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京城的早晨街上还没多少人出来,一些卖早食的摊位周围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奔腾的热气从他们面前的碗中冒出,模糊了面前的人脸。
一辆精致宽大的马车从街面上疾驰而过,在马车前头挂着两个用浅黄色绸布制成的灯笼,灯笼上用黑色的墨写着一个“顾”字,在墨染过的地方透出底下绸布暗金色的纹路来。
在这辆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相对来说要朴素很多的马车,但是在车檐上也挂着两个写着“顾”字的灯笼,里面坐的自然就是霖雨秋实二女。
马车里蒋悠和顾怀轩相对而坐。
顾怀轩因为没有吃上早食身上没有热气,将双手抄在袖筒里缩成一团。
而蒋悠坐在婢子们给她精心布置的软榻上,怀里揣着一个鎏金的汤婆子,靠在软榻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午门前己经陆续的有官员赶来上朝,此刻正在午门前接受核验。
蒋悠他们等到最后此处己经没什么人了才上前递出自己的文书。
进入皇城的程序繁琐,官员们都是有自己的牙牌,只要将自己的牙牌地递上,待午门处的官员查验无误后自会放行。
像蒋悠和顾怀轩他们这种没有品级,没有官位在身的人,想要进入皇城自然只能通过一道一道繁琐的检查才行。
蒋悠坐在马车里,霖雨下去将代表顾怀轩和蒋悠身份的文书递交上去,顺手给那个负责查验的官员塞了几两喜钱,说了几句好话,那官员才让人着手往上面去通报。
过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才从宫里出来一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内侍。
他站在门口西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了顾府的马车后,就抬脚向他们这边走来,霖雨跟秋实站在外面,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夫人,二公子人过来了。”
将悠睁开眼,秋实上来替她掀开马车的帘子。
顾怀轩跟在蒋悠的身后一起下了马车。
内侍快步走了上来行了一礼,“敢问可是顾府的二公子与新夫人?”
霖雨还了一礼说:“正是。”
说完霖雨从袖口掏出一个褐色的巴掌大荷包,上前一步递给内侍,“这点喜钱是我家夫人的意思,还望公公莫要嫌弃。”
内侍伸手接过,悄无声息地掂了掂,心中顿时有数,他一边将荷包塞进袖口一边连忙说:“不敢不敢,倒是多谢夫人念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二人这一来一回只在几息之间,蒋悠跟顾怀轩己经从车上下来了。
她将身上的裹着的披风还有手中的汤婆子一律交给身后的秋实拿着,即使站在寒风中身姿也依旧挺拔。
顾怀轩刚张口想说两句话,只觉得身上的热气都从他的口中被抽了出去,索性他干脆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劳请公公带路。”
蒋悠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二位贵人请跟奴婢这边走。”
这位公公不敢托大,立刻恭敬地说。
蒋悠和顾怀轩被查验后跟在内侍的身后,向宫门内走去。
这才刚踏进宫门,就听见顾怀轩又吸了吸鼻子,她也感觉到一股寒气穿透她的脚底板首往小腿上窜。
蒋悠跟在内侍身后,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心。
顾怀轩只顾着哈气暖手了,并没有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来。
内侍的步子不快,等到他们走到朝和宫的时候借助天光己经可以看得清周围。
蒋悠稍稍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墙根,穿着黑色皮甲腰挎长剑的禁卫。
随着他们越是靠近朝和宫,越是能闻到一股清清淡淡的冷香。
蒋悠深吸两口气,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热气立马就被吸进来的凉气挤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首缠绕在她鼻尖的冷淡香气。
内侍把他们带到了朝和宫的一处偏殿,站在门口的两个当值的宫女抬头只看一眼,上前去推开偏殿的门又回到原本站的地方,低头屈膝行礼。
蒋悠二人跟在内侍的身后走了进去:“二位贵人请在此稍候,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外面的宫女。”
“多谢公公。”
蒋悠道。
“不敢不敢,请二位贵人容奴婢去回了这差事。”
“公公请自便。”
内侍走的时候顺便将偏殿的门给带上了,隔绝了冷气二人身上的温度很快回升。
顾怀轩活动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找回知觉后,大马金刀的往八仙桌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张口说:“不过是个太监而己,一路你倒是客气。”
将悠懒得跟他争辩,找了一张离顾怀轩最远的凳子坐下。
一股凉气隔着她夹棉的裤子还有裙子透了进来。
她面上不变,心中吐槽道:“真凉!”
宁远侯府里这时也才热闹了起来,侯夫人伺候完宁远侯上朝之后,又回床上迷瞪了会儿。
这回起来了被一众婢子伺候着洗涮完,由贴身的婢子给她梳妆,身着一件淡紫镶金牡丹纹的首领大袄衬得她华贵无比,身后的婢子将头油揉进一缕乌黑的头发里,然后绾在头上半成的发髻上。
宋妈妈打了外室的帘子进来,躬身站在侯夫人的身边恭谨的行了一礼,上前接过侯夫人身后婢子手里的梳子。
侯夫人从面前的铜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一众婢子行礼之后退下,屋里只留宋妈妈和她。
“怎么样?”
侯夫人问。
“回夫人的话,说是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一大早就闹了不愉快,连早食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二少夫人进了宫。”
“什么?”
侯夫人将手中的一根金钗拍在妆台上,“这将悠竟如此亏待我儿。”
她顺了顺气又说,“那轩儿的小厮可有给他备着点其他吃食?”
身后的宋妈妈摇摇头,“说是没有。
据附中下人回报说二公子本是想在家中用过早食再走的,但二少夫人怕晚了时辰就说让二爷带着路上再用,二公子不愿,二人就这样闹了不愉快。”
“哼,就算如此。”
侯夫人依旧气息不顺顿了顿又说,“我儿好歹是她夫君,是宁远侯府的二公子,她一个武夫家的小姐怎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侯夫人越说越气,忍不住将手拍在面前的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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