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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袁大人的提醒,在把人送走后,谢如玉也连忙回了府半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郭氏“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到女儿平安归来,郭氏紧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来“娘您怎么来了?宝儿呢?”“已经回家去了,他没事,我让奶娘和知蝉看着呢”先前谢如玉出门后,郭氏忙着安排人去临城寻谢郎平回来,然后又让人将家里的现银合计一下,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时,外孙回来了,只是不见女儿,听奶娘和知蝉说女......
主角:谢如玉宝儿 更新:2024-01-19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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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如玉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妃她只想当咸鱼》,由网络作家“朵花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过袁大人的提醒,在把人送走后,谢如玉也连忙回了府半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郭氏“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到女儿平安归来,郭氏紧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来“娘您怎么来了?宝儿呢?”“已经回家去了,他没事,我让奶娘和知蝉看着呢”先前谢如玉出门后,郭氏忙着安排人去临城寻谢郎平回来,然后又让人将家里的现银合计一下,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时,外孙回来了,只是不见女儿,听奶娘和知蝉说女......
曲州,谢府。
谢如玉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整个人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这时,外间的争吵声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还未说亲便怀了不知哪个野男人的种,我谢家的脸要被她谢如玉丢尽了!
“这事怪谁?若不是那日谢熙春将我家如玉丢在郊外,我好好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给糟蹋了?!
“明明是如玉自己不要脸,毛还没长齐就先学会了勾、引男人,现在怀上了野种,你上下嘴皮子一掀就赖到我家熙春的头上,三弟妹,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你,你胡说八道!我警告你,你若再诋毁我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哼!胡不胡说的,反正你女儿怀了野种是事实……
外间的争吵在继续。
谢如玉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两个月前的意外,她一直说服自己就当是找了个古人约、炮了,可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刚才老大夫纠结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历历在目,估计他老人家也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该怜悯。
毕竟,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
无语望天。
一次就中,在现代怎么不见她有这么爆棚的运气?
……
其实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简而言之,谢如玉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想当初她还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在去相亲的路上出了车祸,醒来时到了这个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朝代不说,且严重缩水成了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没有灵魂的啜了一年母乳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戒奶,长大,一转眼就是十六年。
两个月前,堂姐谢熙春拽着她去郊外放风筝,谁知,谢熙春那个坑货竟趁她去捡风筝的空档把她丢在了郊外!
说起和谢熙春,其实不过就是内部姐妹的龃龉,她的两世年龄加在一起,谢熙春喊她一声老娘都不算占便宜,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心眼的丫头片子计较。
从郊外到谢府,她闭着眼也能走回来,可就是这么一条从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在那天就发生了意外。
她只记得当时一阵阴风刮过,跟着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还是一个人,还是在郊外,只不过身边多了一匣子金灿灿的金元宝。
这微妙的场景,和前世霸道总裁小说中的某些情节诡异的相重合。
动一动身体,果然,她的身体像是被重车碾过一样,哪儿哪儿都酸疼的厉害,尤其是不可言说的部位。
之后,她娘带人找到了她。
纵然有心隐瞒,但脖颈上的红痕还是出卖了她,她娘的悲愤自是不必说,然后又告诉了她爹,夫妻俩一合计,为了她的声誉,决定瞒下这件事。
本以为到此也就结束了,谁知这只是个开始。
今日家宴上,面对一桌子美食,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捂着嘴冲出去撕心裂肺的干呕。
当时大伯娘站着说话不腰疼“若非如玉尚未成亲,就她这个干呕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喜了呢?
事实证明,大伯娘有一张乌鸦嘴。
她真的有喜了!
……
“现在甭说那些没用的,三弟,三弟妹,你们夫妻就说这事怎么办吧,谢如玉自己不要脸我们管不着,但不能让她拖累了我们谢家的其他姑娘,她们可大多还未定亲呢。
“我看干脆偷摸的把那丢人现眼的死丫头浸猪笼算了!
咳咳!
浸猪笼?!
谢如玉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恍然意识到,这里是对女子多有不公的古代,不是男女平等的现代!
在古代,对待婚前失贞的女子……
谢如玉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就在谢如玉抓头挠脸想对策时,外头响起她爹谢郎平的声音。
“你们不就是怕如玉给你们丢脸吗?既然这样,那就分家吧,我带着她们娘俩离开曲州,我们走得远远的,这样就连累不到你们,总行了吧?!
谢如玉缓缓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滑落。
她啊,何其有幸。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曾体会过被父母疼爱包围的滋味,在这里,全部都拥有了。
……
谢家是曲州大户,祖祖辈辈从商,积攒下不菲的家业。
谢如玉的爹谢郎平在家中排行老三,虽是嫡出,但因上头有两个能干嘴甜的兄长,底下又有讨巧卖乖的弟弟,故而一直并不受重视,尤其在娶了孤女郭氏,只生养谢如玉一女后更甚。
分家的流程并不复杂,请来了谢家族长核算完资产,只要按部就班的分完,便可皆大欢喜。
但架不住人心贪婪。
“如玉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事,把咱们都吓到了,三弟合该做出些补偿给我们压惊才是。大伯娘理直气壮道。
“不错,分了家后你们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万一等你们走后如玉的丑事被人知道了,丢脸的还不是我们?不行,你不能拿走全部,顶多……一半的一半!二伯附和。
就连谢如玉的亲祖母,谢老夫人也说“老三,你大嫂和你二哥说得对,你女儿怀了野种,我们全家都得帮她遮着捂着,你们夫妻俩合该表示表示,就按他们说的,你只能拿走属于你那部分一半的一半!
看着一张张难掩贪婪的嘴脸,谢如玉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别分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我现在就去跟外头人坦诚,我谢如玉未婚先孕!
记得前世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段子,对付不要脸的人,你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就是不好意思,要连累大家一起遭人指指点点了,还有家中那几个尚未说亲的姐妹……
说到这,谢如玉抬腿就往外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扑过来拉住她。
“如玉啊,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谢如玉也不和他们废话,比出两根手指头“一,要么把属于我爹的那份财产给我爹,我们一家三口走人;二要么我现在就去外面溜一圈,家不分了!
就这样一个家,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被谢如玉这么一威胁,那些打着侵吞主意的,瞬间偃旗息鼓。
当天,谢郎平夫妇就把东西收拾好,带着谢如玉连夜离开了曲州。
……
下午,姬寒莳回到客栈。
“殿下,客栈的少东家说有要事找您。留守在客栈的随从如实禀报道。
姬寒莳看了身侧的甲一一眼。
甲一会意,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她没有说,只说请殿下回来了务必见她一面。
甲一皱了皱眉“莫不是你们泄露了殿下的身份?语气猛地加重。
那随从连忙跪地自辩“殿下明察,属下等没有殿下的吩咐,万万不敢透露殿下的身份,求殿下明察!
“让他进来吧。
姬寒莳打断,淡淡吩咐道。
“是。随从弓着腰退出去,不大一会儿带着一女子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甲一意外“你不是那小娃娃的娘?
