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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瑶容岷

卫昭瑶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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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昭瑶亲自督促管家置办了棺椁和白绫,很快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又过两日,等外面传得人尽皆知了,卫昭瑶让谨烟去请来了城西青石巷的刘神婆。这刘神婆五十来岁,早年丧夫,一直干着这种装神弄鬼的营生。

主角:卫昭瑶容岷   更新:2023-04-12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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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昭瑶容岷的其他类型小说《卫昭瑶容岷》,由网络作家“卫昭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卫昭瑶亲自督促管家置办了棺椁和白绫,很快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又过两日,等外面传得人尽皆知了,卫昭瑶让谨烟去请来了城西青石巷的刘神婆。这刘神婆五十来岁,早年丧夫,一直干着这种装神弄鬼的营生。

《卫昭瑶容岷》精彩片段

翌日,卫昭瑶亲自督促管家置办了棺椁和白绫,很快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又过两日,等外面传得人尽皆知了,卫昭瑶让谨烟去请来了城西青石巷的刘神婆。

这刘神婆五十来岁,早年丧夫,一直干着这种装神弄鬼的营生。

“三夫人,您放心,我已经通了鬼神,只消开坛做法,无论三爷的魂在哪儿都能招回来。”刘神婆拍着胸脯道。

“麻烦仙姑了,我们这就去三爷坟上吧。”

说着卫昭瑶站起身,只是刚走到院门口,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莲挡住了去路。

“三夫人,老夫人说这神鬼之事最好别沾,只怕妨碍活人,请您将此事作罢。”

卫昭瑶微微一叹,“可三爷游魂在外,乃是老夫人的心结,害她老人家夜夜梦魇,我这当儿媳妇实在心疼。这招魂一事虽然不可全信,但试一试也不妨,至于妨碍活人,刘仙姑,你怎么说?”

“断不会妨碍活人,请老夫人安心。”

玉莲顿了一顿,“老夫人说作罢就作罢,三夫人难道要与老夫人对着干?”

啪的一声!

卫昭瑶直接甩了这玉莲一巴掌,“好一张脏嘴,竟将本夫人的孝心说成是忤逆老夫人。”

那玉莲挨了一巴掌,着实有点懵。

往日里这三夫人一向和气,甚至有些软弱,尤其对老夫人,那是唯命是从的,对老夫人身边的人也有几分敬畏,怎么今日这般嚣张了?

“滚开!”

卫昭瑶喝退玉莲,带着刘神婆继续往外走。

那玉莲没招儿,只得赶紧往东院跑去回禀老夫人。

等卫昭瑶他们来到府门口,那玉莲复又追了上来。

“三夫人,老夫人与您有话说,请先移步东院。”

卫昭瑶蹙了蹙眉,“良辰不可错,还是……”

“老夫人说有非常重要的话与您说。”

卫昭瑶心里暗笑,这老东西果然怕了,怕这神婆真把谢子安的魂魄给招来,正主成了傻子。

慈母啊,真让人感动!

来到东院西屋,老夫人已经坐起身了。

“谁让你请神婆的,你要做什么,害我轩哥儿不成?”

一进门,这老夫人便疾言厉色的质问。

卫昭瑶故作委屈,“母亲,您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听了您的,说三爷成了孤魂野鬼,我心疼他,这才找的神婆给他招魂啊。母亲,我怎么会害三爷,活人才会被害啊。”

老夫人噎了一下,“我没让你自作主张!”

“可母亲病得这么重,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许把三爷的魂儿招回来,您身子也会好转。”

一说病的重,老夫人忙遮掩般咳嗽了几声,而后装作虚弱的靠回软枕上。

“你若真有孝心,那就救救你二哥,我……”

“母亲这话说得,好似我只要肯爬容岷的床,您的病就能立马好似的。这让外人听了,还以为你故意装病逼我呢。”

老夫人又是一噎,这卫昭瑶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变得又精明又刻薄。

“我便是病死,也不求你了。”

“母亲,儿媳知您说的是气话,这就带刘神婆去给三爷招魂儿。”

“你回来!”

“母亲请安心,今晚定不会再做噩梦了。”

“快回来!”

