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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桉珣安在一次委托中与国际学校的心理医生相识,但桉律师貌似不大喜欢这位苏医生,假惺惺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结果有一天,桉律师更确定了,这家伙不是好人!苏格予第一次见到桉珣安,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天天算计的,算计别人算计自己,一个都不放过桉珣安第一次见到苏格予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天天吊儿郎当马甲那么多的
主角:桉珣安,苏格予 更新:2023-03-26 2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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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桉珣安,苏格予的其他类型小说《你一看就不是好人》,由网络作家“四一一困死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律师桉珣安在一次委托中与国际学校的心理医生相识,但桉律师貌似不大喜欢这位苏医生,假惺惺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结果有一天,桉律师更确定了,这家伙不是好人!苏格予第一次见到桉珣安,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天天算计的,算计别人算计自己,一个都不放过桉珣安第一次见到苏格予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天天吊儿郎当马甲那么多的
江城的5月燥热的惹人烦,恨不得一杯水泼上去,给它降降温,清醒清醒。
桉珣安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感觉心情还不错。漂亮的墨色眼珠饶有兴趣地盯着桌前的人,余光则偷瞄着手边的气泡水,心里开小差“不知道今天小助理准备的是什么味道”。
那人毫无自觉的站在自己桌前。脸涨的通红,还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横飞的骂道“谁t**管你办不办的到,你必须把我儿子捞出来!他才多大?你怎么忍心让他呆在少管所里面,你让人家怎么说我们薛家!你妈在家每天都以泪洗面,你却在这里不当回事,你赶紧把这件事情搞定,听到没有?”
桉珣安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关我屁事,你的好儿子在学校霸凌同学,人家家长都闹到警察局,教育厅了,你不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巴结别人,比如你老丈人,冲我吼什么?你自己的好儿子,自己捞啊!”
冯启明怒不可赦的操起桌上的一摞卷宗就冲桉珣安砸去,怒斥道“有你这么和父亲讲话的吗?啊?我看你是自己赚钱了,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是吧,和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妈一样,吃里爬外,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白浪费我养你那么大!
桉珣安被铺面砸来的卷宗扔了个正着,彻底惹火了,小助理整理了一宿的资料就这么在自己办公室“天女散花”了。
看着自家父亲恬不知耻的嘴脸,还有张口闭口叫嚣着“你和你那不知好歹的妈一样!”一时没忍住,抬手就把半杯气泡水泼到了那张和自己几分相似的脸上。
看着冯启明精心打扮的发型被糟蹋的不成形,前耷拉的那几缕毛狼狈的贴在了他额头上。桉珣安闻到了“ 噢,葡萄味的。”
她随后起身将办公室的门拉开。看着不敢置信被自己女儿泼了一脸水的冯启明,桉珣安冷哼道“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走吧,我这尊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省的过些时候,您家夫人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可丢不起这人,还得看自家父亲要小三帮忙出头的闹剧。”
桉珣安说完嫌弃撇了撇嘴,又瞥见自家父亲的脸色臭到发黑,还不忘补充“您还是快回去吧,门禁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没等到冯启明的骂骂咧咧,他电话就响了。原本还一副要掐死桉珣安的样子,接起电话就换了一副嘴脸“欸,老婆啊,我在安安这儿呢,没去喝酒,马上就回来了噢,嗯,嗯,好,马上就回来了。“
桉珣安倚着门,歪着头,抱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启明皱着一张老脸,褶子都不知道笑出几层了。心里恶心的紧“果然不管听多少次,冯启明和薛之仪的对话都让自己厌恶的要命,还老婆,怎么没见他喊我妈那么亲密?
见他挂断电话,桉珣安翻了一大个白眼,耸了耸肩,一副“我说吧“,摆出看好戏的样子。冯启明也顾不上自己被女儿泼了一脸的水了,自己还要赶紧回家,不然老丈人又要阴阳怪气了。一边往外走,还不忘抬手指冲警告桉珣安,“不要不识好歹!”。
站门口的小助理这会儿战战兢兢的冒出来,小心翼翼道“桉姐,明天咱们律师事务所不会倒闭吧?”
桉珣安弯腰捡着地上散落的卷宗,沉吟几秒,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好说,说不定明天就被薛家给……。“桉珣安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助理被吓到了,慌乱道“那怎么办,那我们都没工作了啊!我贷款还没还完啊!“
“才不……桉珣安看小助理真被唬住了,好笑的准备安抚她,却叫人打断了。“当然不会,我们英时才不会那么容易倒闭,你说是吧,桉律师?”
来的人是英时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西装革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本是斯文模样,可却剃着一个寸头,干净利落的发型,显得眼睛格外漂亮,总是带着笑意,可墨色的眸子深处藏着的情绪却看不清。
桉恙。这人是桉珣安的母亲的弟弟,也就是小舅。
说是小舅,其实也大不了几岁。桉老爷子老来得子,就希望小儿子一辈子幸福快乐就好,本打算叫“桉乐”。可从小不让人省心,打架逃课样样不落,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桉奶奶每天都希望自家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所以干脆改名桉恙。希望他不管到哪都能安然无恙的平安回家。
桉恙看办公室一片狼藉,就知道桉珣安那个吃软饭的爹又来找事了。他对这个姐夫很是不待见,更别提自家姐姐才走没些日子,就马上找了下家,做了薛家的上门女婿。这些天更是为了儿子薛拯明霸凌同学的事,三天两头的来闹。
桉恙皱着眉,对这种三番五次上门惹事的冯启明十分厌恶,眸子深处藏着锋芒,暗自盘算着一些东西。
但目光转向桉珣安的时候,又同平常一般了,桉珣安边收拾边问“你不是去法院了吗?结束的那么早?”桉恙抿唇一笑,没说什么,俯身加入了整理的行列。
等收拾完了卷宗,桉恙告诉桉珣安有新的案子委托。
桉珣安重新倒了一杯气泡水,也倒了一杯咖啡给桉恙,示意他展开说说。
桉恙接过咖啡,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淡淡开口“被薛拯明霸凌的那个学生,家长又发现他身上有新的伤痕。”
桉珣安听到这话,疑惑的抬头问道“薛拯明不是被关进少管所了吗?哪有人打他,薛拯明的狐朋狗友?等等……,桉珣安顿住话头,发觉不对劲,眯起眼睛看向桉恙。
桉恙没开口,继续喝着咖啡,装作没注意到桉珣安的注视。
桉珣安见他这模样,便换了个坐姿,挺直了背脊,身体稍稍前倾,双手交握,明显来了兴趣,追问道“要是这种案子你不会专门来找我,就算是和我有一点关系,也不至于,难不成……?“
桉恙神色未变,还是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桉珣安见他这副样子,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家长发现的,说明这次没报警,还是新的伤痕”。心里大概有了个想法,试探的开口“委托人是不是还说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
桉恙挑眉一笑,知道她心里有数,这会儿才开口“接不接这案子?”
这会儿轮到桉珣安故作沉默了,她清楚要是接了这个案子肯定会和薛家结仇,更别提之后牵扯出来什么,反正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桉恙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将咖啡杯放下,杯子碰到桌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地开口“这个案子影响力不小,和薛家也脱不了干系,迟早是撕破脸的,不在乎这几天。”
桉珣安当然知道和薛家的关系早就如履薄冰,但她想不通,为什么桉恙会把这个案子给到自己,论资历,自己不如他,人脉更是,自己的人脉网还是桉恙一手帮衬,这架势桉恙估计是掌握什么不好明说的东西了……
但顾不上她多想,桉珣安和桉恙查薛家已经好几年了,若是这次案子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那离自己妈妈去世的真相也会更近一步。
桉珣安想清楚了,不管这事桉恙还想掺合什么,她都要把这案子接下,当然还得打赢。
桉珣安笑嘻嘻的拿起桌上的气泡水,身体往后一靠,看似真诚的看向桉恙“我接啊,小舅安排的,怎么不接呢?”
