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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谷山顶。卿月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剑,全身上下流了好多的血,染红了衣衫和大氅,此时她的眼中全是绝望和不解,她费力的看向眼前穿着粉色大氅的女子,她的表妹云瑶,怒声质问。
主角:卿月凤翎秦晚 更新:2023-04-12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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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卿月凤翎秦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撩人:重生嫡女不好惹》,由网络作家“卿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落叶谷山顶。卿月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剑,全身上下流了好多的血,染红了衣衫和大氅,此时她的眼中全是绝望和不解,她费力的看向眼前穿着粉色大氅的女子,她的表妹云瑶,怒声质问。
落叶谷山顶。
卿月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剑,全身上下流了好多的血,染红了衣衫和大氅,此时她的眼中全是绝望和不解,她费力的看向眼前穿着粉色大氅的女子,她的表妹云瑶,怒声质问。
“为什么?卿云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家道中落,是我求娘亲将六岁的你接来卿家,让你吃饱穿暖,学习琴棋书画,冠以卿姓,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同亲生,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那叫卿云瑶的女子听到卿月的话,摘下了头上的毡帽,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似带着快意和一点儿悲怜,看着卿月凄惨的样子,幽幽出声,“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嫁给宴哥哥。”
“什,什么?”
卿月愣住,满目不可思议。
“表姐,你没听错,我喜欢宴哥哥,从小就喜欢,喜欢了十多年,我想过放弃,但真的做不到,所以只有让姐姐退出了。”
卿云瑶幽幽开口。
卿月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完全没想到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妹心中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甚至喜欢她的未婚夫。
“卿云瑶,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嫁给宴哥哥了吗?你简直是做梦,他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卿月怒声道。
下一刻却见卿云瑶一声嗤笑,摇了摇头道,“表姐你以为你惨死在这里,宴哥哥他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
卿月双眼通红,不可置信的询问,整个人被一股冷意包围。
“我说,是宴哥哥让我处理掉你的,他早就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卿云瑶,你在说谎,我不信楚宴会这般做,我与他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不信他会这样对我,我不信!”
卿月厉声道。
她与楚宴十多年的情谊,她对他的信任是融在骨子里的,所以卿云瑶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可下一刻,卿云瑶的眼神陡然狠厉,她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踩在她的腹部,狠厉道,“卿月,你就是这样自信,好像什么事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似的,你聪慧骄纵,琴棋书画,武功样样在我之上,所有人都喜欢你,而我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小跟班,凭什么?
不过,卿月这一次你是真的输了,知道为什么宴哥哥不喜欢你了,厌恶你了吗?
因为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孽种,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不可能娶你了!”
卿云瑶的话像是一记闷雷,重重的砸在卿月的心上。
她睁大眼,颤抖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卿云瑶的声音如毒蛇一般接着钻进卿月的耳朵之中,“一个月前的那一晚,你醉酒中药,你以为是宴哥哥救了你,不是……是我,是我给你下的药,也是我花二两银子找来的乞丐玷污了你,而宴哥哥那一晚抱住的人是我……
你怀的是孽种,是最下贱的血脉……”
“不,不可能……不会……”
卿月整个人处于极大的崩溃中。
她完全受不了这个真相打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忍着浑身剧痛冲向卿云瑶,“我杀了你!卿云瑶,我杀了你!”
可惜她被卿云瑶偷袭,受伤太重了,卿云瑶只是一个抬脚便将她狠踹在地。
鲜血汩汩,浑身冰冷。
卿月躺在那里,抽搐着。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在这个冰冷的黑夜。
“卿云瑶,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会遭到报应的,我的父母双亲,兄长,他们一定会拆穿你,你不会有好下场,你……!”
噗!
利剑刺入心口。
卿云瑶一脸狠毒,死死盯着卿月,“表姐,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就是卿家唯一的女儿,宴哥哥唯一的妻子,而你下地狱去吧……!”
卿云瑶声音幽幽,像是魔鬼的泣音,她抬起手中的剑,在卿月惊惧恨怒的目光中,狠狠的挥下剑,朝着她的脸上划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山谷。
鲜红的血染红皑皑白雪。
卿云瑶的剑残忍的划破她的脸,直到面目全非……
“表姐,不要怪我,你知道的,你死后我不能让人看到你这张脸的,所以只能毁了你……”
“卿云瑶,你会遭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卿月凄厉的恨声似诅咒一般响起。
她浑身的血洞,满脸的血肉模糊,看着苍穹,血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是百年将军世家卿家唯一的小女儿,自小受到的便是无边的呵护和宠爱,她的父亲是大将军王卿烽,母亲出身大家闺秀,她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当今的幽王楚宴,自小赐婚,情谊无双,她的人生注定是一条充满了鲜花和掌声的康庄大道。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一生,充满了讽刺。
肚子里怀了乞丐的孩子,最爱的未婚夫与表妹苟且,而她屈辱的死去……
她的父母家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甘心,她好恨啊……
爹爹,娘亲,哥哥……谁能来救救她。
血越流越多,遮挡了她的视线,苍穹之上,只有一片血红……
“表姐,一路走好!”
耳边卿云瑶的声音残忍无比,下一刻,她的身体被一脚踢起,朝着悬崖坠落而下……
“秦晚,你想死,本王成全你!”
