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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高高在上的‘赐他和离’,让顾霆烨猛然一怔,随即脸色难看无比!他死死盯着迟瑾初,她那平静的神色让顾霆烨胸口翻涌的情绪都化作愤怒。“如此,多谢公主。”他双手交握,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主角:顾霆烨迟瑾初 更新:2023-04-11 0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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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霆烨迟瑾初的其他类型小说《顾霆烨迟瑾初免费小说》,由网络作家“顾霆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句高高在上的‘赐他和离’,让顾霆烨猛然一怔,随即脸色难看无比!他死死盯着迟瑾初,她那平静的神色让顾霆烨胸口翻涌的情绪都化作愤怒。“如此,多谢公主。”他双手交握,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一句高高在上的‘赐他和离’,让顾霆烨猛然一怔,随即脸色难看无比!
他死死盯着迟瑾初,她那平静的神色让顾霆烨胸口翻涌的情绪都化作愤怒。
“如此,多谢公主。”
他双手交握,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迟瑾初心中刺痛,攥紧了手中酒杯。
隔着雨幕,两人久久对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宫人。
他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长公主,陈将军兵败,前线告急!”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迟瑾初陡然冷肃的脸色。
“准备马车,回宫。”
……
当夜,御书房内吵翻了天。
“陛下,陈将军战死,闻将军远在南境,余下将领只怕难以抗衡北疆……”
“不若派使者求和……”
“不可!北疆兵马直下中原,岂是求和就能停止战事?”
殿门紧闭,迟瑾初听着耳边吵闹,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厚重殿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沉闷声响。
所有人都诧异地停下话头,看了过去。
来人逆光而立,随着他踏入大殿,一阵铁片碰撞之声随之而起。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驸马顾霆烨!
他身上穿着先皇御赐顾老将军的盔甲,沟壑处依稀可见早已干涸的血迹!
迟瑾初下意识站了起来,看着顾霆烨越过众人走到龙案之下,重重跪下,眼里是一往无前。
“臣顾霆烨,自请领兵出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迟瑾初只感觉殿内重臣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扫向自己。
她攥紧了手,心里复杂难言。
顾霆烨恍若未觉,扬声道:“北疆地势复杂,朝中将领无人了解全貌,唯臣曾与北疆诸部交战十余次!”
他叩首在地,掷地有声:“此战不胜,臣听凭军法处置!”
一言出,满堂静。
气氛渐渐沉重。
半晌,皇帝正要开口拒绝,一个声音却先响起:“本宫也觉得,驸马是最佳人选”。
竟是迟瑾初!
顾霆烨心里一震,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然抬头看向迟瑾初。
四目相对,可迟瑾初眼中的情绪,他竟怎么也看不懂。
群臣见此,纷纷上言赞许。
皇帝终于缓缓点头。
商量完战事安排,从宫中出来,已经是第二日。
顾霆烨跟在迟瑾初身后,发现她自出了宫便一言不发。
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烦闷,不由出声:“臣,多谢公主成全。”
迟瑾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晨光熹微,顾霆烨蓦然发现她似乎清瘦许多。
他不由拧起眉心,还没说什么,便听迟瑾初道:“十日后你便要出征,我会准备好一切军需物资,你放心上战场。”
顾霆烨回过神,压下心中情绪:“劳烦公主。”
成婚三载,他与她仍旧只有一句疏冷的‘劳烦’,再无其他。
迟瑾初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迟瑾初一直忙着准备军需。
这日,她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金丝软甲去找顾霆烨。
顾霆烨随手接过,淡道:“多谢公主。”
却是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迟瑾初抿了抿唇,忽然瞅见他抬手时,外衫下隐隐露出内甲的形状。
她一怔:“你已备好内甲了?”
话刚落音,她便见顾霆烨眼里闪过一丝柔意:“故友准备的。”
能为他缝制贴身软甲的故友,除了云筝,还能有谁?