听到甲一的话,正在低头看京里送来信件的姬寒莳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来人。
不是谢如玉是谁。
“小妇人见过公子。
“这是你家的客栈?姬寒莳嗓音清冷,不辩情绪。
谢如玉轻轻颔首,“不知公子在此住的可还舒心?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姬寒莳不答反问“你此来找我何事?
谢如玉暗暗深呼吸,将在路上编套好的说法道出“多谢公子送我家孩子回去,先前忙着安置孩子,有件事不曾顾上和公子说。我观公子今日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大胆!
谢如玉的话还没说完,甲一便厉声打断“大胆妇人,竟敢在此妖言惑众,不要命了吗?!
这妇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谢如玉被甲一唬的哆嗦了一下,嘴里直发苦。
她是真心不想惹这等麻烦事,但郭氏的话又恰恰好戳中了她最在意的点,若不是为了给儿子积德,她是万万不愿来这一遭。
可如今来都已经来了,话也已经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小妇人知道公子是京城里来的贵人,也看得出公子非常人,小妇人的话虽然听起来神道,但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论如何,公子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还望公子将小妇人的话听进去。
姬寒莳冷眼看着她,本就冰冷的眸光,此时变得更加冷沉。
半响。
“你会算命?
谢如玉压着心虚点点头,“会一点点。哪里会一点点,是半点都不会!
可如果不这么说,根本没法解释所谓的‘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这等说辞。
“甲一,给她一锭银子。
甲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谢如玉。
谢如玉一时怔楞没接,银子顺势滚到地上,发出咕噜咕噜滚动声。
谢如玉眨眨眼,这是什么操作?
“我不信这些,日后想要赚银子去找信的人。说完,姬寒莳让甲一送客。
甲一过去把银子捡起来,塞到谢如玉的手里,然后推搡着人出去。
直到被甲一推出门,谢如玉才回过神来,忙冲着屋里的男人解释道“我不是来赚银子的,真的,公子你相信我的话,我不是算命的,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
嘭一声,甲一将屋门关上。
“行了,你甭什么意思了,我家公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赶紧走赶紧走!
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谢如玉下了二楼。
直到将人推出客栈方才撒手,指着谢如玉的鼻子,警告道“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次绝对不会像刚才这般客气!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们母子俩是怎么回事,小的赖上我们家公子也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赖上我家公子了?不会是……
说话间,甲一上下将谢如玉打量了一遍,随即哼了哼“人活着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后安排了两个人守在客栈门口,下令不准让谢如玉再踏进客栈一步。
谢如玉站在那,俏脸一点点变黑,有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
“怎么样,怎么样,他怎么说?
在家中等消息的郭氏,听到下人报小姐回来了,忙迎出来。
纵然调节了一路,谢如玉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窝在椅子里,闷声道“别提了。
被当主子的误以为是神棍也就算了,反正是她给自己设定的身份,竟然还被他的下人误以为自己是别有企图的女人!
虽然她承认他家公子是长得举世无双,可那又如何?
他也不想想,他家主子又不是人人都爱的金元宝!
更何况,就算是金元宝也有不爱之人。
也不知他是哪来的自信!
“那怎么办啊,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岂不是……
郭氏站起来“要不我去说!
说完就往外走。
谢如玉见状,连忙拉住她“娘你就算去了,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说不准也会把你当成别有居心之人撵出来。
其实说实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换作是她也不会相信。
道理她都明白,但一想到那个随从的嫌弃和眼神,整个人依旧是不大好。
“不会的,我和他好好说,我这个岁数在这,比你多少能有几分说服力。郭氏颇为自信的拍着胸口。
谢如玉抽了抽嘴角,这是说她太年轻了,所以没有说服力?
“你等着,我去去就回。郭氏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如玉却不这么认为,“娘,别去了,您若去了怕是更说不清了,到时候万一将宝儿牵扯进来,只怕是更为麻烦。
为了有套说辞,之前在去客栈的路上她就想出了算命卜卦这个借口,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释这诡异的一切。
而她也说了自己会算命,若是郭氏再掺和一脚,只会将事情更为复杂化。
听到这话,郭氏立马冷静了下来,“那怎么办?难不成就不管了?
谢如玉抿了抿唇,已经管了,现在再说不管只怕是晚了,有了刚才在客栈那一出,若是那男人真的出了事,恐怕她也难以撇清。
坐在那想了想,忽然道“娘,骆寒可在家中?
……
舒服的气息扑面而来,谢如玉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喜。
多日未进来,只见先前种下的果树结出了许许多多的果子,一个个又大又红,只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来。
踮起脚摘了一颗,咬一口,清甜的果香顿时萦绕在唇齿间,甜的谢如玉眯了眼。
想着这两天找个由头出门一趟,将这些果子放在明面上,让父母和儿子也吃。
担心积食,谢如玉不敢多吃,去旁边的水池洗了洗手,便去了不远处的小楼。
最开始并没有这两层小楼,只有快要塌了的茅草屋,后来她嘴馋,就在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种了些小青菜辣椒试试。
没想到,不但种活了,而且茅草屋瞧着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塌了,就连空间里的气息也明显变得浓厚了许多。
最关键的是,在空间里种植的小青菜和辣椒,比正常时长短一半还多,且也比外面卖的水嫩好吃。
后来她渐渐摸索出一个规律来,这就好比在现代,为改善空气质量,大量植树造林,空间的规律与这性质差不多。
在实验了一段时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她就开始大量种蔬菜,后来种出来的蔬菜吃不完,而且她每次还要找借口将这些蔬菜放在明面上,心累脑袋也累,这才有所收敛,改成一半种果树,一半种蔬菜。
接下来她还打算种人参灵芝,给父母调养身子。
只不过人参和灵芝的苗不好得,在这之前先暂时种着果子,有果子吃也不错。
经过这两年勤劳栽种,空间里的气息越来越浑厚,泉水也比最初更加清澈,就连茅草屋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二层楼阁。
变得不只是外观,里面的宝物也增加了许多,这让她每每有种打怪升级的微妙感。
在楼阁里写完了日常养娃日记,又去外面给果树松了松土,将装有泉水的玉瓶装满,然后拿着从楼阁里翻出来的小画书出去了。
空间的时间是现实的三倍不止。
她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出来时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许是在空间里劳作的缘故,这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谢如玉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的前世,在梦里,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短暂的一生。
她看到自己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丢在福利院门口,看到老院长对她的怜惜,“我姓谢,你狠心的父母虽然弃你如敝履,但在奶奶眼里,你是上天赐予的珍宝,唔,咱们福利院已经有珍儿和小宝了,那你就叫如玉吧,谢如玉。”
“如玉啊,奶奶希望你长大后,能像玉石一般坚硬,剔透。”
眼角沁出泪珠,睡梦中的谢如玉呢喃低语:“院长奶奶……”
梦境在继续。
她看到自己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到牙牙学语,看到院长奶奶缠绵病榻,没有来得及看到她长大就离开了人世间。
看到福利院来了新的院长,看到新院长对她的嫌弃,看到前来领养夫妇的沉默寡言,不讨喜的她摇头……
梦中的岁月好似不知漫长为何物,转眼她长大,高二那年,新院长以她成年独立为由,将她赶出了福利院。
为了能填饱肚子继续读书,她没日没夜的打工,一天打好几份的工,好似都不知道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大学毕业,她的导师让她读研读博,说她是个好苗子,不读可惜了,但高昂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将她劝退,她参加了工作。
大城市里,没有背景没有金钱,什么也没有的她,一边要应付单位的勾心斗角,一边为生活奔波。
她不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自己的过去,她只觉得很累,心理上和身体上都累。
终于,她在大城市扎了根,可回过头去发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
“如玉,如玉……”
梦境戛然而止,谢如玉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
茫然的望着天青色的帐顶,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玉,你做噩梦了,别怕,娘在这,娘在这。”
温暖将她包裹,谢如玉渐渐回神,看着抱着她的郭氏,眨眨眼,“娘,你怎么来了?你昨晚不是答应我让我随便睡的吗?”