桉恙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不再多留。将手边的基本资料交给她,便转身离去。
桉珣安等他一转过身马上就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二天,桉珣安起了个大早,驱车到薛拯明几人就读的国际高中大门口。但是她才到不过10分钟,就被门口的保安无语到翻白眼,扬了扬眉,双手一抱,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和傻子交流的样子,准备等着那个倒霉校长回电话。。
耳边又传来保安的叫声“说了不能让你进,怎么还杵在这啊!”
桉珣安权当听不到,好歹在冯家那么多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做的到的。小时候被冯家老太太拿拐杖推搡着跪倒在地板上,听她是怎么骂自己是个赔钱货,什么好处都没有。拐杖尖对着桉珣安那双和她母亲一样的眼睛咒骂道“瞪什么!啊!就该把你们娘俩赶出去!”
保安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语气不佳的回绝“要是预约好了,会有人提前通知的,你还是早点离开吧,不要在这闹事,不然我要喊人了!”
桉珣安沉溺在回忆里,眉头紧皱,不愿搭理这个保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耐烦的敲着。默默吐槽“那个不靠谱的校长,昨天答应的可爽快了,一口一个保证的,说一定配合,现在呢?我连门都进不去!“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耳边突然保安谄媚的声音,“苏老师您来了啊,我这就给您开门。“
桉珣安听到声音,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看是谁来了。自己的宝马后面也跟了一辆宝马,外形一样连颜色都一样,不看车牌估计分辨不了,车里坐的人看不清面容。
只见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从车窗伸出来,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手机正在扫码登记,手背脉络青筋凸起,看的桉珣桉下意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还有因动作露出的一小节手腕,皮肤白皙,有些晃眼。
保安毫不客气的走到桉珣安车边对她说“麻烦你挪一下车,挡着别人了“
桉珣安听着保安的语气变化,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两面三刀的家伙“。
但又没办法,打不通校长的电话。桉珣安面色不善的扫了一眼这校门口的布置,刚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子驶到旁边的空地上,后面那辆宝马就一脚油门轰了过去,擦着桉珣安的车屁股开了过去。
把桉珣安吓了一跳,透过后视镜也看不清楚车子到底有没有被擦到。出声骂道“艹,我的车!什么有病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遭上那么多糟心事!。“
这会儿那个倒霉校长倒是回电话了。“桉律师,不好意思啊,刚刚正在处理事情,我现在就让保安给你开门噢“
桉珣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总算可以进去了。恶狠狠的剜了一眼保安,将车开进了校门。
一路开到行政楼下。
校长秘书在楼梯口等待着桉珣安,笑意盈盈的领着桉珣安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有些刺鼻的脂粉味源源不断的刺激着桉珣安的嗅觉,让人有些不自在,桉珣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紧不慢的缓了缓步伐,稍稍落下一些距离,跟在秘书的后面默默观察着。
“踩着高跟鞋的步伐有些不稳当,衬衣也有些皱皱巴巴的,像是慌乱随意塞进裙子里的发型有些毛躁,大早上来上班,应该还不至于乱成这样,还有就是……“桉珣安不动声色的开口”小姐,你的裙子上有一些污渍。“
秘书肉眼可见的变的慌乱起来,紧张的咬着下嘴唇,手在裙摆上不停的摩梭着“啊?哪里啊,可能是早上不小心弄脏的,我马上就去处理。“
桉珣安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抬手将早上出门时怕热解开的扣子给系上了。
秘书将门拉开,示意桉珣安进去。
苏格予,国际高中的心理老师,也是心乐心理咨询室的一名心理咨询师。今天来学校是有位学生家长预约了心理咨询。
现在正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窗子前享受着今天的第一杯咖啡,
平常透过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校长办公室的一举一动。比如校长是怎么和秘书玩冲动的,怎么把老师骂的狗血淋头,最后要私了的,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当然还有现在校长正在和一个新出现的女人聊天,看着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关自己什么事,有工资拿,有咖啡喝,还能在下班后和朋友喝酒,多棒。
这么想着的苏格予像往常一样,把窗帘拉了个紧实。
“王校长,我今天来是想要了解一下平常沈易恒同学平常在学校的生活。“桉珣安开门见山的说,这校长室她一点都不想多呆,面前坐的这位王校长,虽然表面看着衣冠楚楚,但是身上闻着有一股和秘书一样的香水味,还有一股腥膻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王校长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可以说是在这个年纪保养的比较好的,但看着尖嘴猴腮,油头粉面,眼神飘忽,打桉珣安进来,就一直往人的大腿上瞟。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转动着眼珠,眼底偶尔略过一抹算计。
“久仰桉律师的大名啊,今天真是抱歉,耽误你的时间,我实在是有些事情抽不了声。”边说还边嗤笑几声,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站在旁边的秘书。
“没事,王校长平常很忙,当然理解,贵校能建设的那么好离不开您的管理,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噢,对了,沈同学平常会去贵校的心理咨询室,那我就去那了解一下情况好了,您不用送了,我自己应该找得到的。”桉珣安一边打着官腔,一边假惺惺的笑着站起身离去,丝毫不给王校长多余的面子。
5月的江城,阳光毒辣。国际高中的树荫大道交错的枝桠伸展着,绿意生长,蝉躲在樟树上不知疲倦的叫唤着。心理咨询室里空调呼呼吹着冷气,桉珣安眯着眼睛,摆出一个客套的笑容,笔直的站在苏格予对面。
没有未曾初见已相识,也没有未曾相识已相思。桉珣安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性格恶劣的让人头疼,深吸一口气,墨色的眼眸微眯,维持着浮于表面的笑容。
苏格予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旁若无人的斜靠在沙发上,棕褐色的眼睛盯着游戏界面,一点精力都不想分给桉珣安,头发丝慵懒的垂到额头前,袖口随意的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甚至有点吊儿郎当的含着一只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开口“不可能录音的,我不接受。慢走不送,不配合,拜拜”
“呵”桉珣安装不下了,冷哼一声,“砰”的一声把沈易恒一家的同意书拍到桌子上,涂着指甲油的指尖点着白纸黑字,桉珣安冷声开口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少装样子,我不吃你这套”。本不打算咄咄逼人的,上次也是和冯家有关的案子,被骚扰了好久,那客户蹬鼻子上脸,桉珣安就阴阳怪气了几句,结果就被告到了桉恙了,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被念叨了好久,以及苛刻了自己的咨询费。但是这男的,打自己进来就没认真瞧过自己一眼,更别说自己说一句,他反驳一句,处处不饶人。
桉珣安换了个姿势,双手杵着桌子,气势逼人的瞪着苏格予,等着对方出招,但是苏格予接了一句“你们这些律师一个个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人,
桉珣安一听,不耐烦的翻个白眼,毫不在意的双手一环,俯视着苏格予,打量着这个正在打游戏的医生,数秒后,嗤笑一声“好人?谁要当好人了?”
