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知道了。”军营区,陈长夜和徐阳,张侠三人站在一张办公桌前汇报着情况。
然而办公桌坐着的并不是高平,而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
这是镇卫队的现任队长,郑旭。
此时郑旭听完三人对于东街区南部“人贩子”的汇报,正将双手抵住下巴,手肘支在桌面上思考。
良久,郑旭开口道:“这件事情估计还得惊动镇长,他老爷子肯定坐不住。
“你们将这事情通知高平了吗?”
见陈长夜和张侠两人点头,郑旭松开双手,身子后倾躺在办公椅上。
“你们巡逻队是不是就你们两个负责南部?”郑旭又问道。
“还有几名队员,但是离徐阳那边有点远。”
南部其实算挺大的。
“张侠,你回去和高平说下,让其他几位跟你去协助我们镇卫队调查一下。”
张侠点头:“好。”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郑旭的办公室。
陈长夜待在原地,等待郑旭的其他命令。
只见郑旭弯腰从办公桌下边拿了一个不透明的纸盒子出来。
“差点忘了,你们抽个签吧。”郑旭笑道。
陈长夜和徐阳对视一眼,知道了郑旭的想法。
交易小队又需要人了。
陈长夜没记错的话,岗理镇每个季度都要派遣几支交易小队,张侠刚从远安镇回来,这个季度和下一个季度不会再让他参加交易小队。
而陈长夜上个季度没有参加,这个季度就必须参与一次抽签。
徐阳也一样。
两人上前,各自从纸箱子中抽了两张对折的纸。
摊开一看,只见白纸上用黑色的笔打上了一个勾。
徐阳手中的纸上也有一样的勾。
两人都被选中了。
“看来,这次远水镇得让你们两个跑一趟了。”
远水镇是距离岗理镇三百公里的一个小镇,岗理镇与四月城的交易也是由远水镇作为中介。
陈长夜此时的心有些忐忑,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交易小队将会成为他第一次接触废土的机会。
废土上的危险重重是铭刻在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的,即使是原主也只在去年参加过前往远安镇的交易。
当时的道路艰险和路中遇见的可怕变异体以及畸变生物已经让陈长夜记了很久!
徐阳是去过远水镇的,他知道这段路途的凶险,沉默了一会,最后也向郑旭点了点头。
交易小队一次派出十个成员,一般运气好能够全部回来。
运气差的时候只能回来一半左右的人。
张侠的那趟交易小队便只回来了8名成员。
“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吧,人贩子那案子交给张侠处理了,后天出发。”郑旭拿回纸条折好后塞回纸箱,并将指向放了回去。
......
陈长夜回到家中,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他拿起之前的那本笔记本,翻开研究起来。
身体的原主人一直在研究最初丧尸出现的原因,而作为切入点,原主首先要找的就是人类突然变异成为丧尸的原因。
小镇上一例一例的变异都是毫无征兆的,据原主的爷爷所说,当时镇上出现第一例变异的时候,很多人都人心惶惶的,各个表示要居住得分散一点,就这么持续了得有两三年才在巡逻队和镇卫队的机制完善后逐渐恢复。
变异是悬在每一个废土幸存者头顶上的一柄大锤,谁也不知道哪天它会落下来砸在谁的头上。
再翻到下一页,掉下来一张对折了三次的纸。
陈长夜将纸捡起来摊开,纸上的内容让陈长夜挑眉。
这居然是一张旧世界的地图,上面的几个国家,7大洲4大洋都标注的很清楚。
跟地球的地图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上面属于地球的亚洲位置被“弥赛亚语”标注了“索斯洲”,陈长夜估计得觉得自己穿越到了未来的地球。
在这张地图上,东半球的各个国家用蓝色的颜色标注,组成了守望联盟。
而雪龙联盟则位于西半球,其首都在“索斯洲”隔海相望的“沃尔洲”,“沃尔洲”的东边是被称作“印斯洋”的大洋,而换做地球的地图的话,“印斯洋”应该被叫做大西洋。
将这张地图反复看了几遍后,陈长夜将地图折起来夹回了笔记本内,然后翻到下一页:在毁灭打击之前,这个世界并不全是讲“弥赛亚语”。
陈长夜皱眉,开始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现在的废土全都在讲弥赛亚语?