老夫人急得起身,三两步上前抓住了卫昭瑶。

“母亲,您这……”卫昭瑶一脸惊奇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忙装头晕,“快扶我回去。”

卫昭瑶将人扶回床上,忧心道:“母亲,您这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了,可是不能耽搁了,我还是……”

“我病了,你给老三招什么魂儿,许是我邪气入体……没错,我夜夜做噩梦,许是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让那刘神婆给我驱驱邪吧。”老夫人道。

驱驱邪而已,有则驱之,无则也没关系,总比真给她的轩哥儿招魂儿好。

卫昭瑶一拍手,“母亲说的是,我竟没有想到。”

老夫人松了口气,“那你把那刘神婆请来吧。”

“儿媳这就去,先让刘神婆给您驱邪,若是病没见好,再去给三爷招魂儿。”

老夫人:“……”"




卫昭瑶就守在外面,刘神婆在里面做法。

谨烟去里面瞄了一眼,回来跟卫昭瑶说:“里面白烟弥漫,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来,那婆子还烧了一碗黄符水让老夫人喝,那黑乎乎的一大碗还掺着狗血,呕。”

“喝了吗?”

谨烟一脸惊奇,“还真喝了。”

卫昭瑶笑,这刘神婆能做这营生,忽悠人的本事肯定有。老夫人本就有点信这个,再加上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好了,只能硬着头皮喝了那碗黑汤。

等刘神婆出来,卫昭瑶又给了她一锭银子,便把人打发走了。

不到天黑,东院就传出消息来,说老夫人大好了。

“谨烟,你去把刘神婆将病入膏肓的老夫人治好这事传出去,最好街头巷尾的都知道。”卫昭瑶道。

谨烟不解,“为何啊?”

“我有其他打算。”

这一夜,卫昭瑶睡得极不安稳,倒不是别的,而是饿的。饿得前胸贴后背,饿得想吐,但又吃不了东西。

第三天,她起床后走路都是软绵绵的,可还是出门了。

“夫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谨烟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脸上有不解有担心。

这里是东城念善营所在,这里住的都是犯罪入监或被斩首流放的官员家眷。

他们不是犯人,但因为被抄家,背上奴籍,而被赶到这里,等着买主上门买。

但其实一般人家不爱买这里的奴,一来是不想惹麻烦,尤其是官宦人家,毕竟这里的人涉及很多大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牵连。二来这里的人曾经都是养尊处优的,哪会干粗活儿,买回去也没用。

卫昭瑶下了马车,首先看到的便是很大的木栅栏将路给拦住了。而栅栏内处处都是低矮的茅草房,有些塌陷了,有的被风掀了房顶,有的残破不堪。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里面,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穿着破烂的衣服,又脏又瘦。

此刻他们都涌到了栅栏前,一个一个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夫人,买走我这小女儿吧,你看她很乖很听话的。”

“买走我儿子吧,他力气大,能干粗活。”

“夫人,买我吧,我会做女红,我还……我还能伺候男主子。”

“我什么都能干!只求夫人给我一口饭吃!”

里面跟炸了锅似的,还有人往这边涌过来。

这时几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上前,将他们喝令一番。而后一个尖嘴猴腮的走到卫昭瑶跟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夫人,我是这里的牙子,您想买个丫鬟还是小厮,买个孩子也行,从小调教。”..

卫昭瑶让谨烟给了这牙子一锭银子,“你让这里面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出来,我挑一个。”

那牙子拿了银子,乐颠颠的去安排了。

很快,十多个小姑娘在栅栏前站成一排。

卫昭瑶一眼望过去,却没有她要找的那个。

“全部都在这里了?”

牙子哈腰点头:“没您满意的?”

卫昭瑶心思一转,淡淡道:“这一个个又瘦又弱,风一吹就倒,我哪来的满意,要不算了。”

“别别,还有呢!”那牙子冲身边一个汉子使眼色,“把昨儿关起来的那个叫出来。”

那汉子脸上竟露出惧色,“那小东西凶得很。”

“闭嘴,赶紧去!”

