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每日三碗喂下,苏凌的喘息终于渐渐平缓,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一日,苏凌终于有了些意识,却没有力气睁开双眼,恍惚间听见陆鸣的声音。
“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王妃渡阳气啊,我爹生前说,那样她就彻底的好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啊。她要再不醒,你恐怕也保不住了,难不成要喝干你吗?”
当晏熙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苏凌暗自庆幸:他还在,他还在。接下来就听见陆鸣哎呦声和晏熙的怒斥声。
“你个庸医,要不是你不学无术,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要不是陆老的面子,本王定发配了你。”
陆鸣捂着后脑勺回怼道:“我只是不会扎那一针而已,陆氏其余的真传,我皆习得,休要诽谤我陆氏第十九代传人!要是没我,那一年你俩就天人永隔了。等你渡阳气的时候,还得用我,小心我到时候撂挑子不伺候了。”
苏凌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虽说听不不懂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但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陆鸣的那声哎呦,尽管没有看到,她却很肯定是晏熙敲打了陆鸣的后脑勺,为什么呢?
正想着,鼻息间浓重的血腥味,引得苏凌剧咳不止,废了好大的力气强行抬起眼皮,这才看清,眼前只是一碗汤药,又看到晏熙的手掌包裹的白纱,疑惑地问道:“你受伤了?”
晏熙轻轻吻在苏凌的额头上,“无碍!”他轻描淡写道:“一时失神,被楚离伤的。”
看着陆鸣给苏凌号脉,所有人的心随着陆鸣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的眉头忽上忽下。
久久,陆鸣才开口道:“虽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亏得那股丹田生出的火气,护得了这丫头,再加上王爷的……那个贵气护着,算是有惊无险,雨过天晴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唯有陆鸣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如若刚才说漏了嘴,恐怕不止是发配那么简单了。
虽然喘哮之症有所好转,但是仍不能下床活动,向来这样,苏凌早已习惯,之前带兵打仗,每每受伤,都要好久才能愈合。
这日,苏凌趴在床上,羞涩到整个头埋进软枕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晏子安,你出去,让夏至来上药!出去!”
晏熙根本没听清苏凌在说什么,因为院外胡婉儿那高调而尖锐的声音差点震破了晏熙的耳膜。“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
胡婉儿看似来势汹汹,但真到了主屋门前,也是不敢轻易闯进去的,只是站在院子里啼哭?
凭她哭的多大声,晏熙依旧不紧不慢的给苏凌抹完最后一层药膏。这才对门外跪了许久的楚离说道:“没跟本王之前你是狼,跟了本王之后变羊了?你回南疆吧!”
楚离一听这话,委屈巴巴的噘着嘴说道:“王爷让末将走,那不如杀了我!这差事末将没办好,罪该万死。可是,可是任凭谁也办不成啊!反正我不走!”
苏凌听见女人的哭声,这才把头抬起来。重生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她差一点都忘了,晏熙还有一个侧妃!前世,胡婉儿当着她的面,不仅掐死了夏至,还摔死了她仅有三个月大的侄儿,只为让她生不如死。
想到前世种种,苏凌回头白了一眼晏熙,反讽道:“煜王真是娶了一位好侧妃!当年,王爷和她的姻缘一度被传为佳话呢!什么非她不娶,什么有她在,绝不立正妃之位。煜王还真是痴情呢!”
虽然晏熙听的一头雾水,却十分喜欢苏凌此时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看着苏凌,晏熙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旁边的夏至都看傻了,心想:原来这煜王爷会笑啊!还有自家将军,怎么大婚之夜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看这神情,哪是对王爷恨之入骨啊,明明是郎情妾意嘛!
晏熙满眼宠溺的反问道:“试问真若那般痴情,为何还要求娶凌儿呢?”
这也是苏凌的疑惑,苏凌痴痴的想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不知道,晏弘业说......苏凌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抿嘴收声。
嘴角向下的弧线,眼眸中阴霾的黑色,让屋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夏至手里的汤药掉落摔的稀碎,寂静中不愿意听见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楚离,本王就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嫌弃这差事难办,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同样是威胁的话,可是态度却大不相同,晏熙的这句话明显是动怒了,跟随了他多年的楚离自然听的出来。不容多想,楚离硬着头皮起身,拉着胡婉儿就往外拖。
“楚离,你个混账,胆大包天了你,太皇太后的懿旨在此,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满院子的人看到胡婉儿高高举起的懿旨,无不敢不跪的,楚离也只能再次乖乖的跪下。胡婉儿的巴掌如同拨浪鼓般扇在楚离的脸上。
“够了!”
苏凌抽出夏至腰间的飞镖射了出去,如同闪电一般从胡婉儿的眼前飞过,只需偏离半寸就是插进脑袋里了,胡婉儿吓得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