听到这话,郭氏顿时气笑了,“看你还惦记这个,就是没事了,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郭氏像是捏宝儿的小鼻子似的,捏了把谢如玉的。
“行了,快起来吧,人家找上门了。”
谢如玉脑袋还有些短路:“谁找上门了?”
“还能是谁!宝儿没跟着,你说会是谁!”
谢如玉抽了抽额角,难怪她觉得少了点什么,要知道以前只要她起的比宝儿晚,小东西必然来对她揪耳朵捏鼻子。
今日却只看到郭氏。
对宝儿能有这么大吸引力的,不是那个他第一次见就喊爹的男人是谁!
谢如玉过去前厅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做了一宿梦的她,身体疲累不堪,来之前背着郭氏偷喝了两口泉水,这才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前厅‘应战’!
这两天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谢郎平将外面的事都交给管家和几个管事,所以今日他并没有出门。
也正是因为有谢郎平看着,郭氏才这么放心的让宝儿缠着姬寒莳。
“娘,小猪,太阳都晒到屁屁了,羞羞~”
谢如玉一进来,就接收到了儿子的冷嘲热讽。
不经意间触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不禁老脸一红。
郭氏干咳两声:“宝儿过来,外祖母带你去吃糕。”
宝儿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要,宝儿不吃糕~”吃糕哪里有和爹在一起香。
“宝儿听话,外祖父陪你去。”男人来时便点名了找谢如玉,故而,谢郎平也随着郭氏的话劝外孙。
“不要,宝儿不走!”
“快去,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去吃糕!”谢如玉也道。
在来的路上,郭氏跟她说过男人登门找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因昨晚的事,宝儿在场显然不合适,虽然昨日她和郭氏就已经叮嘱过了,不能将看到的对人言,但小东西在面对男人时实在不按常理出牌,万一他听到了小嘴一秃噜,那真就呵呵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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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不吃糕,娘坏,逼宝儿吃糕~”
小团子控诉的小眼神直逼谢如玉。
谢如玉:“……”
正在她磨牙考虑要不要用武力镇压小东西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说道:“听话,我有话跟你娘说。”
刚才还倔强的小团子,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特别自觉的从男人身上下来,都不带喘气道:“宝儿想起来了,宝儿吃糕,爹有话跟娘说,宝儿好宝宝,去吃糕~”
爹有话跟娘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谢如玉下意识的看向男人,谁知,对方也在看她,一下子撞进他的眼中。
那双眼,冷的如三尺寒冰,却又仿佛盛夏骄阳,深邃悠远。
她怔楞过后,佯作自然的移开视线。
很快,谢郎平夫妇就带着宝儿下去了,顺带将下人也都带走了,刹那间,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姬寒莳起身,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向谢如玉走过来。
在距离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很高,谢如玉看他需得仰起头。
脖子有些酸,将视线移到他的胸口,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视野。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彼此沉默了不知多久,姬寒莳率先开口。
谢如玉指指那边的椅子:“我可以坐下来说吗?”对于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她来说,站这么久简直不能忍受。
姬寒莳看着巴巴望着他的女人,身子往旁一侧,让出一条路来。
谢如玉连忙过去坐下,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屋内很安静,她那声舒服的叹息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姬寒莳微微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刚才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手边上的茶盏喝了口,“现在可以说了。”
“说什么?”
对上那双冷眸,谢如玉没什么骨气的一怂,“哦哦哦,我知道了,可是我没什么要说的啊,该说的,昨天在客栈已经说了,是公子你不相信。”还把她当成想赚钱想疯了的神棍,不但如此,他身边的那个凶神恶煞的随从更是将她当成了别有居心的女人。
也不想想,在人前她可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寡妇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谢如玉神游天际,正当她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那人普及一下寡妇是什么意思时,姬寒莳将茶盏放到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拉回了谢如玉飘远的心神。
“你让我相信你的无稽之谈?”
谢如玉两手一摊:“不然呢?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姬寒莳一默。
“不是我炫富,但事实如此,我谢家是榕城的首富,而我呢,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儿,日后这偌大的家产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缺银子。”
如果谢郎平在这听到这话,定会气得吐血: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家产了,不孝女!!!
“我们家就是普通的商贾,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对权势名利更没有想法。”
总结下来就是,我有钱,不图你的钱,我没野心知足常乐,也不图你的权势名利。
所以,骗你能当饭吃吗?
姬寒莳看着理直气壮,字字句句说到点子上的女人,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哦对了,再加一条,我是寡妇,一生以相夫教子为己任,虽然我男人已经死了,但我还有儿子,不懂你们的个中恩怨情仇,也没有阴暗的心机,你昨日送我家宝儿回来,结下了善果,而我回报救你一次,便是结了这个果,太复杂的没有。”
姬寒莳打量她,意味不明的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一个能把内里乾坤分析的如此透彻,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她都想到了,试问,这样的女人,如何相信她是一个普通的深宅妇人?
谢如玉迎上他的打量,笑道:“不管公子信不信,我至少没有害公子,且还救了公子,对吧?”
姬寒莳没有说话,他盯着谢如玉看了半响。
谢如玉也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她虽然不知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她好歹也看过宫斗剧,经历过单位的倾轧和勾心斗角,男人在想什么,她基本能猜个七七、八八。
她知道,不管自己说再多都是废话,倒不如直接将最直白的大白话摆出来,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想,怎么看,她救了他是事实!
而前面之所以铺垫这么多,也是在告诉他,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个商贾之女,一个有儿子的寡妇。
对他,没什么好图的。
良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谢小姐让我刮目相看。”
算起来,加上这次,他总共见过她四次,而每一次,感觉都不同。
第一次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记得,是个护子心切的年轻妇人。
昨日的第二次和第三次,活泼的像个孩子,胆子很大。
今日的第四次,聪慧,冷静,镇定,字字见血,言辞犀利到让他莫名的吃瘪。
这个寡妇,不简单。
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姬寒莳抬脚离开了。
前脚人离开,后脚谢郎平和郭氏就过来了。
“怎么样,没事吧如玉?”
