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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喜爱

冯静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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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谢谰是故意的,他是在摆明他对冯静宜的态度,也是在和我划清界限。可他明知道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残忍。气氛在我的一言不发中变得凝滞胶着起来。身边的朋友有些看不过去,站起身来想要说话。

主角:冯静宜谢谰陆宁   更新:2023-04-12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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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静宜谢谰陆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标准喜爱》,由网络作家“冯静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知道谢谰是故意的,他是在摆明他对冯静宜的态度,也是在和我划清界限。可他明知道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残忍。气氛在我的一言不发中变得凝滞胶着起来。身边的朋友有些看不过去,站起身来想要说话。

《标准喜爱》精彩片段

我生日那天,谢谰姗姗来迟。


他推开门,我刚要开口说话,他就回头温柔道:


「慢点儿。」


一个穿着奶白色大衣的女孩子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头发盘在脑后用鲨鱼夹固定住,散落的碎发垂在脸侧,衬得她温婉可人。


她朝我们笑笑,谢谰勾起嘴角介绍道:


「你们嫂子冯静宜,认识一下。」


原本热闹的气氛突兀地按下了静止键,我脸上扬起的笑容僵住,身边的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异样。


我读懂了他们眼中的意思,在谢谰暗含警告的目光中僵硬地挤出一丝笑:


「欢迎嫂子,快坐吧。」


我发了话,其他人也都故作轻松地开始打招呼:


「不仗义啊,这么晚才把嫂子领出来,是不是怕我们把嫂子拐跑了啊?」


冯静宜抿嘴微笑,旁边的同学面露讶色:


「嘿,嫂子还真符合你所有择偶标准啊,你上哪找的这种仙女儿啊?」


我看向冯静宜,她素白的脸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水一样柔婉,这大概就是谢谰标准里的淑女了。


谢谰有一张远近闻名的择偶标准,是他 17 岁那年列下的。


里面列了 28 条内容,一张写不下,剩下的还得写到反面。


里面大到性格学历,小到眼睛的形状甚至都有要求,什么要性格温婉淑女,说话声音要像志玲姐姐,眼睛要是圆圆的……


可笑的是,这里面 28 条,我一条都不符合。


我性格风风火火,说话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眼睛是上挑斜飞的桃花眼。


比这张择偶标准更可笑的是,我喜欢了谢谰整整 10 年。


谢谰得意地笑,锋艳的眉眼熠熠生辉:


「哥是什么人,我跟你们说,那 28 条静宜一条不落,全都符合!」


他一把勾住冯静宜的脖子,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眼神是化不开的温柔:


「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一部分人迎合着他笑着祝福,剩下的人则觑着我的脸色,沉默不语。


「陆宁,哥打小儿就照顾你,你不敬你嫂子一杯?」


我看着谢谰,他看着我唇角含笑。


灯光下,他的五官立体俊秀,好看得一如既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陌生得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知道谢谰是故意的,他是在摆明他对冯静宜的态度,也是在和我划清界限。


可他明知道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气氛在我的一言不发中变得凝滞胶着起来。


身边的朋友有些看不过去,站起身来想要说话。


我拉住她,在谢谰脸上笑容消失的前一秒端起高脚杯,扯起嘴角遥敬他们。


「你说得对。」


我声音有些干涩,艰难开口,「那我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说着我一饮而尽。


红酒没有什么辛辣的气息,却一路灼烧到底,烧得我的五脏六腑都缩在一起。


挺好的,这样我就分不出是不是心痛了。



.17 岁那年,是我跟谢谰青梅竹马的第 5 年。


谢谰那时候很讨厌,总是欺负我。


他会上课扯我头发,故意从左边拍我肩膀然后从右边叫我名字,引得我忍无可忍地追打他。


他还骂我是猪,说我笨得要命,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但他也会每天给我带奶茶,会在我崴脚后边骂我笨死了边背我回家,粗暴地抹掉我的眼泪后绞尽脑汁地哄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谰的,只是当我反应过来后,眼里就只有他神采飞扬的脸了。


少女的心思在青春期第一次萌动,我低劣粗糙地试探着谢谰,在回家的路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


「谢谰,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他思考良久,没有回答我。


过了好几天,在我都忘了这事儿后,谢谰在一个课间操兴奋地找到我,把一张纸拍在我桌上,浓眉挑起:


「我想明白了,哥就喜欢这样儿的!」


我思考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拿起那张纸后才发现上面居然列了十几条标准,往后一翻,好家伙。


后头还有一面儿,也写得满满当当的。


我无语:「你在搞笑吗?」


谢谰却满脸认真:「搞笑个屁,哥想了好几天,我以后的女朋友必须符合这上面的每一条标准!」


那一刻说不伤心是假的。


毕竟我看完后,才惊觉我居然不符合谢谰的任何一条择偶标准。


这上面的条件简直就是对比着我写的反义词。


也就是说,谢谰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我。


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因为那 28 条标准太严苛了,什么身高 168,头发必须没染过,得是天生的黑长直,眼睛要是圆圆的、大大的,说话声音得像志玲姐姐一样温柔……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完美契合他标准的人啊。


我有时候跟谢谰开玩笑:你再这样,这辈子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他却一直坚信自己能找到这样的梦中情人。


这么多年谢谰一直都没定下来过,身边的女人走走停停,最长不过 3 个月。


我真的以为兜兜转转,他会看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追逐了 10 年的我。


只有我能忍受谢谰的幼稚和坏脾气,我想,我才是最适合他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心思实在是可笑又可怜。


我把自己当成替代品,却没想到别人压根就没想过替代。


现在,完美符合谢谰幻想的女人终于出现了。


.10 年了,他的美梦成真。


而我终于清醒。



27 岁的生日草草收场。


我心痛难忍,周边人都知道我心意,也有些尴尬。


包厢里有些沉闷,谢谰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睫毛低垂笑了一声:


「怪没意思的,那你们先玩儿,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搂着冯静宜站起来,把一个礼袋递到我手上:


「你嫂子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我勉强笑道:「谢谢嫂子。」


谢谰却坚持:「陆宁,你看看你嫂子送的礼物合不合你心意。」


我以前总不知道人们说失恋了心痛是什么意思,总以为那是一种夸张的比喻。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人难受到一定程度,心脏是真的会疼,就好像被一只手握住用力拧动,疼得我几乎要弓起身子来对抗。


我笑容撑不住,低声道:「我回去再看吧。」


谢谰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一字一顿道:


「你现在就看。」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浅了。


我不知道谢谰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明明上个月他还会特意给我送我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揉着我的头跟我说十一带我去迪士尼。


可是短短 1 个月,一切都变了。


大家的视线汇集在我身上,有看戏的,有担忧的,还有好奇的,都在等着我的反应。


我脸上血色霎时褪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撑着自己没有夺门而逃。


冯静宜大概看出了什么,扯了扯谢谰的衣服柔声道:


「阿谰,不然我们先走吧。」


谢谰没有动作。


我颤抖着手指撕了好几次包装袋才打开礼盒。


里面放着一瓶香水,很贵,但是我最讨厌的花香调。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声道:


「我很喜欢……谢谢嫂子。」


冯静宜朝我笑了笑,声音温柔似水:


「你喜欢就好啊。」


谢谰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随意地挥了挥手:


「喜欢就行,我们先撤了。」


说着他牵住冯静宜的手,大步出门去了。


我身后有朋友憋不住,也跟着推门出去。


我能感受到大家都在看我,也知道我现在很丢脸,应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伪装体面。


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眼泪压了太久,眼眶酸涩难忍。


我狼狈地捂住脸,扔下一句「我去个卫生间」就跑了出去。


结果刚走过一条走廊,我就听到朋友愤怒的声音:


「谢谰你到底有没有心!陆宁等了你这么多年,就他妈是块儿石头也焐热了吧!


「你何必这么羞辱她,今天是她生日!」


我忍不住探出头去,看到谢谰用两根手指捏住烟头,面无表情。


白雾中,他的声音冰冷,无机质般漠然:


「等再久不喜欢也是不喜欢。


「她死心最好,我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我背靠着走廊。


说来爱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一刀让人如此不堪忍受,大概因为捅出的是他。


我突然想起我去年过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疫情很严重,我没敢叫人聚会,打算自己吃个蛋糕了事。


结果大半夜 12 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门,谢谰携风带雪站在门外,他连睫毛上都是晶莹的水珠,更衬得眼睛亮的得好像天上星。


「生日快乐!」


他喘息着举起手里已经被晃得失去形状的蛋糕,化了的雪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地面。