不多会儿,两个壮实的大汉压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过来了。那小丫头闷声挣扎着,让两个大汉缚着她都吃力。

她穿着滚了一层土的破烂衣服,头发锈成一团,脸上黑乎乎的,因为太瘦,显得眼睛很凸出很大。

眼珠黑白分明,死死定着,如发怒的老虎一般,透着嗜血的狠。

二人将小丫头押到卫昭瑶面前,皆是满头大汗。刚要松口气,那小丫头猛地一转头,咬住抓着她肩膀的大手,一口见血。

“啊!”那大汉惨叫一声。

另一个忙揪住小丫头的头发,可也晚了,她生生咬下那大汉手上一块肉。

那大汉疼得全身发抖,挥起铁拳要打。

“打坏了,可就卖不了好价钱了。”卫昭瑶道。

那牙子一听,忙冲大汉摆了一下手,“夫人,您要买这小丫头?”

谨烟有点被吓到,忙在卫昭瑶身后小声道:“夫人,可不敢要这么凶的。”

卫昭瑶笑笑,走上前两步,那小丫头一下冲到她面前。"




卫昭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稳住了,没有后退一步。

“夫人!”谨烟一脸担忧。

卫昭瑶摆了摆手,示意谨烟不必紧张。

她看着小丫头,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吃饱穿暖,不必受这些人欺辱。”

小丫头呲牙,满口带着血。

卫昭瑶见小丫头自脸颊到脖子

她叹了口气,道:“很疼吧?”

小丫头眼神怔了一怔,接着又露出凶相。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跟我离开这里。”

小丫头看着卫昭瑶,见她看她的时候,眼里有疼惜,还有说话的样子也好温柔。

于是试着说道:“我要我娘的玉佩。”

卫昭瑶松了口气,“好。”

她站直身子,转头看向牙子,“她的玉佩呢?”

“我可没有见过……”

“我买了,绝对比你拿去当铺卖的多。”说着她冲谨烟点了个头。

谨烟又拿出一锭银子,在牙子面前晃了一下。

牙子呲着黄牙又是一乐,忙从怀里掏出一翠绿的玉佩,“这玉质普通,不是什么上品。”

见到那玉佩,小丫头又开始挣扎。

牙子忙扔给谨烟,同时从她手里抢过那银锭子。

谨烟也有点怕这小丫头,紧着放到她面前。

见小丫头不挣扎了,两个大汉才把她放开。小丫头忙捡起那玉佩,珍视的擦着,可她手很脏,于是越擦那玉佩越脏,急得都哭了。

卫昭瑶蹲下身子,拉起小丫头的手擦了擦,“想哭就哭吧,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上一世发生饥荒时,普通百姓家尚有饿死的,更何况这善念营。

饿殍满地,惨不忍睹。

没死的逃出善念营,可整个京城都乱了,逃出去也的也活不成。

当时她在街上捡到子衿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带她回府。

因为缺少粮食,府上的饭食是定量的,一人一天只能吃一顿,主子还好点,能有两顿饭吃。

如此情况下,自然没法再多养哪怕一人。

于是她和谨烟就把她们的饭匀出来给子衿,三人硬撑着熬了过去。

后来子衿为了救她被乱刀砍死,等她找到她,已经成了一摊血肉,样子都看不清了。

那时,她也不过刚十六岁。

卫昭瑶往外走,回头看子衿,见她落她几步跟在后面。

她上马车时让她一起,她摇头不肯。

卫昭瑶劝了几句,实在劝不动,也得让车夫走慢一点,好让她跟上。

谨烟打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唏嘘道:“她身上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的,看着实在可怜。”

“等回到府上,你给她请个大夫看看。”

“好,不过夫人,你去善念营是特地找她的吗?”

“嗯。”

“你认识她?”

“上辈子认识。”

谨烟嘟嘴,只当卫昭瑶故意骗他的。

回到府里,谨烟找来的大夫给子衿诊脉,说是内里没什么问题,其余是外伤,只消抹一些伤药,好好休养就是。

谨烟先带着子衿洗了澡,而后帮她上药,再拿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等收拾好了,再出来,竟是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滴溜溜的大眼睛,两个小酒窝,只是太瘦了,看着有点怪。

子衿眉宇间有股英气,毕竟是将门之后,而且自小练武,武功高强。

当天晚上,卫昭瑶还是没怎么吃东西,躺下后就饿得辗转反侧。她气得坐起身,看着小腹,莫名委屈的想哭。

想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都没吃过,什么难熬不过去,现在反而有些矫情了。

有什么好哭的,她自己要留下这孩子的。

想是这样想,可眼泪却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正这时,帘子打开,一黑影晃了进来。

借着月色,卫昭瑶看到是子衿。

“外面有人。”她闷声道。

“有人?”