迟瑾初眼神微黯,还未开口,却听顾霆烨道:“出征名单上,还请公主加上云筝的名字,她师承太医令,医术高明,已向我报名做随行军医。”
迟瑾初又是一愣,良久后开口:“你带上她,就不怕她出事吗?”
顾霆烨没有丝毫犹豫:“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迟瑾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顾霆烨却已经站起身:“公主,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直至离开,他都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迟瑾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
转瞬间,便到了出征之日。
大军开拨行至京郊外。
云筝声音不平:“烨哥哥,你都要出征了,公主竟然都不来送你……”
顾霆烨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目光一转,突然凝住。
前方,迟瑾初身着轻甲,坐在马上与他遥遥相对。
“顾将军,本宫奉圣命,前来督军。”
第7章
迟瑾初手中赫然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顾霆烨骤冷的眼神凝在迟瑾初身上,似乎要看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臣顾霆烨,接旨!”
马蹄声踢踏。
迟瑾初策马走到顾霆烨身前,缓缓道:“顾将军,继续出发吧。”
顾霆烨随即起身上马,冷冷开口:“前线战况吃紧,大军急行,公主既要跟着,就不要叫苦。”
说罢,他策马前行,不再多看迟瑾初一眼。
迟瑾初抿紧唇坚定跟上。
天色渐暗,暮色苍茫。
顾霆烨才下令大军驻营休息。
迟瑾初看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令行禁止,不由有些惊讶。
遥望正在安营扎寨的将士们,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顾霆烨是天生的将才,而自己,像极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
幸好……很快他便能摆脱了。
见顾霆烨安排好一切后朝她走来,迟瑾初立即翻身下马,身体却猛地一个趔趄!
在此之前,她从未骑马一整日。
眼看就要摔倒,顾霆烨立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迟瑾初还未回神,便听顾霆烨冷冷道:“今日不过是第一日行军,公主素来养尊处优,既承受不住,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放心,本宫绝不会拖累将士们。”迟瑾初竭力站稳,语气坚定。
顾霆烨心中莫名烦闷,接着便松了手。
“那便请公主早点歇息。”
营帐中。
迟瑾初坐在桌前,从随身的箱匣中拿出一块木牌。
只是普通木牌,却因为经常被人抚摸而泛着光泽。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顾霆烨会守护迟瑾初一生一世。
迟瑾初静静凝视着木牌,想起父皇病逝那年。
先皇后去世后,先帝没有再娶,后宫中也只有两个孩子,就是先皇后所诞下的公主迟瑾初和太子迟明稷。
迟瑾初在先帝的万千宠爱下长大,身为公主,却和太子一样,在御书房上课,甚至有自己伴读。
但即便如此,若不出意外,她和历朝公主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意外发生了,先帝突然离世。
太子年幼,外敌虎视眈眈,朝野内忧外患。
迟瑾初跪在先帝灵前,又悲痛又惶然。
那时,是顾家守住了这个国家。
顾老将军披甲上阵,顾家长子顾扶苍镇守朝廷,连当时年幼的顾霆烨都护在她和太子身边。
迟瑾初还记得顾霆烨当时送给她木
迟瑾初手中赫然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顾霆烨骤冷的眼神凝在迟瑾初身上,似乎要看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臣顾霆烨,接旨!”
马蹄声踢踏。
迟瑾初策马走到顾霆烨身前,缓缓道:“顾将军,继续出发吧。”
顾霆烨随即起身上马,冷冷开口:“前线战况吃紧,大军急行,公主既要跟着,就不要叫苦。”
说罢,他策马前行,不再多看迟瑾初一眼。
迟瑾初抿紧唇坚定跟上。
天色渐暗,暮色苍茫。
顾霆烨才下令大军驻营休息。
迟瑾初看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令行禁止,不由有些惊讶。
遥望正在安营扎寨的将士们,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顾霆烨是天生的将才,而自己,像极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
幸好……很快他便能摆脱了。
见顾霆烨安排好一切后朝她走来,迟瑾初立即翻身下马,身体却猛地一个趔趄!