耳边一道冰冷的男声炸响,伴随着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卿月终于艰难的睁开眼。
入目便是一张阴骘俊美到极致的脸,此时正双目狠厉的看着她。
脖颈被捏住,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挣扎了几下,却换来更大的力道,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的颈项给捏断。
卿月有一瞬间的恍惚。
紧接着,临死前的记忆呼啸而来。
落叶谷山顶,欺骗、背叛、毁容,惨死……
“啊……”
一声尖叫,卿月整个人都捂住头,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被利剑刺破心口,划破脸颊的痛苦历历在目,万丈悬崖,她能感受到耳边的猎猎冷风和撞在崖壁上的撕裂感。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坠落万丈悬崖,本是必死无疑,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被人给救了吗?
眼泪簌簌而落,卿月心中的痛苦和恨怒几乎要溢出来。
“秦晚,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阴戾中带着不耐烦的男声再次响起。
卿月怔怔的抬起眼,眼泪还在流,只是一双眼猩红的厉害,她对上男子冷漠的脸,整个人下意识的一愣,“是你救了我吗?”
她问。
话音落,便见那男子瞳孔一缩,似染上戾气,看向她的眼神厌恶而又冷酷。
“秦晚,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样,也不要妄想用这些邪门歪道得到本王的注意,下一次,你若是再敢寻短见,本王便一袭草席将你扔进乱葬岗!”
冰冷的男声不带任何的温度,扔下这番话,便直接甩开手,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随即便滑动着轮椅出了屋子。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室内,卿月才终于愣愣回神。
秦晚?
秦晚是谁?
她听到那个男子喊她这个名字,可是谁是秦晚?
她睁着眼,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感,装饰偏暗色系,墙上的壁画,桌子上的摆件无一不是精品。
她像是意识到不对,当即起身,却一动,手腕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出了一层冷汗,紧接着另一股记忆呼啸着涌入她的脑海。
秦晚,大周国秦右相之女,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有天师批命,其女命格过硬,克亲人。
于是自出生起,被其父秦晖给送到了庄子上,只派了一个老嬷嬷跟随,任由其自生自灭。
五个月前,秦右相派人将其从庄子上接回,嫁给了当今煜王,凤翎。
卿月蹭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是踉跄的走向屋内的铜镜处。
只见镜子中映出一张小巧精致的俏脸,灼若芙蕖,蛾眉宛转,眼尾微挑,檀唇点朱,此刻一双杏眼透着红,带着震惊,似不可置信一般。
卿月慢慢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镜子中的女子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
刷的一下,眼泪簌簌落下。
卿月盯着镜子中这张陌生的脸,尖锐的疼痛从她的心口传来。
呜咽声从喉咙里面溢出来。
她抬起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
这不是她的脸……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死了,惨死在落叶谷的山顶,她的妹妹害死了她,毁了她的容貌,将她踢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是啊,那么高,她怎么可能还活下来呢?
所以,她是重生了?
身死魂生。
从原本的卿月变成了如今秦家右相自小被丢进庄子里的女儿,也是当今煜王凤翎的王妃,秦晚。
凤翎……
卿月闭上眼,她回忆起刚刚轮椅上的男子,那张绝艳中透着冷酷的脸,难怪她觉得眼熟。
凤翎,当今六皇子,贵妃之子,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年少封王,赐封府邸,文武双全,容貌俊美,不知是多少世家贵女的梦中情人。
她印象中的凤翎,霁月清风,温润如玉,并不是今日所见这般阴骘和冷酷,甚至还坐着轮椅……
至于凤翎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如今卿月所关心的。
现在她最想要做的是回家。
卿家,那是她的家。
想到此,卿月当即起身,只一动,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包裹的纱布又溢出鲜红的血。
她眼神闪过痛色,手腕是割伤,是秦晚自己划破的。
她本是山庄长大,性子胆小懦弱,但在偏远山村,倒也过的安稳,却突然有一天,京城相爷的爹爹要将她接回家,可想而知秦晚是有多高兴,于是满怀期待的收拾东西回到秦家,却没想到等待她的全是冷漠和厌恶,没有人真心欢迎她,且在三天之后被嫁给了煜王凤翎。
据说那日,新郎煜王都未曾出现,她一顶花轿被抬进了煜王府,被冷落在院子里三天。
期间只有个小丫鬟送了点吃食,她连煜王的面都没见到。
此时就算秦晚再愚笨,也看出来这桩婚姻的不对之处。
她想离开,但走不出这间屋子。
她想见煜王,但是连面都见不到。
她在这间屋子里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想到自己自小被抛弃,本以为会重新回到父亲身边,却没想一切都是妄想。
她始终是个无人要,无人爱的可怜虫。
于是悲痛之下,割了手腕。
血流半个时辰才被人发现,但已无力回天。
再睁眼,已是她卿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成为秦晚,但她不是秦晚,她有爱她的家人,父兄疼宠,母亲温婉,至于煜王喜不喜欢她,秦家重不重视她,她都不在乎。
想到此,卿月起身,那双刚被泪意浸染的眸子已是充满坚定,不管她变成谁,她都是卿月,她要回家,告诉父母这一切……
她要拆穿卿云瑶的一切阴谋。
还有楚宴……
想到楚宴,卿月心口更是传来尖锐的痛,她没忘记临死之前,卿云瑶说过,她怀的是乞丐的孩子,而楚宴已跟卿云瑶苟且。
卿月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将呜咽之声全部压在心下。
卿月起身,抹掉脸上的泪,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门打开,长廊下两个丫鬟正不知低声说着什么,听闻声响,她们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过来。
似是没想到卿月会走出屋门。
“王妃,您有事吗?”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秀裙的丫鬟出声道,那语气多少带着些敷衍和嘲讽。
卿月往前踏出一步,迈出房门,并未搭理这个丫鬟,反而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这丫鬟似是愣了下,反应过来随即挡在卿月的面前,“王妃娘娘,王爷下了禁令,不允许您出这个屋子。”
卿月抿了下唇,看向面前这个丫鬟,她冷冷道,“那王爷有没有下令,你一个奴婢看到主子可以不行礼?”
