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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重生成了王爷的心尖宠:宁戚施观澜

施观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小贩的叫嚷声络绎不绝。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道缝隙,露出端坐在里面女子雪白面庞的一角。

主角:宁戚施观澜   更新:2023-04-11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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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戚施观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嫡女:重生成了王爷的心尖宠:宁戚施观澜》,由网络作家“施观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小贩的叫嚷声络绎不绝。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道缝隙,露出端坐在里面女子雪白面庞的一角。

《将门嫡女:重生成了王爷的心尖宠:宁戚施观澜》精彩片段

长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小贩的叫嚷声络绎不绝。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道缝隙,露出端坐在里面女子雪白面庞的一角。

“小姐,外面真热闹,听说西街新开张了铺子,人更多呢。”沛月拉开帷幔的一角,目光好奇地朝外面张望着。

宁戚轻笑,抬手敲了敲沛月的脑门:

“你呀,怕是惦记着西街点心铺的栗子糕呢,等会儿回侯府的时候再给你买。”

沛月放下帷幔,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

“璇儿也正好想去西街的珍宝坊看看,过会儿同长姐一道去。”

宁璇亲热地挽住宁戚,面上一派天真,若有似无的香气传入宁戚鼻尖。

宁戚闻言只是淡笑,转而撩起帷幔朝车窗外望去,却不经意间瞥见一辆颇为眼熟的马车尾随在后。她愣了下,看向宁璇的眼神旋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长姐喝茶。”宁璇双手递给她白釉茶杯,眼中尽是乖巧讨好。

宁戚想起前世,宁璇就是顶着这样一张纯真无害的脸孔,在她这里占尽了便宜,小到衣物首饰,大到珠宝府邸,自己给她的无一不是最好的。

她接过茶杯,盯着漂浮的茶叶略略挑眉,转而放下:

“现在不渴呢,一会儿喝。”

宁璇见她把茶杯放下,低了低眸,似是有些失望,但转而又重新绽开笑颜:

“那长姐用些糕点垫垫肚子,离宝刹寺还有好久呢,姐姐别饿着了。”

宁戚慢悠悠地捻起一块八珍糕,正当宁璇以为她要送进口中时,她却笑吟吟地招了招宁璇身旁的丫鬟:

”茗心来,你忙这一路也辛苦了,吃块八珍糕吧。”

茗心惊了一惊,那八珍糕里有什么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了。她怯怯望了一眼宁璇,却见宁璇咬唇不语。

空气沉默半晌。

茗心刚想开口拒绝,就听浮玉略带凉意的声音传来:

“茗心你不必客气,小姐赏你,吃了便是,不要惹得小姐生气。”

宁戚向浮玉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浮玉向来心思活络脑袋灵光,尽管不知自己为何要茗心吃八珍糕,还是第一时间阻断了茗心拒绝的话语。

茗心闻言已知自己不好拒绝,心中一横接过八珍糕吞入口中,只是那表情实在算不上享受,反倒是如同吃毒药一般。

宁戚撑着头玩味地看着茗心青白的面孔,余光扫过宁璇,见她自顾自低头沉默,已不像刚来时活跃说笑。心下冷嘲一声,这面具未免掉的太快了些。

茗心吃过八珍糕后,马车内气氛莫名安静下来,就在这种气氛里,马车缓慢行至宝刹寺。

宝刹寺内香火缭绕,寺庙颂鸣钟香鼎绕红尘,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两人下了马车,宁璇面上又恢复了纯然天真的笑意,揽住宁戚,似有若无的香薰气再次萦绕她的鼻尖:

“姐姐,母亲让我们一同去主殿交了香油钱。”

宁戚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走向宝刹寺的主殿,期间有一些僧人见了宁璇纷纷点头示意,想来宁璇也是常客。

两人行至主殿,却被忽然涌出的一大批香客冲散,连带着身边的浮玉和沛月也都不知所踪。

宁戚抬头望向有些刺眼的阳光,伸手挡了挡,唇边泛起一丝凉薄笑意。

“宁小姐怎的在这儿?”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宁戚转身望去,果不其然见到一抹玄青色身影。