桉珣安不是桉恙那样的笑面虎,能好好地对待给脸不要脸的客户。
桉珣安总是吐槽他“你这种人最可怕了,表面笑嘻嘻,鬼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背后一刀”桉恙当时嘴角也挂着微笑,但本来认真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这时却一副饶有兴趣的看着桉珣安,缓缓的问道”你也怕我哪天说不定在背后给你一刀吗?“桉珣安记得自己的回答是“我相信小舅不会的”,不记得桉恙后来说了什么了,桉珣安只知道自己讲出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清楚桉恙很可能在某一天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踹掉,当然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回到这个时候,苏格予听着话终于肯抬眼打量一眼桉珣安了。面前的女人生了一双惹的人想要沉溺的墨色的眼,清澈透亮的瞳孔,眼睫毛长长的覆在上方,眼尾缀着一个痣,衬着上调的眼尾格外撩人,随着讲花微微颤动,细弯的眉毛,配上长及肩微卷的黑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格外明艳。讲话时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粉粉的一小截舌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起慵懒的猫咪。
”我们律师不是好人?呵,好歹比某些以偷看别人为乐趣的人好“桉珣安特别强调着最后几个字回击道。
别以为自己在校长室没看到这个人站在窗前喝咖啡的样子,也只有王校长这种人不会注意到自己和秘书的那些破事,天天跟直播一样的在这个苏老师面前播放。
”蛤?什么叫偷看?”这会儿苏格予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谁稀罕看那些龌龊的事!”
桉珣安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可没说什么,你自己说的”说完还不忘加一句“你说是吧,苏老师!把我车擦到的人!”恶狠狠的瞪着沙发上的苏格予。
苏格予也不甘示弱回敬道,”噢,我以为是谁呢,竟然和我开一样的车,真晦气!噢,不过嘛,谁丑谁尴尬,反正不是我。”苏格予贱兮兮的歪了歪头。
桉珣安被气得牙痒痒,好歹是在法庭上牙尖嘴利的人,怎么在这人面前就气的说不出话了。
正想着怎么反击,两人的电话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是沈易恒的母亲,说是今天有事情,要取消见面。苏格予那边也是,是沈易恒的父亲说临时有事,心理咨询先取消,明天再来。
桉珣安挂断电话,冷哼一声,既然不来了,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和这个烦死人的心理医生继续纠缠下去了,桉珣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格予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幼稚的喊道”再也不见!”
桉珣安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仿佛再呆多待一秒,自己会气死。
和桉恙汇报完情况,自己也没什么事,想着去把自己的车补一下漆,不然开出去有损英时律所的面子。
“喂?萧染?我车被蹭了,我过来补漆,你有时间没有?”桉珣安打电话给自己的好友,准备去好友那补漆。
一切沟通好,就驱车前往。
萧染,从小就认识了,当初他自己创业的时候,自己没少帮他看合同,萧染也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是桉珣安来修车,自己一定给最大的优惠。包括车上的那一套贵的要死音响就是萧染在桉珣安25岁生日的时候给她安的,这可是桉恙都夸赞不已的音质。
桉珣安轻车熟路的开进萧染的店里。萧染绅士的帮桉珣安拉开车门,弯腰将手递到她面前。桉珣安不着痕迹的避开,自己走下车门,笑嘻嘻的开口道”我车被神经病蹭了,麻烦萧老板帮忙补一下啦“
见桉珣安躲开,萧染的眼里划过一丝落寞,但转瞬即逝,自然的收起手听到她说的话,又担心的皱起眉头“你又遇到危险的事了?”
桉珣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是xx国际学校的心理医生,我跟你说,我要气死了!他开的车和我一样,怎么会那么倒霉!还有他好贱!我今天去跟进那个薛拯明的案子,结果就碰上了他.......”
桉珣安气呼呼的跨坐在萧染改装的摩托上,倒豆子似的向萧染吐槽苏格予的恶劣行为,完全没注意萧染听到xx国际学校的心理老师的时候面色复杂,以及从后门进来正被桉珣安骂的狗血淋头的苏格予。
正骂的起劲的桉珣安半响才注意到萧染复杂的脸色,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身后传来苏格予凉凉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贱兮兮啊,桉律师。
桉珣安被吓的一激灵,差点从摩托上摔了下来,苏格予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桉珣安的腰,咱们的桉律师才免于从摩托上摔下来的惨案。
刚骂完人家,人家这会儿还扶着自己,桉珣安有些过意不去,更别提那双早上自己看的入神的手正稳稳当当的扶在自己腰上,透过薄薄的衬衣,把男人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惹得桉珣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的纵下摩托车,离苏格予有些距离。
萧染看着桉珣安一连串的动作,还有她耳根上不容忽视的绯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上前把桉珣安拉到身后,正色问道”格予你怎么来了?“
苏格予见萧染把人护在身后,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心里起了一些坏心。
苏格予抬手撩了撩自己垂在额前的碎发,故作随意的开口道”这还不是桉律师弄的,你说是吧,桉律师。“
桉珣安深知他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又突然提到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桉珣安从萧染身后走出来,没好气的怼道“明明是你擦着我车屁股过去的好吧!”
苏格予学桉珣安双手一滩,耸了耸肩,“欸?不是桉律师挡着道,我快迟到了,才这样的嘛”
桉珣安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惊到了“你再说一遍?”
看着两人快要掐起来了,萧染只能一手拦一个,调停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苏格予可不干,“除非桉律师请吃饭,不然这事可不算完。”
桉珣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但转念一想,要是能套出什么对沈易恒案子的有用信息,那自己也不亏,就是自己现在好不爽啊!
萧染皱着眉头,阻止道“格予别闹了,这事你也又责任吧.,别把责任全推珣安身上....”
桉珣安想明白了,为了这个案子,就算是和这只贱兮兮花枝招展的人吃饭也可以。开口说“好啊,我请你吃饭,当作赔礼道歉”
“珣安,没必要的”萧染急了,本来今天是自己想请她吃饭的,现在是怎么个事啊。
苏格予满意了,笑嘻嘻的开口“好啊,我来订餐厅”
萧染郁闷极了,本来是自己和桉珣安的美好二人晚餐,现在却成了自己,桉珣安还有苏格予的莫名其妙组合。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苏格予选的是日料,还订的卡座。
怎么坐就成了难题,萧染想和桉珣安面对面,这样两人聊天什么的都方便,但这就意味着苏格予要挨着珣安坐,这可不行,但要是让桉珣安和苏格予面对面,自己肯定受不了。萧然纠结了一路,直到店门口都没决定好。
桉珣安倒是对怎么坐无所谓,自顾自的选了一侧坐下,苏格予也紧跟着坐到了另一侧,只留着萧然站着面色纠结。
苏格予看笑话似的托着腮,眯着眼,贱笑的像只坏狐狸。桉珣安疑惑的歪了歪头,眼神询问萧染怎么了?萧染表示没什么的摇摇头,最终和苏格予坐到了一起。苏格予在一旁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等人坐定,桉珣安就把菜单递给了苏格予,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一餐肯定不便宜,这个人不会放过薅羊毛的机会的。
果不其然,苏格予毫不客气,生鱼片拼盘,A5的和牛,松叶蟹......一副不把桉珣安吃垮不罢休的架势。桉珣安对他想的一清二楚,毫不关心的移开视线,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好歹还是有些资本的,不然自己也不敢和冯家对着干,冯家那群人早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说是不要浪费钱,还不如留着给自家孙子用。
萧染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知道桉珣安家庭情况还不错,但苏格予想一出就来一出的性格,着实拿捏不准,他从来拿不准苏家的这个小公子。公然和苏家老二叫板,前些年折腾的可不得了,好不容易被苏老爷子送出了国,今年年初又回来了。本想着把他安排进自家医院,可苏格予当然不干,铁了心不愿与二哥在一个地方待,自己开了心乐心理咨询室,在行业里也算有了些许名气。这么任由他闹下去,谁知道和珣安会闹成什么样,珣安的脾气上来,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这么想着准备出声制止苏格予,谁知道这小子笑眯眯的扯了扯自己的裤腿,给了自己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萧染无奈的扶额,“放心个屁,你小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三人在吃饭期间,气氛还算和缓。喝着小酒,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萧染店里这几年改装过的车子以及苏格予在心理咨询室遇到的趣事。桉珣安和苏格予也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有时不时的开玩笑。友好的氛围一切都在苏格予问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桉律师,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啊”苏格予晃着小酒杯,歪着头,看似带着酒意,眼底的清明都不减少一丝一毫。
桉珣安一点都不惊讶会聊到这个话题,不紧不慢的夹了一筷子小菜塞进嘴里,好好嚼够次数,再慢慢的咽下去,再用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嘴角才开口“薛拯明的案子”
不出意料,苏格予对这名字很熟悉,听到这回答,支起了靠在墙壁上的身子,回正脑袋,盯着桉珣安眯了眯眼睛,眼瞳深眯“桉律师知道这个案子给沈易恒同学造成了多少伤害吗?”