那丫鬟一愣,似是没想到卿月竟会回嘴。
她在这里伺候这位新来的王妃,自然知道她的底细,听说是秦家流放的女儿,替嫁进的煜王府,性子懦弱胆小,整日里就会哭哭啼啼,半点儿没有世家小姐的气度,且不得王爷宠爱,这些日子不管她如何冷言讽语,她都诺诺的不敢说一句话。
倒是没想到今日竟敢回嘴了。
这是自杀了一次,长了些胆子?
丫鬟翠屏是府上的大丫鬟,自认有些脸面,被卿月这一反问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便随意的行了个礼,很是敷衍道,“奴婢见过王妃。”
卿月冷冷看着,自是看出她的敷衍和怠慢。
“你叫什么名字?”
卿月忽然问。
“奴婢翠屏。”
卿月清凌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而后一字一顿道,“我知你因为我的身份而轻看与怠慢我,但不管如何,我都是秦家的女儿,亦是煜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我受宠与否,若我要求处死一个不懂规矩的婢女,想必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话音落下,丫鬟翠屏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双眼冷冽,目光锋芒,哪里有平日战战兢兢的模样。
“王妃饶命,翠屏她知错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圆脸丫鬟忙的拉着被吓傻的翠屏跪下,两人伏趴在地上,头抵在地上。
卿月却是直接抬脚就走,直到人走远了,那个叫翠屏的丫鬟才抬起头,抹掉额头上汗,接着怒声道,“嚣张什么?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早晚被王爷休了。”
另一个圆脸丫鬟忙的捂住她的嘴。
另一边,发生在梧桐苑的事情便已经传进了煜王凤翎的耳朵之中。
凤翎紧紧拧着眉,他正在看一本兵书,听到暗卫的禀告,当即双眼寒冽一片,开口道,“看来本王说的话她是半点儿没放在心上,不过三个月便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她想死,本王可以成全她,“钟五,你跟上去,看看她去了哪里,将她出府之后的一举一动都回来禀告本王。”
“对了,顺便将那个叫翠屏的丫鬟发卖了。”
“是。”
暗卫领命,随即闪身离开书房。
这边卿月离开煜王府,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心事重重,她直接朝着卿家走去。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炽热。
卿家在京城东北街,距离煜王府有一定的距离,差不多要半个多时辰。
卿月失魂落魄的走在长街上,她的脑袋嗡嗡的,便是到了此刻,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恍惚感。
忽的,一阵马匹奔踏之声响起。
随着一道男声响起,“卿湛,这边。”
卿月下意识的抬眼,只见长街对面醉仙楼门口,一男子驾马而停,从上面翻身下来,他穿一身天蓝色锦袍,长的英俊夺目,腰间挂着一块美玉,头顶也以玉簪绾着发,看着骨子里就透出不可一世的张扬。
那是……
她的二哥,卿湛。
卿家最难管的二哥,性子野性,不入朝堂不参军,最喜游山玩水,活的最是肆意妄为。
可在卿家却最是宠她,总会寻各种奇奇怪怪的好玩意给她。
回忆如潮水,蜂拥而来。
卿月几乎是拔腿就朝着对面跑去,心口一片震动。
此时卿湛刚刚下马,便有人迎上来,再他抬起脚刚准备跨上台阶,手臂却忽的被人抓住。
他下意识回眸,就见一女子面色苍白,唇瓣颤抖,满眼是泪的看着他。
卿湛,“???”
卿湛真真是愣住,被眼前这姑娘眼里的泪给惊到了。
正在卿湛愣神之际,那站在门口的男子已是迎了上来,那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情,探究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脸上来来回回探究,“卿湛,这姑娘谁啊?”
卿湛眉头一皱,随口道,“我哪儿知道?”
接着就开始拽自己的衣服,“你这姑娘,我认识你吗?”
卿月紧紧拽着卿湛的衣服,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似只是一个日夜,二哥似乎成熟了好多。
“二哥。”
她哽咽出声,泪流满面。
卿湛一看这架势,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尤其是在酒楼门口拉拉扯扯,已是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我不是你二哥,你认错人了。”
卿湛拧眉开口,语带不耐,接着一个用力,直接将卿月的手给甩开。
卿月本就神思恍惚,身体虚弱,被卿湛这一甩,竟是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
“哎,你……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不是你二哥,你认错人了哈。”
卿湛似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甩手就把人给推倒了,摸了摸鼻子,有些过意不去,他咳嗽了一声,忙的道歉解释。
而卿月趴在地上,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的目光,那些嘲弄的看戏的,还有卿湛陌生的神色。
卿月只觉得一颗心痛的都要碎掉了。
她红着眼,眼泪自己落下,仰着头,她哽咽开口,“顾湛,我是……”
正当此时,一道娇俏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
身后酒楼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娇媚女子,她眉眼弯弯,嫣然浅笑,明眸灿然如星,眉梢淡远如山,精致的眉眼,像是最细腻的笔触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清丽绝伦,十分漂亮。
然而,卿月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住,瞳孔不可置信的睁大。
这是……
这是?!
