人也一块回头向病房楼看去,只见一个护士站在病房阳台上,看到我们回头,匆忙离去。
12
第二天,从市局得到消息:杨姨因为无执照行医,拘留一个月。
我和丁一去探视她,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才见到杨姨。杨姨一见我和丁一,就急促的对丁一说:“医院里有一个护士被保安附了身。我就是被她举报的,她还会随时对范丽丽下手,你告诉陈正的父亲,让他多几个人轮流看护着她。……还有,”杨姨停了一会,继续对丁一说:“要尽快找到陈正,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我和丁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丁一问杨姨:“我只会简单的东西,这些事我都应付不了啊……”
杨姨:“再去找找老袁。”丁一:“找了他好几次了,他都不愿意出面。”杨姨:“一时一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再说,不去找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丁一答应了。从拘留所出来,他先给陈正的父亲打去电话,告诉他范丽丽那边不要离开人。然后拨通了老袁的电话,没想到老袁竟然接了电话,他让丁一抽空过去他那边。
还抽啥空啊,丁一和我一刻不停,立即开车直奔城阳。
看到老袁,我和丁一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他躺在几个打扑克的人身后的一个角落里,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悠然自得。
丁一气的要揍他,被我拉住了。
老袁也斜着眼,瞟了丁一一眼,嘿嘿乐了:“小子,知道我为啥嗑瓜子不?”
丁一不系理他,我连忙打圆场:“嗑瓜子对脸部肌肉有好处呗……”
老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空烟盒,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是因为没烟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不管丁一了,飞奔到最近的商店买了两条哈德门烟,疾步如飞的回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丁一怒火逐渐平息,等他点上一支烟,把事情大体跟他说了一遍。
老袁听完后,对丁一说:“嗯,事情可能是无意中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你也报仇,我也报仇,只会越来越狠,这样吧,”他把扔在地上的空烟盒扯成两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记号笔,在两个烟盒盖上分别写了几个字,给了丁一。
接着叮嘱丁一:“回去以后,在范丽丽病房门口把这个”他指着其中的半边烟盒,:“烧掉。然后,在范丽丽的床头放上一碗清水,两只筷子十字交叉,一只放在另一只上面,如果一晚上筷子不动,就没事了。如果筷子动了,掉下来,那就是不行,事情还不干净。”
他看了丁一一眼:“把手伸过来。”丁一把烟盒装进口袋,伸过手去。老袁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繁琐的字,好像是几个字叠加起来的。
老袁写完叮嘱他不要洗手,把符字保护好。到时候有用。至于怎么用,老袁附在丁一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接着又说了另外一半烟纸的作用:医院里所有的事处理完以后,去陈正的房子那边,把一套陈正的衣服或者鞋子和烟纸一块烧掉,不久陈正就会出现……
当晚,我和丁一吃了点饭,赶往范丽丽的病房。按照老袁说的,支走了病房里的人,只剩下陈正的父亲老陈。丁一找了一个不锈钢小盆,把烟盒点上,放在里面。
三人看着烟盒烧成灰烬,我伸手去拿,想把东西处理掉,丁一却低声把我喊住了:“于得水,先别动,等一会。”我回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呆呆的望着病房外面。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浑身冰凉:只见一个一身工装的女护士躲在黑暗中,透过门上面的小玻璃口,注视着我们……
看到我们看向她,扭头走了。
等到我和丁一打开门冲出去,走廊里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当天晚上,丁一在范丽丽的床头放了一碗清水,依照老袁说的,把两根筷子放在碗上成十字形,稳定住。然后出去给老陈买了盒饭,老陈吃完,三人一起守夜,如果能平安过得了今晚,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出现了老袁预测的第二种情况,晚上过了午夜,我盹的实在睁不开眼,就到旁边的床上趴着,准备迷糊了一会。丁一却使劲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抬起头,就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只见那只在上面的筷子慢慢的倾斜,最后啪嗒一声贴着碗沿掉在地上。我和丁一都知道事情没有摆平,还有更凶险的事情要发生。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接下来一连几天却平安无事,范丽丽也苏醒了过来。精神萎靡不振,很虚弱,腿部的疼痛折磨着她,看起来很憔悴。