“这话该是我问沈公子才是,到底是沈公子身体强健,花柳病也能好得这么快,没几日便能出来烧香拜佛了。”

宁戚眯着眼睛笑道。

沈舒白言语被呛,但仍旧忍住怒意温声道:

“宁小姐真会说笑,在下只是不慎过敏而已。既然今日这么巧遇见,不如我与宁小姐一同进香吧,你一个姑娘家在外总是不安全。”

“不必,安平侯府小姐与外男在一起,让人瞧见了更是不好。我的丫鬟快过来了,沈公子还是自己去吧。”

宁戚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面纱外的美目流光异彩,然而眉头微蹙,已是一副不屑应付的模样。

沈舒白见自己被宁戚轻视瞧不起,当即恼羞成怒,可又碍于自己心中计划不便打乱,只能咬着牙好声道:

“无妨,只是上香,想来不会有人敢胡说八道。”

宁戚见面前之人死缠烂打,立刻冷下脸来转身就走,不想再多说。

可就在她抬腿欲走之际,身体深处却陡然传出一股麻痹之感,让她四肢百骸瞬间无力起来,连带着头脑发昏,天旋地转,赶紧扶上身旁一棵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她心知不妙,分明是颇为和暖的春日,背上衣衫却因突发的情况而冷汗浸出。

明明自己避开了茶水和糕点,怎么会?

一旁的沈舒白见宁戚突然一副虚弱不已的样子,心中顿时狂喜,面上却还装出关怀备至的模样:

“宁小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在下扶你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吧。”

“不·········”宁戚刚开口准备制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如蚊呐。

身体内的无力感不断涌上,脑中晕眩更甚,让她不禁心乱如麻,眼下这情况明显在她意料之外。

沈舒白装作没听到宁戚的拒绝,目光投向主殿后居于一隅树丛围绕的偏殿,强压住心底的喜悦,强硬地拽着宁戚的手臂就要往偏殿走去。

宁戚心中暗道不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自己身体还有异样,沈舒白今日这一出,为的就是玷污自己名声,生米煮成熟饭让自己不得不嫁与他。

自己虽已料到他们计划,避过了茶水糕点,却不知在何处中了药。

要看离偏殿越来越近,宁戚咬了咬牙,美目中流出狠意,脚下故意一扭,让自己摔倒在地。

宁戚趴在湿润的泥土上,污泥沾染上绯色裙摆,跌倒带来的浑身痛楚让她神志清明了一些,也有余力将发髻上的银簪悄悄取下握在手中。

沈舒白见宁戚摔倒赶忙去扶,绣着吉祥图纹的清缎靴出现在宁戚眼前。

就是现在!

宁戚将手中银簪狠狠扎向靴子,力道之大几乎将靴子扎穿,紧接着下一秒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你这贱人!”

沈舒白捂着脚痛声连连,血汩汩流出,浸染了靴上的布料。

宁戚顾不得其他,紧接着将簪子扎向自己的手臂。

鲜红的血液溢出,疼痛使宁戚提起一丝气力,她咬着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偏殿相反的方向逃去。

“给老子站住!”

沈舒白见宁戚要跑自然是心急如焚,清俊斯文的面具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暴怒的脸孔。

他气急败坏地朝宁戚追去,准备将宁戚抓回来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但是因脚上的伤颇重,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已近黄昏的宝刹寺此时出奇的寂静,一个人影也无。

落日的余晖将宝刹寺的庙堂描绘得犹如圣地,然而就在庙堂后,宁戚气喘吁吁地奔逃着,身后犹如鬼魅的沈舒白已然越来越近。

宁戚扶着一尊佛像,摇摇欲坠的身体才稳住片刻。但她面上已然惨白一片,身体深处的麻痒之感已蔓延至全身,现在连抬腿都十分困难。

然而身后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沙沙作响的脚步声让宁戚寒毛直立。

再这样下去势必是逃不脱了。

宁戚使劲闭了闭眼,汗水滚滚落下,流入眼中让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心中苦涩蔓延。

难道重来一世还是不能逃脱自己的宿命?