“娘。”
“怎么了?
“你扶我一下,我腿软起不来了。”
谢郎平夫妇:“……”
……
男人走了,宝儿大闹一场,单方面的和谢如玉开启了冷战。
在小团子看来,爹是来看他的,结果走的时候连和他说一声都不曾,一定是爹和娘说话的时候,娘气到爹了!
就像他一样,有时候也被他娘气到咻咻。
面对儿子的指控,谢如玉特别的无语,捏了捏他笔挺的小鼻子,“没良心的小东西,知不知道你娘我为你承担了多少!”
小团子听不懂,脸一扭,推开谢如玉的狼爪,气咻咻道:“宝儿生气了,宝儿不要理娘,娘也不要理宝儿,哼!”
冲着谢如玉用力的哼了一声,然后甩着小短腿跑了。
谢如玉嘀咕了两声:“不理就不理,谁稀罕呐。”
话说的硬气,转头就去找团子了。
对此,谢郎平和郭氏夫妇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不是有一女一孙,而是一孙子一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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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回来路上瞧着果子不错,买了些回来,让丫头切了咱们尝尝甜不甜。”
谢如玉从外面回来,将手上用布包提着的果子交给丫头,毫不心虚的称果子是回来路上买的。
这是她的惯用借口,也只有这样,在空间里种的那些菜和果子,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明面上。
不一会儿,丫头就将果子洗净切好端了上来。
“哇!好甜啊,好好吃~”宝儿捧着果子,两只腮帮子鼓鼓的,像吃松果的小松鼠。
谢郎平和郭氏尝过后,也点头表示好吃。
“咱们家如玉,别的不行,就是这挑青菜和果子的本事,无人能及。”谢郎平笑呵呵的打趣道。
这话倒不是瞎说,也不知谢如玉是怎么挑的,每次她买回来的菜和果子,都特别的好吃。
有时候他们两口子也纳闷,明明是一样的菜和果子,怎么女儿买的和厨房采买回来的相差那么大呢?
谢郎平记得有一次,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当时女儿不知羞为何物的说:“人品问题。”
而现在,谢如玉依旧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谢郎平憋着笑,朝郭氏眨巴眼。
吃完了一块果子,谢如玉才后知后觉的砸吧出味儿来,“什么叫别的不行!爹,在您眼里,我这女儿就只能挑菜挑果子?”
谢郎平捧着果子去到一旁:“话是你自己说。”意思是他没说,和他没关系。
“娘,你看爹!”说不过,谢如玉便告状。
郭氏一边笑一边道:“你们父女俩的官司,我可不敢管,是不是宝儿?”
郭氏果断拉同盟。
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宝儿吭声,疑惑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外孙捧着啃了一半的果子在发呆,小眉头紧紧皱着,好似遇到了什么让他很苦恼的事。
“怎么了宝儿?可是果子不好吃?”
随着郭氏的话问出口,谢郎平和谢如玉也相继看了过来。
“好吃,果果好吃,但是,但是……”
谢如玉吊着眉梢,“但是什么?”
“宝儿也想让爹吃好吃的果果!”
谢如玉:“……”她就知道没好事,果然!
“这……”郭氏为难了,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
“娘,我们去给爹送果果好不好?”
谢如玉无情拒绝:“不好!”
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她吃饱了撑把自己送上门。
宝儿小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结了:“上次娘让爹生气,娘该去跟爹道歉!外祖母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娘错了,就要认错!”
她错个鬼!
大手一挥:“总之,不好,不去,不行!”
自上次男人离开后,在谢如玉默默祈祷下,便再未出现过,日子也归于了平静,而她也可以继续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结果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她大好的心情顿时都不好了。
经过上次一事,她看得出,男人很危险,也很麻烦,而这些恰恰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怎么可能再没事给自己找事!
见他娘说不通,宝儿就找郭氏:“外祖母~”
郭氏素来对宝儿这个外孙宠爱的不得了,可谓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此时被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要不,就送几个吧,不就是几颗果子嘛。”
郭氏倒戈了,谢郎平还远吗?
“是啊,就去送几个,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看好宝儿不让他乱说话就成。”
谢如玉看着面前统一阵线的二老一小,突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瘪嘴道:“我又不是心疼几个果子,我的意思是……人家说不准已经离开榕城了。”
“没有,昨儿个董掌柜还来家里跟我抱怨被那位公子的随从逼着在客栈里大扫除呢。”想到当时董掌柜几近崩溃的模样,谢郎平便想笑。
“大扫除?之前不是说他们连房间都不让伙计进门打扫吗?”谢如玉疑惑。
她记得清清楚楚,之前去客栈找宝儿时,董掌柜亲口和她说的。
谢郎平摇摇头,“说是客栈里不干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话一过脑就抛开了,重拾原本的话题上。
少数服从多数,谢如玉被二老一小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应接不暇,干脆两手一叠:“去就去吧,爹娘,既然你们答应的他,你们负责。”反正她不去。
这个倒是没问题。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个人带着宝儿去,权当出去溜达溜达。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在出门前,郭氏和宝儿来了个约法三章。
第一,要听话。
第二,不要胡闹。
第三,不能抱着人家不撒手。
全程围观的谢如玉凉凉道:“我觉得应该是约法四章,第四,不准再叫他爹!”
古灵精怪的小团子扒拉着郭氏,连连喊道:“听外祖母的……三章三章!”
他才不要四章呢。
然后催促着二老赶紧走,好似后面有鬼追似的。
谢如玉叹息。
自从宝儿数日前在西大街遇到那男人后,她就觉得,儿子不是她的了。
以前都是我娘我娘,现在是我爹我爹。
最开始,对于他的称呼,不管是她还是父母,都是百般纠正,后来,父母放弃,唔,她也放弃了。
宝儿今年才三岁多一点,她就莫名的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悲催感。
越想越悲催,抓了块果子咔嚓一声,咬得咯吱咯吱响。
……
谢郎平夫妇带着宝儿是在两个时辰后回来的。
小团子蔫嗒嗒的窝在谢郎平的怀里,不复出门时的兴高采烈。
谢如玉问怎么了。
郭氏好笑道:“我们去的不巧,那位公子出门了,不在客栈里。”然后他们就带着宝儿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之前,应外孙的哀求,又绕去了客栈一趟,结果人还没回来,天快要黑了,总不能一直等着,就把果子给了董掌柜代为转交。
心心念念出门去见爹,结果没见到人,这不,小团子就蔫了。
谢如玉面部扭曲,竭力忍着笑,正儿八经道:“人家公子事务繁忙,宝儿你要体谅。”
宝儿幽幽的看向他娘。
肉呼呼的小脸上露出疑惑。
歪着脑袋想,娘好奇怪……
然后小脸一扭,埋进谢郎平的身上,小奶音闷闷的:“娘丑丑,吓到宝儿了。”
谢如玉成功黑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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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姬寒莳前脚回到客栈,后脚董掌柜就来了。
手上提了一篮子水灵灵的果子。
“这是何意?”甲一将他拦在门外。
董掌柜解释道:“下午公子不在,我们东家小少爷送了这些果子来,托我交给公子,说是这果子很甜,让公子一定要尝尝。”
至于宝儿的原话是不是这样,那就只有董掌柜清楚了。
“你们小少爷有心了,只是我们家公子素来不吃果子,你拿回去吧。”
“这……”董掌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世上竟还有人不吃果子?