卿月,整个人如坠冰窖!
卿月愣愣的看着台阶上的女子,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冷意。
她啊!
跟她一模一样的容貌。
她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
“小妹,你怎么下来了?”
这时,卿湛听到声音便回过头去,看到来人,眼神一亮,宠溺开口。
“我见你迟迟未曾上去,便下来看看出了何事?”
她出声说道。
卿湛上前走到她的身旁,扶住她,“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个姑娘家认错人了,耽搁了一会儿。”
卿湛的语气里都是疼宠。
“就是她吗?”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弯起来,眼神落在地上卿月的身上。
“嗯。”
卿湛点了下头。
“人怎么在地上坐着呢?二哥,是你推的?”
她又问,秀眉拧起,似有不满,她本就长了一张极其绝色的容貌,这样一哼,几分骄纵,几分不满。
卿湛摸了摸鼻子,“二哥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
话音未落,却见她已是抬脚走向卿月,她走到卿月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不好意思啊,我二哥她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好吗?你是谁家的姑娘,我派人将你送回去。”
她声音柔软的,带着善意。
可卿月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眼中蓄泪,死死压着胸腔的情绪,她出声的时候,语调是她都没有发现的颤抖,“你,你是谁?”
她盯着眼前的人问。
下一刻就听她道,“我是卿家的女儿卿月,也是幽王妃,我不是坏人。”
嗡嗡嗡。
卿月的脑袋一瞬间失聪,像是被人给凌空打了一棒。
卿月,她是卿月?那自己是谁?
卿月死死的盯着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便是连眼角处那一点点泪痣都如出一辙。
自己没死吗?
那她是谁?自己又是谁?
不不不……不对。
卿月已经死了,这个人不是卿月,她是……冒充的。
几乎在瞬间,灵台一下子清明,她忽的想起临死的那个雨夜,卿云瑶狠厉的眉眼,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说从今以后,卿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她就是卿家唯一的女儿,宴哥哥唯一的妻子。
原来如此!
这个人是卿云瑶,她杀了自己,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变成了她的模样,成了卿月,取代了她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
卿月的眼睛越来越红,看着她顶着自己的脸,幸福满脸的样子,她更是心如刀割,双眼血红。
“卿家大小姐人美心善,不愧是嫡女表率。”
“已经是幽王妃了,与幽王爷成婚三年、伉俪情深。”
“那疯女人怎么回事,幽王妃伸出手半天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声落在卿月的耳朵里面,如刀如刃。
而卿月心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她嫁给了楚宴,已经三年了。
而她死在了落叶谷山顶,肚子里被设计怀了乞丐的孩子。
三年。
距离她死而复生,已过三年。
天翻地覆,一切都被取代,没有人知道她的失踪和惨死,她被彻底的取代了。
卿云瑶,她怎么敢!怎么能?!
“姑娘?”
卿云瑶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女子,她看起来挺狼狈,衣袖上沾满了血,发丝凌乱,遮挡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削尖的苍白的下巴。
卿月看着面前这张幻化成自己的脸,恨怒翻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的猛然抬手,一把扣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她恨怒,咬牙出声,血泪滴落。
这一惊变吓坏了所有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疯女人会突然出手,惊叫声顿时响起,混乱成一片。
“月儿!”
“王妃!”
惊怒声顿时响起。
卿湛面色都白了,当即就冲了上去。
这边卿月死死的扣着身下的人,捏着她的脖颈,眼中恨意冲天。
去死!
卿云瑶,你去死!
你怎么敢啊!
忽的,砰的一脚,凌空对着她的后背狠狠的踹了上去,这一脚用了极大的力气,直接将她踹翻在地。
卿月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脚踹出去,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涨痛,直接就吐出一口血,但是没有人管她,所有人都在关心受到惊吓的卿云瑶。
“月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卿湛紧张的不行,忙上前将卿月给抱在怀里,帮她拍着后背,上上下下的检查。
卿云瑶自己也吓坏了,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动手,那双血红的眼,死死扣着她脖子的手,吓了她一跳,一度忘记了反抗。
这会儿趴在卿湛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二哥,我没事……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儿吓到了。”
卿云瑶这会儿回过神来,出声道,她疑惑的抬起眼看向那个疯女人,只见她趴在地上一双眼血红一片,那样仇恨的目光,让她的心咯噔一下,这个人是谁?为何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
卿云瑶被卿湛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的丫鬟忙上前扶住她。
此时周围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这会儿回过神来都冲着卿月怒骂出声。
“这疯女人是不是有病,竟然偷袭幽王妃,将她抓起来送宗人府。”
“就是,就是,幽王妃好心去拉她,她竟然掐幽王妃的脖子……得了疯病就在家好好待着,做什么出来吓唬人,打她!”