明明很狼狈,然而他站在昏暗的走廊里,我的心却瞬间燃起燎原大火,一发而不可收。


我颤声道:「你不是出差了?」


谢谰随意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嘴角勾起一丝笑。


「哥开了 7 个小时车,终于赶上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得意道。


他跨省出差,天气太差航班延误,索性自己开着夜车回来了。


余光扫过蛋糕,谢谰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拧起眉来:


「靠,跑太快了,怎么变成这熊样儿了!」


那个蛋糕很难吃,奶油融化成一团,还沾上了融化的雪水。


然而我却觉得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甜的一个蛋糕。


我拿了酒出来,我俩都不爱喝红酒洋酒,踩着箱子喝了一箱青啤。


喝到最后,他已经上了头,脸上飞上一抹绯红,指着我嘲笑道:


「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一个人过生日,有没有点儿出息!」


我反唇相讥:「就跟你找了似的,乌鸦站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看不着自己黑。」


顿了一会儿我继续道:「你要非坚持你那 28 条,可能得当一辈子单身狗了。」


谢谰这次倒是没有反驳我。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易拉罐儿,睫毛低垂,鸦羽般微颤。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


夜风吹起他的黑发,飞进的一片雪花消融在他眼下,晶莹欲滴。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


黑曜石般的眸子好像有种莫名的引力,吸引着我不断陷入下坠,我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谢谰慢慢靠近过来,他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酒气。


我醉得一塌糊涂。


就在我以为谢谰要吻我的时候,他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勾人心魄。


我只觉得连魂灵都被他吞噬,明明是寒冬腊月,周身却冒出汗来。


他说:


「陆宁,要是我 30 岁还没找到这个人,我们就一起凑合凑合吧。」


当时我感觉一瞬间心花怒放,恨不得起来出去跑两圈儿,大喊大叫!


多年夙愿就要实现,这个我追逐了将近 10 年的男人终于会属于我了。


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施舍了我一个替补的位置,我就开心得彻夜难眠。


更可悲的是,如今连替补都没了。


我等了十年,没等来谢谰。


谢谰运气比我好。


他等了十年,到底等来了冯静宜。



情场失意,但社畜没有伤心的资格。


最近赶报告,我前一天才失恋,第二天就要熬夜加班。


其他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灯火阑珊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忙。


其实我感觉挺好的,我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用去想谢谰。


忙了一会儿,窗外突然有烟花炸开,漫天金色光点散落。


我愣了一下拿起手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各自组建家庭了,我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去世后,我的除夕就都是跟谢谰一起过的了。


只是新年开始,我大概就要自己一个人了。


随意打开朋友圈儿刷了刷,我突然眼神凝住。


八百年不发朋友圈的谢谰突然发了一张图,是他跟冯静宜的合照。


照片里两个人背靠漫天烟火,双手交握,浪漫极了。


哪怕让我也只能说一句璧人,拿出去能直接当电影海报了。


他的配文只有一句话:「终于找到一起过节的人。」


我心里突然好像破了个大洞,寒风顺着钻进四肢八骸,冷进骨子里。


我突然想起谢谰妈妈死的时候,那时候谢谰还是个少年,他坐在他妈坟前逞强得不肯哭出来,嘴唇却都被咬烂,血迹斑斑。


我抱住他哭道:「谢谰,你哭吧,你哭出来吧!」


谢谰很久后才颤抖着拥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脸埋进我肩窝,紧紧攥住我身后的衣服,我肩膀洇开一片湿热,耳边隐约传来小兽般呜咽,凶狠又可怜。


他声音嘶哑,从牙缝儿里挤出:


「陆宁,我没妈妈了,我没家了。」


明明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也没有家,却在那一刻对他心疼得要命。


我哽咽着抱紧他:「没关系的谢谰,以后我会陪着你,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离开!」


寒风呼啸里,我们在墓碑前紧紧相拥,把彼此当成唯一的救赎。


事实上,后来的这十年也确实都是我跟谢谰一起度过的。


他爸爸早逝,妈妈也没了。


我父母压根儿就没出现过。


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会相依为命一辈子。


可是现在,谢谰终于有了那个想要陪伴的人,好像他一直在向前走,只有我被当初的那句承诺困在原地,脱身不得,只能越陷越深。


窗外热闹非凡,情侣们十指相扣在看烟花。


孩子跟父母撒着娇,被无奈又宠爱地抱起。


万家灯火,好像只有我无家可归。


我突然觉得特别难受,眼眶酸涩掉下泪来。


就在我埋头哭得认真的时候,身后突然幽幽道:


「……陆宁?」


我停住扭头一看,是公司一把手小段总。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裁除夕的晚上会跟我这个社畜一起出现在公司里,一时又惊又吓竟然噎住了,大声打了个嗝儿!