卫昭瑶吃了一惊,这半夜三更的,谁在外面?

子衿是高手,耳聪目明,而且警惕性很高,只要有动静,她就能知道。

“咱们去看看。”"




卫昭瑶说着披上外裳,来到院门口。门从里面拴上了,她透过门缝看到那二夫人竟领着两个护院在外面。

“你们只管把她套进麻袋里,送到外面的马车上,其余的不必管。”

“可到底是三夫人。”其中一个护卫有些为难。

“那你们是听老夫人的还是听她的?”

“自然是听老夫人的。”

“那就麻利点,别弄出太大动静。”

说着那二夫人退到一边,两个护卫上前来。

卫昭瑶退到屋里,思量了片刻,招手让子衿过来,附耳与她小声说了什么。

只见夜色中,两个护卫撬开内院的垂花门,偷摸潜入主屋,不多久抬着一麻袋出来了。

一路来到侯府后门,放到等在那儿的马车里。

马车从巷子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疾行,不多会儿来到兰园外,将麻袋送了进去。

容岷接住朝他胸口刺来的刀,反手一转,夺了过来。

而欲杀他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容岷凤眼浸着寒光,蹲下身子,挑起元卿月的下巴,笑了一笑,“想杀我?”

“我元卿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即便囚我于此,即便杀我,我也绝不委身于你这个奸佞小人!”

容岷喝了酒,酒气熏得眼尾发红,配上那张过分俊美的脸,竟有几分妖冶之色。

他把玩着手里的刀,而后嘴角勾起,挑开了元卿月的衣服。

“容岷,你休要辱我!”

“有意思吗?”

“什么?”

“当初明明是你求我的,求我抱住你们元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求我帮帮你们,难道不是?”

元卿月有些难堪,“你对我有那样的心思,才会害我们元家。”

“想多了吧,你又不是什么仙姿绝色,再说,你爹卖官鬻爵也是我陷害的?”

元卿月说不出话来,低头哭了起来。

容岷甚觉没意思,将手里的刀扔给元卿月,“你既不愿意,便离开兰园吧。”

“你让我走?”

“现在就可以走。”

元卿月忘了哭,连忙站起身,可刚往外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我会不会被官差抓住送到善念营?”

“呵,你是罪臣的家眷,自然要送到善念营。”

“不……我不去!”

那地方是吃人的。

容岷笑了,“我容岷是恶人,坏的坦坦荡荡,反倒是你们这些人,实在虚伪可笑。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还拎不清自己的处境,那就赶紧滚,休要在我容岷的庇护下,装什么冰清玉洁。你元卿月算什么,老子太给你脸了!”

说完,容岷转身离开。

出了院子,一小厮上前,说道:“大人,侯府将三夫人送来了。”

容岷想到卫昭瑶,她之前多硬气,说不伺候他了。

“哦?”

“装麻袋送进来的。”

容岷一怔,随即大笑:“她这人运气不好,掏心掏肺喂了一群白眼狼。”

来到卫月阁,容岷进门口看到屋当间的麻袋,里面的人发出唔唔的声音,正在剧烈挣扎着,而当他走进去,麻袋里一下没了动静。

但随着他走近,麻袋里的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有意思!

他脸上露出戏谑,故意围着她绕圈,脚步时而轻时而重,看着她因受惊为微微颤动,唔唔声变成了隐忍的哭声。

这感觉就像在戏弄一只小兔子,不,更像一只小野猫。

虽然牙尖嘴利的,可到底是宠物。

玩够了,容岷走过去蹲下,笑问:“怕了?”

这一声后,麻袋里的人又不动了。

容岷微微蹙了一下眉,拔出腰间的匕首,割开绳子,随即露出一张因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

但不是卫昭瑶,而是靖安侯府二夫人。

“怎么是你?”容岷凤眼一沉。

而这二夫人在看到容岷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容岷理都没理,站起身就往外走,当下甚觉无趣。

回到墨玉轩,推门进去,却见卫昭瑶坐在罗汉床上,一脸戏笑。

“侯府二夫人虽不如二八风华的小姑娘娇嫩,却是风韵犹存,不知容大人满不满意?”