这时,房内传出姬寒莳清淡的嗓音:“拿进来吧。”
甲一这才接过那篮果子。
屋内,姬寒莳正在案后写信,甲一不敢打扰,将果子放到桌上,便回去继续磨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姬寒莳写完信,封好火漆,“派人连夜送往京城。”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桌上的果子,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小娃娃每每望着他既是期盼又满含欢喜的小脸。
随即在甲一带着信走到门口时,吩咐道:“切一个来。”
“啊?”甲一反应过来切一个是切一个果子,惊讶道:“殿下,您不是从不吃果子吗?”
姬寒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甲一忙道:“属下这就去。”
很快,果子切好端来了。
清甜的果香扑鼻而至。
姬寒莳顿了顿,才伸手捻了一块吃到嘴里。
饱满的果汁,带着甜香瞬间自舌尖蔓延开来。
确实很甜。
旁边的甲一几乎都惊呆了。
要知道,殿下可是连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赐下来进贡的果子,都不曾碰一下,而现在,不但碰了,且还吃了,还是和他拳头这么大小的整整一个!
但转而又一想,殿下再如何,到底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过去不吃,不代表现在不吃,过去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
再说了,不就是个果子吗。
可谁又能想得到,不过区区一个果子,却差点让姬寒莳丧了命!
……
夜渐渐深了,整个谢府里安静了下来。
谢如玉去空间写完日记出来,躺在床上慢慢添了睡意。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算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边厢谢如玉没心没肺的和周公约会,而另一边客栈里,姬寒莳正饱受有史以来最难耐的煎熬。
刚睡着就被疼醒了,没多会儿七窍开始渗出鲜血,而他的身体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
他这人素来能忍,便是四年前在曲州中了埋伏,双腿差点没保住,期间所经历的钻心彻骨,他都忍了下来,可现在,纵然他忍功了得,也忍不住口申口今出声。
思绪因为剧烈的疼痛逐渐变得混沌。
好在很快甲一找了大夫来。
怎料想,那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道姬寒莳的脉象很奇怪,不像是得了什么急病,他这症状,倒有些像是中毒。
“中毒?”
甲一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中毒呢?殿下的一应吃食都由心腹打理,即便在外,只要是入口之物,他都会先检查一下,没问题了才给殿下。
如此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被有心人钻空子,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视他们殿下为眼中钉,挡路石的,才会派刺客刺杀!
不对!
有一次他没检查。
果子!
只是现在并非是深究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殿下解毒。
谁知大夫却摇摇头:“老朽连这位公子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如何解毒?须得知道是什么毒,方能对症下药。”
甲一闻言,咬了咬牙,让下面的人照顾主子,当即运起轻功杀去了谢家。
漪澜阁。
丫头雁书进来叫人时,谢如玉正在做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如愿以偿的当了咸鱼,每天混吃等死,好不乐呵。
“小姐,你别睡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美梦被打扰,谢如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含糊道:“别打扰我当咸鱼……”
雁书太了解自家小姐是什么德性了,知道自己不来点硬的,恐怕很难把她叫起来,跺了跺脚跑出去,等她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面铜锣。
哐——!!
谢如玉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着火了?”
雁书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别睡了小姐,真的出大事了,之前来府上那位公子的随从闯进来,说是咱们下毒害他的主子,要咱们交出解药呢!”
“哈?”谢如玉眨巴眨巴眼睛,“下毒?”
“是啊,说咱们在小少爷送去的果子中下了毒!”
果子?
谢如玉瞬间醒得彻彻底底。
“坏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不就是忘了件大事吗!
当下穿上衣裳匆匆去了前厅。
而此时前厅处,骆寒正与持剑挟持谢郎平夫妇的甲一对峙:“你先放开老爷和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这事你别管!他们姓谢的既然胆敢下毒害我家公子,就要承担后果!看在你之前救过我们的份上,劝你速速离开谢家,否则牵连到你,别怪我没提醒!”
从刚才骆寒开口,甲一就认出了他就是那晚在城外出手相助的神秘人,许是先入为主,也许是对方的身手让他佩服,不忍他因为谢家而受到牵连。
胆敢毒害太子,满门抄斩是没跑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和你家公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下毒,下毒害他呢。”听到这番话,被挟持的谢郎平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解释了。
同被挟持的郭氏附和:“是啊,我们真的没有下毒,送去的果子我们也吃了,都没事,再说了,骆寒是我家女儿派去救你们的,如果真要害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不错,我听命于谢家,那晚是奉小姐的命令去救你们,小姐既然救你们,又怎么可能下毒?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这一点骆寒十分坚信。
谢家一家是什么人品性情,这两年他了解的彻彻底底,要说谢家要害什么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废话少说,我家公子吃了你们送去的果子就中毒了,不是你们又是谁?奉劝你们识相点,速速交出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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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派人请的大夫先一步到了谢家。
管家福叔听说小少爷出事了,连忙安排人去通知去了临城的谢郎平及前去参加百日宴的郭氏。
这边厢将将安排好,马车就到了。
“小姐,小少爷怎么样,他没事吧?”
谢如玉先行下了车,对一脸担忧迎上来的福叔宽慰道:“福叔别着急,宝儿没什么大碍,先头呛了两口水,已经吐出来了,你派人去请大夫,我担心他会着凉受惊。”
“大夫已经来了,袁大人派人请来的大夫。”听到小少爷没什么大碍,福叔松了口气,忙说道。
谢如玉挑挑眉,这时,姬寒莳抱着宝儿从车里下来。
“哎呀小少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你要让福爷爷心疼死啊。”谢家上下,没有一人不喜欢宝儿,尤其是福叔,打心眼里将宝儿当成自己的亲孙子,此时看到亲孙子小脸苍白,顿时心如刀割。
“福爷爷,宝儿没事,宝儿是男子汉哩~”
宝儿在姬寒莳的怀里,挺着小胸膛,气昂昂道。
姬寒莳将顺着宝儿动作滑下来的棉被紧了紧,淡淡道:“先进去让大夫给孩子看看。”
“对对对,瞧我都糊涂了。”随即引人进府。
一路回到漪澜阁,奶娘带着知蝉她们去准备热水和衣物。
宝儿的房间里,大夫号脉一番,笑道:“小少爷没什么大碍,受了点惊吓,喝两副药就成,不过为了以防他发烧,最好还是泡个热水澡再准备些烈酒给他擦擦身子。”
谢如玉一一应下,“多谢大夫。福叔,你安排人去抓药。”
福叔应了声,便带着大夫去外间开方子。
没多会儿,知蝉她们送来了热水。
“你们都退下。”谢如玉遣奶娘她们都下去,自己给宝儿沐浴。
“我帮你。”姬寒莳主动请缨。
谢如玉头也未抬的拒绝:“不必,我一个人可以。雁书,你带公子去前厅喝茶。”
“我说,我帮你!”
