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煜王府之时,军医陆鸣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他原本以为只需看看有没有伤及内里即可,可是搭脉之后大惊失色,陆鸣神色凝重问道:“邪气入体,心肺受损,寒凉之气郁结于里。只是又受一团火气护体,才能拖延至此时!如若高烧后泄了这火气,恐......要如当年那般了。”
夏至早已泣不成声,“将军,将军她昨晚跳了锦鲤池!”
闻言,晏熙拍案而起,紫檀木桌应声而裂。紧抓夏至的手腕问道:“何时?为何?”
夏至被抓的痛了也不敢出声,通红着脸回禀:“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的时候,就见将军跳了下去!可是今早醒来时并没有异样啊!奴婢该死,应该寸步不离的!”
陆鸣见晏熙不撒手,忍不住上前去掰他的手指头,晏熙这才意识到,慢慢放开了夏至,喃喃道:“罪该万死的,是本王!”
陆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夏至忙揪着他不放,“陆大哥,伤口,伤口你还没看呢!”
陆鸣听了这话,一边惊恐的看向晏熙,一边心想,这丫头是盼着我早亡吗?“夏至姑娘,表症无碍,煜王自会处理,无需在下,你先随我去熬药吧,咱们得提前准备着了。”
屋内只剩下晏熙和苏凌两人,晏熙替苏凌褪去满是鲜血的衣衫,尽管陆鸣已经施针,避免苏凌会因过度疼痛醒来而喘哮不止,晏熙还是极尽小心翼翼。
药刚上好,楚离也恰巧出现,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肃立在门前。晏熙看到后,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便提剑离开,走到楚离身侧吩咐道:“告诉陆鸣,寸步不可离。”
李大奎看着面前一桌子丰盛美食,大声喊叫:“我是禁军副统领,奉陛下旨意,何错之有?即便执行上有所欠缺,也是陛下治罪,轮不到你们,送行饭,老子留给......”
牢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抬着一把椅子摆在牢房正中间。副统领依旧耿直着脖子,直到后面的晏熙出现,副统领扑通跪了上去,大气都不敢喘。
看不出任何情绪,晏熙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副统领。片刻的功夫,副统领就坚持不住了,不说话的晏熙比阎罗王还可怕,如芒在背的折磨比死还难受。
“王,王爷,卑职奉命行事,当时,也多有无奈,但是绝对没有真的按照军棍的方式打,兄弟们手上留着呢!真的留着呢!苏将军虽是女儿身,但不出几日,定能好呢!”副统领拼命的解释着。而后,又一次陷入寂静。
少顷,晏熙才缓缓开口:“十成的力道,是陛下的旨意?”语气虽然平静,却满满的尽是杀意。
楚离重重捏住副统领的肩膀,“副统领,想好了再说!狡辩用了多少力道救不了你!说你该说的才行。”
副统领瘫坐下去,看来他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只能保全一个了。于是咬着牙说道:“并非陛下的旨意,行刑之前,高公公来过。是卑职自作主张的,卑职的弟弟曾在苏将军手下,只因犯了点小小的错误,便被苏将军重罚。卑职怀恨在心,趁此机会报复苏将军。卑职罪该万死,要杀要剐任凭王爷发落。”
晏熙冷哼道:“你荣升副统领的职位,想必相爷在背后没少使劲儿吧,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动用你,更不会轻易弃了你,那么是谁找了你?”
“卑职受相爷赏识,但是绝对忠于陛下的,无人找过我,这一切都是卑职的报复。”
“放了吧。”晏熙起身后提剑离开。
副统领听见“放了吧”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半天才大喊道:“王爷!感谢王爷不杀之恩,卑职万谢!”伏地久久不起。
楚离蹲在他面前,一脸可惜之情说道:“副统领糊涂啊!真生或是假死你都没有看清楚,谢什么谢啊!你打了煜王妃,还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那个人会怎么想?我家王爷给你真生的机会,你却,哎,糊涂啊大人!”
副统领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楚离,浑身颤抖而不能自控,追悔莫及,连忙哭喊道:“王爷!王爷!胡婉儿,是她,相国千金抓了卑职的一家老小啊!王爷,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小儿才三岁啊,王爷!”
见没有得到晏熙的回应,副统领死死拉着楚离的胳膊一个劲儿摇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拉着我做什么啊,再不放手,你那三岁小儿真就被你害死了。”
楚离的话音刚落,只见副统领抽出楚离的朴刀,挥刀砍下自己的一只臂膀。“卑职赔罪的诚意,还望煜王妃笑纳!其余执杖的兄弟只是听命与我,还望王爷高抬贵手,待到卑职与小儿相见,自会以死谢罪。劳烦楚副将带话。”说完副统领就疼晕过去。
等到晏熙回到煜王府的时候,苏凌已经醒了过来,正如陆鸣预料的那样,苏凌高烧不退,喘息极度困难,一口气有,一口气无的喘哮,多年前,苏凌也是这样,差一点就留不住了。想到此,晏熙一把揪过陆鸣,“药丸喂了吗?”,看见陆鸣连连点头,显然并不见效。晏熙拽着陆鸣,说道:“针,扎针,当年陆老就用的这个法子。”
陆鸣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行,我,我没学会,我爹只教了一回就去了!”
晏熙一把将陆鸣推了出去,“那把她扎晕你总会吧。”
“会,会,这个我行。”陆鸣觉着总算有能用上自己的地方,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还不快去。”晏熙吼叫道,然后掌握剑刃,瞬间鲜血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