桉珣安冷眼回视,挑了下眉,听不出情绪的说道“知道啊”
苏格予收起原先嬉皮笑脸的表情,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沉声开口道“那桉律师还想着帮施暴者脱罪??”
桉珣安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但没解释,她想知道这背后更多的事情,毕竟薛拯明的案子之前不是自己负责的,自己也不可能去找冯启明问的,那样会暴露自己帮沈易恒一家打官司,那之前盘算的一切都会打水漂。
所以桉珣安没解释,眼神微微一滞,抬眼看向他,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的开口“那不知道苏医生是否可以告诉我,薛拯明是怎么施暴的?”
苏格予抬眸望去,紧紧盯着桉珣安的眼睛,眼底像是有狂风卷过,厌恶的开口“我可不知道桉律师是这样的人,真是低估您了“
桉珣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哪里,比不上苏医生,知道那么多还装不知道的,除了您,估计没几个人了”
萧染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变得夹枪带棒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喝止苏格予“格予”
苏格予非但没被制止,话语脱口而出“果然你们律师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心都脏的要死,你们这种人我才不屑于配合,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包庇他们,易恒被会被侵犯那么久都不敢告诉别人!真不知道萧染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萧染怒斥苏格予“够了!苏格予!你不了解珣安”
桉珣安的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桉珣安蹙了蹙眉心,眸光意味不明,重复一遍“侵犯?““那么久?”
苏格予冷哼一声,桉珣安明白了,这位苏医生是认为薛拯明侵犯了沈易恒,但时间对不上,但也不排除薛拯明和这有关系。
桉珣安这个时候很想去见一下薛拯明,但她爹肯定不会同意,更别提薛之仪有多么讨厌自己,这么可能让桉珣安去见自己儿子。那么只能去让桉恙去安排了。
这么想着的桉珣安也不愿在这浪费时间了,和苏格予纠缠太费时间还有精力了,自己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赶着去查明。
杯盏交替,接下来的饭局变得格外尴尬。
桉珣安一心想着自己的事,一顿下来心不在焉。付完账单就起身和萧染,苏格予告别,匆匆忙忙走了,自然也忘了苏格予那句话的最后半句,萧染心情复杂极了,苏格予却不以为意,“阿染咱们换一个好吧,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萧染眉眼冷了几分,语气带了丝丝压迫“格予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哥汇报你的近况了”
苏格予瞬间乖了不少,举手作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
夜深沉,街道上霓虹闪烁,喧闹的人声鼎沸,店内的气氛却是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爸,你就不要生气。”薛之仪坐在桌子的右侧,侧着身子,弯着眉眼,双手托着酒杯,讨好的对着正坐在主位的老人笑道。
老人眉头紧皱,面露威严,紧握酒杯,听到女儿的这句话,气的胡子都快扬起来了,冷哼一声,将酒水送入口中,仍是默不作声。
“爸!”薛之仪急了,忍不住开口叫道。
“叫什么!如今这副样子还不是你自己惯的!”薛柏昌“啪”的一撂酒杯,恨铁不成钢的痛斥着女儿。
自己本来就看不上这个二婚的女婿,更别提两人差着十多岁,偏偏自己女儿喜欢,找了个这样的,一天天的不成气候,还不如他那个女儿来的有出息。现在好了,两人惯出的好儿子竟然在学校闹出这样丢丑的事情,还想让他去解决,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薛柏昌越想越气,丝毫不顾自己的女婿还坐在自己对面,没好气的说“没本事就不要作,看你找的什么窝囊人!”
冯启明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有求于他老丈人。只能硬着头皮,在薛之仪的眼神威胁下,不情愿的端起酒杯,鼓足勇气对薛柏昌开口“岳父啊,这杯我敬您,就算是当作谢礼了,拜托您把拯明接出来,孩子在里面可受苦了”
薛柏昌不吃这套,一吹胡子,睨了姿态快低到桌子面上的冯启明,冷漠的开口“我看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才好,一身臭习惯,我要是他爹,非得拿皮带抽他不可!”
老头子早年在军队里,脾气上来了谁都劝不下去。这个尴尬得时刻,薛之仪的继母陈黎开口打断这段不愉快的对话。
“好啦,老薛,之仪还小,不知道这么教育孩子,你要是看不惯,就把拯明假期接过来,你亲自教嘛,小心你的心脏,都多大人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小辈争,真的是!”
陈黎的一番话也算是缓和了薛柏昌的臭脾气,老头子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这会反倒是薛之仪的脸色不好看了,“这女的算哪根葱?现在来这搅稀泥!爸现在这么生气指不定就是这女的绕的!“
冯启明见状赶紧开口”那岳父我这杯自罚,不该惹您生气的,也算谢谢妈了!“说完就准备把酒灌下去,谁料薛之仪不干了,撇着嘴”翻着白眼开口道“妈什么妈,她才不是我妈,我妈还没死呢!她就一小三!”
”之仪!“冯启明慌了,”这话怎么现在说啊!“
果不其然,”薛之仪!你怎么讲话的?啊?是不是我平常太惯着你了?”薛柏昌震耳欲聋的吼声在不大的饭厅里来回冲击着,冯启明被吓得手里的酒杯差点交代在这了。
“她本来就不是我妈!“薛之仪固执的叫道,冯启明怕俩父女干起来,怕自家儿子真要在少管所里一阵了,慌忙拽着薛之仪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
陈黎也赶紧拉着薛柏昌,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别气别气,医生说过了!“薛柏昌面色涨红,颤抖的手指指着薛之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薛柏昌最听不得有人说陈黎的坏话,本来是陈黎不嫌弃自己拖家带口的,含辛茹苦的照顾薛家那么长时间,可薛之仪还不知好歹,一心顾着那个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自己不想破坏母亲在儿女心里的形象,从没提过这茬事,但不代表可以这样诋毁陈黎。
这顿饭局不欢而散,让薛柏昌找人捞自己儿子的事也不了了之。冯启明觉得自己最憋屈,现在要安抚老丈人,回家还得哄薛之仪,这一天没一刻是消停的。
说来也奇怪,沈易恒一家自那天取消见面后,之后竟然再也没有打电话来,桉珣安有些奇怪。
询问桉恙后也无果,桉珣安有些纳闷,距离开庭了也没多长时间了,要是想胜诉的话,不该耽误这么久。桉珣安那天从餐厅离开后,就打电话给小助理,让她帮忙自己调查了一下薛拯明和他的那群朋友的信息,自己想要熟悉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桉恙那边安排和薛拯明的见面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沈易恒谈一下,但电话打不通,具体居住地址也不清楚,自己完全没了头绪。思来想去还是要苏格予出马,那天听他喊”易恒“,说明关系还不错,说不定他知道沈易恒家的住址。
当萧染接到电话得知桉珣安想要苏格予的电话时心里有些吃味。
”珣安,这事很重要吗?要不要我陪你去?“萧染试探的开口询问
”不用,就一些事情,不麻烦你了,你自己最近也挺忙的吧,我听桉恙说你不是想要盘一个铺子吗?等一切办好,我过去玩。”桉珣安的声音透过手机,带着电磁的质感传到萧染耳朵里,清晰明了,带着不容拒绝的余地。
“好吧,到时候约,我待会发给你”桉珣安都这样说了,萧染也不好强求,他总是不忍心强迫桉珣安干什么,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坐在大门口,和大黄狗一起,等着桉阿姨回来的小女孩;会偶尔拽着自己的衣角,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和萧染一起回家的倔强小姑娘;
桉珣安深呼吸好几次调整自己的状态,告诫自己不要被苏格予带着跑,要好好沟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碰上苏格予,脾气就拉不住,就想着和他拌嘴,争个高低。”要淡定!冷静!“桉珣安又一次重复,然后决绝的按下拨号键。
悦耳的铃声响了好久,久到桉珣安都快要挂断的时候,苏格予的声音才姗姗来迟的从手机那头传来。
“喂?你好,我是桉珣安,桉律师,我想.....”桉珣安话还没说完,那头就被声音打断,相较于苏格予更年轻一点,带着高中生尚未那么成熟的音色。”喂?苏医生去拿东西了,他把手机落这儿了。”
桉珣安有些疑惑,不确定是不是苏格予的弟弟或是什么亲人,“噢......噢,不是啊...”.
