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郁闷极了,本来是自己和桉珣安的美好二人晚餐,现在却成了自己,桉珣安还有苏格予的莫名其妙组合。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苏格予选的是日料,还订的卡座。
怎么坐就成了难题,萧染想和桉珣安面对面,这样两人聊天什么的都方便,但这就意味着苏格予要挨着珣安坐,这可不行,但要是让桉珣安和苏格予面对面,自己肯定受不了。萧然纠结了一路,直到店门口都没决定好。
桉珣安倒是对怎么坐无所谓,自顾自的选了一侧坐下,苏格予也紧跟着坐到了另一侧,只留着萧然站着面色纠结。
苏格予看笑话似的托着腮,眯着眼,贱笑的像只坏狐狸。桉珣安疑惑的歪了歪头,眼神询问萧染怎么了?萧染表示没什么的摇摇头,最终和苏格予坐到了一起。苏格予在一旁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等人坐定,桉珣安就把菜单递给了苏格予,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一餐肯定不便宜,这个人不会放过薅羊毛的机会的。
果不其然,苏格予毫不客气,生鱼片拼盘,A5的和牛,松叶蟹......一副不把桉珣安吃垮不罢休的架势。桉珣安对他想的一清二楚,毫不关心的移开视线,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好歹还是有些资本的,不然自己也不敢和冯家对着干,冯家那群人早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说是不要浪费钱,还不如留着给自家孙子用。
萧染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知道桉珣安家庭情况还不错,但苏格予想一出就来一出的性格,着实拿捏不准,他从来拿不准苏家的这个小公子。公然和苏家老二叫板,前些年折腾的可不得了,好不容易被苏老爷子送出了国,今年年初又回来了。本想着把他安排进自家医院,可苏格予当然不干,铁了心不愿与二哥在一个地方待,自己开了心乐心理咨询室,在行业里也算有了些许名气。这么任由他闹下去,谁知道和珣安会闹成什么样,珣安的脾气上来,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这么想着准备出声制止苏格予,谁知道这小子笑眯眯的扯了扯自己的裤腿,给了自己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萧染无奈的扶额,“放心个屁,你小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三人在吃饭期间,气氛还算和缓。喝着小酒,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萧染店里这几年改装过的车子以及苏格予在心理咨询室遇到的趣事。桉珣安和苏格予也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有时不时的开玩笑。友好的氛围一切都在苏格予问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桉律师,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啊”苏格予晃着小酒杯,歪着头,看似带着酒意,眼底的清明都不减少一丝一毫。
桉珣安一点都不惊讶会聊到这个话题,不紧不慢的夹了一筷子小菜塞进嘴里,好好嚼够次数,再慢慢的咽下去,再用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嘴角才开口“薛拯明的案子”
不出意料,苏格予对这名字很熟悉,听到这回答,支起了靠在墙壁上的身子,回正脑袋,盯着桉珣安眯了眯眼睛,眼瞳深眯“桉律师知道这个案子给沈易恒同学造成了多少伤害吗?”
桉珣安冷眼回视,挑了下眉,听不出情绪的说道“知道啊”
苏格予收起原先嬉皮笑脸的表情,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沉声开口道“那桉律师还想着帮施暴者脱罪??”
桉珣安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但没解释,她想知道这背后更多的事情,毕竟薛拯明的案子之前不是自己负责的,自己也不可能去找冯启明问的,那样会暴露自己帮沈易恒一家打官司,那之前盘算的一切都会打水漂。
所以桉珣安没解释,眼神微微一滞,抬眼看向他,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的开口“那不知道苏医生是否可以告诉我,薛拯明是怎么施暴的?”
苏格予抬眸望去,紧紧盯着桉珣安的眼睛,眼底像是有狂风卷过,厌恶的开口“我可不知道桉律师是这样的人,真是低估您了“
桉珣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哪里,比不上苏医生,知道那么多还装不知道的,除了您,估计没几个人了”
萧染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变得夹枪带棒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喝止苏格予“格予”
苏格予非但没被制止,话语脱口而出“果然你们律师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心都脏的要死,你们这种人我才不屑于配合,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包庇他们,易恒被会被侵犯那么久都不敢告诉别人!真不知道萧染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萧染怒斥苏格予“够了!苏格予!你不了解珣安”
桉珣安的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桉珣安蹙了蹙眉心,眸光意味不明,重复一遍“侵犯?““那么久?”