然而就宁戚心生绝望之时,她猛然发现一辆玄色华贵的轿撵正停在前方不远处。

有救了?!



眼下情况容不得宁戚多想,脚步声近在咫尺,她提起最后一丝气力踉踉跄跄地朝玄色马车奔去。

所幸她与马车距离并不长,在耗尽她最后一点力量之时,宁戚被脚下石头绊倒,猛跌一跤滚落进马车内,额头狠狠撞上车壁。

似曾相识的雪松气息传来,让宁戚原本混沌的大脑透进一丝清明。她忍住浑身剧痛,挣扎着半起身靠在车壁上,马车内竟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宁小姐还真是多灾多难。”

清润的声音从宁戚正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夹杂了一缕沙哑,在黑夜里显得神秘又缱绻。

“谁?”

宁戚开口,声音绵软无力,如同毫无攻击性的小猫。

黑暗里那人轻笑了一声:

“算上这次,宁小姐共欠本王三条人情。”

宁戚瞬间便知晓面前这人身份,心中不禁错愕。

怎的如此倒霉,又碰上这个大魔头了。

还来不及等她思考,马车外传来沈舒白的吵嚷声:

“宁戚你这贱人,给我滚出来!”

宁戚闻言眉头紧蹙,她没想到沈舒白竟会追至此地,也不知施观澜会不会把自己丢出去。若真如此,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解决掉沈舒白只有三分胜算。

不过,她倒有八分把握解决自己。

想到此,宁戚眼神冰冷刺骨。想利用她,那她就让他们带走一具尸体。

正当她凝眉深思时,马车外却忽然没了声响,宁戚心中疑惑,悄悄掀开车窗帷幔的一角查看情况。

月色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将周围的庙宇树丛笼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月光下,沈舒白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而他的脖颈之上,正横着两把泛着寒意的剑刃,已经将他的脖颈划出两道细细的血线,再逼近些许,怕是沈舒白直接就血溅当场了。

“要杀了吗。”

黑暗中,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地狱里的彼岸花,散发出致命的引诱。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的声音在这黑夜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宁戚听到敲击声的瞬间寒毛直竖。

虽然她也十分想让沈舒白去死,但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让施观澜这样做,自己会不会欠他更多,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

更何况他是沈校尉独子,若真死于非命,沈校尉必定追查到底,自己也难免会被牵扯其中。

“不必,还望晋安王手下留情。”

“嗯。”

施观澜闻言,似是有些失望。

马车外,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侍女同时收剑入鞘,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吓尿了裤子的沈舒白,转头朝马车内走去。

而沈舒白如蒙大赦,也顾不上再找宁戚,转身拖着伤脚仓皇奔逃而去。

那两名侍女进入马车后朝施观澜行了个礼,便如同木头桩子一般静候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

“今日多谢晋安王相救。”宁戚虚弱地道谢,体内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钻啃心脏,空虚又无助。

登时,不受控制的吟哦声溢出唇间,在寂静的马车内显得格外妩媚。

宁戚立刻咬住嘴唇,强烈的羞耻感弥漫上心头,为了忍住即将出口的声音,她生生将唇瓣咬出血。

但是这还不够。

体内的难受一阵强过一阵,她掏出银簪,狠狠朝着自己的手臂扎去。

疼痛缓解了片刻的热意,让她的神智清明了些许,血渍早已浸湿了衣衫。宁戚拔出银簪,高高扬起,准备再次扎进去,依靠不断的疼痛来撑过这药效。

然而她的银簪没能落下,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了下来。

“宁小姐想将自己捅成筛子吗。”

宁戚望着阻拦住自己的那只手,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

只见施观澜原本如白玉般的手此刻布满了皮开肉绽的伤口。

血滴如同断了线的玉珠不断滚落而下,将整只手浸染成血色,伤口皮肉翻开,狰狞可怖,似是让人用藤条不断抽打造成的。而衣袖里面隐约可见伤痕累累,所露出伤的只是冰山一角。

这般的伤势,换了一般人早已疼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你这伤……”宁戚涩涩开口,她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对声名显赫的晋安王动手。