在此之前,她从未骑马一整日。
眼看就要摔倒,顾霆烨立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迟瑾初还未回神,便听顾霆烨冷冷道:“今日不过是第一日行军,公主素来养尊处优,既承受不住,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放心,本宫绝不会拖累将士们。”迟瑾初竭力站稳,语气坚定。
顾霆烨心中莫名烦闷,接着便松了手。
“那便请公主早点歇息。”
营帐中。
迟瑾初坐在桌前,从随身的箱匣中拿出一块木牌。
只是普通木牌,却因为经常被人抚摸而泛着光泽。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顾霆烨会守护迟瑾初一生一世。
迟瑾初静静凝视着木牌,想起父皇病逝那年。
先皇后去世后,先帝没有再娶,后宫中也只有两个孩子,就是先皇后所诞下的公主迟瑾初和太子迟明稷。
迟瑾初在先帝的万千宠爱下长大,身为公主,却和太子一样,在御书房上课,甚至有自己伴读。
但即便如此,若不出意外,她和历朝公主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意外发生了,先帝突然离世。
太子年幼,外敌虎视眈眈,朝野内忧外患。
迟瑾初跪在先帝灵前,又悲痛又惶然。
那时,是顾家守住了这个国家。
顾老将军披甲上阵,顾家长子顾扶苍镇守朝廷,连当时年幼的顾霆烨都护在她和太子身边。
迟瑾初还记得顾霆烨当时送给她木牌时说的话:“公主,有我在,有顾家在,你别怕。”
那之后的几年,顾扶苍战死,顾老将军战死,顾家军十不存一。
顾家为这个国家,为迟家,已经付出了太多。
迟瑾初无以为报,如今,只能拼死护住这顾家最后的血脉。
正出神,帐外传来侍卫李风的声音:“启禀公主,第一批粮草已经到达营外,请您指示。”
回过神来,迟瑾初收起木牌。
她掀开帐帘,思索片刻道:“随我去请示将军。”
李风是迟瑾初从宫中带来之人,闻言不解开口:“您是公主,又是督军,为何还要去请示驸马?”
迟瑾初眉一皱,郑重看向李风:“你记住,这是在军中,将军的命令才是重要的。”
“……是。”李风张了张嘴,点头应是。
走到主将营帐,迟瑾初让李风留在原地,自己上前要掀开营帐门帘。
却陡然停住了脚步。
她听见顾霆烨的声音:“你再等等,最多三月,我就能遵守约定娶你。”
冷风吹过,迟瑾初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僵在原地。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云筝脸色瞬间苍白,顾霆烨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迟瑾初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顾霆烨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云筝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迟瑾初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迟瑾初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顾霆烨。
这是第一次,顾霆烨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迟瑾初缓缓起身。
……
顾霆烨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迟瑾初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迟瑾初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顾霆烨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云筝那样做些实事!”
迟瑾初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顾霆烨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迟瑾初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6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迟瑾初上前一步,轻轻靠进顾霆烨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顾霆烨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顾霆烨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迟瑾初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迟瑾初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迟瑾初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顾霆烨穿戴整齐时,迟瑾初突然叫住他:“霆烨。”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迟瑾初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顾霆烨眉心拧起,不知道迟瑾初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迟瑾初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顾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迟瑾初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顾霆烨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迟瑾初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迟瑾初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迟瑾初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迟瑾初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迟瑾初,你快死了。”
迟瑾初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迟瑾初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顾霆烨正式率军出击。
迟瑾初留守庆城,临行前。
迟瑾初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顾霆烨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迟瑾初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和离书最终没被顾霆烨接过。
大战在即,迟瑾初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迟瑾初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顾霆烨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迟瑾初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迟瑾初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迟瑾初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迟瑾初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迟瑾初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迟瑾初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顾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迟瑾初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0
……
前线,顾霆烨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顾霆烨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云筝拉住他:“烨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顾家报仇吗?”