两边都没人说话,桉珣安本来准备好的词藻这一瞬间用不上了,一瞬间脑子有些空,“我要说什么来着?“
沉默了一会,对面奇怪的问“您找苏医生是不是有事?”
”噢,对!嗯,我找苏医生有事,等他回来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桉珣安这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嗯好“对面很快就挂断了。
桉珣安握着手机,整个人摊在椅子上,手背挡着眼睛,视线遁入黑暗中,刚刚发生的短暂在脑子里重现。
刚刚的一瞬间,自己竟然宕机了,”真是失态“桉珣安自嘲的自言自语道,抬手整理散乱的头发,把他们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啾啾,和桉珣安今天的妆容有些许冲突,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失态什么?你干了什么蠢事?”桉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蠢事一词正好戳中了桉珣安的内心,面色泛红的急忙否定”才没有!“
桉恙努了努嘴表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这会来找桉珣安是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和薛拯明的见面。
桉珣安一听,瞬间把刚刚的蠢事抛掷脑后,忍不住惊呼“小舅你也太厉害了吧!”
桉恙扬了扬眉毛,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样子,桉珣安也配合的拍马屁“我小舅最厉害了,也不知道厉害的小舅可以借我你的车钥匙用一下吗?”眉眼弯弯的,眼里充斥着细碎的光芒,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和小时候求桉恙带她去溜达一个样,手指拽着自己的袖口,一晃一晃的,女孩身上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钻进自己的鼻腔,抓挠着自己的心。
“你车怎么了?又被人划了?”桉恙语气不受控的加重了,桉珣安之前因为案子的事被骚扰,车子被划,轮胎被扎发生过很多次,很让人担心是不是又被找事了,要是真的,桉恙可不会放之任之。
“哎呀,不是啦,是我不小心弄得”桉珣安双手合十,作拜托装,“求你了,小舅!”只有在桉恙面前,桉珣安才会有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和往常在法庭上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的样子不同,和平常在桉老爷子面前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同。桉恙每到这个时候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语气也下意识的变温和。
桉恙抬手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抛给桉珣安,警告道“要是擦碰了,你就等着吧!”
“遵命!”桉珣安笑嘻嘻的接过钥匙,手在耳边敬了个礼。
苏格予电话在一个小时后打了回来。照旧是一副往常慵懒,随意,贱兮兮的语气,好像那天的不欢而散不存在一样。
”桉律师,有何贵干啊?“苏格予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声音特征鲜明的好像他就站在你面前,嘴里吊着棒棒糖,两手插兜,漂亮的褐色眼珠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你,和你讲话的时候会好好的看着你的眼睛,嘴角也会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意。
桉珣桉猛地回神,嫌弃的甩了甩脑袋,心里暗骂”什么玩意,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和苏格予讲完事情大概后,苏格予也表示沈易恒从那天之后也没预约过心里咨询,自己也很愿意帮她,但是.......
桉珣安知道他的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西餐,江景餐厅。“
”好嘞!谢谢桉律师!微信加了噢,待会发你地址,来接我,我要一起去!“苏格予语速飞快的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生怕桉珣安不同意。
桉珣安无语的握着电话,有些凌乱,本来就打算带他一起的,省的自己费口舌,但心里好不痛快,还有怎么感觉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小助理在门外不敢进来”桉姐脸色好差噢,我现在进去是不是会被骂啊?“
阳光真的很好,有些毒辣,照的方向盘有些烫手,还有桉恙大价钱订的皮座椅,烫的让人不敢坐,桉珣安有些无从下手,无从下腿。自己要是翘着兰花指扶方向盘,半坐不坐的开车,绝对会被桉恙骂死的,只能开空调先等一会。
桉珣安这么想着,”啪“一声把车门关上了,本想靠着车门歇会儿,却被高温烫的一惊,倒抽着凉气缓解那刺痛的感觉。
撇着嘴,气呼呼的瞪着桉恙的座驾,想抬脚踹一下,但又怕别人看见,四周环顾,却发现了桉恙的身影。吓得桉珣安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上去,顾不上高温了。
桉珣安偷瞄着街对面的桉恙,他穿着简单的短袖,头上还压着一顶鸭舌帽,最近又剃短的头发,露出光洁的后颈,清爽简洁。“我小舅不错嘛,但有些奇怪啊”桉珣安死死的盯着那抹身影有些疑惑。这会儿又来了另一个男的,和桉恙身高差不多,也穿着一件短袖,手腕上盘着串珠,两人站定聊了一会儿,就上了那个男子的车,驱车走了。
桉珣安奇怪的点在于,她小舅在这大中午的时间段出门,本人可是说过”要让他大中午出门根本不可能,因为要睡午觉。”还有另一个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桉珣安可不顾不上她小舅了,和苏医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要是迟到了,都能想到他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等桉珣安准时到了心乐心理咨询室,苏格予正站在门口,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的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手腕处松松的挂着一只白色的手表,见桉珣安的车子缓缓驶过来,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褐色的眼珠闪着柔光,不似平常那般牙尖嘴利,整个人被盛夏的日光衬得格外惹眼。
一上车,苏格予见到桉珣安又是平日里贱兮兮的模样了。
“哟,桉律师,换新车了啊,真不错!”苏格予一步跨上车,坐上副驾驶位,随意的坐在宽敞的座位上,歪头浅笑的看着桉珣安。
桉珣安没打算搭理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怕自己被又被牵着鼻子走,心里打定主意,今天有正事要干,不能出意外。
苏格予当然不知道桉珣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为她还在因为那天不欢而散而耿耿于怀,大大咧咧的打上桉珣安的肩膀,蛮不在乎的说“桉律师不会还在在意吧,没关系的,我原谅你啦,我不会坑你修车钱的......”