砰。
啪。
不知道谁手里的鸡蛋猛地砸了过来,接着菜叶子,水果都朝着卿月扔了过去,砸的她满头满脸。
卿月睫毛轻颤,轻声道,“会的。”
之前是她想岔了,不敢将身份透漏出去,怕说出去了没人相信,怕会打草惊蛇,可如今,她已经跟楚宴和卿云瑶撕破脸,她都给卿湛下毒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卿湛不信……
她就打到他信。
听到卿月这两个字,凤翎拧了眉,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来了,“你这么相信他?你以为他是本王?秦晚,你可想好了,若你不能说服卿湛相信,那么我们这边可就暴露了。”
“嗯,如果他不信我,你就找个地方将他关起来,什么时候他相信了,什么时候放他走。”
“我先过去了。”
卿月说完这话,急匆匆便离开了,这边凤翎当即吩咐了下去,派人在暗处盯着幽王府一举一动。
药房内,卿月一进去便看到了内室小榻上躺着的卿湛。
卿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忙的奔上前,当即就给卿湛把脉,接着转身就将一颗药丸给卿湛喂了下去。
那是三日醉的解药,她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解药和毒药一起炼制的,她相信凤翎这个人只要不出口,但凡出口了,答应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解药入口,银针辅助,一整夜卿月都没有睡,直到卿湛唇瓣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卿月终于吐出一口气。
只要毒解了,体内的余毒在慢慢清理,卿湛的身体就不会受到损伤。
昨天晚上本就没有休息好,今个晚上又是一宿没睡,这一卸了劲,疲惫感蜂拥而来,卿月便趴在一旁的矮柜上眯了过去。
她没回房间,想着就在这里陪着卿湛,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本来只想眯一小会儿,却哪知直接睡沉了过去。
卿湛幽幽睁眼,有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年,鼻息间一股子药味,他睁着眼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头顶的账顶,满眼都是陌生。
他这是在哪儿?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动了动,胸口疼的厉害,而后记忆铺天盖地的涌来。
女刺客,红枣粥,他吐血……
他轻抽一口气,猛地坐起身来,因为起的太猛,眼前一阵发黑,这一偏头,一眼就瞧见了趴在旁边睡的正沉的秦晚。
因为是趴着,卿湛没有第一眼认出面前的人来。
是卿月迷迷糊糊听到点儿动静,抬起头来,眼前还是懵懵的,还没有清醒过来,一下字看到坐起来的卿湛,眼中顿时闪过欢喜之意,“二哥,你醒……”
才刚开口,就见小榻上的男子桃花眼骤然冷酷,一下字扣住了她的脖颈,“秦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卿湛下手很重,他本就厌恶秦晚,不仅因为这个女人表里不一,更是因为她几次三番的针对小妹,所以咋一眼看见他,卿湛几乎二话没说就扣住了她的脖子。
卿月没想到卿湛一句话没说就动手,脖子就被狠力给掐住了,眼睛顿时冒出生理性泪水。
“放……手。”
卿月费力出声。
可卿湛的手却是越收越紧,尤其是他一眼瞥见了卿月耳朵,右耳朵戴着翡翠色的耳坠,散发着润泽光芒,但左耳朵空空如也,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正愁找不到凶手呢,没想到这秦晚竟然自己撞上门来了。
“秦晚,那天晚上夜闯卿家的是你啊?说,你去卿家都干了什么?”
卿湛声音几分冷厉,手中扣着卿月的脖颈再用三分力。
他真是恨的不行,这个秦晚怎的那般让人厌恶?平日里寻小妹的麻烦也就算了,竟还敢闯进将军府偷东西。
眼见卿月脸颊涨的通红,眼角皆是泪,他丝毫没有放轻力道。
卿月哪里想到她丢了一只耳环被卿湛捡到了,一睁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晚夜闯将军府的刺客,她这两日都忙的不行,竟也没发现自己少了一只耳坠。
就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卿月刚想还手,只听砰的一声,药房的门被一掌拍开。
“卿湛,放开她!”
伴随着一声怒喝,一道金线带着雷霆之姿破空而来,直接撞向卿湛。
卿湛目色一变,一把放开秦晚,偏头就是一躲,那金线却像是长了眼,直直的逼向卿湛,他本就中毒尚未痊愈,捏住秦晚脖颈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这会儿看着凤翎的金线攻击,他压根避不开。
就在此时,秦晚一把伸出手,你缠住了金线,金线凌厉,顿时就将她的手掌心割出了一道血痕。
“凤翎,别伤他。”
卿月忙道。
她嗓子被掐的有些疼,出声都有些沙哑。
凤翎见到金线伤了她的手,脸色顿沉,冷呵一声,“松开!”
卿月忙的松手,凤翎瞬间收了金线,一双凤目寒霜一片。
“煜王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卿湛终于回过神来,他眯着桃花眼,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
凤翎眼神冷冷瞥过卿湛,没做声,只看着卿月,拧眉道,“有没有事?”
卿月摇了摇头。
凤翎脸色依旧不好,一双寒眸冷冷凝向卿湛,“你就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
卿湛眉宇微微一挑,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眼下什么情况他基本摸清了,这地上似乎是个药房,这里是煜王府?
“救命恩人?煜王爷说的是面前的秦晚吗?呵……煜王爷有所不知,昨个晚上卿家遭了贼,正好被我遇上,打斗一番之下,那女贼却是落了一样东西下来,正是煜王妃耳朵上的耳坠……”
听到卿湛嘲讽的声音,卿月抬起手摸了摸耳垂,确实是少了一个,这两日太忙都宿在药房,便也没让湘琴伺候,以至于她也没发现。
凤翎拧着眉心,看着面前一脸桀骜不逊的卿家二少,眼中寒意渐起,“本王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若无她救你,你现在就去见了阎王。怎么?自己怎么昏死吐血的不知道?还昨天晚上?你不知自己昏死了一天一夜了?”