不容置喙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谢如玉面上一冷,“我说,不需要!”
有知蝉有奶娘,还有这么多的丫头在,即便她需要人帮忙,也用不着他,况且,她也不需要人帮忙。
有人在,还怎么往洗澡水里加泉水?
大夫的药她不会怀疑,但也不会让儿子吃,是药三分毒,泉水本身就有强身健体的奇效,手握空间,又怎么会让儿子吃苦药?
况且,就算吃药,空间的也足以。
刚才之所以没有阻止大夫开药,是因为这么多的人在场,说不过去,这才让大夫开了,但是开了不代表就会吃。
谁知道,这个男人竟如此的没有眼力见!
姬寒莳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直接上前抱起宝儿进了耳房。
谢如玉见状,连忙跟上去,“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不用你,麻烦你去前厅喝茶好不好?”
“是我带宝儿出去划船才致使他落水,我会负责到底。”姬寒莳看着谢如玉的眼睛,认真道。
谢如玉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嘟囔道:“负责?你要负责的多了,我就不信你还能都负责得过来?再说你有那么好心吗!”
她自以为自己声音极小,可殊不知,姬寒莳耳聪目明,她的每一个字都不曾错过。
微挑眉,别有深意道:“不只是对宝儿,对你,我也会负责到底!”
负负负负责到底?
什么意思?
姬寒莳却不再言语,绕过谢如玉,将宝儿身上的棉被拽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小浴桶里。
“多泡一会出出寒气。”
宝儿用力的点点头,“宝儿听爹的。”
“乖。”男人抬手摸摸他的头。
谢如玉看着眼前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皆无比自然的男人,用力的深呼吸几下,可还是忍不住的暴躁。
这人不会以为宝儿叫他爹,就真当自己是他爹了吧?
“我说,承起公子,你……”
“娘不要和爹吵架,你们一起给宝儿洗澡澡~”小奶音打断了谢如玉未完的话,触上儿子期盼的小眼神,谢如玉泄气了。
“算了。”
姬寒莳听着这声不情不愿的算了,唇角微动,看向宝儿,后者咧着小嘴冲他笑得欢喜。
前者再度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就这样,姬寒莳留了下来,帮着谢如玉给宝儿洗澡。
“娘,别动宝儿的小鸟,羞羞~”
宝儿推开谢如玉在他身上的手,往一边躲。
小脸也不知是被热水熏得还是真的害羞,竟然真的红扑扑的,像颗熟透了大红苹果。
谢如玉气笑了,“以前我给你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羞?”
小团子理直气壮道:“宝儿以前是小娃娃,现在是男子汉!”
管他是小娃娃还是男子汉,在她这个当娘的眼里就是儿子,招手让他过来。
“不过去,宝儿不让娘洗宝儿的小鸟,让爹洗~”宝儿虽不懂男女区别,但是他隐约知道,自己和娘是不一样的,而和爹是一样的。
说着,宝儿往姬寒莳那边蹭,让他给自己洗。
姬寒莳没有给人洗澡的经验,尤其还是个软乎乎的小团子,一时间不知从哪儿入手比较好。
只好求助谢如玉:“你教我。”
谢如玉呵了声,倒也没有拒绝,在旁毫不客气地指挥起来。
就当日行一善,帮男人未来的老婆训练他了。
按着她的指挥,姬寒莳一点点帮宝儿洗澡,耳房里十分的和谐,时不时的便听宝儿喊痒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出。
门外的甲一忧心忡忡,从前两日他就隐约察觉出,殿下对谢家母子有些不太一样,但当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也就没多想,只当是殿下想弄清楚谢如玉身上的秘密,以及四年前在曲州……
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了,主要是殿下对那对母子实在是太不同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对小娃娃,毕竟小娃娃实在讨喜,纵然是他这个自认为无情冷心的硬汉看了,也不免生出几分欢喜。
结果他慢慢发现,殿下对小娃娃的确是不同,但是,更不同的是对小娃娃的娘,一个寡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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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今天,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一向不近女色的殿下,为了那对母子不惜让自己受伤,且在谢如玉被调戏时,罕见的发怒,甚至亲自动手将人踹下湖!
最最关键的是,殿下抱了那个女人,而且还不止一次!
甲一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有些乱,需要好生捋一捋静一静。
可房间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笑闹声,完全让他静不下来,只能暗暗想着,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千万不是,不然,真就要翻天了!
堂堂一国太子欢喜上一个死了丈夫还带着一个儿子的寡妇……
这个后果,甲一不敢想象。
外头甲一心里急得恨不得要挠墙,而里面仍旧是一派和乐。
宝儿的精神越发的足,泡在浴桶里,圆滚滚的小身体呈粉红色,可见,之前落水一事并未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对此,谢如玉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她的这口气还未松利索,便听小团子语出惊人:“爹有小鸟吗,和宝儿的小鸟一样吗?”
咳咳!
谢如玉差点一头扎进浴桶里。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就是了。
姬寒莳此时也未好到哪儿去,耳尖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整个人僵在那,久久没有声音。
宝儿从浴桶里站起来,扶着桶壁,“爹,有没有有没有嘛~”
姬寒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腿。
宝儿哪里懂成年人的不自在,一派天真道:“爹没有吗?好可怜哦,爹怎么会没有小鸟哩?”
“我有!”
姬寒莳话出口便又沉默了,攥着棉布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他本就白,再加上之前服用过泉水,更加白的透亮。
谢如玉此时就站在他的旁边,盯着他的手背看。
男人的手无疑是好看的,又细又长。
不过她不是手控,看一会就移开了,只是这移开的方向,让姬寒莳更不自在了。
谢如玉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多想,主要是男人至今还未成亲生子,再加上受宝儿刚才话的影响,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咳咳……
“不知羞!”姬寒莳俊脸微沉,一贯清冷的嗓音更显冷意,只不过仔细分辨的话,隐约能分辨出其中的丝丝无措。
切,我又不是没见过!
谢如玉不自觉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姬寒莳蹭地站起来,俊脸黑沉如墨:“也是,你已经成过亲,怕是见了不知几次!”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如玉瞠目,这人脑子有病啊,说翻脸就翻脸,还有这脾气,属牛的吧?!
“娘,爹是不是生气了?”
谢如玉认真的对儿子说:“恩,你爹脾气不好,咱们要体谅他。”
姬寒莳何等的耳聪目明,自然没有错过谢如玉的胡说八道。
可奇怪的是,刚才还阴沉的脸色,在这一刻突然就变晴了。
你爹……
见宝儿泡出了汗,谢如玉便将他捞了起来,一手抱着他,一手颇为费力的去够大棉布巾,这时,一双大手拿过棉布巾,裹在宝儿身上。
谢如玉挑眉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这是又好了?