这一下子气氛更凝滞了。


小段总看我的眼神逐渐复杂,试探道:「……你有什么冤屈?」


我不想说失恋了,那也太丢脸了。


于是我哽咽着拿起手里改了 180 遍的报告,看着他流眼泪:「小段总,这个报告我改了 1 个月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就为这点事儿?」小段总松了口气,一把扯过了我手里的报告,「行了,特批你休息,赶紧撤吧,我送你。」


说着他也不等我说话,自顾自转身往外走。


其实我还挺想在这儿的,回家的话我怕寂寞会杀死我。


但是老板都发话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能叹了口气站起来小跑跟上他。


坐上小段总的库里南,我怕气氛太尴尬,没话找话道:


「小段总你怎么不回家啊,总裁也要加班吗?」


「我爸妈在国外没回来,我闲得没事正好来处理个活儿。」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我偷偷瞅了他一眼,忍不住赞叹这个侧脸简直太绝了。


小段总长相很优越,眉眼极为深邃,听说他爸是混血儿,所以五官特别立体。


公司里打他主意的男人女人围起来能绕办公大楼三圈儿。


我这才想起之前听人说老段总最近沉迷环游世界,上一次听说他已经到了冰岛了。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过年都不回来,把个大儿子自己扔在家。


我收回视线,却突然想起小段总没问我家在哪,忍不住问道:


「小段总,咱们去哪儿啊?」


小段总随意道:「正好你也没地儿去,今晚上咱俩凑合着一起过个节吧。」


说着他把车靠边儿停下,指着一边的商场对我道:「走不走?」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起谢谰的朋友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片刻后,我下了车。


倒不是我没有警惕心,但是小段总作风一直很好,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花边新闻,就连女朋友好像都没看他交过。


再说他长成这样哪怕真有点什么事儿也是他吃亏。


但是除夕夜商场都不经营了,他带我来干什么?


小段总人高腿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只能快步跟上他。


走了没一会儿,他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电玩城门口。


这家电玩城是市里最大的一家,占地很大,里面东西特别齐全,我之前跟谢谰也来过。


但是……


我忍不住道:「小段总,除夕人家不开门的,你看都没有工作人员。」


小段总扯起嘴角:「哦,没事儿,这商场是我家的。


「我已经让他们开好机子了,进去玩儿就行。」


我惊呆了。


我知道小段总家里有钱,我们公司是市里的纳税大户,上市敲过钟的。


听说段家还有品牌五星酒店,全国开了不知道多少家。


但我没想到,他家居然还有商场!


小段总走向兑币机,扫了我一眼:「你要多少币?」


以前我来的时候一般就买一百块钱的,多了我就心疼了。


但是今天是吃大户啊!


我看向机子,顿时恶向胆边声,大胆道:「我要一千块的!」


小段总没说话,立马按了 1000 的金额。


无数游戏币哗啦啦掉了出来,筐子盛不下只能换了一个大筐子,堆得冒尖儿。


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一拿,尴尬得没拿动。


小段总茶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眼大肚子小。」


我没搭理他,兴奋地抱着币挨个机器开始玩儿。


我俩把赛车、射击、投篮、跳舞机啥的玩了个遍,最后停在了推币机面前。


这里面的游戏币高高地堆起,后面的铁板不停地往前推,我每次来都玩,但我从来没推掉过。


这次有钱了,我不停地往里塞着币,但是扔了好几百个币塔还是没动静。


小段总在一边看不过去,把我挤开,撸起袖子道:「你看我的!」


他说话的时候挺硬气,但是玩了很久里面的游戏币还是纹丝不动。


我偷偷觑他一眼,小段总察觉到我看他,浓黑的眉毛紧紧拧起,恶声恶气道:


「什么狗屁东西!」


我悚然一惊,往常他看我报告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这句话!


我小心翼翼道:「不然推一推?」


其实我每次都想推,但是没敢,不过既然他是老板,那推一推应该没事儿的吧?