卿湛一顿,昏迷前的一幕回归脑海,他本是要去找小妹说捡到耳坠的事情,却因为肚子饿喝了娘亲的红枣粥,之后胸口突的剧痛,吐血而出,整个人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所以我中了毒,是秦……煜王妃救了我?”
卿湛反问,语气明显不信。
凤翎一声冷哼,“你说呢?眼睛瞎了?”
卿湛面色陡然难看,“谁知道煜王爷和煜王妃是想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中毒?还是这毒就是煜王妃下的?”
卿湛话说的也不客气,直接质疑讽刺道。
凤翎的脸色更加难看,“卿湛,本王若是想弄死你,还需的下毒?”
“王爷这是承认了?”
卿湛冷笑,坐直了身体。
凤翎面色森寒,被卿湛的挑衅激起了怒气,“卿湛,你想死?”
“都别说了。”
卿月沉着脸打断,她吐出一口浊气,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她眉心间映着一丝疲惫,也有这两日没有睡好的原因。
“王爷,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跟二哥说话,实在不想有外人在场。
被卿月这么一问,亲疏立显,凤翎面色瞬间冰寒,本是想来跟她说说幽王府的事情,顺便看看卿湛的情况,结果这女人好似完全不领情。
憋了半晌,他才吐出两个字。
卿月点点头,“王爷,我想跟卿湛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随便你。”
凤翎沉着脸扔下三个字,一身冷气的走了出去。
屋内顿时陷入静谧,卿湛有些被这两个人弄糊涂了,冷嗤了声道,“秦晚,你在刷什么把戏?”
卿月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面前的二哥一脸的厌恶和防备,在心里吐出一口气,“卿湛,你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还有些余毒,还需的你按时吃上两天解药就好了。”
听到卿月的话,卿湛嗤笑一声,随后他动了动,想要从小榻上下来,但是卿月挡在前面,他不好活动。
“煜王妃不愧是从乡下来的,连基本礼数都不懂,就这般与卿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语气满是冷讽。
卿湛甚至怀疑,凤翎是不是跟秦晚做圈套,想要搞他。
听到卿湛的话,卿月吐出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二哥他身体不好,余毒未清,且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不怪他。
“卿湛,我想和你说一个事,但是你要冷静的听我说。”
卿月做好了心理建设,终是开口。
“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就行,不需在本少爷面前拐弯抹角。”
卿湛冷嘲道。
卿月看着面前二哥熟悉的眉眼,那双被厌恶和不耐烦充斥的桃花眼,她抿抿唇道,“卿湛,这几年你就没有觉得卿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卿湛眉头一拧,顿时出声反问。
卿月却好像看不到他冰冷的眼神似的,只继续开口道,“你与卿月一起长大,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最好,她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比谁都了解,这三年多你难道就没发现如今这个卿月有很多怪异的的不同以往的地方吗?”
“秦晚,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一次卿湛的脸色是更加的不好看,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就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女人,想看看她要怎么编排他的小妹。
卿月张了张嘴,看着卿湛这会儿的神情,知道他已经很不耐烦,若是她再多说一句,估计他就要暴走了。
脖子到现在还疼,刚才卿湛掐他的时候是用了狠劲的。
“卿湛,你今年二十二岁,生辰是甲子年八月初二,出生时的重量是八斤三两,你娘亲疼了三天三夜才将你生出来……别的孩子出生都是哇哇大哭,而你生出来就是咯咯笑,被爹爹狠狠的打了两巴掌才大哭起来。”
卿月缓缓叙说。
这些事情都是听娘亲说的,说的是二哥出生时候的糗事,那时候她听了这些事总会哈哈大笑。
难怪二哥这般跳脱,出生就跟常人不一样。
听到秦晚的这些话,卿湛的桃花眼紧紧眯着,“秦晚,你将本少爷的事情打听的这般清楚,你想干什么?”
面对卿湛的质问,卿月好像没听见似的,她接着开口,“你四岁那年,得了一个妹妹,名为卿月,名字是你所起,你说妹妹像是月亮一样,所以就叫月儿吧,遂起名卿月。”
说这话的时候,卿月哽咽了下,眼眶有些红。
卿湛已经愈发的不耐,他视线紧紧凝着秦晚,倒是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
这些消息虽是卿家内部的消息,但若是安插个人寻着卿家的老奴打探一番,总也能窥探到一二,此时的卿湛完全没有多想,只怀疑卿月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五岁那年,卿月一岁,刚刚会走,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你好喜欢你的妹妹,抱着她去花园里玩耍,结果却被搬家的蚂蚁所吸引,以至于忘了妹妹,害的她摔倒,正好小腿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以至于将小腿摔破,流了好多的血。
你吓坏了,哭的比妹妹还厉害,跪在妹妹房间门口任谁喊你都不起来。
后来,妹妹的腿上形成一块月牙形的疤痕。”
卿月没想到她才说了两件小事,便已经控制不住,眼泪就已经凝满了眼眶,她别过脸,拿出手帕按住眼角。
卿湛脸色已经更加难看,这些他跟小妹之间的私密事,面前的秦晚竟然打听的这么详细?
