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抬手下去,覆上她的额头。
很烫。
陈斯屿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额温枪,给她测体温,38度2。
他轻轻皱眉,将冰水放到桌子上后,转身去找退热贴。
夏笙浑然不觉,一直在梦境中挣扎。
偶尔,难受地嘤咛两声,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陈斯屿拿来两个退热贴和一板退烧药。
他坐在床边,撕开退热贴底面的衬纸,将它贴到她额头上。
手碰到的瞬间,人醒了。
夏笙一醒来,只觉得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眼里含着一层热雾。
她缓了缓,哑声问道,“我发烧了?”
陈斯屿鼻端低沉一声:“嗯。”
他站起身,去书桌前,把上面的台灯关了。
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夏笙不乐意了,拖着超重的鼻音:“太黑了,我不行。”
陈斯屿走过来,懒得再走回去,直接把她床头的夜灯开了。
“这个就在我脑袋旁边,我眼睛不舒服。”
“再烦一个灯都没有。”
陈斯屿冷冽出声,夏笙安静了。
他站着,她躺着,两人好像离的很远,又好像离的很近。
夏笙突然笑起,被凶了还是很开心,素净白皙的脸上有着对某件事情的执着。
她突然说道:“陈斯屿,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发那帖子的,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你。”
说你,就是不行。
哪怕最后学校处理的很好,哪怕最后你告诉我我多管闲事,我还是会那样做。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却因为发烧,眼睛模模糊糊的,时有时无看不清。
在她看不清的时间里,陈斯屿始终看着她,眸色幽黑而深邃。
夏笙感觉自己脑子烧的已经快不能用了。
“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
“你怎么还不睡?”
像是一句废话,陈斯屿没有理她,拿起冰水就走。
夏笙想叫住他:“欸。”
他脚步没停,进了卫生间。
陈斯屿一进来就看见,洗手池旁放着一堆衣服,最上面盖着一抹粉色。
他冷着脸,无视这些,将冰水,放到水龙头底下冲。
他寝室没有常温水,也没有烧水壶。
等冰水升温的时间里,陈斯屿手插在裤袋里,背着站靠水池台,比无垠的黑夜更为孤寂。
七八分钟过去。
他转过身,关上水龙头,拿起水池中的水,出了卫生间。
夏笙烧的厉害,似梦似醒,
在听到床头不轻不重“咚”的一声后,她努力闪着睫毛睁开眼。
“吃药。”
陈斯屿把水和药,放到了床头柜上。
夏笙支着身子起身,也没看是什么药,直接拧开瓶盖,一口吞了。
她睡下去前,还在执着:“要一起睡吗,我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陈斯屿黑眸沉沉,面无表情关掉床头的灯,回到书桌前,打开原来的台灯。
他拿出一张草稿纸,在深夜,逼近清晨的时间段,继续计算新的数学题。
…………
夏笙睡醒,眼还没睁开,手先扶上了脑袋。
好重。
她揉着太阳穴,撑起身子坐起,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阳光从窗帘底下泄出,一片片金色。
现在几点了?班会……
夏笙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十点五十。
不仅没赶上班会,还错过了三节课!
她打开微信,想找馒头救救急,发现三小时前,馒头给她发过消息了。
[夏笙,你起不来是不?我帮你请假。]
馒头是知道夏笙去音乐节的,眼看还有两分钟开班会,人还没到,直接帮她和辅导员请假了。
夏笙直夸馒头上道。
[不是夏笙,你第一节课不来也就算了,第二节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