顾霆烨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云筝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迟瑾初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迟瑾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迟瑾初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迟瑾初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
迟瑾初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城门传来‘轰隆’一声。
北疆动用了攻城塔!
雷鸣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庆州城。
迟瑾初刚着众人来到城楼,北疆首领策马前行,开口喊话:“打开城门,交出中原长公主,饶你们不死。”
迟瑾初眼神一动:“只要交了人,你们便不屠城?”
“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屑说谎。”
迟瑾初沉声开口:“你们退后一里,给我们一个时辰考虑。”
回到城楼下,玄清急切开口:“他们的话不可信,北疆人只想用公主作为筹码,如果真遂他们的意,中原危矣!”
迟瑾初一字一顿:“但只有活着的长公主才是筹码,不是吗?”
迟瑾初平静至极:“我是公主,绝不能死在敌军手中,更不能被敌军生擒,如今以身殉国,还能换满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儿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场的将领被震住。
迟瑾初朝他们笑了笑:“与诸位共战一场,已是幸事。”
随后,她衣袂翻飞,大步走向城门。
一个时辰后,迟瑾初站在了北疆首领面前。
她微微仰头:“首领需谨遵诺言,名满天下的玄清大师可是见证!”
首领狞笑:“那是自然,来人,去把她……你做什么!”
他话刚落音,就见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她带着狠烈与决然,将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驰三日,离庆州城还有十里的顾霆烨突然心中一痛,险些栽下马来。
“将军!”
顾霆烨猛然捂住心口:“无事!”
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背上摔下:“将军,庆州失守!”
顾霆烨瞳孔一缩,急声问:“公主可有落入敌军之手?”
“并未。”
顾霆烨心里一松,却听那人哽咽:“公主说她绝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杀。”
“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国!”
顾霆烨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长枪微微发颤。
下一刻,他挥动马鞭朝前冲去!
漆黑城墙已出现在眼前,顾霆烨看向城门,瞳孔骤缩!
城楼之上,北疆旗帜飘扬!
城门之下,迟瑾初胸膛赤红,被吊在半空!
第11章
顾霆烨眼底瞬间泛起赤红。
他死死盯着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浑身感官都好似离他远去。
蓦的,他胸膛处涌起一股难言的闷痛,顾霆烨从马背滚落,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迟瑾初,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这时,副将也提前赶到了现场,见到不远处那道人影,也是一惊。
但还是先扶起了顾霆烨:“将军,……节哀。”
顾霆烨挥开他的手,突然道:“这一定是北疆人的计谋,一定是。”
副将一怔,随即眼眶泛红,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顾霆烨豁然转身:“让大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夺回庆州!”
副将急道:“将军,我军疲累,是否让他们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着北疆刚攻下庆州攻城,难道还要等到他们弄清楚城中布防,将庆州变成铁桶一块再去打吗?”
副将恍然,拱手正要朝后去,又听顾霆烨道:“等等。”
副将回头,却见顾霆烨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诈多变,一定不会将希望放在那个承诺上,你立刻联络城中暗线,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毕。”
“若得到肯定答复,计划不变,若不是,那攻城之战我们便等等。”
副将领命而去。6
顾霆烨再度将目光投向那道无声无息的身影,眼中难掩痛意,却又抱有一丝期待。
或许只是天色昏暗,北疆找了个跟迟瑾初差不多的人来动摇他们的军心,那人脸都看不见,不一定是迟瑾初……
这么想着,他胸口的闷痛微微散去几分。
寒风簌簌,顾霆烨就这么站在密林中,眼神时不时朝庆州城看去,以亮起的房屋来判断北疆对庆州城的掌控。
启明星升空,副将终于再度回来。
“将军,庆州城内百姓早在昨日午时就开始分批撤离,如今城中留着的百姓,不足百人。”
顾霆烨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是!”
