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芸一听,抬眸看了一眼萧奕所在的屋子,道:“他以为自己是金元宝啊,本姑娘压根就看不上他。”
语毕,她便扬长而去。
“乡下野丫头就是没见识,我家公子可比金元宝要强多了。”石头气愤地叫道。
“石头!”萧奕喊了一声。
石头进屋,嘟嘟囔囔地说道:“大人,那野丫头真是……”
“住口!”萧奕愠怒,“本官平日怎么教你待人的?”
“应以礼待之。”石头低下头,轻声说道。
萧奕道:“那你方才如何待她?”
“公子,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骂她是野丫头了。”石头说完这句话,头低得更很了。
萧奕“嗯”了一声,就让石头继续找杀人凶器。
谢子芸回到了家中,吴氏在灶房里烧柚子水给谢子奇去晦气,瞧见谢子芸,喊道:“子芸,你快来帮我烧柴禾。”
谢子芸应了一声,来到灶洞旁坐下,一边烧柴火,一边沉思起来。
周寡妇的男人是五年前病死的,之后她就带着女儿刘菲菲过日子。
在这期间不乏有些男人想要娶她,但那刘老婆子就是死活不同意,于是她只好断了改嫁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留在刘家。
刘老婆子的小儿子刘雄是个屠户,这些年生意做得还不错,对周寡妇颇为关照,周寡妇的日子过得倒还不错。
除了刘雄之外,谢子芸还记得有个叫做张大牛的男人和周寡妇走得也较为亲密。
张大牛是周寡妇的邻居,现已是不惑之年,不曾娶过媳妇,时常主动帮助周寡妇干地里的活儿。
村里的有眼之人,都明白张大牛对周寡妇是别有用心。
但在谢子芸的印象里,这个张大牛虽然壮得如牛,可他的脾气却是顶好的。
像他这样的人,会是杀人凶手吗?
谢子芸潜意识里是不相信的,不过她也不会就此将他排除在外。
她相信,只要知道周寡妇腹中的孩子爹是谁,那凶手也会随之露出水面……
与此同时,衙门里的人终于来了。
来的是几个捕快,至于那位老仵作,正如萧奕猜想那般,不能及时赶来验尸,只能让这些捕快把尸体带回去给他检验。
萧奕带上捕头朝着里正家方向走去,而其他的捕快,都被留下来看守死者和寻找线索。
萧奕一来到里正家,也不与他客套,就直接询问死者生前的事迹。
里正如实叙述完,萧奕就陷入沉思中。
捕头王多禄低声提议:“大人,要不属下去把张大牛给押过来?”
“那张大牛一直对周寡妇献殷勤,我看他居心不轨,有可能真凶就是他!”里正附和着捕头的话。
萧奕摇摇头,说道:“张大牛既然对死者爱慕有加,那就不应该杀害死者。”
王多禄不认同萧奕的话,辩解道:“他有可能是因爱成恨,一时恼怒之下杀了死者,这也不无可能。”
“若是一时恼怒,杀害死者后凶手就该清醒,没理由还会摧残死者尸身。”萧奕自有推断。
王多禄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对方可是未来的主子,他不好顶嘴。
里正见状,连忙斟茶伺候,萧奕伸手制止了。
“本官再去问问死者的邻居,说不定昨晚有人看到可疑人物。”萧奕没再坐下去,转身就去了周寡妇旁边几户人家询问。
村子里的人都没敢出门,就怕惹麻烦上身。
萧奕来到了张大牛家,张大牛惶恐不安地将他迎入屋内。
“大人,您这找草民有什么要紧事?”张大牛有些惶恐不安,双手不断地抓着衣襟。
萧奕打量了一下张大牛,说道:“本官是想问问你,昨夜你可有听到周寡妇家有什么动静?可有见过谁人去了她家?”
张大牛摇头如拨浪鼓,紧张道:“没有,大人,草民昨晚睡得早,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萧奕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深思片刻,语气颇为冷厉地说道:“按我朝律法,隐瞒案情不报者,按同谋罪处。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到时候本官查出来,你可别怪本官铁面无情。”
张大牛狠狠地点着头:“大人,草民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萧奕凝眸道:“你倾慕死者是与不是?本官发现死者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那孩子可是你的?”
“孩子?周寡妇怀上了?”张大牛错愕一下,随后‘噗嗵’一声就跪在地上,“大人,草民是倾慕于周寡妇,但草民是冤枉的,草民什么都没干,那孩子不是草民的。”
萧奕将茶碗磕了一下,喝问道:“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周寡妇家里没男人,除了你,还有谁进去过?”
张大牛吓得一身冷汗,结舌道:“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那周寡妇的小叔子刘雄也时常去看望她。”
“他是去照看刘家老婆子的,而且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去,不是吗?”
萧奕的话才落下,那张大牛就开口:“不是的,大人,他,他……”
“他怎么了?”萧奕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张大牛声音细如蚊蝇:“他……经常夜里去周寡妇家的。”
萧奕对于张大牛的话一点也不惊讶,站起身子,道:“那本官就去刘雄家问问,看他如何做解释。你且留在家里,不得外出,听明白了吗?”
张大牛颔首,目送萧奕离开。
萧奕带着王捕头又去其他邻居问了问,情况与张大牛说的差不多,刘雄经常傍晚入夜时分去了周寡妇家送肉。
最后,他们来到刘雄家,刘雄正好和媳妇唐氏在吃饭,看到他们来,连忙上前迎接。
“大人,您辛苦了,这一天肯定累坏了吧?您吃了没有?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在寒舍吃一顿?”刘雄是个屠户,时常进县城,见过一些世面,对于那些恭维的话,自然是张口就来。
萧奕摆摆手,道:“本官还没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吃不下东西。”
话落,他将刘雄家里里外外打量一遍。
“大人,吃饱了才好查案。”刘雄劝说道,“要是为了我家嫂子的事饿坏了您,那我们刘家可担待不起。”
萧奕点头道:“那你便把你所知晓的告诉本官,本官也好早些结案。”
刘雄愣了一下,随后道:“草民知晓的都告诉大人了,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