伤势稍微稳定一点,她就问丁一陈正找到没有。看到丁一摇头,她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
丁一也够受的,好几天没洗手了,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老袁画在他手心的符,像呵护宝贝似的。
我俩一块去查过护士的资料,也没发现有哪个护士异常,想先发制人也无处下手。
又到了晚上,丁一决定不管医院这边的事怎么样,先去陈正家那边,烧掉老袁写的另一张符。看看能不能找到陈正。
我和丁一草草吃了晚饭,去陈正父亲家找了一双陈正穿过的鞋子,把老袁写了字的半边烟盒放在里面,去了那晚陈正失踪的拆迁区。
丁一点上三炷香,用土栽住,嘴里念念有词。等香烧完,拿出陈正的鞋子,用火点着。鞋子是化工材料做的,很容易烧着,并且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鞋子直冒黑烟,烟盒也燃烧殆尽。
我俩背靠背坐了足足两个钟头,又起来四处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陈正。俩人不禁同时对老袁的本事产生了怀疑。
犹豫中,陈正的父亲打来电话,让我们立刻赶回医院。我和丁一面面相觑,顾不上多说,驱车直奔医院。
我开着车,丁一坐在副驾驶上,给老袁打了电话。原原本本的把所有的事跟老袁说了。
老袁听完,沉默一会,突然连声说:“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事了。”丁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老袁说的是什么意思。老袁继续说:“哎呀,丁一,你把两张符烧反了!在病房那张,应该在小陈失踪的地方烧!你刚才烧的那张,应该在范丽丽的病房里烧!你可算把事办坏了!……唉,也算是天意啊。那边也是两条人命……丁一,你赶紧去医院,别忘了我对你嘱咐的事,救你表嫂。你表哥,不好办了……”
丁一还想再问他,他已经挂了电话。
13
我和丁一赶到医院,只见几个医生在抢救范丽丽,范丽丽脸色煞白,口吐白沫,眼睛使劲往上翻。只看见大片的白眼球。陈正的父亲在一旁吓得直掉眼泪。
丁一把他拉到旁边,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刚才范丽丽睡了,老陈也趴在病床上打盹,朦胧中,看见一个人进来,去病房橱里拿了一件衣服就走了。结果范丽丽很快就痛苦的呻吟起来,把他吵醒了,只见范丽丽一边呻吟,一边颤抖,吐白沫,人看着一会不如一会。
丁一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找到了医师,询问他今晚有哪个护士值班没到这个房间里来,或者是不该值班的护士,主动值班,有没有护士行为异常。医师想了一会,说:“倒是有个护士小林,刚才来了,说路过医院上来看看,别人都是正常值班的,没什么特别的。”我和丁一,医师,老陈赶到值班室,值班室的护士说,小林去了储物间,说想拿自己的水杯,回家刷洗干净。
几个人赶到储物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丁一二话不说,一脚把门踹开了。里面的场景实在令人震撼:只见那个叫小林的护士,双眼发直,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应该是偷拿的范丽丽的衣服)一边扯拽着,一边用牙狠狠的撕咬,嘴角竟有丝丝血迹。几个人呆愣着,看着小林把范丽丽的衣服撕烂。丁一用手势示意我们几个不要慌,然后缓缓走到小林旁边,用老袁给他写了符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嘴里嘟囔了一句:“急急如律令……”话音未落,就听见小林发出一声我们从未听过的惨叫……
14
小林倒在地上,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抬进病房,她的同事给她打上吊瓶,不久她就醒了过来。醒来问她最近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道。
范丽丽恢复了正常,两个月后,身体能活动了,老陈的父亲给她办理了出院,粉碎性骨折的腿由于伤势太重,留下了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丁一,我,陈正的父母,派出所的警察,都没停下寻找陈正。
杨姨蹲满一个月,也被放了出来。后来和她说起这件事,她直言以后可得小心,再做事一定要做的严密,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至于丁一烧错的那半只烟盒,杨姨这样说:“袁师傅给你的在范丽丽病房里烧的是镇邪的,在拆迁区烧的是招魂的,你想想,你在拆迁区烧镇邪的符,你还能找着陈正吗?话说回来这或许是天意!就算是老袁,也不敢逆天而行……”
过了几天,刑警队传来消息,墙壁里女尸的案子破了,是原来工头的小三,因为要钱要的太狠,被工头杀人灭口。
又过了两个月,在陈正父亲和范丽丽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一个荒废的山洞里找到了陈正。找到他时,他目光呆滞,神色茫然,在洞里转来转去。杨姨给他做了法事,他才逐渐恢复正常,问他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和丁一又去城阳找老袁,却没找到他,听说去了别的劳务市场,手机也换了号,他那副眼镜,丁一一直保存着。(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