小段总瞅我一眼,双手抱住推币机用力晃动起来。


他小臂肌肉线条结实,推币机在他手里显得很轻巧,垒成四五公分高的币塔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轰然倒塌!


我震惊地看着无数游戏币从出口涌了出来,太多了兜不住,溢出来撒了一地。


机器响起欢快的电子音。


梦想终于成真了!明明只是几个游戏币,我俩却都激动得要命,捡钱似的蹲在地上把滚到四周的一个个捡起来。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小段总得意挑眉,他平常总是一副矜贵禁欲的样子,今天眉眼间却带上几分少年气,鲜活又生动。


我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拍着马屁:「太厉害了,小段总牛逼!」


说着我伸手去捡地上最后剩下的一个币,然而小段总伸手更快,我一下子触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入手微凉,玉一样,我却被烫了似的猛地缩回手。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电子音还在欢快地播报。


我怔愣片刻,赶紧站起身来。


小段总顿了一下,也若无其事般地站起身,随后把怀里的游戏币扔在我手上的筐子里:


「送你了。」


说着他双手插兜,走到一边。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耳朵好像有点红红的。


……


我们俩玩到五点多,出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小段总坚持送我回家,看着我上楼后才离开。


我上楼的时候还感觉跟做梦似的,我居然跟公司一把手玩了一晚上的电玩!


我不知道他一个大老板为什么会陪我一个小职工玩这么久,虽然我也是个部门副总,但跟他之间还差着好多好多层。


或许是驭下的手段,又或者是他自己一个人也有点寂寞,想找个人陪。


但都无所谓,我挺感激他的。


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这一夜该怎么度过。



那件事过去之后,我跟谢谰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试着不去想起他,但午夜梦回却总梦到他搂着冯静宜离开,跟我挥手道:


「陆宁,我的真命天女来了,你这个替补被开除了!」


我拼命地哭喊,求他不要丢下我。


然而他却丝毫不留情分,抛下我走远了。


……


醒来后,每每都是一脸泪水。


我想,我跟谢谰一起太久了,十年就是一条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不过没关系,迟早我会走出来的。


再遇到谢谰的时候,是高中同学的婚礼上。


拿到请柬后我犹豫了很久,我怕碰到谢谰。


但我跟新娘关系不错,不去实在不好,最后还是硬着头去了。


结果到了酒店门口,我却意外地先撞上了小段总。


他穿着一身禁欲系灰色高定西服靠在一边,衬衫却大咧咧地松开上面的扣子,多了一分恣意。


我感觉他应该看见我了,然而他却把头赶紧扭过去假装没注意到我。


我也没在意,走过去打招呼:


「小段总,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小段总转过来,好像刚发现我一样:


「陆宁啊?是挺巧的,我同学婚礼。」


我随口问道:「你跟新郎是同学?」


小段总盯住我,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不善。


片刻后,他开口道:「不是,新娘同学。」


「高中的。」他强调。


我有些惊讶:「我跟新娘也是高中同学,原来咱俩也是同学?」


小段总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冷哼道:「是吗?」


我有些担忧地看向小段总,猜测他是不是跟新娘有过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不然为什么突然态度这么恶劣。


我试探道:「小段总,有些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小段总黑着脸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大老板似乎生气了,可能他不愿意提起伤心事,我赶紧转移话题:「我高中怎么没见过你啊,你几班的?」


小段总深吸一口气:「陆宁,我叫段戚。」


我一愣。


天天小段总小段总地叫,我还真忘了他全名叫什么。


只是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我蹙眉思考,半晌后才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是段戚,那个小胖——」


完了!


我眼前一黑!


小段总却没生气,桃花眼微微挑起,表情好看了一些。


「对,」他续上了我没说完的话,「就是那个小胖子。」


我傻了。


高中的时候隔壁班是有个小胖子,他成绩挺好的,家里也挺有钱的。


但是因为太胖,他体育课成绩很差,我们那时候是联班上体育课,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没人愿意跟他组队。


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心软这臭毛病总是改不了,主动去找他组了好几次队。


但他运动能力真的很差,我俩一组打羽毛球总是达不到标准数额,连累了我好几次不及格,别人都劝我别搭理他了,但我总觉得不好意思扔下他,又找了他好几次。


我记得后来在我们又一次没及格的时候他哭得很惨,死活不要再跟我组队了,凶巴巴地叫我走开。


我也没办法,后来就换人组队了。


这事儿在我高中生活里甚至没掀起什么波澜,那个小胖子后来好像给我送过不少东西,但当时我一颗心都扑在谢谰身上也没怎么在意。


毕业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但是那个眼睛都被挤得眯起来的小胖子居然是……小段总?!