容岷薄唇噙笑,淡扫了卫昭瑶一眼,而后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卫昭瑶笑容一敛,柳眉微微蹙眉,容岷这疯狗被这般戏耍,竟没有发火?

他不发火,那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卫昭瑶暗恼,思来想去也只好起身跟去了屏风后面。

“我来帮容大人更衣吧。”

她缓步走到容岷身前,故意靠近了一些,鼻息间再次盈满他的气息,她不由紧张,一颗扣子如何都解不开。

稍稍一慌,她用力扯了一下。

“急什么?”

“没。”

“我帮你?”

“不,不用。”

容岷嘴角轻扯,一把将卫昭瑶抱到后面的衣箱上,将她抵到墙上,低头吻住,同时扯开自己的衣服,连同卫昭瑶的。"




卫昭瑶推拒了两下,但被容岷困住了胳膊。

心扑通乱跳,犹如溺水般,不可自控。

这是来自上一世的爱和恨,她以侯府寡妇的身份爱上这个强求她的男人后,身与心都交付,最后被他抛弃。

她红了眼,惊措道:“我有孕。”

他微微一怔后,动作轻柔许多:“我不伤你,不伤孩子。”

卫昭瑶深吸一口气,“我那二嫂没有满足你?”

容岷抬头,脸色沉冷,“真当我来者不拒?”

卫昭瑶笑了笑,“哪能,自然要是美女,尤其是像小金妃……唔!”

脖子被掐住,剩下的话,卫昭瑶说不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一刻还抱着她温存,下一刻却要掐死她。

容岷凤眼沉沉,“卫昭瑶,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

“你……有本事……杀了我……”她一字一句道。

容岷轻嗤,同时手上力道加大,“我成全你。”

而下一瞬,一滴热泪落到了他手腕上。他看向卫昭瑶,见她双眸满是泪水,却倔强的不服输的瞪着他。

但她太柔弱了,一只可怜的小野猫而已。

容岷沉下一口气,甩手放开她,看着畏缩到墙角的卫昭瑶,他冷声道:“我容岷杀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对错,只论心情。卫昭瑶,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他换上衣服,大步往外走去。

来到外间,容岷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便听里面传来小小的压抑的哭声,他没有理会,再喝了一口,那哭声大了一些。等他一杯茶喝完,里面已经泣不成声。

哭吧,大不了他忍一会儿。

只是这一哭,竟是没清没了,而且哭得愈加凄惨,愈加悲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听着实在心烦,索性推门出去,却见好几个属下在院门口扒头往里面看。

“滚!”他怒喝一声。

那几个属下赶忙溜了,但有一个不怕死的道:“大人,我是打酒回来时,在外面巷子里听到的,这哭声传的还挺远。”

“……”

“一个老妇人走过时,往咱们后门巴望了两眼,还念叨着:谁家小媳妇,估计是被欺负狠了,可怜哟。”

说完这话,那属下赶紧跑了。

容岷一张脸青紫交加,怒气冲冲来到屏风后,见卫昭瑶蜷缩在墙角,见到他像是吓坏了,身子颤抖着,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只眼泪啪嗒往下掉。

“还哭?”

卫昭瑶不理他。

容岷嘴角扯了一下,“你刚才不挺厉害的,让我杀了你?”

“我不怕死,只是舍不得腹中孩子跟我一起死。”卫昭瑶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容岷走过去蹲下,见卫昭瑶头发被泪沾到脸上了,伸手想给她撩开,却见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看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恐惧。

他蹙了一下眉头,更觉没意思了。

“你们侯府那案子审的查不到了,这两天谢老二就能放出来,以后你不必再来兰园了。”

“……”

“至于你腹中的孩子,你爱生就生,与我无关。”

卫昭瑶暗暗握紧拳头,便知这混蛋只比她想的更混。上一世也是如此,有了元卿月后,他便不怎么要她了,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瞒了他,他气怒之下说了那话,出征回来后也不会接着缠她。只是每次她都偷喝避子汤,渐渐的伤了身体,不喝也怀不上了。

“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容岷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先去洗把脸再说。”

卫昭瑶从后面出来,已有婢女送来了水,她洗了脸后,见容岷坐在罗汉床上,她过去坐到了另一边。

刚坐下,便是一阵干呕。

“怎么了?”容岷皱眉问。

“女人怀孕时都这样,我饿的厉害,但又吃不下什么。”说着,她舔了舔嘴唇,不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太饿了。

刚才在里面哭,本来是想演一场,可哭着哭着就委屈上了,想着上一辈子自己多悲催,这一辈子破事不断,假哭变成了真哭。

难怪说怀孕的女子情绪不稳,果然如此。

容岷吩咐婢女,让她去准备一些吃食来。

“你不是有事求我?”