“你九岁那年,卿月五岁,已是调皮捣蛋的年纪,自小妹妹就爱黏着你,这一次你说要去抓鱼,结果妹妹非要跟着,北城靠山那边有条小溪,很多人都愿意过去,结果你让妹妹老实坐在石头上等你,却没想妹妹不听话,非要去河里找你,结果一头栽了进去,差点儿淹死。”
其实五岁所有的记忆,她压根都没多少记忆,但是卿湛记的很清楚的,这些事情都是卿湛后来告诉她的,她听的又好笑又好哭。
“爹娘因为这件事很是生你的气,并且爹爹用鞭子抽你,可妹妹却是哭的撕心裂肺,愣是抱着你,不让爹爹打你……”
卿湛没耐心听下去了,这是他跟小妹之间的年少事,这个秦晚都怎么知道的?而且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他很是不喜。
“你十二岁那年,卿月八岁,你们家里迎来了一个小表妹,名叫卿云瑶。”
这里的记忆已经很清楚了。
“秦晚,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我卿家的事你调查的倒是清楚,说出你的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卿湛抬手直接打断,搞了半天都没弄清楚这个秦晚的目的,尤其是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一副红着眼似要哭出来,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
卿湛的警惕心和防备心更是提了起来,他怀疑这个秦晚是在勾引他,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有人进来……
毕竟他一个外男跟煜王妃共处一室。
若是他被扣上个‘强迫’煜王妃的帽子,他怕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更是会连累卿家。
越想越觉得这是秦晚跟凤翎针对卿家的圈套,他眯着眼,当即就起身踩在了地上,必须要立刻马上离开这屋子。
下一刻却忽听面前秦晚道,“卿湛,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小妹卿月早就在三年前被人害死了,现在你认识的那个卿月根本就不是你妹妹,你信不信?”
“秦晚,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卿湛面色陡然一寒,一双桃花眼更是布满凌冽,几乎暴怒,但也只是瞬间他就压了下去,却听他一声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离间我跟我妹妹的感情?”
卿月已经猜到了卿湛会不相信,这也是她重生之后没有冒然说出来的原因。
只是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完全没想到没想到在卿云瑶和楚宴背后会有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卿湛,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你什么?秦晚,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本少爷不相信自己的妹妹,难道要相信你一个心术不正之人?呵……简直可笑至极。”
卿湛一脸的不屑冷笑,一把推开秦晚就想往外面走,动作太大,推的卿月一个踉跄。
眼见着卿湛一脸不耐的要离开,卿月一把扣住他的胳膊,“二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就是卿月。”
卿湛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把甩开秦晚的手,“疯子!”
他怒道。
而此时的卿月已是泪流满面。
她可以编造一个卿月师姐的秘密隐瞒凤翎,但是对她的二哥,她必须要实话实说,若是说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相信她身死重生,不将她当成鬼怪之人,那么只有她的二哥。
而也只有她的二哥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才会完全无条件的护住家人。
“二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卿月的口气带出一丝丝的恳求。
她其实不想哭,在说出真相之前她曾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遍,甚至想着大声的跟二哥宣告她的身份,可是当说出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面对二哥的怀疑和不信,无数的委屈和心酸蜂拥而来,压根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见面不识,亲人冷眼,要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这一切?
她四面楚歌,秘密却不能跟人说,只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天知道她内心里有多难受。
卿湛觉得荒谬极了,他觉得眼前的秦晚一定是疯了,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可是她一直在流眼泪,跟以往见面那副冷傲的嚣张的模样很是不同,莫名的让卿湛心里烦躁起来。
“好,你说,本少爷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编出怎样天花乱坠的话。”
他冷嗤一声。
卿月张了张嘴,却又一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她在想从哪里开口。
“二哥,三年前,我被人害死了,死在了落叶山顶,是卿云瑶杀死我的。”
终于她出声,言简意赅说出当年真相。
卿湛桃花眼一颤,“简直胡说八道。”
卿湛气笑了,甚至觉得很是搞笑,他跟这个秦晚一点儿也不熟,甚至他还很厌恶她,这个女人是不是在煜王府受了太多的折磨,变得脑子不好使了,说的什么鬼话?云瑶她早就死了三年了。
“二哥,我没有胡说八道,现在的幽王妃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卿月,而是你的表妹卿云瑶,人人都道她三年前为了救卿月惨死,甚至失去了记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是她害死了卿月,却又服用了特殊丹药,变成了卿月的模样,取代了她的一切,二哥,你们都被她骗了。”
“说完了吗?”
卿湛面色冰冷冰冷的,听着秦晚的话,他不耐开口,依旧不相信面前秦晚的话。
怎么可能相信?
“二哥,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一个人就算失忆了,她的一切性格,行为举止真的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吗?你还记得长公主寿宴那一天,我的那一箭吗?”
卿湛桃花眼一颤。
他没有忘记。
那一箭隔着十米远,射了个十环。
而他当时看到秦晚的拇指翘起,那是他妹妹往年射箭时候的小习惯,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如今又被提起,只觉得心下一颤。
“我的箭术是爹爹和你亲自教的,百步穿杨,但我总喜欢翘起拇指丈量,改了好多次都改不掉,这些小习惯你都是知道的对不对?”
“那又如何?”