我恍惚地看着小段总这张可以立地出道的脸,没记错的话公司运动会,我看到他有八块腹肌的!


男大十八变,小段总是去重新投了个胎吧!


怪不得都说胖子是潜力股啊!


见我想起来了,小段总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刚要说话,不远处却突然冷冷传来一句:


「你们在干嘛?!」


我转过头,看到谢谰正牵着冯静宜的手定定地看过来,脸色难看。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捏紧。


距离我们决裂那一天已经过去 1 个多月了,这是我跟谢谰第一次见面。


他和冯静宜紧握的双手还是那么刺眼,让我想起那天的羞辱,不自觉地想要逃跑。


就在这时,小段总睨了一眼我的表情。


他掀起眼皮,一只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


在我呆滞的目光中,他嘴角扯出三分笑,对着谢谰道:「这不是老同学吗?


「我带着家属来参加婚礼啊。」



我这辈子没见过谢谰脸这么黑过。


不是我自作多情,但他的表情就好像抓到老婆偷汉子的老公一样。


「回见。」


小段总朝他们敷衍地挥了挥手,「我们先进去了。」


我被他搂住脖子一起转身,背后的视线灼热得几乎快要烧透我的背。


「你那天哭,就是为了他?」小段总在我耳边凉凉道。


我知道他大概是在为我出气,也没有挣脱,算是默认了。


「嘁。」


他翻了个白眼儿,「什么东西,换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哭笑不得,跟着他一起进了宴会厅。


婚礼布置得很豪华,头顶无数的星星吊灯垂落,好似星河流淌。


也是倒霉,我跟谢谰还分在了同一桌,小段总不停地给我夹着菜,谢谰的脸色则是越来越臭,一边的冯静宜都顾不上了,一双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好像下一秒就要掀桌而起了。


我坐立难安,那视线存在感太强,随口扔下一句「我去厕所」就跑了出去。


结果出门来刚松了一口气,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我回头,谢谰沉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地把我往一边拽。


「你干嘛?!」


我用力想要甩开,他却下手很重,我手腕疼得要命都没有挣开。


一直把我拖进了一边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谢谰才猛地甩上门,一把把我抵在墙上,黑沉沉的眸子低垂,脸上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你交男朋友了?」


我冷笑:「关你屁事,你不是不想耽误我吗,不是如你所愿?!」


谢谰一窒,向后退了一步。


他看起来有些烦躁,用力搓了一把脸:


「陆宁,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勉强的,你不能为了气我就这么随便找了个男人,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甚至一时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大义凛然指责我的男人真的是我记忆里那个少年吗?


我这十年,到底是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随便?」我讥讽道,「我男朋友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家里随便什么产业都九位数起步,长得好有钱对我又好,你随便找一个这样的给我看看?」


谢谰还要再说,我冷了脸色:


「谢谰,既然你要一刀两断,就少跟我拉拉扯扯。


「以后你就看好你的冯静宜,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一概与你无关!」


说完我转身就走,回去的时候小段总一直用眼睛斜我,只不过他的一双桃花眼在漫天灯光下潋滟生情,实在是凶不起来。


刚坐下,他就恶狠狠道:「陆宁,你昨天提交的报告写的什么狗屎,一会儿回去给我加班!」


我惊呆了:「老板,你抽什么疯,刚才在席上碰到了你前女友吗?」


「我看你就是工作太闲了,还有时间跟男人拉扯!」他白我。


本来我还有些生气的,被他这么一打诨插科的反倒气不起来了,跟他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


谢谰不久也回来了,只是脸色一直很差,冯静宜给他夹菜,他也只是烦躁地推开。


冯静宜一怔,朝我看过来,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眸子里似乎结了冰,带着几分探究似的不善。


我懒得搭理她,草草吃了几口就提前走了。


小段总追出来非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我心里有点乱,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我和谢谰这段孽缘不能再这么一笔糊涂账继续下去,早晚要把话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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