“孩子给我,你也回去洗洗。”
“什么?”
姬寒莳扫了她身上一眼。
谢如玉顺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是那身湿衣裳,“哦哦哦,差点忘了。”
随即唤来了奶娘和知蝉她们,让她们伺候宝儿,自己则回了房间打理。
只是到底不放心儿子,顾不得泡澡,去空间喝了两大口泉水后,就出来了。
她这边换下了湿衣服,宝儿也已然穿戴整齐,乖顺的由男人牵着。
“娘,姜汤,喝,爹说娘喝了就不会生病,娘喝。”
宝儿指着桌上的一大碗姜汤道。
谢如玉诧异。
奶娘在旁解释道:“是刚才公子让人做的。”
“哦。”
虽然已经喝过泉水,自己极大概率不会生病,但她还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碗。
“公子,袁大人来了。”甲一进来报。
“让他去前厅。”姬寒莳淡声吩咐。
“是。”
谢如玉:“……”麻烦你们主仆二人搞清楚,这里是谢家,不是你们自己家!!!
“你带着孩子,我去去就来。”姬寒莳将宝儿的小手交给谢如玉。
谢如玉愣愣的接过,等人走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太暧昧了,有句大写的卧槽不知道该不该说?!
“娘,宝儿也想跟爹去。”
宝儿现在更喜欢他爹了,爹好厉害,是男子汉,最关键是和他一样有小鸟!
谢如玉不想去凑热闹,刚才在码头袁大人的态度让她想起来便有些毛骨悚然,再加上男人暧昧不明的态度,直觉向来有些准的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而这样的转变让她莫名心慌,好似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即将远去一般。
她说不上来,或者说,也不想说,更不愿想,她只要知道,通过今日在码头袁大人的态度,更加说明了男人的不简单。
她觉得自己之前的日子挺好的。
“娘去嘛去嘛~”宝儿撒娇。
谢如玉坚决不去。
“那宝儿自己去好不好?”
“你也不准去!”她觉得,有些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娘,宝儿要去!”当娘的坚决,当儿子的何尝不是。
谢如玉定定的望着固执的儿子好一会儿,忽然脸一变,一脸痛苦道:“娘身体不舒服,宝儿要扔下娘不管吗?”
宝儿立马急了,小手覆上谢如玉的脸,“娘哪里不舒服,宝儿给呼呼~!”
谢如玉假意咳嗽两声:“应该是着凉了,娘现在很冷。”
“那宝儿去给娘拿姜汤,喝了就热,热乎了。”爹刚才说过,喝了姜汤就不会生病,一定是娘刚才喝的太少了。
“好,宝儿真是贴心,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宝儿被夸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过去给他娘拿姜汤,丫头帮他盛了一碗,正颤颤巍巍的捧着给他娘,谁知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把姜汤放到桌上,“知蝉姐姐,你帮宝儿给娘,宝儿去找爹~”
说完哧溜一下就跑了。
谢如玉目瞪口呆,小棉裤呢?
她现在收回刚才那话还来不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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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说大不大,只是中等城池。
早些年,榕城的首富并不姓谢,直到三年前,谢家突然崛起,碾压前首富,坐上了榕城首富的宝座。
而关于谢家,这几年来最是让人津津乐道。
据说,谢家是在四年前突然搬来的,人口简单,初始是一家三口,但在大半年多以后就变成了一家四口,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小小子。
一开始以为是首富中年当爹,后来才知,谢家不是添子,而是添了外孙。
原来谢家小姐谢如玉在家乡早已成亲,只是命苦,初初有喜时男人就得急病去了,婆家不慈,容不下她,故,谢家夫妇为了唯一的女儿和肚子里的外孙远走他乡,来了这榕城安家落户。
众人猜测,在家乡谢家应该也是顶顶有能耐的,若不然,怎么可能不过一年的时间,就碾压了前首富,成为榕城新贵榜首?
尤其是谢家所开的焕颜坊,那可是榕城老少女人无一不推崇之地。
这两年随着谢家的崛起,谢如玉这个年轻貌美的寡妇也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后来还是谢家当家的放出话来。
——我女儿重情重义,已然决定为我那短命的女婿守寡一生!
当然,谢郎平当时的心话是:不存在的女婿。
还别说,自那以后上门提亲的人真就渐渐少了,只有那不死心的三三俩俩还在垂死挣扎。
同时,有关于谢如玉重情重义,实为女子楷模的赞美之词就此传来。
可现在……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相对而立的年轻男女。
女人姝丽貌美,男人俊美无双,而在他们中间夹着只白净的糯米团子,容貌与女人如出一辙,怎么看,俨然都是养眼的一家三口。
死了好几年的男人,棺材板上的香灰都不知道积了多厚……竟然活了?!
……
“爹,抱抱~”
宝儿年幼,感受不到周围人复杂的心理活动,此时他挥舞着自己的小短胳膊,仰着小脑袋对男人求抱抱。
姬寒莳垂眸看着眼前的糯米团子,再一次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谢如玉见状,吓了一大跳,忙抱着儿子往后退。
眼前男人一身华贵锦袍,气质斐然,与生俱来的贵气一看便与这座接地气的榕城格格不入,而且他腰间所坠的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几乎不用想,这个出众的男人就是知蝉所说的大人物,儿子抱着不撒手的人!
宝儿说什么也不能给他!
“娘?”
宝儿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娘。
见他娘不理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男人,“爹……”
“胡乱叫什么!娘不是跟你说过,你爹早已去世,他不是你爹!”谢如玉嗓子眼有些堵塞道。
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很清楚一个健全的家庭对孩子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过去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以后她如果生了孩子,定不会让他们像她一样,没爹没妈。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当年连是谁打晕的她,又是谁在她身体里播种的都不知道,除了那一匣子没有标识的金元宝,狗男人的任何一点信息她都不知道。
可让她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她也做不到,且不说其他,就说那男人会不会善待宝儿都是两说。
所以,为了不让儿子长大后被人指指点点,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借口,而她也自此梳起了妇人发髻。
好在宝儿也懂事,自去年问过他爹,得知他爹已经去世后,便再未听他提起过,本以为他已经忘了,可没想到……
难道这就是他抱着男人不撒手的原因?
可这街上这么多的男人,怎么就单单抱了这一个喊爹?
就因为他长得最好看?