“宁小姐倒是还有闲心顾别人。”

施观澜轻笑,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茶杯饮了口,似乎手臂上的累累伤痕于他而言不痛不痒一般。

宁戚面上一红,紧接着脑袋里迅速闪过什么东西,她不由得攥紧衣袖,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她没料错,现在是个好机会。

眼下宁璇与沈舒白狼狈为奸,处处盯着算计她,安平侯府早已布满宁璇的眼线,自己防不胜防,待在府里只能任人宰割。

如今前世魔头施观澜就在她面前,或许他能助自己逃出生天,大仇得报。

想到此,她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体的不适,平静道:

“想必晋安王受制于人,被人掣肘的滋味也不好受。”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死一般的静默。

施观澜依旧清风拂面般的笑脸不改,只是他身旁两个侍女面色冰冷,隐隐有拔剑之势。

“此话怎讲?”

“晋安王忍辱负重,却换得他人步步紧逼,眼下困境难破,唯一之法,只在宁戚身上。”

宁戚强撑着站起来,直视暗处的施观澜,绯色的衣裙染满了斑斑血迹和泥土脏污,却仍旧难掩她眼中风华。

“何法?”

施观澜似乎起了兴趣,推动轮椅缓缓行至宁戚面前,芝兰玉树般的一张脸在月华下半明半暗,似乎深不可测。

“与我成亲。”

宁戚深吸一口气,经过今日这事,她才明白宁璇心中城府之深绝不是现在自己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身份可以抵抗。为今之计,便是想法离开安平侯府,再做复仇谋算。

而晋安王便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棋子。

如果她没猜错,施观澜假借断腿隐藏自己,以及如今受这么重的伤,皆是因为已被上面那人盯上。

而她,则能够解决他面前困境,两人互为利用,才是唯一万全之策。

尽管施观澜的城府比宁璇要深上千百倍,但宁戚别无选择。

“成亲?”



夜色笼罩下的安平侯府仍旧碧瓦朱甍,但在平静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波云诡谲。

正堂内。

“这宁戚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居然敢一夜不归,真真是丢尽了安平侯府的脸。”

纪韵如身着紫绡翠纹裙,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怒气,说罢瞥见一旁低头诺诺的沛月与浮玉,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随手抄起茶盏就朝她们身上掷去。

“两个没用的死丫头,连主子都看不好,本夫人今日就把你们打发出府,卖到青楼里去!”

滚烫的茶水溅到二人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大片,她俩顿时面色惨白,忍痛噗通一声跪下:

“夫人恕罪,奴婢知错了。”

“母亲,都是璇儿不好,若不是璇儿执意要长姐陪着去进香,长姐也不会现在还未归家了。”

宁璇娇弱出声,暗暗垂泪,纯真无害的脸上尽是自责愧疚。

纪韵如一看女儿伤心连忙好声哄道:

“不干你的事,都是宁戚她任意妄为,待她回来我必定严惩。”

宁璇目的得逞,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掩盖下唇角的一抹笑意。

这个时间,想必宁戚还在与沈舒白于床榻上缱绻吧,而沈舒白很快就会带着衣衫不整的宁戚回来提亲,到那时,好戏就要上演了。

“大小姐她向来进退有礼,不是不守规矩之人,大夫人养了大小姐十几年,难道还不了解大小姐吗。”

细弱的声音传来,纪韵如转头望去,竟是跪在地上的沛月。

只见她身体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瑟瑟发抖,但脊背挺直,目光坚定。她相信大小姐不会做有违礼法之事。

纪韵如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小小丫鬟,也配跟她叫板?