顾霆烨恍惚的看着庆州城的方向,直到云筝走到他身边。
“将军,那是……长公主吗?”
云筝纵然带着对迟瑾初的恶意,此刻却也声音有些发颤。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养尊处优的迟瑾初,竟会做出如此壮烈之举。
为求百姓平安,以命殉国!
她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
可云筝望着远处那道身影,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顾霆烨的沉默。
云筝看向前方男人挺拔的背影,片刻后,眼里浮现起一点喜色。
迟瑾初已死,那她与他之间,便再也没有阻碍了。
她和顾霆烨青梅竹马,若不是迟瑾初横插一脚,他们怕是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些,云筝心底的震动缓缓褪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顾霆烨身形一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云筝也愣住了。
庆州城楼上,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漆黑城墙为背景,那道素衣如此显眼,一点点上升,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顾霆烨突的攥拳,喃喃道:“怎么会?”
可随即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朝云筝道:“你就待在这里。”
下一刻,云筝惊骇的看着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庆州城冲去!
此刻的庆州城楼上,玄清满脸淡然看着北疆首领:“多谢施主。”
粗狂狡诈的北疆首领眯起双眼,言语上却恭敬不已:“佛子言重了。”
他看向被拉上来,安详至极的女人,沉声道:“佛子可知,她哪怕死了,对北疆与中原的战事,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助力。”
玄清捏着佛珠,目光平静的看向他:“北疆若要一统天下,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还是不要做,若要靠着一具尸体才能达成所愿,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北疆首领心底涌起怒气,却碍于眼前的人身份不好发作。
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玄清眼中,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玄清表面越是平静,心里的杀意就越重。
他抱起迟瑾初,无惧北疆首领的凶狠目光,朝城楼下走去。
北疆首领身边一个人开口:“王上,难道就任由这和尚带走中原的长公主?什么佛子,肉体凡胎,杀了……”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耳边一凉,下一刻,钻心的疼痛便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左耳,却只摸到满手鲜血和空荡!5
北疆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属下,厉声道:“既然耳目这么不灵通,便也没必要留着了!”
“你以为本王为什么答应他?你以为玄清只是区区一介佛子?我告诉你,杀了他,北疆必亡!”
下属被震的连痛的忘了喊,这是第一次,他在首领眼中看见隐隐的恐惧。
北疆首领开口:“派一队人看着城楼,攻下庆州大功一件,让儿郎们好好休息。”
下属颤着身体跪伏在地,直到北疆首领离开,才勉强直起身子。
他疼的浑身发麻,自然也无暇顾及城楼上的布防,踉跄着冲进了房间。
于是,顾霆烨一人一骑,竟真的冲到了城墙之下。
直到勒马停住,顾霆烨才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搏动。
他从未如此大胆,更不曾有过这样将一起抛之脑后的时候,要知道城外一片旷野,若他不是坚信城楼防守不足,如此冲过来,就算是神,也会被射成筛子。
顾霆烨牵着战马走到隐蔽处拴好,才一点点靠着城墙根缓缓前行。
头顶久久没有传来脚步声,顾霆烨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北疆人,向来有勇无谋,只是他们天生神力,休养生息之后征兵数十万,这才一路打下了几座城池。
顾霆烨心念急转,脚步也没有停下,靠着感觉向迟瑾初那个方向走去。
一刻钟,顾霆烨感受到脚下的坚硬,步伐顿住。
他低了头,轻轻挪开鞋面,天色昏暗,他只能看到一丝丝泛冷的光泽。
顾霆烨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白光,下一刻,他脸色大变,蹲下去扒拉着脚下污泥。
当将那东西捧在掌心时,向来镇定冷静的人,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他布满薄茧的手掌之上,一方小而精致却缺了一角的玉印静静躺在那里。
上好的和田玉触手升温,顾霆烨却觉得浑身冷透。
依稀可见,玉印底部刻着:迟瑾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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