卫昭瑶看了容岷一眼,而后低下头,酝酿片刻,眼睛又红了,她拿出帕子,轻轻拭去泪水,“我在侯府的处境,你是知道的。”

容岷把玩手里的玉吊坠,闻言并未接话。

“今晚若不是我的婢女机警,那装在麻袋里的人就是我。”

“呵。”他轻嗤。

“我是真心寒了,事已至此,我能求的只一样,便是保住名声。过两日,二爷被放回府,天大的喜事,可喜过之后,脏名骂名还要我背。还有二爷,若他知道是我用身子讨好你这个大理寺卿才得以脱罪,以他那迂腐的性子,定会辱骂我,到时我的处境只会更难。”

“你竟然也长了脑子。”

卫昭瑶气的咬牙,但更多还是气上一世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看明白。

“所以我想请你……今晚要了二夫人。”"




容岷挽着玉吊坠的手一顿,而后慢慢抬眸,眸光阴冷,“你再说一遍。”

卫昭瑶打了个冷颤,忙解释道:“只要让侯府的人知道二夫人服侍过你,之后二爷放出来,他们便会认为是二夫人讨得你欢心。立功劳的是她,舍身救夫的是她,往后便有吐沫星子也是先喷到二夫人脸上。我柔弱可欺,只能想到这法子了。”

上一世二爷上吊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全怪罪到她身上。既然她们过河拆桥,那就别怪她把她们拉河里了。

容岷深深看了卫昭瑶一眼,继而笑道:“这帮白眼狼这么对你,你没想过离开侯府?”

卫昭瑶拿出帕子,再拭了一把泪,“我与夫君情投意合,如今阴阳相隔,求不得执手一生,只求死能同棺。”

容岷冷嗤,他倒是想起来了,初次的时候,她确实哭了很久,说对不住死去的夫君,还真是情深呢!

卫昭瑶说完,见容岷没有表示,只得软声求道:“容大人,只求你最后帮我一次。”

容岷啧啧,“本官虽风流,但不至于什么老咸菜都能下咽,不如你给想个法子?”

卫昭瑶咬牙,这狗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消脱了衣服,扔到床上,做个假象就行。”

容岷笑意深了深,“便依你的意思办吧。”

说着,他招手让属下进来,附耳说了几句。

事说完了,卫昭瑶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赖着不走。容岷便坐到靠西墙的书桌上,铺开宣纸,蘸上水墨,闲来画上两笔。

不经意抬头,见卫昭瑶困乏了,手支着下巴,手指绕着花瓶里的桃花玩。

他笔下有了形,很快一幅美人戏春图就出来了。

这时,婢女终于端来了糯米鸡。

卫昭瑶是真饿了,不等婢女布菜,她迫不及待用手去撕,烫的手指头都红了,却不放下,小口哈着气吃。

“有这么好吃?”

容岷走过去,视线正好落在了卫昭瑶吃得鲜亮粉嫩的唇,眸中的色不禁暗了暗。

卫昭瑶没空分神,自然也没察觉这暗热的眼光。

“这是谁家?”

卫昭瑶本想独占,见容岷还虎视眈眈的,只好挑了一块小的送到他嘴边。

容岷有洁癖,可看着她吃得美滋滋却依旧貌美的模样,破天荒没有嫌弃,张嘴吃了这一块。

末了评价道:“寻常之物罢了。”

卫昭瑶赶忙点头:“大人何等尊贵,这粗鄙之物自然不配入您的口,那剩下的便全是我的了。”

夜色深深,卫昭瑶由谨烟扶着往兰园外走去。

经过那卫月阁的时候,撞见一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乐颠颠的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了,她怔了一怔,再细听里面,哭声凄厉。

容岷竟然找了个乞丐……!???