“来人,把沛月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她怒声道。

“谁又惹母亲生了这么大的气。”清冽的女声从堂外传来,带了不易被发觉的虚弱。

宁戚缓步走进正堂,看见跪在地上的沛月和浮玉面色惨白,身上被茶水浇湿,颇为狼狈,当即目光一冷:

“女儿的丫鬟女儿自己会调教,不劳母亲费心。“说完,宁戚搀扶起二人。

宁璇见面前的宁戚安然归来,且衣衫整洁,沈舒白也不见踪影。她面色微白,心中惊疑不定。

虽不知计划出了什么纰漏,但是面前这出戏还要唱下去。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和母亲都很担心你,即便去见别人,也应当和妹妹说一声啊。“宁璇上前握住宁戚的手,泪眼朦胧道。

宁戚抽出手,表情淡淡:“不必担心,我在寺庙内遇到一位高僧,与他谈论佛法一时忘了时间才误了回家时辰。”

“高僧?姐姐你可莫要扯谎了,寺庙里有人看到你跟一年轻男子在庙堂后偏殿鬼鬼祟祟,怕不是在做一些私相授受之事吧。”

尖利的声音传来,宁鸢鄙夷道:“而且三姐身边的茗心看到沈舒白沈公子也在寺庙,你会见的情郎难道就是沈公子?”

宁戚走到宁鸢面前,声音森冷:“你如此言之凿凿,可是亲眼所见?”

宁鸢眼中的狠毒一下子蔓延出来:“我被禁足,如何出去?”

“那么你便是无凭无据冤枉长姐,根据家法要罚鞭刑十二,对吧母亲。”

宁戚扯出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笑。

宁鸢无言以对,面对纪韵如瞪过来的眼神,只好愤愤住嘴。

见气氛僵硬下来,宁璇缓缓开口道:

“不过长姐,我今日确实看到沈公子也在宝刹寺内,还特地问我长姐的去处,可是长姐约好了同他见面?”

宁戚蹙眉,这宁璇今日是非要将她与沈舒白扯上点关系了。

一旦与他牵扯上,加之宁璇在大夫人面前明里暗里暧昧几句,依着大夫人现在急着想甩开她这个烫手山芋的心思,这门亲事怕是板上钉钉了。

正当她斟酌如何回答的滴水不漏之时,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如同潺潺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宁小姐与本王一起同高僧论佛法,并未见沈公子。”

众人皆转头望去。

只见一身玄衣的施观澜身姿如竹,端坐于紫檀木轮椅之上,面容温润如玉而又云淡风轻,给人以华贵出尘之感。

淡淡的雪松气息迎来,宁戚不知为何心中一松。

然而堂内其他人可不似宁戚这么淡然,个个瞠目结舌震惊不已,谁能想到雍容华贵的晋安王居然会亲自到安平侯府中来。

这位爷可是一等一的尊贵,不问世事,极少与他们这些侯爵打交道。

“这·······晋安王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切莫怪罪。”纪韵如连忙慌张请安,一边检查自己身上服饰有没有不合礼之处,生怕开罪了这位王爷。

其他人也赶忙行礼,堂内顿时乌泱泱跪了一片。

垂头低眸的宁鸢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偷偷抬眼看施观澜,只见他依旧端坐在轮椅上,却难掩他满身清贵之气。

不愧是她中意的男子。

若她能嫁与晋安王,那此生便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施观澜断腿又如何,权势在手,无人再敢轻视欺辱于她。就算是大夫人,也得乖乖听自己的话俯首称臣。

想到此,她不禁内心激动澎湃起来,似乎看到了自己当上晋安王妃后的奢靡日子。

现在就是与晋安王接触最好的机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抬头准备与晋安王讲话,却瞥见一旁的宁戚笔直站立,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长姐,见到晋安王怎得不行礼。”宁鸢面色焦急,仿佛是为了长姐的不懂事而紧张,转而又把目光投向晋安王,唇瓣微咬,似是鼓起勇气一般:

“还请晋安王莫要见怪,长姐她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不是有意要冒犯晋安王的。”

好一个关心长姐进退有礼的庶妹。

宁戚略略挑眉,凤目带了一丝轻笑,想拿她做筏子得到施观澜的注意吗?

