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老师正忙。
我坐在床上,垂头看谢述给我的伤口涂碘酒。
残余的眼泪掉下来,在白色的病床上落下一个深色的坑。
「发生什么事了?」
谢述抬了眼,我对上他的眼睛。
我愣了下:
「没什么。」
「走路摔了一跤。」
我不敢告诉谢述。
上辈子他用手术刀,一刀一刀凌迟程茹和周树三个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谢述上完了碘酒,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捻着创口贴两端,轻轻粘在我手上。
上辈子在医院,暗恋他的小护士很多,她们都说:「谢医生的手像是艺术品。」
可这样漂亮的手,最后却沾了罪孽。
「谢述。」
他应了一声,抚平最后一点胶带,才抬眼问我:「怎么了?」
「我就是,很想你。」
「很想很想。」
笑意在谢述的眼角晕开,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温柔无限:
「絮絮,我们前几天才一起回过家。」
父母走得很早,最后父亲把我托付给他的战友。
谢叔叔常年在边疆,周阿姨也总是很忙。
我的童年,是和谢述捆绑在一起的。
他只大了我一岁,却处处照顾我。
没有家的小女孩喜欢上唯一处处念着她的哥哥,简直理所当然。
可我不敢说。
谢述对我的好,是因为他将我当成妹妹。
如果说出来,或许我连唯一的哥哥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