什么依她的意思,她哪是这意思!

这下糟了!"




但转念一想,这事是容岷做的,也是二夫人自作孽,她只是稍稍反抗了下,难道有错?

反倒出了一口恶气!

因此,当晚卫昭瑶睡得十分香甜。

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梳洗过后,谨烟送来一碗小米粥,她竟有了胃口,一口气吃完一碗,也没有反胃。

“阿弥陀佛,糯米鸡救了您啊!”谨烟激动道。

提到昨夜的糯米鸡,卫昭瑶又想吃了。只是昨晚和容岷划清了界限,眼下也没有理由再去兰园。

“子衿呢?”

谨烟一脸无奈:“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她。”

卫昭瑶笑,“由着她。”

这小丫头学得是暗卫那一套隐身的功法,她一旦忠于你,便像你的影子一般,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

“对了,天刚亮的时候,二夫人被兰园的下人送回来了。听说回来的时候,人晕死过去了,衣衫不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非她要害我,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您还可怜她?”

“我不是容岷一流,随心所欲的害人,我只是一报还一报。”

来到二房,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莲带着几个小厮守在外面,等进去通报后,老夫人允了,才请卫昭瑶进去。

而且只许她一人进去,不让谨烟跟着。

毕竟是丑事一桩,自然要捂严实。

“谨烟,你在外面等着吧。”

谨烟有些不放心,“夫人,要不咱还是回吧。”

卫昭瑶笑,“放心。”

进了院,刚到门前,老夫人带着两个婆子冲了出来。

“把她给绑了!”

卫昭瑶退后一步,“母亲这是为何?”

老夫人咬牙,“你装什么糊涂,分明是你把老二家的塞麻袋送到兰园的!”

卫昭瑶故作吃惊,“难道不是二嫂为救二哥,大义献身?”

“你……”

“二嫂和二哥夫妻情深,虽然弃了清白,但也着实让人敬佩!”

“你你……”

“母亲之前是怎么说的,让我舍身为侯府,家里只我年轻貌美,讨好那奸臣最合适,可原来二嫂风韵独具,眼下还起不来身吧?”

老夫人涨红了老脸,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二嫂怎么钻到麻袋里了,还请母亲您彻查,说的好像我要害二嫂似的,我可冤死了。”说着,卫昭瑶迈开步子往里面走。

“你做什么?”

“我第一晚从兰园回来的时候,二嫂给了我一盒软膏,我至今念她的情,这不给她还回来了。”卫昭瑶绕过老夫人进了里屋。

刚进门,一药碗砸了过来。因力气不足,碗距她一步远碎地上了。

“卫昭瑶,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侍郎府出身,而我是堂堂忠勇伯府的嫡女,你敢算计我,你敢……我一定要杀了你!”二夫人气急败坏的喊道。

此时她披散着长发,满脸凶狠,哪像是吃斋念佛的。

“二嫂常诵佛经,不知这句‘种如是因,得如是果。’如何解?”

“你本就下贱,该做这下贱的事!”

“这便是二嫂念的经?”

“卫昭瑶,我饶不了你!”

”二嫂青面怒容,满嘴恶言,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以前装的慈眉善目,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劝二嫂以后别去小佛堂了,以前你不让我去,说我会污了佛祖的眼睛,现在你也不能去了吧。不过说到脏,昨晚那乞丐确实挺脏的。”

“你看到了!”二夫人瞪大眼睛。

楚意啧了一声,“要不要我为二嫂辩一句,说那容岷根本看不上二嫂,打发了一个乞丐……”

“闭……闭嘴!”二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楚意笑,“不说便不说,给二嫂留点颜面吧,谁让我心软呢!”

眼见那二夫人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气厥了过去。

楚意垂眸敛容,从二房出来,走到花园里,躲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太过,眼泪都出来了。

她曾把他们当做亲人啊!

老夫人卧病,她亲自侍奉,衣不解带。

大夫人去世,她守夜哭灵,送她出殡。

二夫人礼佛,她捐钱建庙,养她终老。

罢了,这样的亲人,如同豺狼,该当割舍。

当天晚些,谨烟匆匆进了西屋。

“夫人,二夫人要在咱们三房院门口上吊!”