施观澜果然看向宁鸢,清风朗月般的面孔让宁鸢不禁脸红心跳,低下头去,只见施观澜缓缓启唇:

“无妨,本王的妻子不必如此约束。”



“妻子?!”尖利的声音掺杂了怨毒,宁鸢不可置信地望向施观澜。

登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座哗然瞠目结舌,众人皆议论纷纷。

“正是,”施观澜面不改色,含笑道:“本王与宁小姐数次接触相谈甚欢,宁小姐脾气相宜又通文墨,甚合本王眼缘,此次叨扰,正是为了提亲而来。”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他们没听错吧,晋安王要娶这不受宠且还被毁容的宁小姐?

“晋安王莫要开玩笑了,”纪韵如闻言面色微白,涩涩开口:“小女怎配得上晋安王,不如请晋安王另择良缘。”

纪韵如此时心中又急又气,宁戚凭什么嫁入晋安王府,璇儿尚未许配这么华贵的人家,她宁戚又算什么东西。

“就是啊王爷,更何况长姐她被退过婚,且还被毁容了,声名也不好,王爷还是莫开玩笑了。”

宁鸢急急开口,眼底淬满了怨毒和妒意,她万万没想到宁戚居然能和王爷攀上关系,指不定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此刻成为众矢之的的宁戚反倒悠闲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便开始饮茶吃点心,她可饿了一天了,没心思看这群人杂耍。

“安平侯夫人这话是在质疑本王的眼光吗。”施观澜略显不悦地皱了皱眉。

“不敢不敢。”大夫人忙声解释,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只是晋安王迎娶小女可是侧妃之位?”

她思来想去,以安平侯府的地位嫁进晋安王府有个侧妃之位已经是了不得了,更何况宁戚名誉扫地,面容已毁,想必晋安王也只肯给个侍妾之位,自己便有正当理由拒绝。

好歹是安平侯府的女儿,当个侍妾算怎么回事。

施观澜闻言,眼神投向已吃饱喝足,正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听他们扯来扯去的某人,眼底划过一抹流光,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眉心敲了敲:

“宁小姐才貌双全,本王心生倾慕,自然是给——”

施观澜语气顿了顿,宁鸢和纪韵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众人也都屏气凝神,静等着施观澜的下半句。

他再次望向宁戚,却见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唇角勾起,开口道:

“自然是给正妻之位。”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风清阁内

浮玉细细给宁戚上着药,她眉头紧蹙,只因宁戚身上的伤势实在不轻,到处都是各种擦刮伤。最为严重的还是手臂上,竟然被扎了好几个血洞,看上去颇为渗人。

“哎,都是小伤,已经有郎中给我处理过了。浮玉你别这么盯着我呀,我害怕。”

宁戚笑嘻嘻道,丝毫看不出伤口疼痛难忍的样子,她的伤口都被晋安王府的郎中包扎过,连带着身上中的药也被一并祛了。

浮玉见她这样便气不打一出来,自从进了牢狱之后,小姐便跟换了个人似的,整日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总是受些莫名其妙的伤。

“还好是你给我上药,若是沛月,指不定要吓哭了。”

宁戚似乎没发现浮玉的不高兴,还在那里自顾自乐呵呵地讲着其他。浮玉上药的手便略微重了一些。宁戚被疼痛拽回,瞧见浮玉脸上不大高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处境,心里便有一丝感动。

浮玉和沛月,一个心思缜密,一个天真开朗,相同之处,便是她们一直都很忠心。

宁戚手撑着下巴,如墨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恍若天人的脸庞在烛火下半明半暗,虽有一道疤痕但却仍旧难掩姿色。盯着外面的黑夜,她不自觉回忆起昨晚。

昨晚她试探晋安王,其实也是有赌运气的成分在。

若败,晋安王在那月黑风高夜杀掉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若成,那么今日他求亲便是助她出牢笼的一步棋。

所幸她赢了,赢在前世对晋安王所不多的记忆。她知道迎娶自己亦是他的一步棋,目的就是为了松懈那位对他的警惕之心。

至于如何松懈,就不是她宁戚该思考的问题了,施观澜自有办法。

执棋之人亦是棋子。

宁戚摇头苦笑,生在乱世,想活就必须利用他人,以及,被他人利用。

“啪擦——”瓷器跌落的声音伴随着咒骂声划破黑夜,紧接着便是细细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浮玉此时已经上好药,宁戚将衣衫穿戴齐整,出声询问。