苏格予冷哼一声,桉珣安明白了,这位苏医生是认为薛拯明侵犯了沈易恒,但时间对不上,但也不排除薛拯明和这有关系。
桉珣安这个时候很想去见一下薛拯明,但她爹肯定不会同意,更别提薛之仪有多么讨厌自己,这么可能让桉珣安去见自己儿子。那么只能去让桉恙去安排了。
这么想着的桉珣安也不愿在这浪费时间了,和苏格予纠缠太费时间还有精力了,自己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赶着去查明。
杯盏交替,接下来的饭局变得格外尴尬。
桉珣安一心想着自己的事,一顿下来心不在焉。付完账单就起身和萧染,苏格予告别,匆匆忙忙走了,自然也忘了苏格予那句话的最后半句,萧染心情复杂极了,苏格予却不以为意,“阿染咱们换一个好吧,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萧染眉眼冷了几分,语气带了丝丝压迫“格予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哥汇报你的近况了”
苏格予瞬间乖了不少,举手作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
夜深沉,街道上霓虹闪烁,喧闹的人声鼎沸,店内的气氛却是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爸,你就不要生气。”薛之仪坐在桌子的右侧,侧着身子,弯着眉眼,双手托着酒杯,讨好的对着正坐在主位的老人笑道。
老人眉头紧皱,面露威严,紧握酒杯,听到女儿的这句话,气的胡子都快扬起来了,冷哼一声,将酒水送入口中,仍是默不作声。
“爸!”薛之仪急了,忍不住开口叫道。
“叫什么!如今这副样子还不是你自己惯的!”薛柏昌“啪”的一撂酒杯,恨铁不成钢的痛斥着女儿。
自己本来就看不上这个二婚的女婿,更别提两人差着十多岁,偏偏自己女儿喜欢,找了个这样的,一天天的不成气候,还不如他那个女儿来的有出息。现在好了,两人惯出的好儿子竟然在学校闹出这样丢丑的事情,还想让他去解决,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薛柏昌越想越气,丝毫不顾自己的女婿还坐在自己对面,没好气的说“没本事就不要作,看你找的什么窝囊人!”
冯启明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有求于他老丈人。只能硬着头皮,在薛之仪的眼神威胁下,不情愿的端起酒杯,鼓足勇气对薛柏昌开口“岳父啊,这杯我敬您,就算是当作谢礼了,拜托您把拯明接出来,孩子在里面可受苦了”
薛柏昌不吃这套,一吹胡子,睨了姿态快低到桌子面上的冯启明,冷漠的开口“我看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才好,一身臭习惯,我要是他爹,非得拿皮带抽他不可!”
老头子早年在军队里,脾气上来了谁都劝不下去。这个尴尬得时刻,薛之仪的继母陈黎开口打断这段不愉快的对话。
“好啦,老薛,之仪还小,不知道这么教育孩子,你要是看不惯,就把拯明假期接过来,你亲自教嘛,小心你的心脏,都多大人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小辈争,真的是!”
陈黎的一番话也算是缓和了薛柏昌的臭脾气,老头子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这会反倒是薛之仪的脸色不好看了,“这女的算哪根葱?现在来这搅稀泥!爸现在这么生气指不定就是这女的绕的!“
冯启明见状赶紧开口”那岳父我这杯自罚,不该惹您生气的,也算谢谢妈了!“说完就准备把酒灌下去,谁料薛之仪不干了,撇着嘴”翻着白眼开口道“妈什么妈,她才不是我妈,我妈还没死呢!她就一小三!”
”之仪!“冯启明慌了,”这话怎么现在说啊!“
果不其然,”薛之仪!你怎么讲话的?啊?是不是我平常太惯着你了?”薛柏昌震耳欲聋的吼声在不大的饭厅里来回冲击着,冯启明被吓得手里的酒杯差点交代在这了。
“她本来就不是我妈!“薛之仪固执的叫道,冯启明怕俩父女干起来,怕自家儿子真要在少管所里一阵了,慌忙拽着薛之仪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
陈黎也赶紧拉着薛柏昌,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别气别气,医生说过了!“薛柏昌面色涨红,颤抖的手指指着薛之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薛柏昌最听不得有人说陈黎的坏话,本来是陈黎不嫌弃自己拖家带口的,含辛茹苦的照顾薛家那么长时间,可薛之仪还不知好歹,一心顾着那个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自己不想破坏母亲在儿女心里的形象,从没提过这茬事,但不代表可以这样诋毁陈黎。
这顿饭局不欢而散,让薛柏昌找人捞自己儿子的事也不了了之。冯启明觉得自己最憋屈,现在要安抚老丈人,回家还得哄薛之仪,这一天没一刻是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