卿湛冷嗤一声。
“不过就是箭术厉害了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我妹妹的一些小习惯,就想诓骗于我?说你是卿月?呵……秦晚,你演的的确挺好,可惜本少爷半个字都不相信。”
卿湛满眼的嘲讽。
“卿湛。”
卿月红着眼一声呵斥。
“我跟你之间发生的好多事情,我能说出来,至于你十二岁之后的事情我不说了,是因为卿云瑶来到了卿家,我知道的,她都知道,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十八岁那年悄悄去了一趟百花楼,结果被我给跟踪到了,我答应过你这件事谁都不说,所以这件事除了你我,无人知道。”
卿湛这次瞳孔是真的缩了下,连呼吸都重了很多。
但他还是半分都不相信面前这个秦晚的话。
“所以呢?所以你到底藏的有多深?连本少爷十八岁时候的事都给挖了出来,你……”
终是受不住了。
卿月一巴掌拍在卿湛的脸上,其实她没有用很大的力,她只是好生气,好难过。
何可言,何能言,何时言,何必言,这言而言之无可言。
什么最疼,无言之疼,什么最苦,有口难言,在黑夜自己崩溃,天亮了带着面具,继续……
“为什么认不出我?我跟你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就算你们身边那个人变成了我的模样,可是你们就怎么看不出她的不对劲?”
卿月很难受,终于将压在心里的怨言给说了出来。
她的崩溃不过是在一瞬间。
她之前编的那个故事,凤翎明明是一个外人,都相信了,之后选择跟她合作。
可为什么面前的人是她的亲二哥,却是一句都不相信她说的话?明明她说了那么多她们之间的故事。
卿湛被面前秦晚瞬间的崩溃给震动的愣在原地,竟是忘了追究她打他脸的这一巴掌。
疑惑过吗?
怎么可能没有疑惑?
妹妹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说不上具体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但是谁都知道妹妹是受了大刺激的,府上进了刺客,劫持了妹妹,是表妹卿云瑶舍身救人,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妹妹受了极大的伤害,大病一场,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之后忘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妹妹受过的苦,却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
怀疑什么?
那就是他们的妹妹。
不,不能被秦晚带着走。
当卿湛发现他被秦晚的眼泪迷惑,竟然开始去想过往几年妹妹的不对劲之处的时候,他心一凌,瞬间警惕,这个秦晚真的差点儿带偏了他。
卿月泪眼朦胧间,看着卿湛面色更紧绷了,那双桃花眼眼中警惕更甚。
她苦笑了下,从未想过,二哥的意志力竟然是如此的强悍,竟是半点儿都不相信她的话。
“二哥,你还是不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带你去找找我的尸体好吗?那样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了?”
卿湛的桃花眼一下子眯起,呼吸都顿住了,“你说什么。”
卿月眼中含着泪,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往,“我死的那一天,穿着你送我的裙子,那件裙子是我十七岁及笄时,你专门找人订做的,作为礼物送给我,上面用七彩钱绣着我最喜欢的栀子花,裙子是紫色的,花瓣却是淡粉色,纱裙有三层,腰间有流苏……”
随着卿月一句又一句话落下,卿湛的面色已是越来越白。
他脑子嗡嗡的,眼神紧紧凝视着面前的秦晚,他的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那种心脏要跳出胸腔的心悸感让他觉得恐慌。
卿月眼中的泪就没有落下。
“二哥,我死的那一天,就穿着你送我的裙子,三年了,我知道我的尸体一定腐烂成了一堆白骨,但只要能找到尸体,裙子布料定然还在的,你当时告诉我,那料子是你托了人从南边弄过来的,是丝绸缎的,几年都不会坏……”
“你,到底是谁?”
卿湛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
“我是你的妹妹,卿月。”
面前的秦晚含泪道。
卿湛终究是被吓住,变了面色,脚步一退,坐在了身后的小榻上,而后剧烈的呛咳出声。
好半晌,抑制住咳嗽,桃花眼已是通红一片。
“你说的尸体在哪儿?”
卿湛抬起眼,眼中泛着狠,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秦晚,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秦晚的话,但是心里的那种恐慌感和惊悸感越来越明显。
他不想被秦晚的话带着走,可是她的话却让他的心里越来越惊疑。
十七岁的生辰礼物,他怎么会忘记?那是他费了好大的劲儿琢磨着妹妹的喜好订做的,他也忘不了妹妹穿上那件裙子的时候眉眼肆意,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但是,自从小妹成了幽王妃,那件裙子再也没见她穿过,有一次他顺口问了一句,只听妹妹道,说是不喜欢了,说是楚宴给她定制了好多的裙子,都穿不完的。
他当时虽然也有失落,但很快便释然,小妹成婚了嘛,自然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你说的,尸体在哪儿?”
卿湛又问了一遍,连声音都在颤抖。
卿月红着眼,一字一句回,“落叶山崖底。”
“现在带我过去,秦晚,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卿湛咬牙,语气狠厉又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卿月擦了擦眼,她知道二哥信了,但是又不敢完全相信。
够了。
“二哥,不着急的,反正已经死了三年,你身体还未好……”
“现在就去!咳咳咳……”
却听卿湛一声厉呵,他桃花眼红的厉害,看着秦晚,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拳,一刻都等不了,他必须要拆穿秦晚的谎言,必须要,否则他会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因为只要一想到,秦晚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的胸腔就好像要炸开了。
“二哥,你身体余毒未清,我们等两天后……”
“现在就去。”
卿湛咬牙,一字一顿。
终于卿月点头。
卿湛起身,他跟在卿月的身后,两个人一起出了屋子。
“谈完了?”
耳边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却见凤翎坐在院子垂柳树下,手上拿着一本兵书在看,见到两个人出来,他抬起头来,凤眸落在二人的脸上,接着瞳孔一眯,因为他看到秦晚的眼睛很红,明显的哭过。
清丽的容貌被带出几分脆弱的姿态。
她哭了,竟然在卿湛的面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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