门外的沛月探进来小小的一个脑袋,细声道:“小姐,好像是五小姐那边传来的声音,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宁鸢?宁戚挑了挑眉,有好戏哪能不看。

宁鸢所住的棠梨间离她并不远,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宁戚就到了。

只见堂内地方并不大,家具瓷器也一应俱全,但是并没有多么贵重华丽,只堪堪称得上素雅大方,比起宁戚所住奢华物件比比皆是的风清阁相差甚远。

毕竟宁戚在三姨娘未说出宁璇才是大夫人所生之子前,宁戚还是受尽宠爱的大房嫡女,吃穿用度皆不是宁鸢一个小小庶女可比拟的。

也正因如此,宁鸢才时常妒恨宁戚。

“妹妹这是怎么了?”宁戚方一进堂中,便见宁鸢的丫鬟姚儿正跪在地上细声哭泣着,身旁是一堆已经粉身碎骨的瓷器,满室凌乱。

满身怒火无处发泄的宁鸢此刻胸前正剧烈的起伏着,见到宁戚到来也顾不上表面功夫,索性撕破脸皮阴阳怪气道:

“姐姐如今倒是有空来,晋安王才提亲,姐姐还不快去做准备吗,不然过会儿晋安王反悔,姐姐怕是哭都没地哭去了。”

宁戚一听,此番闹腾果真是因晋安王而起,笑眯眯道:

“多谢妹妹提醒,不过姐姐此时前来也是为了这门亲事,想请妹妹给点意见。你说这盖头姐姐是绣鸳鸯好呢,还是并蒂莲好呢?”

宁鸢一听更是怒火翻涌,控制不住地将手上茶杯摔向宁戚,眼看茶杯就要砸到她的脸,宁戚稍稍挪步,茶杯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刚准备迈进堂中之人。

“你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怒喝传来,宁戚的唇角控制不住地扩大,而一旁的宁鸢在看清砸中的人之后立刻瘫软跪地,结结巴巴道:

“女儿不知是爹爹,还望爹爹恕罪。”

月灰色流云靴大踏步跨进门槛,目光往上,只见来人一身淡赭织银云纹箭袖,衣衫一丝不苟,头戴束发紫金冠,虽已过半百,但面容依旧威严,五官刀削斧劈般带着凌厉。

宁谦皱眉,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宁鸢,怒声道:

“听大夫人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被禁足,想着过来看看你。未料到你如此不成器,堂堂安平侯小姐,居然做出责罚丫鬟,丢掷茶杯这等泼妇之举,当真是令我失望。”

“女儿知错。”宁鸢声音颤颤,安平侯管教儿女出了名的严厉,绝不允许儿女有半分超出礼教之举,她今日行径是犯了安平侯大忌。

“爹爹怎得今日回来了,可是肃城之事已经解决?”宁戚揽住宁谦手臂,娇声道。

宁谦见了自己的大女儿,面上怒色稍有缓解,眼中溢出慈爱之色,轻拍了拍她的头:

“肃城难民之事略有棘手,不然也不至于耽搁这么多天,好在都已解决,明日我便要随你哥哥上朝复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横在宁戚脸上的那道伤疤上,眉头皱紧:

“你母亲与三姨娘之事我都在家书中知晓了,我这些天不在,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你母亲仍旧是你母亲,不可顶撞与她,可知?”

她们之间的恩怨之事宁谦并不想多管,哪怕宁戚并不是大夫人所出,自己这么多年的疼爱也不是作假。只是可怜了宁戚,无辜卷进两人争斗,成为了牺牲品。

宁戚闻言心中一酸,她是还想将母亲当作以前一样爱戴,只是母亲已变,她也不可能再似从前。经此一遭,已是物是人非。

但她面上还是强撑出笑脸。乖巧道:“知道了,我都听爹爹的。”

宁谦见宁戚强撑,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这女儿自小被当作珍宝一样放在手心上呵护着,但却并不骄纵任性,反而脾气甚好,又通诗书。后来更是对兵法谋略起了兴趣,还同男子一般去学骑马射箭,也从不喊累。

“你母亲也有委屈之处,当初三姨娘说完你与宁璇调换真相之后便撒手人寰,留下你母亲一腔怒火不知何处发泄,有时难免牵扯到你身上,你便多担待着些。”

宁谦摇摇头,夹在两人中间他也深感为难。

“女儿知道的。”宁戚笑了笑,艳若桃李的一张脸生动起来,只是若不细看,看不出她眼底的一丝悲伤:“哥哥可回了?”