谢如玉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将宝儿塞给奶娘和知蝉:“带小少爷回家。”
宝儿顿时皱起小脸蛋,他不想回家,他要和爹在一起,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和爹说完。
小团子哭卿卿的看向姬寒莳。
一看这般,谢如玉赶紧让奶娘快走。
之前的事还没完,虽然从刚才男人的态度上不难看出,对方应该没有怪罪宝儿的意思,但保不齐反悔,还是先让宝儿离开这里再说。
奶娘和知蝉抱着宝儿小跑着走远。
哪怕走出去一段距离,也能听到小团子哭声浓重,叫爹的声音。
姬寒莳站在那,一双剑眉微微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饱含哭腔的小奶音,他这心里堵得慌。
宝儿走了,不管是袁大人还是男人都不曾阻拦,谢如玉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上前行礼道:“大人,我家孩子还小不懂事,望大人看在他只是个孩子的份上饶过他。”
“这……”袁大人看向男人。
谢如玉半低着头,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犹如实质的慑人目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曲着的膝盖逐渐发酸,而谢如玉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徐徐响起。
“罢了,你走吧。”
直到这时,谢如玉才松了一口气。
她虽自现代而来,骨子里尽是现代思维,但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她不得不认清楚,这里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而是人命如草芥,有着严重阶级贵贱之分的古代!
等回过神来,那男人已经先行一步,谢如玉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谢家侄女,你没事吧?我让人送你回去。”袁大人自然认识谢如玉,也知道,自己现今能这么快活的过日子,全靠谢家的上供。
谢家出手大方,事又少,他很乐于与谢家交好,宝儿的身份跟着的奶娘一开始就禀明过了,他也想做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做不了这个主。
随即提醒谢如玉:“贵人会在榕城待些时日,这段时间你千万要看好孩子,可莫要再像今日这般……”
抱着那位叫爹了!
别人不知道那主的身份,可他知道!
而另一边。
姬寒莳一路听着周边老百姓的议论,招来属下。
“去查查方才那对母子。”
“是,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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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处奢靡的院落里。
“没想到,这小县城的焕颜膏还真不赖,不错,你有功了。”
一年轻女子懒懒的坐在镜前,欣赏着自己明显好了许多的脸蛋儿,眼也不抬的对旁边立着的谄媚妇人,如同施舍般道。
“其实老奴觉得,还是郡主的底子好,这焕颜膏啊,也就是捡了个便宜。”
如果赵掌柜在,定然会一眼认出,说话的妇人就是之前死缠烂打的陈夫人。
“就你会说话。”嘴上虽然嗔怪道,但年轻女子脸上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这焕颜膏还是挺好闻的,这样吧,你再去那个什么什么小城买些回来,本郡主要送人。”
“这……”
陈夫人顿时为难了。
女子脸一沉:“怎么,本郡主指使不动你?”
陈夫人连忙讨饶:“郡主这么说实在折煞老奴了,老奴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郡主纵然是要老奴下刀山火海,老奴也绝无二话,只是这焕颜坊的东家是个怪人,老奴带回来的这些焕颜膏,并非是从焕颜坊买回来的,而是守在门口,从一个个买主的手里花高价买回来的。”
“说清楚。”
“郡主有所不知,这焕颜坊有个规矩,那就是焕颜膏每日限量,且一人只能购买一罐,老奴觉得,咱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想个别的辙。”
嘭!
“什么东西,本郡主用他们家的焕颜膏是他们祖上烧了高香,竟然还敢跟本郡主讲什么规矩,本郡主这就让人砸了她的铺子,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哎呀郡主不可啊,老奴都打听过了,榕城虽是个小地方,但这焕颜坊的东家不是小门小户的穷酸破落户,是榕城的首富,而且啊,这焕颜坊在当地颇具盛名,若是郡主派人砸了焕颜坊,只怕是对郡主不利啊,您如今现在正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若是因此传出去了,一个破铺子,不值得啊。”
陈夫人的话,可谓是字字句句说到了女子的心尖上了。
一个破铺子,不值得她用未来的东宫太子妃去赌,可又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还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这焕颜膏的确好用,她才用了不过十日,脸上的肌肤就已然透亮,她又不傻,自然明白并非是她的底子好,而是这焕颜膏效果好。
陈夫人想了想,一条毒计就此衍生。
“郡主,几瓶焕颜膏算什么,一个焕颜坊又算什么,其实追根究底,关键是在于做焕颜膏的人!只要咱们把人找到,带来了京城,到时候,郡主想要多少焕颜膏没有,而且,也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候,人来了京城,想来那焕颜坊也开不下去,如此,岂不是一举数得?”
……
谢如玉带着宝儿是在接到报信的第二天回来的。
一个月不见,谢郎平夫妇早就想宝儿了,此时见到外孙,还不赶紧抱起来狠狠亲了又亲。
倒是谢如玉这个亲生女儿,被晾在了一旁。
终于和外孙表述完了思念之情,郭氏才开始荣幸女儿。
捏了捏她的脸,“怎么瞅着你又胖了?”
谢如玉回应她的是一记冷笑。
郭氏戳了下她的脑门,“怎么样,在乡下这一个月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何止是乐不思蜀,若不是您老的威胁,她才不会回来呢。
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她自然是既来之则安之。
将儿子扔给谢郎平,挎着郭氏的胳膊进了屋:“娘,他真的走了?”
“前儿个走的,走之前来了家里一趟,给我和你爹留了些东西,说是感谢。”郭氏想到什么,又道:“对了,还给你留了个盒子,我给你送漪澜阁了,你记得收一下。”
“给我?”
这下谢如玉惊讶了。
“是啊,是给你,不过倒是没给宝儿留。”当然,她说这话的意思并非是图人家的那点东西,就是觉得奇怪,好歹宝儿也叫了他那么长时间的爹。
“留什么留,人家能留东西是情分,不是义务,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对此谢如玉倒没放在心上,从始至终他们就不曾有过半分的图谋。
“这倒也是,你爹说得对,有时候啊,你比我和你爹都明白。”就是太懒了!
谢如玉耸耸肩,关心了一番二老的身体,又问了问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一切都如常后,才问起焕颜坊。
“赵掌柜是一把手,没大事不会来找我,这一个月来我按照你说的,每天制作二十罐焕颜膏让小蝶送去铺子里,都挺好。”
郭氏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大事没有,倒是有件小事,那天小蝶去送焕颜膏回来,说是之前用了焕颜膏出痘的姑娘已经好了,特地去铺子里道谢呢。”
谢如玉笑笑,“好了就好。”
“行了,坐了大半天的马车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有话慢慢说,晚上想吃什么,娘让胖婶给你做。”
谢如玉脸上笑成一朵花,扑过去抱住她娘,“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我想吃糖醋小排,糖醋鱼,还有……”
“行行行,别说了,我背都会背了,总之就是与糖醋沾边的呗,我知道了,歇着去吧,我和你爹看着宝儿。”
谢如玉搞怪的屈膝行了一个礼,怪声怪气道:“那女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应她的是郭氏的怒嗔。
回到漪澜阁,谢如玉在梳妆台上看到了郭氏刚才说的那个盒子。
站在屋子中间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把盒子打开,直接塞到了最底下的抽屉里。
洗了个澡,换了身便衣,便去床上躺尸了。
没多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屋子里很安静,只余谢如玉轻微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的窗子忽然打开,跳进来一个人。
那人走出背光,无瑕疵的俊彦瞬间清晰无比。
不是已然走了的姬寒莳又是谁。
他走到床前,看着睡得香甜的谢如玉,目色深沉的好似一团化不开的阴影。
她果然在躲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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