桉珣安额头肉眼可见的冒出青筋,无语的耸肩,把苏格予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抖落,咬牙切齿的回复”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当然!“苏格予眯眼笑的像只坏狐狸,歪着脑袋,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说出让桉珣安恨不得给他一拳的答案。
”我去你的!“桉珣安生气的打了一把方向盘,把没系安全带的苏格予摔了一个措手不及,痛的他龇牙咧嘴。
在这个热的要人命的大中午,能让桉恙出门的人,没几个,眼前整个端着茶杯的,不紧不慢品尝着,时不时吐槽一下这茶不好喝的就是其中一个——薛睿
薛之仪的弟弟,两人年岁差了些年岁,但是不知道是桉恙活得太岁月静好,还是薛睿活得太风生水起,两人单从脸上来看没什么区别。
桉恙此时满头黑线,心里极度后悔,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就答应了这厮大中午出来见面,他可不知道还要听薛教授的念叨。
”阿恙啊,我跟你说,这茶不好喝,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薛睿嫌弃的把茶杯推的远远的。
桉恙皮肉肉不笑的瞪着薛睿,心里无语道”还要怎么样!上千的茶叶到了你嘴里就难喝了?“
薛睿这人算是薛家的一股清流,长得就招女孩子喜欢,皮肤白皙光滑,五官深邃,和他姐姐薛之仪长得不像,据薛家人说是和哪个辈的奶奶如出一辙,生的一双桃花眼,也不知勾走了多少女孩子的心。虽说是个大学教授,还真看不出来。一笑起来就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展,爽朗的好像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困扰。笑容的一收一放,耀眼的不自知。
桉恙懒得和他掰扯,一心想着回家睡觉,没好气的开口”找我出来干嘛,要是只是想我了这种破理由,我就把你存的酒全部喝掉!“
薛睿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哦呀,阿恙怎么猜到我想说什么呢“
桉恙知道这人没个正形儿,冷着脸不说话。薛睿没办法,僵持了一会终于开口”我回来能为了什么,还不那档子事“
桉恙冷冷的面容有些绷不住了,眉毛紧皱,一副复杂的表情。
薛睿知道他清楚,轻轻扬唇一笑,双眼定定的看着被推远的茶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冷漠”我会查出来的,全部,一个都不放过。“
桉恙没回话,只是抬手拿起茶杯,手指摩挲着微烫的杯壁。
桉珣安一路绷着脸不想理苏格予,苏格予可不干,一路变着法儿的逗着桉珣安,闹着闹着就到了沈易恒家。
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一共7层,没有电梯,单元门的灯光有些短路,大白天的有人经过也断断续续的闪着微光,楼道里堆着各家的杂物,让人有些担心晚上回家的时候会不会撞到。
沈易恒一家住在顶楼,桉珣安手指轻叩,敲响了铁门,声音在楼道里格外清晰,甚至还可以听到楼下有家的电视在播放综艺,笑声不断。门后传来脱鞋走路的啪嗒声,来开门的是沈易恒的母亲。
李菲看到来人有些紧张,戒备的抵着门,不让门外的两人看到屋里的情况,上下打量着两人,迟疑的开口”桉律师,还有苏医生,你们怎么来了?“
桉珣安见她反常的样子有些疑惑,下意识眯了眯眼,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苏格予拽住了衣服,轻轻扯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苏格予站在桉珣安的后面,默不作声的看着李菲。
僵持了几秒,李菲紧握门把手的手稍微放松,苏格予才开口开口表明了来意,李菲多少有点不情愿,一副推脱样。
桉珣安搞不懂了,之前这一家可是很求了很多人才把案子拜托到英时律师事务所,现在却是这样。
苏格予继续说道”我这次来也代表学校,想了解一下沈易恒同学的情况,校方希望我如是汇报,所以想见一下沈易恒。“
李菲听到这话,握着门把手的手又抓紧了,她抿着嘴,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松开了紧握的手,让两人进屋。
客厅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米白色的窗帘,米色的沙发,沙发上靠着两个藕色的抱枕,白色的茶几。整体协调,就是阳台上的花不知道什么原因蔫巴的不成样子。
桉珣安环视一圈,鼻子总感觉不舒服,痒酥酥的想打喷嚏。苏格予则偷偷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鞋柜,指尖沾染了不少灰尘。
李菲招呼两人坐下,就转身去准备茶水了。
桉珣安坐在沙发的左侧,鼻子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被刺激的甚至有点想流眼泪,眼眶红彤彤的。苏格予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就起身去把窗户打开。
这一打开不得了,被晃眼的阳光一照,灰尘悉数扬起,苏格予都忍不住捂住口鼻,桉珣安更不用说了,连忙皱眉躲去了门口,试图离灰尘远些,自己有鼻炎,对于灰尘什么的很是无法忍受。
这时见李菲端着茶水出来,苏格予便开口询问道“最近都没有打扫吗?我记得易恒好像灰尘过敏,这样恐怕对他不好吧”
李菲一听,面露尴尬,干笑了两声开口“噢,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打扫”
苏格予听着话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像是不在意的询问道“是没时间呢还是压根觉得没必要呢?”
李菲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尖声反驳道“苏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格予点了下头,不好意思的抬了抬手,表示多嘴了。桉珣安站在门口神色不明的看着李菲,有些不解的盯着苏格予。
李菲像是被冒犯般的将茶水摆到茶几上,语气不善的说到“你二位要是觉得待不习惯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
苏格予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们还没见到沈同学呢。“
李菲这会儿显得有点慌张,双手交握,换了一个站姿,急促的回应道”沈易恒跟他爸爸出去了,估计要很晚才会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桉珣安这时捂着鼻口,闷闷地开口”我们可以等,等他们回来“
李菲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尴尬的说”噢,我忘了,他们今天要去他奶奶家,可能不回来了。“
苏格予和桉珣安默契的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是见不到沈易恒了。
那他们也不打算多待,桉珣安再待下去,就估计要去医院。
一上到车上,苏格予就出声了”你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桉珣安一边回头找药箱,一边闷嗖嗖的说“有啊,但说不清楚。”
苏格予探身好心的伸长手帮桉珣安拿药箱,可不巧,桉珣安也正发力去够,苏格予的手肘不巧拐到了桉珣安的额角。
“嘶....”桉珣安吃痛的捂住,毫无防备的被一撞,本就被鼻炎的影响的眼睛发酸,眼泪水半吊不吊的蓄在眼眶里。这么一撞,眼泪更是毫无防备的冲了出来,顺着眼角缓缓的划过脸庞,缀在下巴上,下一秒就落在了桉珣安黑色的裤子上,落下了一块略深的印记。
苏格予被吓了一跳,慌忙凑近“撞到哪里没有?”
“没有,没事,别靠我那么近”桉珣安下意识的后仰脑袋,与苏格予拉开一段距离。
苏格予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细微的乌木沉香,还夹杂着一点清苦的味道,好像是新鲜烘焙过的咖啡豆,若隐若现的,两个味道混在一起,不难闻。
见桉珣安后退的动作,苏格予直起了身子,但目光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就这么默默的盯着桉珣安,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还含着一丝疑惑不解之色。
桉珣安看他这愣神的样子有些奇怪,本来捂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苏格予,刚刚他的神色有些反常,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桉珣安明察秋毫的目光捕捉到了。
苏格予这会而倒恢复了常态,目光挪到了桉珣安被撞得通红的脑门上。光洁的额头上突兀的红了一块,与白皙的肤色一对比,有些扎眼。苏格予不知怎么的,有种想要用手指触碰的渴望,不自觉的探出手去。
桉珣安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逐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凑近的连指甲盖上的月牙都看的清的时候,桉珣安才意识到他的动作,微微偏开了脑袋。
苏格予自知失态,将手收回,故作掩饰的放在嘴边轻咳两声,转移话题。
“我猜沈易恒不住在那里了”苏格予掩饰着心里的异样,故作沉稳的开口。
“嗯?”桉珣安回过神,紧跟着追问道
“在李菲家里,那个柜子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印子,周围都是灰尘,所以很明显,之前去给沈易恒做心理辅导的时候,那块摆着的是药箱。“苏格予垂着眼睛,看着桉珣安卡在空调上的车载香薰,缓缓的解释道。
桉珣安觉得有些牵强,皱眉反问道“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药箱,也可能是其他东西”
苏格予不说话了,车外传来其他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显得车内格外安静。
桉珣安也没说话,眉头微蹙,表情有些紧张,总感觉下一秒苏格予就要说出什么话来了。
果不其然,苏格予略显迟疑的开口了,“其实我在那天吃完饭后见过沈易恒......”
