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我竟然是抱着江粤的手睡的。
而他明显也睡得很难受,靠着椅子,头一直在点。
我笑了声。
江粤醒了。
他「靠」了声,扭了扭脖子。
明显给他不舒服坏了。
同时我也挺意外的,江大少爷竟然也有纡尊降贵迁就一个病号的时候。
江粤揉着后脖子,眉毛都快拧成结了。
「早说让你回去了。」我笑。
江粤:「要不是你晚上一直又踢被子又哭又闹腾,我至于?」
昨晚我睡得这么不老实吗?
其实我还有更不老实的时候。
季竹刚死的那段时间,我梦游症犯了。
成天大半夜开门跑到天台上坐着。
好几次被保安发现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一直没跳下去。
在梦里,季竹愤怒地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跳。
他说,我要是敢跳下去,他下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季竹冲我发火的样子。
虽然是在梦里。
他眼里全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悲伤,惊怒。
「江粤。」我突然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你会怎么样?」
江粤从袋子里拿了盒口香糖往嘴里一扔,腮帮子鼓动了下。
他眯眼笑:「还能怎样?」
「换新的咯。」
还是这么混账啊。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将衣服里的钥匙,门卡全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推还给他。
「分手吧,江粤。」
「我有点累了。」
我起身穿鞋,拿上外套,轻声道:「江粤,是我高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