安平侯府唯一长子宁思齐也是大夫人所出,所以两人自小就玩得到一块去。

宁戚小时候同他一起学骑马射箭,也没少同他打架。往往两人经常一身泥土哭喊着闹到纪韵如面前,纪韵如也常常不知道帮哪个好,毕竟都是她心尖上的肉。

想到欢快的幼时,宁戚心中轻松了几分。

“他为了给你寻礼物耽搁了些时辰,大约明日到。”

宁谦捋了捋胡子,对自己这个长子颇为认可,除了有时候不太着调,还是挺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对了,我带了些小玩意儿回来,现在让人搬至你阁中。”

宁谦扬了扬手,一众下人将好大檀木箱搬出,他点了几个下人抬着搬至风清阁。另外又拿出手掌大小,但外表却精致不已的沉香盒:

“这份是你二妹妹的,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给她。”

宁戚点了点头,心生温暖,还好,他的父亲一如既往地疼爱她。想起前世父亲哥哥以及安平侯府满门抄斩,她目光冷了冷,这一世她定要解决所有妄想伤害她家人的人。

“至于你,宁鸢,不守规矩屡次犯错,罚你将家规誊抄三十遍,拿给我过目。”宁谦沉声道,他本给姐妹三人都准备了礼物,未料这宁鸢实在是不长记性,不好好罚过怕是以后要吃大苦头。

宁鸢低头道是,谁也没看见她低垂的脸上掠过一丝浓重的怨毒之色。

月朗星稀,流云缕缕。

宁戚端着沉木盒走向宁璇所居的璇玑堂。

璇玑堂颇为偏僻,通往之路九曲十八弯。大夫人曾为了补偿,一度想让宁璇搬进她的墨园中。

环境自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好,更遑论墨园还有专属的小厨房,可谓吃穿用度样样皆是上乘。

但不知为何宁璇数次拒绝,只说自己喜欢安静。

宁戚一直走到额头冒汗才隐约见到一缕烛火,心中暗道,还好浮玉和沛月都回风清阁整理宁老爷送的东西去了没跟来,不然以她们体力,必定累瘫了。

正想着,宁戚已行至堂前,只见周围也没有婢女守着,她心生奇怪:难道宁璇这么早就睡了?

可房内烛火分明还燃着。

宁戚刚准备敲门,却听见房内传来极细的压着怒意的说话声:

“一连两个任务都失败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宁戚古怪的很,明明中了我身上的媚情香,却能安然从沈舒白手里逃出来。”

“我能不急吗,再这样下去,我的系统积分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不如·········”

门外的宁戚目光一凛,原来当日的茶水和糕点皆是宁璇的障眼法,她中药的真正源头,在于她身上那股异香。

以自己作饵,这宁璇果真是聪明。

也够狠。

宁戚心中冷然。

不过,系统积分是什么意思?宁璇为什么要凑齐?而且听她字里行间,得到系统积分似乎跟自己有关联?

更诡异的是,纸窗倒映出来的人影分明只有宁璇一人。

她在跟谁讲话?

宁戚心如乱麻,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转身便走。却不慎被门口养着的月季枝叶勾了一下裙摆,好在没发出声响,她拉了拉裙摆便急匆匆离开。

片刻后,宁璇房中传出瓷具碎裂的声响,她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房门,想起刚才系统所说言语,怒火更盛。

突然间,她的眼光被面前的月季吸引过去,月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枝桠上随风摆动。

她走进一看,是一条极细的黄色流苏,正悬挂在月季枝叶上。

宁璇拿起流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刚才有人在门外偷听。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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