桉珣安脸色变了,心里瞬间掀起波涛。她怎么不知道,因为对苏格予持有怀疑态度,自那天起就安排了人盯着他,但跟着人说苏格予那天去了酒吧,当时桉珣安还特地查了查这家酒吧的背景。老板刚从别人手里买下的,最近在年轻人里挺火的,传的神乎其神的。
“这不对啊.....”桉珣安在脑袋里疯狂复盘着自己找的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丝毫想不到。
桉珣安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苏格予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面部肌肉有些紧绷,眉毛下压,然后上扬,瞳孔变大,然后缩小。”嗯,有些违和....”
苏格予那双透彻的眼睛不同于平时随意的不在乎,现在正看着桉珣安,眼神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
”
薛之仪这一天过的从来没有那么憋屈过。
今天公司里空降了一个女的,冯启明还不知道抽的什么疯,把这个女的安排到了秘书的位置上。
”把我放在什么地方?”薛之仪越想越气,踏着高跟鞋就准备冲去和冯启明理论一番。“冯启明你可别忘了,这公司当初可是我求我爸给你投资的,不然早就倒闭了,你还能有今天?!”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新来的女的半个身子都快贴到冯启明身上去了,气的薛之仪将上下两排银牙咬的咯吱咯吱怪响,肺都气炸了,上前就抓住那女的头发,向后扯去。
那女的也不是好惹的,反手也揪住了薛之仪的头发,痛的薛之仪大叫,面红耳赤,开口骂人,语无伦次“你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刚来一天就想这往上爬,也不看看我是谁,给我把手撒开!啊!”
女人冷哼一声“,没教养,泼妇”,薛之仪还了得,张牙舞爪的想去抓花人家的脸。
冯启明赶紧上前两人分开,呵斥着薛之仪“胡闹,这可是唐总的女儿,专门来我们公司实习的。”
唐婉婉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人拿捏。理了理衣服的皱褶,双手环抱,冷眼睨着薛之仪,嗤笑道“外面传的可真是不无道理,安华公司从总公司分出来后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什么人都招!”
冯启明一听这话,被戳中了心事,脸色铁青。但这唐婉婉可是唐总的独生女,谁不知道唐家丫头被宠的无法无天,要是这会儿起了冲突,两家的合作可就黄了,那安华集团可就真要完蛋了。
薛之仪哪顾着这些道理,心里像是被浇了一瓢油,怒火噌蹭的往上窜,想上去给唐婉婉一巴掌,被冯启明拽着动弹不得。
她最听不得这些。这公司原先是桉家老爷子送给自己女儿桉栩焉和冯启明的新婚礼物,桉栩焉不管这些事,拿着股份而已,公司全权由冯启明处理。自打桉栩焉出事后,股份归了桉珣安,也不知怎的,公司自此开始走下坡路了。一想到这事薛之仪就气的牙痒痒,她不止一次和冯启明闹过这茬子事,但都被冯启明含糊的糊弄过去了,要不是她知道桉栩焉不可能再回来,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冯启明还余情未了。
唐婉婉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薛之仪不管怎么和冯启明作闹,冯启明都不为所动。唐婉婉还是光明正大的搬进了秘书办公室,开始了在安华集团的工作。
桉珣安那天一路无话把苏格予送回了心乐心理咨询室,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各自都在心里掂量着这事的来龙去脉。苏格予也少见的没有和桉珣安你来我往几句,两人都有事情需要去查清。
第二天下午,桉珣安开着桉恙的越野去了少管所。一身裁剪修身的褐色西装,内搭一件胸前带有褶皱的白衬衣,手腕处挂着一条精致的白金手链,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起,踏着一双小高跟来到了探视的地方。
薛拯明在里面没有受到什么欺负,这自然是冯启明塞钱搞定的。十六七的男孩,穿着少管所里统一的灰色服装,整个人有些蔫巴,尽管没有受什么欺负,但从小养尊处优的薛拯明哪受过这种委屈,每天要都被学习和干活充斥着。以往的他不是被薛之仪和她母亲带着到处去参加活动,去博人眼球,就是和狐朋狗友一起厮混,自然是没受过这种待遇的。
桉珣安打量着里面的少年,瘦了一些,但是精气神还不错,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很大,薛拯明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的·气息少了不少,不知怎么·的桉珣安突然想到苏格予也是吊儿郎当的,但不像是纨绔子弟,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慵懒随意,感觉他对什么都信手拈来,但就是懒洋洋的不想干。
薛拯明对自己这个姐姐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一直当她不存在,不像自己的母亲对桉珣安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每次当他问到都是撇着嘴,告诉他,桉珣安不是什么好人,不要想着和她亲近,她就是麻烦和她妈一样。
薛拯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开始的不是那么正常,他不讨厌冯启明,他总是对自己很好,想买什么都会答应,自己以前考得好还会摸摸自己的脑袋夸奖自己。但薛之仪不同,对自己也很好,就是每当自己成绩不如当初桉珣安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陷入一种执拗的状态,一遍一遍的逼迫薛拯明要考的更好。考的好,就是宝贝,考差了就是混蛋。薛拯明一开始是恨桉珣安的,因为她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了很多母亲的责备,但后来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开始反抗薛之仪的一切管教的时候,对于桉珣安就没那么在乎了。他一心想着和薛之仪对着干,去做那些违反校规的事情,去找寻那些所谓的可以证明自己存在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霸凌的开始也是为了给兄弟出头,后来发现暴力可以让一个人乖乖听话,可以让他对自己为首是从,那一刻自己的存在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以至于后来发现那档子事,忽视沈易恒的求饶,对此莫不关心,甚至是火上浇油,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自己可真是混蛋啊。
桉珣安对于这个弟弟是没什么好感,小三和自己父亲的孩子,自己可做不到笑脸相迎,装一副好姐姐的样子。就是因为他妈,自己的一家才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才让自己的母亲落得这副下场。冯启明同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桉珣安还是做不到和他们一家友好相处的地步。
桉珣安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冷冷的看着薛拯明,缓缓道“我不是你爸派来的救你出去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薛拯明没说话,垂着眼睛盯着自己交握的手。
桉珣安继续漠然道”不要在这装哑巴,拿出你平常欺负人那本事,进去呆了几天就转型了?我不吃这套,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
薛拯明听着桉珣安慢条斯理的话语,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之意,有些无措,终于肯抬眼看桉珣安了。无措道”我不知道,后面那些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不知道“
桉珣安挑眉观察着男孩的状态,没说话,歪了下脑袋,坦然道”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薛拯明一听愈发的不安,垂目道”你想知道什么?“
桉珣安向前一探身子,凑近玻璃,双手交握,叠放在下巴上试探道”你性取向是男的还是女的?“
薛拯明被这问题问的一吓,面色难看的皱眉瞪着桉珣安,恼火道”你是在寻我开心的吗?“
桉珣安弯了下眼睛,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怎么会呢,这事很重要“
薛拯明拿不准面前这个笑得跟狐狸一样的女人,沉思了一会儿,幽幽道”我喜欢女的”
桉珣安作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噢,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薛拯明有些难堪,脸颊有些羞涩的泛红,低下脑袋,耳根子通红,羞赧道“你这样的”
桉珣安一听这答案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样的?不错嘛小伙子有眼光,但是....“桉珣安画风一转”不要告诉你妈,我不想又被她骚扰“
薛拯明眉头皱的更深了”才不会和她说“
”嗯嗯,没错“桉珣安毫不顾忌形象的绽放笑容一边认同薛拯明的想法。
”然后,就是,你们学校....?“桉珣安凑的更近,离玻璃窗只剩一点点距离,声音透过小孔传入薛拯明的耳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薛拯明的表情,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
薛拯明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涂着豆沙色的口红,漂亮的墨色眼睛,眼尾托着一小条黑色的眼线,给眼睛平添了几分俏皮,现在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瞳孔里映着玻璃板后的自己。几秒过后,低声道”是真的,发生过很多次了”
桉珣安正色问道“你会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薛拯明不说话了,低下了脑袋,桉珣安也没出声,就这么看着薛拯明低下的脑袋,可以看清少年的发旋。
半晌过后,薛拯明说出了一个名字。桉珣安听清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心不悦的皱了起来,“不好处理啊”
薛拯明跟着薛之仪和外婆出席了那么多活动,自然是知道这个人背后是哪家在撑腰,所以讲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在担心的看着桉珣安,生怕她觉得不好处理,下一秒就丢下自己不管,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律师,但自己总感觉桉珣安不会不管自己的。
桉珣安得到了这个答案,心里是喜忧半半。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当然很好,就是不好对付。
桉珣安正垂眸思索着要怎么办才好,一抬眼就是薛拯明像只小狗一样的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不见了一样,不禁有些好笑,调侃道“怎么?怕我把你推出去挡事?”