卫昭瑶来到门口,二夫人已经将白绫挂到门梁上,人也踩到木凳上了,一副贞烈的样子。

老夫人急匆匆赶来,因为太慌,还差点绊倒。

二公子和三公子,四姑娘和五姑娘也都赶过来了,两位公子苦劝,四姑娘急得直哭,小五依旧呆头呆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二夫人看到卫昭瑶,指着她大骂:“卫昭瑶,你欺我辱我,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卫昭瑶刚要开口,老夫人怒气冲冲指向她,“你这个祸害,当初真不该让老三娶你,害我侯府不得安宁!”

“我若忍气吞声,才有安宁吧?”

“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这便是你对长辈的态度?赶紧给你二嫂跪下,磕头求她原谅!”

卫昭瑶失笑,“我为什么要求她原谅?这什么道理?”

“三婶儿,你便磕个头,先让二婶儿下来。这事传出去,侯府颜面何存,我又如何在国子监立足。”二公子急道。

“我娘若有个好歹,你能心安?”三公子青着脸道。

“我们平日敬您,您却欺辱我娘!”四姑娘哭着嚷道。

小五左右看看,走到卫昭瑶身边,握住她的手。

卫昭瑶揉了揉小五的头,冲三人一一问道:“二公子,为了你的脸面,你让我跪?三公子,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为何不心安?四姑娘,你平日真的敬我吗?”

三人说不上话来,而二夫人哭的愈加悲愤。

“卫昭瑶,你会有报应的!”

“原我也信恶有恶报,但老天爷不开眼啊,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报仇。”

这时,管家小跑着过来了,冲老夫人道:“大理寺传话,说是能去牢里看望二爷了。”

老夫人一下还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你再说一遍?”

“咱们能去看望二爷了!”

这代表什么,代表这案子有眉目了,大理寺卖他们侯府一个面子。

卫昭瑶哎哟一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走到老夫人身边,小声道:“看来那奸臣对二嫂很满意。”

“这……”

“二嫂为救二爷,想来昨晚定是使尽浑身解数。”

老夫人干咳一声,“闭嘴!”

“反正我是不如二嫂,终究念着三爷放不开。不过这个紧要关头,二爷马上就能回家了,二嫂还得加把劲啊!”

老夫人心思一转,先打发几个孩子回各自屋里,而后指挥身边两个婆子把二夫人给拉下来,“老二媳妇,为了老二能尽快回家,还得委屈你了。”

二夫人一愣,“母亲什么意思?”

“今晚,我让人送你去兰园。”

二夫人瞪大眼睛,“母亲,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也希望老二能早点回来吧?”

“不,我绝不再去!”

老夫人哼了哼,“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便让两个婆子把人拉走了。.

这狗咬狗的戏码,卫昭瑶看得直冒冷汗。

容岷这混蛋太损了,居然还有后招。

接下来几日,那二夫人夜夜被送到兰园。

遭遇了什么,卫昭瑶不知,但每日二房院门紧锁,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们把守,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声。

这日午后,卫昭瑶刚躺下,胡账房来了。

她这些日子嗜睡,吃得又少,常打不起精神来。谨烟扶她起来后,用湿帕子给她醒了醒神儿,又喂她喝了两口水。

等她靠到罗汉床上,谨烟才引着胡账房进来。

“胡先生,何事这么急啊?”

胡账房进来先擦了一把汗,迟疑了一下才道:“今儿一早我去绸缎庄查账,这一去才知道,绸缎庄已经易主了。”

“什么?”卫昭瑶坐直身子。

“据说是咱府上拿着契书,已经把绸缎庄整个卖掉了。”

卫昭瑶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也就说有人把她的东西给卖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她那些铺子的契书都在老夫人那儿。

“不止绸缎庄,西城的胭脂斋,城郊的百亩良田都卖了,您那些嫁妆只剩西山上一片贫瘠的果园,估计是卖不掉所以留下了。”

谨烟一听这些,脸都白了,“夫人,老爷清廉,夫人攒了多年才给您攒下这些嫁妆,这一下全没了。”

卫昭瑶沉下一口气,“我还能追回来吗?”

账房摇头:“您那契书是白契,谁拿着就是谁的,追不回来了。”

打发走账房,卫昭瑶压不住火气,气冲冲来到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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