陈长夜目前所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岗理镇人,偶尔和“外人”聊上几句天,对方也是使用的弥赛亚语,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口音区别。
与交易小队出去,别的幸存者聚集地同样使用“弥赛亚语”。
“语言统一了?”陈长夜愣了愣,即使“毁灭打击”前,东半球的各个国家早已组成了联盟,但也没多大可能统一语言。
在地球,陈长夜的国家都还有不同的方言。
陈长夜将这一句话记下来,决定以后有机会好好调查一下。
“既然你想了解旧世界毁灭的真相,那我就替你实行吧,不过,我还是想回去。”陈长夜自言自语道。
他突然想起了魔术师,那个说要给他表演节目,然后塞给他一张扑克牌的魔术师。
那个在陈长夜醒来后,在楼下小巷深处消失的魔术师。
陈长夜认为,自己穿越来绝对是这名魔术师搞的鬼,要不也是和魔术师有关系。
想要回去原来的世界,那就必须找到魔术师,与他当面问清楚。
想到这,陈长夜不由得抬起左手,一张黑芯纸制成的扑克牌出现在陈长夜手中,那面涂彩色颜料,笑容夸张,动作滑稽地踩在皮球上的小丑印制在扑克牌表面。
很快,扑克牌消散,陈长夜脑海中不断闪过地球的画面。
自己的父母,一起打篮球的朋友,心仪的女孩......
自己现在就像是漂泊在外的旅人,无依无靠,找不到回家的路。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将陈长夜的思绪从地球又拉回了废土。
“谁啊?”陈长夜扯开嗓子问道。
“我。”门外是高平的声音。
陈长夜连忙跑去开门,只见高平身穿迷彩服站在门口。
陈长夜笑道:“什么风把老大你吹来了啊!”
高平道:“这不是看你被抽中了,怕你这次去了就死了回不来了,赶着过来多看你几眼!”
随后笑着走进屋内,直接坐在老旧沙发上。
“我这连门都还没出,老大你就这么急着咒我死啊!”陈长夜走到厨房,找到烧水壶,用水龙头接了一点水后放在烧水底座上打开了开关。
烧水壶自然是来自交易小队,而水的问题,在岗理镇早已解决,军营区的北部是岗理镇在旧世界的工程开发区,在那边发电厂、自来水厂都是很完善的,在“毁灭打击”后几年就重新恢复了运作。
只不过每个家庭的月用水量是有限制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一般很小,一般在傍晚的时候,用水是最凶的,那时候的水几乎是一滴两滴的流。
陈长夜经常在凌晨才去洗澡,那时候的水量算是中规中矩,很多巡逻队的成员也都是在这个时间洗澡的。
用电同理,只要错开时间使用,对于岗理镇这个几千人口的幸存者聚集地来说完全够用了。
给高平递上一杯开水,陈长夜坐在高平的对面,看着眼前的男人:“老大,你千里迢迢从军营区跑到我这边,应该不只是为了咒我死吧。”
高平沉默了一会,说道:“你那个林伯,今天又摔了,我过去看望他,回来路上就来看看你。”
“林伯?”
陈长夜愣了愣,在原主的记忆里想起了这人。
林伯是陈长夜的堂伯父,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有一个5岁的小儿子和一个12岁的女儿。
在二十年前,当时作为镇卫队队员的林伯在一次尸潮中不小心被建筑物残骸砸伤了右手,以岗理镇的医疗水平,只能截肢。
失去一只手的林伯退出了镇卫队,回到家中,每日来往于菜园子和东街区,也是很多岗理镇居民一样的生活。
但在五年前,林伯被菜园子的拖拉机碾到,这次失去了另一只手臂以及一只右脚。
此后的林伯便一蹶不振,当时陈长夜的父亲劝过很多次,可惜林伯最后还是躺在了床上不愿意动弹。
除了能说话,以及能活动他的左腿,林伯与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而去年的林伯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也可能是在床上的几年让他崩溃,一只嚷嚷着想自杀,结束痛苦的一生。
但失去双手的林伯连刀都拿不起来,更别提自杀了。
家人也将林伯身边一切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收起来,林伯每天就这么一边想着自杀一边活着。
“这次摔哪了?”陈长夜问道。
“就单纯从床上滚下来,没什么,除了哭喊着想去死以外没什么。”高平将开水吹凉,一饮而尽。
“走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陈长夜送高平来到走廊,只见高平拿起放在门后的一把雨伞,走下楼离开。
“下雨了?”
“不,下雪了!”
陈长夜搁着走廊的窗户看了眼外面,只见窗外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下,将地面铺上了一层白纱。
现在是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