薛拯明倒是没想过这个,只怕她不管自己,但好像桉珣安本就管不了自己,好矛盾啊。所以当桉珣安问起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先点头,但后来又反应了一下,这样不好,又赶紧摇头否定。
桉珣安看着他点头又摇头纠结的样子好笑极了,抬眼看了看薛拯明后面的电子表,时间快到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薛拯明坦然道“我不做承诺,因为不想给人不切实际的期望,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会怎么样,还有就是或许下次你妈烦的要死的时候,可以来找我,不过可能你也不想吧”桉珣安笑意盈盈的留下一段话,就转身走了。、
薛拯明看着探视的椅子表层皮面因为刚刚有人坐过的原因,稍稍凹陷了一点,现在正在慢慢回弹,刚刚桉珣安说过的话也慢慢在薛拯明的脑子里成型。“她是不是说以后可以去找她?切,才不去!”薛拯明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桉珣安的话,自己也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反驳,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事。
夜色降临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江城的夜生活,照样灯红酒绿上枝头,俊男靓女成群结队。
WINKY 酒吧向来是他们的最佳去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随着鼓点跳动的音律,在人们的身体里炸裂。叮咚杯壁碰撞,无数双手举起酒杯酒瓶碰撞,冰块起伏,混合的酒液飞溅而出......
这间酒吧的顶楼有一片露天酒吧,和下头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的音乐舒缓,三两朋友坐着闲聊,欣赏江边的夜景。
苏格予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薄衫,衣下摆鼓风,肩膀很宽,不同于在纸醉金迷里淌过的慵懒,随性的附在栏杆上,骨感的手指握住一杯威士忌, 随手腕的动作,杯里冰块啷珰。旁边探出一只白皙的手将酒杯与他的碰撞。
苏格予斜眼一扫,看清来人,嘴角不屑地微微一扯,抬手扬头将酒精灌入喉咙,转身离去。
“别走,格予”男人焦急的开口挽留。
苏格予置之不理,继续往前走去。
“格予!”男人快步赶上苏格予离去的步伐,一把将他抓住。
苏格予反手一甩,眼角微红,嫌恶的瞪着面前眉宇间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你***别碰老子,我嫌你恶心。
苏格寒听到这话,心里一揪,语气沉重的缓缓开口”别闹,我们谈谈。“
苏格予一听,冷笑道”谈个屁,没什么好谈的“转身打算离开,苏格寒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大哥的事“
苏格予脚步一顿,没继续往前。苏格寒赶紧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回去,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周末回来一趟吧”
苏格予回头,一字一句的启唇,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苏格寒,嗓音如沁着冰水一般。“凭什么?”
苏格寒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清楚他这个弟弟对于家里没什么好感,因为早些年的事情,苏格予便与家里人断了往来,不仅自己一声不吭的出了国,回来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之前父亲安排苏格予到医院任职,苏格予更是不予理会,气的父亲当晚大发雷霆。
这一次,是父亲坚持要苏格予到场,自己也不希望苏格予和家里一直僵持下去,这样对谁都没好处,更别提大哥那边情况不是很好,不得已才来找的苏格予。
苏格予见苏格寒说不出话来,冷嗤一声,转变了念头,摆摆手道“行啊,我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闹出点什么来”
桉珣安下午从少管所离开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英时律师事务所,想着和桉恙讨论一下案子的进展。谁料一推开桉恙的办公室门,里面竟然坐着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安安,你回来了啊”冯启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花了,一脸和善的看着门口的桉珣安。隔壁坐着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一脸谁也瞧不上的薛之仪,看见桉珣安的到来,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撇着的嘴还止不住的念叨“来这里干嘛”
桉珣安站在门口,心里嘀咕着“我也想问你来这干嘛?”
桉恙鼻梁上挂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精干的灰色西装,领口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衣,笑容满面的招呼桉珣安快进来。
桉珣安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夫妇两人的对面,抬手将外套脱下,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炎热的天气烤的自己喉咙干涸,正准备让小助理倒杯水进来,冯启明就殷切的将水推到了桉珣安的面前,薛之仪的脸色更黑了,将脸彻底撇向一边,仿佛再多看桉珣安一眼,自己就要掉一块肉一样。
桉珣安有点受宠若惊,拿不准这夫妻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向后靠,和身边的桉恙耳语“这是要干什么”
桉恙笑而不语,只是将手里的委托递给桉珣安。
桉珣安接过一看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一脸复杂的看向桉恙,桉恙则装看不见的端起眼前的咖啡杯,慢慢享用着,不打算管这事。
冯启明搓着双手,脸上堆着讨好,对桉珣安称赞道“安安做律师这一行好久了吧,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胜率也很高,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那么厉害的一个律师,处理你弟弟的这一个小案子很容易吧,我们刚刚查到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那只要把事情推给....这里面是我们的一点诚意.“冯启明一边眼神暗示,一边将银行卡推给桉恙。桉恙没说话,冷冷的看着推过来的卡,桉珣安越听脸色越难看,她现在知道这两人要干什么了。
桉珣安听完冯启铭的一行话默不作声,对面的薛之仪沉不住气了,轻蔑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不要不知好歹”
桉珣桉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薛之仪,随口应道“对,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不要不知好歹”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像是意有所指。
薛之仪听出来了,奈何现在有求于她桉珣安不好发作,只好忍了下来,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几分相像的人。
桉珣安微微俯身,手指缓缓的从桌上划过,往回一缩,将卡夹到了食指与中指指尖,拇指再一搓,换到另外两个指尖,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又抬眼看了看对面两个人着急的样子,不仅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哈哈,小舅,他们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竟然想着用这点钱就收买我,就想让我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桉珣安手里攥着那张卡,独自个在办公室里笑得喘不上气,花枝乱颤。桉恙挑了挑眉,纵容着桉珣安的说法,还极为给面子的回了一句“也是看不起英时律师事务了”
冯启明和薛之仪的脸色可不就那么好看的。薛之仪生气的将包包往桌上一砸,“桉珣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那边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才不会来找你这个蹩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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